五百里外,有一處斷涯,銀白色的瀑布如一掛星河從高空轟鳴落下。周圍林草茂密,河邊鮮花綻放,水中怪石林立,幾條金鱗長須的游魚在水中緩緩游蕩。
突然一團黃光從天而降,撲通一聲落進水中,驚跑了水中的游魚。河水逐漸恢復平靜,一名少年浮出水面。少年隨著河水向下游漂去,最後被河水推到一處河灘上。
少年正是薛恆,臉色蒼白無血色,雙眼緊閉,躺在河灘上。周圍禽鳥低鳴,彩蝶飛舞。一片柔和的陽光照在水中,波光粼粼。
突然薛恆眉心放出璀璨的光芒,逐漸一張陰陽圖浮現,緊緊貼在肉皮上,猶如天生一般。
一滴白光璀璨的水滴從圖中分離出來,瞬間一股浩瀚的靈氣散出,周圍草木為之一顫,綻放靈光。
「唉!還是讓你服下吧!」一聲蒼老無力的聲音從陰陽圖中傳出,似乎里面有一位老者。
水滴被純淨濃郁的靈氣包圍,緩緩滲入薛恆嘴中。瞬間薛恆全身綻放光芒,靈氣環繞,體內發生的改變。
「咳咳!」
光芒落下,薛恆臉色紅潤,一陣猛咳,吐出一口河水。薛恆緩緩睜開雙眼,看了周圍一眼,眼中盡是悲傷。
許久,薛恆向岸上爬去,趴在草地上兩眼一動不動靜靜發呆,一只翠綠的螞蚱跳到薛恆頭上,沿著頭發向一旁爬去。
薛恆腦中不斷閃過昔日家中的畫面,父親清晨練功,蕩出陣陣黃光、母親在一旁的木桌前靜靜地斟茶,茶香四溢、書房中瑤雪磨墨,自己手持毛筆,寫下一顆顆筆力蒼勁的文字
一切顯得都是那麼的美好,那麼的溫馨與平靜。突然一陣嘈雜,父親消失在院中,木桌上的茶水灑落一地,瑤雪雙眼綻放綠光,看著自己緩緩離開。
「變了……一切都變了……」薛恆嘴中喃喃自語,雙眼愣神,雙手緊緊抓著草地。家族敗落,生命凋零,這種心情可想而知。
許久,薛恆緩緩站起來,身形潦倒,向下游走去。不知時間過了多久,眼前出現一座村莊。
村莊依水而建,水車在水中咕嚕咕嚕的轉動,將河水導進綠意盎然的農田中。水面上幾只小船輕輕搖動,漁夫熟練地灑網捕魚。
薛恆停住腳步,緩緩抬起頭顱看了村莊一眼。雙眼突然一黑,昏了過去。緊接著幾名村民跑來,圍著薛恆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一名樸素的老婦人撥開人群,搖了搖頭來到薛恆身旁,伸手一模薛恆的額頭,心神一震,干枯的手掌微微一顫。
「蔡大娘,不要救他!從他的衣服就可以看出他是富家之人,他們把我們害慘了!」周圍的村民紛紛開口勸阻,吐說著對富人的不滿。
老婦沒有理會,將薛恆扶回家中,給薛恆灌了一碗湯藥。
「父親!」薛恆夢中叫喊,伸出雙手向前抓去。
老婦聞聲走來,輕輕地一模薛恆的額頭,滿意地點了點頭。伸出手指向薛恆眉心一點,一顆藍色的光點沒入眉心。
老婦慈祥地一笑,坐在桌子一旁。薛恆一聲輕哼,緩緩睜開雙眼,看著四周陌生的環境,勉強坐了起來。
「你剛剛恢復,最好多休息一下!」一道慈祥地聲音從老婦身上傳來。
薛恆想下床,可惜全身無力,努力了幾次都沒能成功。「多謝了」薛恆語氣虛弱,顯得體弱無力。
老婦點了點頭,笑道︰「我姓蔡,叫我蔡大娘就可以了,再多休息一會兒吧!」
薛恆點了點頭,躺在床上漸漸睡。薛恆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只不過沒有再出現那奇怪的夢。
醒來後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經過一天一夜的休息,體力恢復了不少。薛恆醒來,老婦卻不在房中,薛恆下床,雖然雙腿還有些酸軟,但不影響走路。
走出房間,薛恆扶著木門看著眼前熱鬧的情景。老婦正和一群孩童玩耍,孩童們笑聲朗朗,把心中奠真無邪完全表露出來。
薛恆一聲輕咳,使得孩童們停下歡聲笑語,吃驚地看著薛恆。老婦轉頭看來,緩緩對薛恆一揮手。
「過來,過來!」
薛恆來到老婦身前,孩童們也離開了這里,周圍又恢復了寧靜。薛恆坐在老婦身前,仔細地盯著老婦的臉龐,雖然皺紋爬滿全臉,但可以肯定的是年輕時也是一位美女。
薛恆小心翼翼地叫道︰「蔡大娘」
老婦微微一笑,顯得很是慈祥。上下打量了薛恆一番,眸光微微露出一絲激動,但一瞬即逝,幾乎不可察覺。「你雖說恢復的差不多,但精氣損失嚴重。過來,我為你調理一體。」
薛恆點頭,一番感謝後按照蔡大娘的動作,盤坐在其身前,雙臂平放腿上,與蔡大娘面面相視,一副靜坐模樣。
蔡大娘滿意的點了點頭,微微起伏,很是激動。突然全身爆出一股靈光,淡藍色亮晶晶很是漂亮。
薛恆驚訝,沒想到蔡大娘居然是一位修士。就在這時,蔡大娘將靈光璀璨的雙掌貼在薛恆張開的雙掌。
「嗡!」
淡藍色靈光放出,化為一層藍晶晶的光幕,將兩人包在里面,隔絕外界一切氣息。
薛恆心中一陣緊張,不知為何,蔡大娘將雙掌貼在自己雙掌上突然覺得體內有股東西在快速流失。
「怎麼回事,這……」
薛恆全身發燙,雙眼睜瞪。腦中瞬間明白對方不是在為自己梳理身體,而是在吸取一種東西。薛恆想叫卻無法叫出聲來,身體完全不受自己控制。體溫越來越高,大腦一陣眩暈。就在薛恆在心中劇烈掙扎時,頭腦一陣恍惚,失去了意識。
黃昏,薛恆靜靜地躺在床上,突然薛恆睜開雙眼,一臉驚恐,快速從床上跳了下來。雙眼謹慎地看著四周,在屋中躡手躡腳到視。
「蔡大娘不在,她究竟想做什麼,為何要抽取我體內的精氣!」
薛恆走出房間,老婦的房屋被一片竹林包圍,顯得很是靜謐,空氣很是清新。薛恆見四周無人,便快速離開了這里。
薛恆心中明白這個蔡大娘絕對不是在為他梳理身體,雖然自身沒有損傷,他可不想在這里被對方抽干精氣。
夜幕很快降臨,空中星光點點,周圍不知名的草蟲幽幽低鳴,漆黑的竹林顯得十分幽深。薛恆爬上一顆大樹,躲避黑夜林中的猛獸。腦中回想起大戰時的慘景,心中不由得酸痛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要趕盡殺絕!大哥,大哥也不知道怎樣。還有瑤雪,不知你還活著沒有,恐怕」
不知不覺,薛恆眼中充滿淚水,淚水在眼中溜溜打轉就是不肯落下。薛恆雙拳死死攥著,指甲插入肉中流下一絲鮮血。
「不行,我要報仇,族人不能白死」
突然腦海中回蕩起父親最後的話語,薛恆猛然搖頭,從仇恨中驚醒。薛恆跪在地上,輕聲道︰「父親為什麼不要我修煉,難道就是因為我不宜修煉嗎?」
最後緩緩夢鄉,只是不同的那個怪夢沒有出現。
第二天清晨,隨著一縷陽光落下,薛恆緩緩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身在茅屋中,正躺在一張床上。
薛恆一陣驚訝,心中瞬間明白了什麼。快速跑出茅屋。只見老婦手中抓著一種奇特種子喂給就只靈光閃閃的山雞。薛恆一出現,九只山雞一陣鳴叫竄入了竹林。
老婦轉過身,手掌一翻,手中泛著光芒的種子憑空消失。看著薛恆一副防御的架勢,微微一笑。
「有些事你不明白,我今天要離開這里,你如果沒有去處就住在這里吧!」
「噗」
只見老婦全身綻放藍色的光芒,徐徐飄起。已經花白的頭發藍光一閃,一頭烏黑的發髻緩緩形成。
一圈藍光璀璨的光圈由發髻向下滑動,臉上的老皮隨藍光褪去,化為白女敕的皮膚,一張俊俏的美人臉生成。睫毛烏黑細長,輕輕眨動,眼中靈光四射。
身上的粗裳灰布隨著藍光滑過化為一身藍色的衣紗,衣紗隨風飄動,露出兩只藕白的手臂。
瞬間,一位亭亭玉立,清容俊貌的女子形成。周身藍光大盛,香氣迷人,如仙子下凡般超凡月兌俗。
薛恆目驚口呆,這是薛恆見過最貌美的女子。「蔡大娘」伸手出現一只短笛,輕輕放在丹唇上,雙眸微微輕閉。一聲悅耳的笛聲傳出,笛聲伴隨著藍光向四周擴散,使人有種飄然飛升的感覺,宛如仙樂。
「喳!」
一聲嘹亮的鳴叫響徹天空,九只藍色孔雀圍著「蔡大娘」翩翩起舞。孔雀和一般的孔雀不同,除去雙眼充滿靈性外,淡藍色的鳥喙下長著九根藍光璀璨的胡須,襯托著不凡。
「靈禽?」薛恆吃驚不已,沒想到蔡大娘召喚出一種靈禽。
孔雀轉了三圈,飛到「蔡大娘」身前排成三排,綻放陣陣藍色靈光。
那女子回頭看向薛恆,微微一笑風情萬種。丹唇輕起,一道充滿磁性的聲音發出。「我因練功出錯,在此靜修,如今你助我突破禁錮,日後有困難找我既可,我可以救你三次,作為助我突破禁錮的回報。」
那女子藕臂一揮,短笛被一團藍光包裹飛向薛恆。孔雀一聲高鳴,煽動雙翅,載著「蔡大娘」向外飛去。
「悠然谷,蔡雀兒,此笛為憑。」
薛恆回過神來,接住緩緩飄落的短笛,一股殘余的清香沒入鼻中,使人心曠神怡。將短笛揣進懷中,仰頭看向天空,眸光堅定。「這里不是我的地方,還是走吧!」
薛恆悄悄離開山村,走了三天,連一戶農家都到,更不要說走出山林,報仇雪恨了。
時至中午,炙熱的陽光炙烤著大地。薛恆一身破爛疲憊不堪,沿著河流來到一處人家前,房內走出一名婦人,手中端著一碗食物放在薛恆面前。「吃吧,吃完了就離開!」
薛恆苦笑道︰「呵呵我成乞丐了也罷!」薛恆沒有吃婦人的施舍,托著疼痛疲憊的身軀繼續向下游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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