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欲揚先抑
第五十六章欲揚先抑
這是一家名義上的合資企業，生產日用化學產品，主要是一些化妝品。整個化工廠目前職工有400多人，其中負責保安的保衛科一共有80多人。在這樣一家員工總數不到500人，而且還沒有完全開始生產運作的半拉子工廠，保安竟然佔據了員工總人數的五分之一，這不能不說是一個明顯的疑點。他仔細地看著地圖，眉頭緊皺成了一個「川」字。
這個地段雖然屬于郊區，但是外來人口的聚居已經把這里無形中搞成了一個繁華的人口密集的熱鬧的街區，除了這家化工廠以外，附近還有好幾幢商品樓，而且已經有大批購買者入住，此外還有幾家全天候24小時營業的大型商場，所以特種兵們在這里大干一場的想法就顯得過于「奢侈」。能夠兵不血刃最好不過，假如不行的話，也只能是力爭將影響降低到最小的限度。
武漢市國家安全局一位名叫關洪雷的偵察員提出了這樣的設想:先偽造一起惡性持槍凶殺案，然後以公安機關的身份開展整頓外來人口的入住調查，借此時機模清化工廠內部人員的詳細情況，然後根據實際情況制定下一步的作戰方針。如果這一步執行順利沒有驚擾對方的話，就讓預先已經打入化工廠內部的我方人員假冒疑犯，然後外圍人員以追捕持槍凶殺案疑犯的名義進入化工廠，在最短時間內解除所有對方人員的武裝，控制局勢。
大家都對這個方案持肯定態度，所以很快就進入了詳細規劃階段。華志誠和關洪雷很快就以「協調調動」的身份進駐下去的派出所，開始準備「外來人口的清查工作」。
《武漢都市生活報》1997年1月29日︰三歹徒持槍行凶，銀行員工三死二傷。本報記者報道，昨天下午四時許，在市中心商業街發生持槍搶劫事件，三名歹徒手持五連發獵槍和**雷管等爆炸物闖入農業銀行商業街營業大廳，用不干膠將雷管粘貼在大廳防彈玻璃上炸開大廳防護玻璃，然後搶走現金30余萬元，並當場開槍打死三名試圖報警的銀行員工，另有兩名員工也被其擊傷。警方在案發5分鐘後趕到現場，目前已經將目標鎖定在外來人口上。據悉，歹徒行凶後向西北方向逃竄。公安機關已經封鎖個主要路口，盤查可疑人員。
候牧農放下報紙，懶洋洋的將細長的腿放在辦公桌上，雙手抱胸似笑非笑的看著吳鐵雲說︰「看來他們真的要動手收拾‘新民主自治同盟’的這幫家伙們了，你覺得沒有我的介入，華志誠是否能夠在化工廠大獲全勝？」
「我不知道吳鐵雲看著牆上的世界地圖，一動不動的回答，「不過我提醒你，這是一個看上去沒性格的人，這樣的人往往才是最可怕的。你不會以為自己是在和‘新民主自治同盟’的那幫蝦兵蟹將們打交道吧？」
「你真的要去日本嗎？」候牧農答非所問的說，「你知道‘九月聯盟’在大阪開會，現在去找那個所謂的‘爬山虎’是沒有絲毫意義的
吳鐵雲打著領帶，回過頭，用一雙怨毒的眼楮看著候牧農，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他已經快要接近‘新民主自治同盟’的最高層了，我們在總參那邊的臥底發來情報，‘爬山虎’很快就可以通過‘新民主自治同盟’那幫笨蛋和總統府的資政們之間的聯絡獲悉我們的任務
候牧農看著吳鐵雲，眨了眨眼楮，搖了搖頭。
目送吳鐵雲離開以後，他撥通了華志誠的電話。
「幸會華志誠不冷不熱的說。
「我可以做你的向導候牧農笑著說，「這次協助是完全無條件的，有了我的協助，你們根本就不用繞那麼大的彎子去做事
「或許
「這家化工廠可以說是重兵把守，絕對不同于你以前遇到的那幫三腳貓
「但願
「你知道里面的原子彈可以造成多大的爆炸當量嗎？可以直接造成300萬人死亡，甚至可以毀滅整個武漢三鎮，難道你就願意出現這樣的局面？我知道你是個視死如歸的人，你不怕死，但是你難道就願意讓武漢市……」
「豈敢
「這麼說你是肯定不願意接受我的協助了？」
「肯定
「你當真要徹底拒絕我的介入嗎？」
「當真
「那好吧，後會有期候牧農語氣怪怪的說。
「無期華志誠放下手機，回頭看到了陳主任。
「是候牧農打來的華志誠看著滿臉疑問的陳主任說，「您不是在北京嗎？」
陳主任放下帽子，拍打著塵土說︰「路上車壞了，還沒有到就接到電話，向鼐然已經先我們一步，將那幫家伙們收拾了。不過他這次倒還好，沒有造成太大的聲勢，國家安全部接到一個電話，讓他們火速趕到一個地方，等我們的人趕到的時候，地上到處都是被打暈的‘新民主自治同盟’的爪牙，名單上的無一漏網。這樣也好啊，不會影響其他地方的行動，而且對方也不會懷疑我們察覺了他們的蹤跡，你這邊是此次行動的重中之重，江副部長讓我來看看你
「向鼐然是在什麼地方動手的？」華志誠問。
陳主任微笑著回答︰「還記得北京的九味齋嗎？就在那里
華志誠臉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候牧農又耍什麼花招？」陳主任問。
「他說他可以當向導，協助我們摧毀化工廠華志誠回答。
「你拒絕他了？」陳主任關切的問。
「是的
「你不希望他介入這次事件？」陳主任問。
「不，恰恰相反，我非常希望他的介入華志誠淺淺的笑著回答。
陳主任也會心的笑了。
「他一定另有所圖華志誠看著桌子上用沙盤模擬出來的化工廠全圖說，「我們剛剛抵達武漢，候牧農就接踵而至，這就說明我們內部已經有候牧農的人，他時刻在關注我們的行蹤。現在他自告奮勇的想來助陣，一定另有所圖。我們暫且不管他的意圖，他說要提供協助絕對不只是說說而已。現在我們拒絕他的介入，他反而會更加想要證明他存在的意義。我很了解候牧農這個人，這個人有勇有謀，而且自視甚高，假如我們輕易就首肯他的想法，他可能就不會全力以赴，現在我們拒絕他的介入，他反而會變本加厲的想要參與我們的這次行動。雖然這次行動計劃泄漏了，但是化工廠那邊還沒有一點動靜，我們當前還按照預定的計劃行事，我和關洪雷今天下午就會同公安局的戰友到化工廠調查外來人口，逐一登記
陳主任點頭道︰「你說這個候牧農到底想要干什麼？」
華志誠眉頭緊皺，若有所思的說，「我想他是想邀功請賞
「他現在已經成了驚弓之鳥，還能向誰邀功請賞？向鼐然嗎？他的確是在和向鼐然合作，但是他們從一開始就是同床異夢，但是除了這個向鼐然，難道還有第二個組織吸引他嗎？」
「當然華志誠說，「候牧農處心積慮的想要在化工廠大顯身手，就是想向這個組織表明自己的態度，想取得這個組織的賞識
「這個組織會不會就是我們？」陳主任搖晃著滿頭白發的腦袋說，「他過去說過‘時間表’的事情，就是想跟我們合作，還有此前的抓捕王老板，後來的狙殺張以祥，跟候牧農這個家伙打交道，不容易啊，倘若真能將他拉過來，我們絕對是如虎添翼，可是這個候牧農是個桀驁不馴的家伙，你能保證他不會到時候給你來個臨陣倒戈，里應外合？」
華志誠笑道︰「這個誰也不能，不過當前來說只要我們的任務能夠圓滿完成，候牧農的介入也不是什麼壞事
陳主任搖了搖頭，憂慮的說︰「沒有候牧農，我們單干或許會艱苦一些，但是絕對安全；設若候牧農介入的話，就算是我們勢如破竹的摧毀了這家化工廠，我擔心我們也會落入候牧農的圈套，你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麼嗎？」
華志誠點上一支煙，看著牆上的地圖說︰「我剛剛收到‘眼鏡’發來的訊息，候牧農最近一直在化工廠附近的一家民居里蟄伏不動，另外‘爬山虎’也發來情報，吳鐵雲已經抵達日本，正在和日本一些極右翼政界要員秘密洽談，這些日本人都和‘新民主自治同盟’有著很曖昧的關系。剛才‘爬山虎’又發來消息說大批的‘新民主自治同盟’人員已經齊聚大阪，下個星期他們會舉行一次重要的集會。
他偵測到對方正在秘密策劃一項行動，這項行動和台灣政府有關，其中他們也提到了那個代號叫做‘林沖’的家伙。不知道這些跡象是否和化工廠的核爆炸物有關，候牧農此來的目的是否也和在日本舉行的秘密集會有呼應。我的想法還是，暫時先假裝不與候牧農合作，靜等他主動現身與我們合作。收網以後再和候牧農正式接觸
陳主任點頭表示同意，徐徐的說︰「你的想法很合理，只是一定要注意隨機應變。和候牧農這種家伙打交道，你也不是第一次了，一定要吸取以前的教訓，明白嗎？」
「明白華志誠知道，這是對自己以前失誤的提醒，于是信心百倍的說，「候牧農的意圖，我已經猜到了**分，只是還不是十分肯定，收網以後候牧農的狐狸尾巴一定會露出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拘捕他
陳主任拍了拍華志誠的肩膀，點了點頭。
這家化工廠佔地面積並不大，只有30多畝。華志誠和關洪雷和當地派出所的戶籍警和刑警坐在化工廠的保衛科辦公室里面查閱著人員資料。他們翻了半天才發現，所有的員工資料都沒有什麼破綻，這些打工者全國各地，大多是河南、湖北、湖南這些鄰近省份或者干脆就是本省的。關洪雷抱著一大摞卷宗回到派出所，費了一個晚上查閱全國公安系統的戶籍聯網資料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之處。這些人的身份證號碼和居住地都準確無誤，沒有絲毫假冒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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