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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大智若愚

第五十三章大智若愚

第五十三章大智若愚

侯牧農沒有躲,硬撐著挨了一下。♀

「你這個背信棄義的家伙,」闢邪繞著侯牧農邊走邊道,「你不是說盡量不殺人嗎?可是你現在舉手之間人頭落地,想借助我報復那些坑害過你的上司?還是想讓我背黑鍋?你這不是第一次對我背信棄義了,按道理說干我們這行都知道兵不厭詐,都知道輕信的下場,可是你不應該屢次撕毀我們的協定,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動念頭,就可以讓你們所有這些在樓頂天台上的人死于非命?」

侯牧農仰起頭,大聲回答︰「我相信,你完全可以調動西安市的防暴警察把我們擊斃,你甚至可以協調武警特種兵們出動干掉我們,因為你已經知道我們還在這上面等你。我們也相信你不會這樣做的,否則我們也不會在這上面等你

「你過于聰明了,」闢邪忽然笑了,「所以你總是疲于奔命

「彼此彼此侯牧農看著闢邪回答。

「或許我們還有繼續合作的可能?例如——關于「不到翁」的下落?」侯牧農看著闢邪幽然說道,「抓住了‘不倒翁’,你們就去了一塊心月復大患,而且所有‘新民主自治同盟’的爪牙會順理成章的樹倒猢猻散,他們本來就是烏合之眾

闢邪不語。

侯牧農走到闢邪跟前,用一雙滿含歉意的眼楮看著闢邪,語氣低沉的說︰「本來我是不準備射殺張以祥的,可是當他掀起窗簾的時候我突然改變了主意,因為我當時發現他們在樓下埋伏的還有人,所以即使是我用強力弩箭把他打暈,我們也未必能把伊文思帶走。他們很可能會狗急跳牆,讓狙擊手把伊文思和你干掉

「所以你就報警,讓警察把我們帶走?」闢邪看著侯牧農的眼楮,悠然的說道。

侯牧農不斷地咳嗽,許久直起腰板看著馬路邊的車水馬龍,一動不動的說︰「當時我只有兩個選擇︰一,就是按照我們預定的計劃,把張以祥打暈,然後趁亂把伊文思帶出來。以你的身手,加上我的配合這不是難事,不過萬一失手,不光伊文思救不出來,你自己也有生命危險;二,就是射殺張以祥並且同時報警,對方頓時群龍無首,我們佔據主動,這樣即使是我們萬一失手,警察趕到的話,他們也只能溜之大吉,弄不好他們還要被拘捕。所以警方的介入,對我們百利而無一害。現在他們埋伏在外面的同伙看到警察出現在現場,只是以為事情暴露逃命要緊,而且張以祥已經身亡,他們斗志全無,趕緊溜之乎也……」

「你說的很動听,但是現在台灣國家安全局的特工被射殺在了西安市的一家賓館,在場的還有一名美籍女華人,這件事情已經驚動了警方,他們會逐級上報,然後通過某種渠道將這一事件反饋給中國的情報部門,接下來的事情你以為會怎麼樣呢?伊文思這種女人是絕對會招供的,因為她已經被人用卑鄙的手段挾制過了,女人的心理防線一旦坍塌就會像多米諾骨牌一樣接二連三的節節敗退,我現在很難保證她會對你忠心,甚至她會用反噬來回報你對她的信任。

現在張以祥死了,他當然不會說自己曾經干過什麼事情,不過我知道他已經得罪了你,這就是他的下場,」闢邪說著比劃了一個射箭的手勢,然後繼續看著侯牧農娓娓道來,「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

侯牧農淡然一笑,看著天邊的浮雲點了點頭,背過身去,他那原本嶙峋的脊背現在看上去又恢復了原來的形態,如同沙漠中多年不斷跋涉的駱駝。或許侯伯燦只是一個短暫的鬧劇,就如同那份讓人啼笑皆非的「時間表」一樣。♀

闢邪看著侯牧農那消瘦的背影,也抬起頭,看著天際的一只孤雁。寒風蕭瑟,共和國中西部地區特有的這種不冷不熱地空氣中,他感到有種莫衷一是的體味。現在他有強大的後盾隨時可以出現,而且眼前的對手也絲毫不會有針對自己的敵意,這種情形遠遠要比在中國大西北那刺骨的寒風中狙殺那批「東突」分子舒服,不過也遠遠要比那種任務讓人感到窒息。

和這里的一切相比,在鄰國那荒無人跡的冰天雪地里面手拿蘇聯原產的ak-74u沖鋒槍帶著自己的得力部下追擊那些慌不擇路的笨蛋們,簡直就是一種打發時間的消遣,雖然那時候感覺自己是在完成世界特工史上最為艱苦卓絕的任務,當時自己才24歲。可是于眼前的這個老狐狸相比,自己當初的任務遠遠要輕松的多,起碼不用整日緊繃著神經唯恐百密一疏而鑄成大錯。

當然,那些除了凶殘還是凶殘的「東突」分子根本無法和眼前這位「候鳥」組織的二號人物相提並論,後者代表的是台灣當局經過嚴格訓練的身經百戰的王牌特工,而且這不過是被個別的別有用心的國家草草訓練就潛回國內的蝦兵蟹將。

他們雖然和總參二部的人一樣一直都保持著謙虛謹慎的工作態度,但是私下里也常常感到那些分裂分子就像還遠遠不到足夠體重就倉促出欄的生豬一樣,賣不上好價錢。

但是眼前的侯牧農則截然不同。即使是現在他亡命天涯,仍然讓各方人士為之側目,因為他是一個絕對讓人無法忽視的可怕的人。

侯牧農感覺芒刺在背。他敏感的體會到了闢邪的那種青銅色的怒氣。他能夠體會到闢邪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味以及企圖,這種無法言喻的預感多年來一直使他獲益匪淺。或許闢邪已經看穿了自己的真實用意?抑或是闢邪在暗中刺探自己……或者闢邪本人已經和第四組織協調行動……,侯牧農看著樓下馬路上的人群和車流,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緊張。像他這樣一個干「濕活」出身的人,已經很少有這種感覺了……

「後會有期身後傳來闢邪那熟悉的帶有輕微鼻音的聲音,語氣和緩,如同路人。

侯牧農回過頭,看到闢邪那不可捉模的目光,越發感到心虛,于是故作驚訝的問︰「你真的就這麼走了嗎?」

「還有什麼要對我說嗎?」闢邪回過頭隨意的看了他一眼,神情就好像在菜市場四處轉悠的家庭主婦。

侯牧農看著闢邪,走上前去,用一種前所未有的誠懇的語氣說︰「你知不知道我已經和向鼐然達成了協議,共同對付‘新民主自治同盟’。我知道向鼐然這個老狐狸是不會輕易相信我的,不過我在他身邊安插的有我的人。現在我們同仇敵愾,和那幫家伙們斗,也是對你工作上的協助。不知內情的人也許會認為我應該躲藏起來等風平浪靜之後再出來活動,可是他們不知道,像我這樣一個人,‘新民主自治同盟’是不會放過我的,他們絕對不會相信我願意蟄伏不動。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發制人,現在張以祥又派人來緝捕我,同時我還是你們的追捕對象,像我這樣一個四面楚歌的人,如果有一絲一毫的心慈手軟,就無法自保。希望你能體諒我的處境。不過我老實告訴你,你們現在抓了我也不會有多大的意義,首先,我已經不是台灣情報部門的成員,你們抓住我,沒有多大的政治價值;再者說,我被通緝之後,所有與我聯系的下線和上線都已經被更換了,聯絡方式也變動了,我已經提供不了多少有價值的情報,現在和我聯系的也只是我在大陸結交的一批死黨而已,他們大多年級老邁,是以前潛伏在大陸的‘留鳥組織’的成員,你們知道,喚醒‘留鳥組織’的時候,我們才發現,這個組織已經癱瘓,不具備戰斗能力了……」

「你說的都是實話,」闢邪看著他淡淡地回答,「不過等于什麼也沒說,如果你手頭什麼時候得到了重要的情報,我歡迎你與我聯系。你知道怎麼才能找到我他話說完,頭也不回的信步走下了樓頂。

侯牧農和吳鐵雲在樓頂天台上一動不動的目送闢邪走下樓頂。

「你把他激怒了,以後工作如何進行?」吳鐵雲看著侯牧農,用一種蒼老而低沉的語氣說,「假如沒有他的協助,你還能找到其他的途徑嗎?」

侯牧農笑道︰「所謂矯枉過正,我需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現在他已經不願意與你聯系了,當前的時間有這麼緊,你還有什麼終南捷徑可走?不要忘記了,所有的人都站在你的背後和前面,為的就是為你開闢一條道路

侯牧農臉上浮現出悲壯的神色,看著吳鐵雲靜靜的回答︰「過去我一直對上級、同事和下屬們說︰我們為黨國效力,不成功,則成仁。現在我不常說了,但是我心底的這種信念從來就沒有變化過,我時刻等待著為我們美麗的寶島捐軀的一天

吳鐵雲看著侯牧農,搖了搖頭,嘆息道︰「你的想法我明白,你試圖反其道而行之,讓闢邪入局,但是你是否想到他歷次被你戲弄,很多時候都是故意這樣做的

侯牧農吃驚的看著吳鐵雲問︰「故意這樣做的?」

「前面的且不說,就這件事,他已經看出來伊文思吸毒,而且他也知道你的用意是把伊文思放在大陸的監獄里面保證她的安全。你的目的達到了,但是你反而落入了他的圈套,受制于他。你看他的神色,還有他的態度,就不用多說了。這是個大智若愚的人,你的聰明只是小聰明,對付‘新民主自治同盟’的人則可,對付他這樣的天之驕子,簡直不值一提

吳鐵雲看著侯牧農說︰「這還不是我最擔心的,我最擔心的還是闢邪看穿了我們的把戲,然後故布疑陣,讓我們落入圈套。‘擺渡人’最近在島內活動頻繁,大陸的第四組織也滲透得很厲害,總參的人尤為難纏,我們是前有狼後有虎啊,張以祥死了,死得好,你也去了一塊心病,不過接下來還有一個人要干掉……」

他用一雙狡詐的眼楮看著侯牧農,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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