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暗度陳倉
第四十四章暗度陳倉
他拿起碗筷，狼吞虎咽的吃起來。經過這幾天幾夜緊張疲憊的旅程，他已經感到自己才剛剛入局。在當前這個看來並無惡意的地方，他完全可以放松一下，恢復自己的體力和意志，準備下一輪的戰局。侯牧農和蕭文通現在可能還在相互討價還價，但是他們的交易注定從一開始就是失敗的，因為他們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之路。
這些飯菜雖然簡單，但是非常可口，糖醋里脊和紅燒獅子頭都做的很有功底，即使是花生米也掌握的很有火候。他感到這個神秘組織的首腦應該是一個很講究中國傳統飲食的人，或者干脆就是個中國廚師。
「華先生，向先生現在有些事情要處理，30分鐘後就過來，請您稍等絡腮胡子拿著一副圍棋走了過來，「向先生讓我先陪您下一會兒圍棋
闢邪淺淺微笑，幫絡腮胡子整好棋盤。這個時候，他終于明白，這個組織不僅僅對「新民主自治同盟」了如指掌，對自己的身份也已經了然于心。他的表面身份是中國圍棋院的一名退職保安，但是即使是這個表面的身份，在國家安全部內部知道的人也很少。過去「星」組織和更早的「向日葵」組織的成員彼此之間都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但是眼前這個絡腮胡子怎麼知道自己喜歡下圍棋呢？或許只是偶然的巧合？
「我叫羅正陽，你就喊我老羅吧絡腮胡子一邊說著一邊執黑子先行落子，「向先生知道你喜歡下圍棋，所以叮囑我先和老弟下兩局，沒想到老弟真難請呀，一路上多有得罪
闢邪笑而不答，執白子緩緩回應。看來對方已經知道自己的底細了，既然如此，對方就不會再追問些什麼，倒是蕭文通和侯牧農會有戲，當然還有那個女學究伊文思。想到伊文思，他不禁對這個喋喋不休的女人感到憂慮起來。倒不是因為憐香惜玉或者那所謂的「使命」，而是因為他已經隱隱的察覺，對方的身份，絕對不會只是侯牧農的翻譯秘書以及蕭文通的雇員那麼簡單。或許，她代表了另一方勢力？抑或許，她本人也另有所圖？
「向先生一直想和華先生在一起坐坐，但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這次我們多有得罪，華先生不要見怪啊，」羅正陽客氣地說，「再有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向先生就會回來
「向先生去忙什麼了？」闢邪雖然明知道這個問題過于唐突，但還是故作懵懂的問了這句話。
羅正陽毫不見怪，爽快地回答︰「最近‘新民主自治同盟’的人從日本請來了幾個私人偵探，還有幾個‘基地組織-中國營’的老牌恐怖分子，專門來對付我們。我們有幾個兄弟被他們抓了，向先生去談判
闢邪默不作聲，過了一會兒問︰「可不可以告訴我老哥你們是哪部分的？給誰做事呢？」
羅正陽「哈哈哈哈」的大笑起來，開門見山的說︰「當然可以，不過向先生就知道你會這麼問，所以事先叮囑我到時候向先生會自己跟你談，他說得更詳細啊
「呵呵呵呵，我也一直想和你們的首腦向先生見一面，也一直可惜沒有合適的機會啊，」闢邪順水推舟的說，「羅大哥跟向先生多久了？」
「不長不短，」羅正陽機警的回答，「向先生是個很了不起的人，我跟著向先生一直工作的都很愉快。怎麼？華先生也有興趣加入嗎？」
闢邪笑了笑，權作回答。
「華兄弟是否知道向先生這次是要去拜會什麼人嗎？」羅正陽忽然莫測高深的捏著棋子看著闢邪問。
「我連自己是怎麼到這里的都不知道，難道還知道你們首腦的日程安排嗎？」闢邪自我解嘲的笑了笑，「我很想知道，羅兄……」
「華兄弟听沒有听說過‘不倒翁’這個老家伙？」羅正陽盯著闢邪的臉問。
不倒翁！闢邪不禁暗地里倒吸了一口涼氣，難道‘新民主自治同盟’的最高決策者也已經遷入了大陸？他們…他不及細想，抬起頭看著羅正陽問︰「只是听說這個人一直是台灣‘新民主自治同盟’的重要人物，怎麼，他也到了西安？」
「他還沒有到，不過再有兩個月的時間他就會到武漢，然後直達轉道這里羅正陽回答。
「那向先生這次是去見什麼人呢？」
「是見不倒翁的養子松田廣壽，中國大陸地區的第二負責人。他們在武漢見面，向先生現在已經在飛機上，很快就要回來了
「在武漢見面？」闢邪奇怪的問。
「是啊，」羅正陽點頭回答，「他們的人現在絕大多數都在大西北，只有幾個首腦現在還在武漢三鎮。他們去年在那里建了幾家化工廠，投資過億，最近一直在擴展地皮。他們的化工廠表面上是以日本商人的名義投建的，屬于中日合資
闢邪的心一驚，問︰「他們最近一直在大批量的購進化學原料嗎？是不是也有從海外購進的化工原料？」
「是啊，」羅正陽笑了笑說，「那個倭寇不懂經營，只是個花架子。不倒翁親自委派自己的養子到武漢指導，但是也是一直虧損。都快一年了，淨是賠本的買賣。有一次松田廣壽無意中還說這次原料一旦購買完備，生產成功後，這個廠就不要了，沒一點用處了……」
闢邪只覺得汗流浹背，繼續問道︰「向先生怎麼說？」
「向先生什麼也沒說，只是讓我們的幾個弟兄到那里去看看他們作了些什麼，但是我們的弟兄們一直都說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全是些化妝品和化工原料。他們當中一個弟兄無意中酒醉說出了自己的身份，結果好幾個弟兄都暴露了。向先生這次就是去談判，讓那些兄弟們回來的
「你們用什麼和他們談判？」闢邪側耳問，「你們也抓了他們的人嗎？」
羅正陽不答，笑了笑。
闢邪也旋即啞然失笑，伊文思和蕭文通都是‘新民主自治同盟’的重要人物，另外他們也抓住了侯牧農，這三個人中的任何一個都足以讓向先生換回那幾個刺探消息的小角色。
「伊文思呢？」闢邪問。
「已經送過去了羅正陽回答，「再也不會回來了
「誰說她不會回來了？」門開了，一個面容清矍，頭發花白的老人笑吟吟的走了進來，身後是幾個看上去有些沮喪，也有些輕松的年輕人，看樣子就是那些被解救回來的新手。
羅正陽快步走上前去，問︰「伊文思也回來了嗎？」
向先生回過頭指了指門外那個面容淒愴，滿臉憤怒的農婦，乍一看，絕對不像是那個滿月復經綸的伊文思。闢邪看到伊文思這個樣子，忍住笑，想來伊文思在路上沒有少吃苦頭。
「華先生，事不宜遲，他們已經在武漢的化工廠購置了生化武器和核武器的制作設備，大西北的那些人馬全都是障眼法，他們是在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華先生信得過我的話，不妨跟我一起走一趟，到那里查看一下……」
闢邪看著眼前這個五十多歲頭發花白的老人，想了想，走上前去握住對方的手，認真的說︰「沒問題，不過我有兩個條件。一，請你跟我走一趟，到國家安全部亮明你的身份；二，我必須在組織允許的情況下才能采取行動
向先生冷眼看了闢邪一眼，嘴角露出一絲冰一樣的笑容，許久，緩緩地回答︰「既然如此，華先生就請自便吧。我不會和政府合作的
闢邪看著向先生，誠懇的說︰「我會保證你的安全和自由。如果你信不過我的話，我會讓我的上級直接和你接觸，時間和地點都有你來決定。另外，如果閣下是民間的自發的保衛國家安全的社團，我也會向組織推薦你們。此前我們已經網羅了很多民間的精英人士。以你們的才干，我保證你們能夠成為我們的同事……」，說到這里，他感覺有些不妥，「當然，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說我們可以擴大合作。既然你們一直和‘新民主自治同盟’的人作對，而且也重創了‘留鳥’‘候鳥’的潛伏特務，這些都充分證明了你們的實力……」
向先生緩緩地坐了下來，交叉著雙手，看著桌子上的殘局，過了好久，問︰「華先生，我們觀察你這個人很久了，覺得中國的國家安全部和總參，你是我們了解到的，最可以信賴的人，所以我們願意和你單線合作，你說的擴大合作範圍我也曾經考慮，但我想當前我們的這個意向達成的話，隨後我們才有可能有更多合作的可行性。一個人只有先學會下一種棋，才能學會下第二種，對嗎？」
「對，」闢邪緊追不舍得繼續說，「所以我們才要有更多的合作，擴大我們的接觸……」
向先生的目光突然變得不可接近，語調嚴厲的問︰「你知道現在‘新民主自治同盟’那幫家伙在武漢籌劃著什麼樣的勾當嗎？你知道一旦他們成功，國家的政治經濟會受到多大的沖擊嗎？國外會如何報道？美國人和日本人會發表什麼樣的聲明？這些且都不論，僅僅是核輻射的直接殺傷力，會有多少國土在瞬間之內寸草不生嗎？」
「我都知道，」闢邪冷靜的回答，「他們已經從國外購進了研制核武器的成套設備還有所需的重金屬原料。你願意單槍匹馬的去冒險打草驚蛇還是我們聯袂出動，將敵人繩之以法？」
「都不願意，」向先生看著闢邪的眼楮，一字一頓的回答，「我只願意干掉這些民族的敗類。我們這些人不相信政府，只相信我們自己……」
「這麼說你們不是‘向日葵’組織了？」闢邪看著向先生問，「我還以為向先生就是‘向日葵’組織的舊部呢，誤會了
「隨便！」向先生突然爆發出了淒厲的一聲怒吼，隨手把桌子上的一根尖頭竹筷用力擲向屋門，竹筷如同鐵釘一樣紋絲不動地釘在了門上。羅正陽看上去好像從沒有見過向先生發這麼大的火氣，戰戰兢兢的一會兒看看闢邪，一會兒看看向先生。
「從前，又一位老人臨終的時候把他的兒子們喊到了一起……」闢邪看著門上的竹筷娓娓道來。
「你不要給我講一根筷子被折斷，一團筷子不會斷的道理，」向先生語氣緩和了一些，但是仍然余怒未消，「這種故事只能講給紅衛兵們去听。只有他們那種人才會听這種故事，然後窩里反
「這麼說，向先生另有所圖？」
「我不會影響你們的行動，」向先生站起了身子，對闢邪說，「不過我會在必要的時候提醒你們，讓我們這些熱愛這個國家的人，我們這些在黑暗中戰斗的人不要誤入歧途。華先生還有什麼事情要對我們交待嗎？」
「打擾了，」闢邪也站起了身子，從懷里取出了一張卡片，寫上了自己的聯系方式，「如果以後又需要我幫忙的事情，盡管和我聯系，我隨時歡迎你們的來電
「再見向先生回答。
「我隨時都會關注你們的行動，」闢邪回答，「任何對你們不利的行為，我都會想辦法阻止，另外，我也打心底里希望和你們再次見面
從向先生的出租屋里面走出來的時候，他已經用自己那張特制的ic卡通過路邊的公用ic卡電話給組織發了一封特急信號，示意本地情報站的同志們密切關注這個神秘的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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