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所謂人渣
第八十二章所謂人渣
馮鐵川受到夸獎，很高興，繼續說道︰「後來不到一星期，白牡丹給我一個信封，里面是一萬塊錢，她說事成後再給我一萬塊。♀我很高興，說等機會，果然不久王利通說想找個妞玩玩，主要是他那個阿拉伯人想玩。听說阿拉伯人也是個色鬼，你說這些烏七八糟的人渣咋就聚到一塊兒了呢？」
蕭文通一向認為自己是個有涵養的人，听到馮鐵川這麼說也無法平抑自己的憤懣。他兩眼通紅的看著馮鐵川問︰「這些你怎麼知道的？」
「王利通說的，他還說其中一個阿拉伯人還是個玻璃爺們兒。」馮鐵川看到蕭文通暴怒的眼神，囁囁嚅嚅的回答道。
「什麼叫玻璃爺們兒？」蕭文通好不容易壓抑住自己的怒火，平靜地問。
「嗨，就是同性戀。王利通研究這個，他喜歡偷窺。他解釋說，這玻璃指的是屁yan兒，指的是倆男的干那事兒，台灣傳過來的黑話。有機會我介紹你認識，那小子可能吹了，他給你講葷段子能講一宿不帶重樣兒的。」
蕭文通苦笑，漫不經心的問︰「崔琯昌這個人怎樣？」
「人心隔肚皮啊，」馮鐵川慨嘆道，「剛開始的時候，我還以為我姐夫這個人多清正廉明的，可經歷這檔子事兒，我算是看透了。這些個當官的，一個都比一個會玩陰的。就拿我姐夫來說吧，表面上忠厚老實，其實他什麼壞事兒都干。比如那個白牡丹的老公吧，他的案子本來就不清不楚的，人丟到了看守所，我姐夫收了白牡丹幾根韓國老山參，幾條韓國高檔香煙，竟然給那個強j犯搞了個單間，里面空調、電視、沙發、衛生間一應俱全，還穿著報喜鳥四處亂逛。對了，我知道白牡丹中間還去過那里幾次，晚上還睡那兒了。」
蕭文通一听這個，來了精神。看來這個張百韜和金南哲李惠珠也有勾結。或者也被買通了？那雷五龍還蒙在鼓里呢。
現在的情形，韓國人滲透進入看守所，為的就是找李明峰；水局長也是再找李明峰；自己也在找李明峰。
三方勢力都在找李明峰，可是雷五龍去卻不動聲色。他打的什麼如意算盤呢？
「廖華雄找你干啥？」蕭文通最後問。
「他也沒說，上來就把我揍了一頓。」馮鐵川哭喪著臉說，「基本上跟你問的問題一樣。他也是問的白牡丹和她老公的事情。我三十里鋪家里很隱蔽，他們不知道怎麼就找著了。我一般都住地下室，他們沖勁地下室的時候我還在玩ps2游戲機呢，他們就進來了。對了，我記住了，一個叫張璐，還有一個叫什麼天牛。」
「盧天牛。」
「對對，就是盧天牛。他倆先沖進來，廖副官接著就進來了。我家的地下室只有我和孫猴子知道入口。剛開始他們進來，我還以為是孫猴子跑出來了呢。」
蕭文通淡然一笑，看著馮鐵川靜靜地說︰「沒你的事了，廖華雄如果再難為你，你就說我交代的他以後不能來找你。」
馮鐵川感激卻將信將疑的看著蕭文通，又看了看身後的床，欲言又止。
蕭文通感覺馮鐵川有些異樣
剛想問。房間電話響了，蕭文通拿起話筒，听到門衛小伙子急切的喊叫︰「老板，有好幾個人開著車來，他們拿著槍，怪嚇人的，要不要我幫你報警啊？！」
蕭文通輕聲說︰「不用了，謝謝老弟，我自己會處理。」
他將窗簾拉開一道縫，下面是「螣蛇」帶著二十多個國安的便衣在大門外面逡巡。「螣蛇」看上去憂心忡忡，不停地抽煙。人群中沒有雷五龍的身影，這讓蕭文通有些意外。
雷五龍的作風，正是高調做人，低調做事的＃＃＃型。
這個露臉的機會，他怎麼就不來呢？
「湯爺爺，他們要來抓你！」從一輛白色桑塔納轎車里面傳來撕心裂肺的喊叫聲。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孫德勝。
他來干什麼？蕭文通凝望著那輛白色桑塔納轎車。轎車前端大燈處有一面小紅旗——那是國安的特征，為了便于識別同行而形成的不成文的規矩，或者叫做習俗。
他仔細看了看，那輛車是黑a牌照。
是夏伯炎的車嗎？蕭文通仔細看，那輛紅旗轎車里漆黑一團，什麼也看不見，除了孫猴子在里面哭漸漸被壓制住，不能判定里面有其他人。
馮鐵川詢問道︰「湯主任，有什麼事嗎？」
「你的老友孫猴子來了。」蕭文通淡淡的說，「只是他被人押著過來了，可能是來向我喊話的。」
馮鐵川一听孫猴子來了，精神抖擻的坐了起來，攥緊了拳頭，斗志昂揚的對蕭文通說︰「我還能爬，你下去見他們的話，我跟著你下去吧。」
蕭文通大笑著搖了搖頭，說︰「你還不容易安穩下來，你就在房間里呆著吧。我去跟他們見面，這幫人可比廖副官厲害多了，你去湊什麼熱鬧，當心吃虧！」
馮鐵川還有些不情願，也只好嘟囔兩句伸了個懶腰躺在了地上。他雙腿已被廖華雄打斷，此時還想去找孫德勝，可見兩人感情至深。
蕭文通又看了一眼窗外，「螣蛇」依舊憂心忡忡的抽煙，卻見張璐和盧天牛也在下面徘徊。廖華雄的人和雷五龍之前就有消息互通，難道現在廖華雄把馮鐵川送到梅花賓館，然後再告知雷五龍，給自己來個甕中捉鱉嗎？
張璐和盧天牛兩個人在竊竊私語。他們自始至終沒有和「螣蛇」的人搭腔。蕭文通看到張璐和盧天牛還在刻意回避和「螣蛇」的正面接觸。
倆人裝作閑聊，卻不時的朝著六樓這邊觀望。
「螣蛇」憂心忡忡，瘋了般的抽煙。說他瘋了般，是他一根接一根，猛烈的抽，不斷的吸，煙頭不是那種一明一暗的頻率，而是長時間紅明，暫時有幾秒黯淡下來——極度焦慮的特征。
「螣蛇」現在按部就班就可以了，他不需要執行太大難度的任務，他現在有什麼值得憂慮的呢？蕭文通不解的看了他一眼，看來在雷五龍手下做事，日子不好過的不止蕭文通一個人。
繼續看，司馬琨出來了，臉紅脖子粗的走到「螣蛇」跟前，分辨著些什麼。兩個人說著說著開始大聲爭吵，最後甚至開始動起手來。「螣蛇」一拳打在司馬琨胸口，司馬琨暴跳如雷，朝螣蛇臉上抓了一道血印。
蕭文通看著看著覺得索然無味。
國家安全部的人良莠不齊，「螣蛇」算是個有資歷的特工人員了，卻如此暴躁易怒；而司馬琨剛剛加入國安不久，學歷高，精通計算機，英語八級，科班出身，雖然帶有些學院派的迂闊，但蕭文通對他很了解。他是一個高素質有涵養的人，有江南水鄉的溫柔敦厚，也有中原月復地的儒雅，只是缺少了些關東大漢的豪爽，他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會發脾氣的人。而是一個婉約女子的特質。
這次雷五龍組隊來拘捕自己，手下得力干將和北京來的欽差爭執動手，雷五龍自己卻不露面，這真讓人感到奇怪。蕭文通有些困惑的拉上了窗簾。
等等，那一瞬間，他忽然看到馬路邊垃圾桶那里有個黑影在搖晃，鬼鬼祟祟。那個影子仿佛就是李明峰。
這個時侯，李明峰，這個貪財、利欲燻心的狗雜碎，怎麼在這里出現了呢？難道和雷五龍一道來找自己繼續完成任務麼？真是笑話。
雷五龍還沒有出現，下面的便衣已經開始大張旗鼓的聚集，馬路對面有將近10輛防爆警車。
這又是一次大張旗鼓的圍捕。蕭文通索性拉開窗簾，打開日光燈。這樣窗外的人可以更加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影像。
螣蛇正朝這邊看，他朝下面招了招手，打了一個飛吻。螣蛇好險什麼也沒看見似的，繼續抽煙。
這並非是挑釁，而是給李明峰發一個驗證信號。如果那個人不是李明峰，那個人就會毫不在意。如果是李明峰，那可以相互識別對方。
這個舉動是否正確很難說，但這無疑是個大膽的動作。
垃圾桶邊的那個黑影一閃而過，點燃一支雪茄煙，火光明滅的那一瞬間，蕭文通看到了李明峰那張猥瑣的臉。頎長的身材此時更加襯托出李明峰典型的的潛質。
蕭文通嘴角露出不易察覺的微笑。
雷五龍把自己投進看守所，進而關入禁閉室，雖然冠冕堂皇的說是構造一個越獄計劃，但是半個多月不見蹤影。自己瞅準時機越獄逃月兌，雷五龍來拘捕自己，卻把李明峰也「帶」出來了。
不及細想李明峰怎麼到這里的，蕭文通揮動毛巾朝窗外李明峰的那個方向打了一個旗語︰有列車駛過，禁止通行。
蕭文通還記得，自己出獄以後，雷五龍也說不清李明峰在哪里，莫非這小子發揮主觀能動性，自力更生越獄了？
蕭文通有些憂慮，按理說自己應該向雷五龍匯報李明峰在此出現，但是自己現在不光是越獄潛逃犯，還是違反組織紀律擅自行動的「逃兵」。
如果主動向雷五龍匯報，雷五龍現在就在拘捕自己的指揮行動中。自己是負荊請罪還是立功贖罪都不好說。
紛亂如麻的頭緒在蕭文通腦海中翻滾。
水局長和廖華雄、孫德勝和馮鐵川、還有那個張百韜，都有問題。每個人的背後都有黑夜一樣的幕布。幕布後面是什麼，在看守所的牢房里是不可能也不能查出來的。
如果雷五龍再次把自己投進看守所，烏煙瘴氣，生活不便倒是小事，外面水局長這一班子人馬呼風喚雨，他相信雷五龍是應付不過來的，就算是夏伯炎來了，寶刀未老的夏伯炎是否有這個力挽狂瀾的能耐也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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