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隔岸觀火
第十二章隔岸觀火
闢邪的建議並沒有得到他意料中的響應。總政治部代表馮參謀認為，這個時候首要的任務就是嚴密封鎖首都的各個緊要路口，發現可疑人員立即采取行動。他認為敵人現在已經挾持了黃將軍，而敵人目前在北京的據點還在暗處，假如敵人暫時按兵不動的話，對營救黃將軍非常不利，一旦敵人狗急跳牆，黃將軍的生命危在旦夕。
我方只有主動出擊，引蛇出洞才能有效的將這些隱藏的敵人一網打盡。他建議︰發動所有可以調動的警力，挨家挨戶排查。這樣可以讓敵人意識到我們不會善罷甘休，從而可以讓敵人偃旗息鼓，停止行動。
闢邪緊蹙雙眉，拿著手中的簡報在掌心緩緩的拍打。馮參謀的這種辦法是典型的軍人作風，雷厲風行中帶著剛武之氣。他和鄭科長交換了一下眼神，彼此心照不宣。他們以前曾經有過數次合作，成功的捕獲了東南亞一些小國家的潛伏特務。鄭科長是個做事大膽而不失分寸的人，他對馮參謀的建議並不苟同。
闢邪打量著列席會議的江副部長，他在用手里的紅藍鉛筆劃著簡報上的一些內容。
江副部長微笑著看著大家，揮了揮手說︰「大家有什麼想法盡管說出來，群策群力嘛。雖然敵人在暗處，但是畢竟我們可以自由活動。敵人目前是暫時處于上風，但是他們的囂張氣焰維持不了多久。只要我們大家齊心協力，敵人機關算盡，最後還是自投羅網。我手里有一份敵人潛伏在北京市以及周邊縣市的特務名單，但是目前還不能完全交給大家，不是信不過，而是目前到底那些敵人和這一系列案件有關，還不能確定。只要大家發現重要線索，我們就可以按圖索驥，重拳出擊。華志誠，說說你的看法
闢邪長舒了一口氣，友好的看了馮參謀一眼，說︰「根據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敵人內部有矛盾，或者說敵人當前遇到了意外的瓶頸。因為可以確認，三里屯的謀殺案並不是敵人在滅口，也不是敵人簡單的內部爭斗。伽馬90在台灣情報部門一直控制的非常嚴格，而且從朝鮮戰爭結束以後，我們駐台灣的機構曾受到嚴重的破壞，長時間沒有采取積極主動的策略，敵人的活動也相應的沒有強烈的清查舉措。♀
從我們目前掌握的資料來看，伽馬90這種藥劑從1984年到現在已經有近30年沒有使用了。即使是在台灣島內，也很少在行動中使用這種致命的藥劑。我們當前可以從以下三條線索排查。首先，就是伽馬90藥劑的來源，這個任務交由我們潛伏于敵人內部的同志去做，第二條線索，就是三里屯的遇害大學生最近都和哪些人接觸過，另外其他遇害者近期的活動情況也要認真仔細的排查，第三條，就是黃將軍失蹤後的下落，我估計敵人之所以挾持黃將軍不僅僅是為了報復，因為敵人這次是挾持不是暗殺。我斷定第一次刺殺黃將軍和第二次挾持黃將軍的不是同一個組織所為。假定兩個組織之間有矛盾，而他們之間的矛盾愈演愈烈，最終導致三里屯的謀殺案。這就說明，敵人內部或者敵人之間目前還在較勁。我們當前的行動，最好能以低調的方式進行，隔岸觀火。我認為敵人挾持黃將軍後並不會對黃將軍的生命構成威脅，再者由于黃將軍還掌握著敵人相當多的絕密資料…………」
馮參謀毫不客氣的打斷了闢邪的話，反問︰「假如敵人對黃將軍使用伽馬90逼供呢？」
「挾持黃將軍的人不會狗急跳牆。伽馬90在服用3分鐘後就會導致服用者死亡，而黃將軍所掌握的絕密資料未必會在這三分鐘內全盤托出。當初伽馬90被密令停止使用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這種藥劑的性能還很不穩定。假若黃將軍真的一死，他們的行動就會陷入停頓，而且必將受到我們最大的報復，這個代價是任何人無法承受得了的
他提高了嗓門，目光如炬的掃視會場所有成員，聲若洪鐘，
「我們目前的當務之急是嚴密封鎖個交通主要路口，防止敵人將黃將軍帶出北京，甚至帶到台灣去闢邪心平氣和地說，「只要黃將軍還活著，我們和敵人之間的交鋒就還有回旋的余地
「好，大家盡管放心，國務院港澳辦已經和台島政府秘密接觸，必要的時候，我們還可以讓馬英九政府對軍方施加干預，他們那邊鬧**的蠢貨們這回玩的太過了，」江副局局長大手一揮，說，「我們現在先隔岸觀火，能自己完成的事情暫時先不要麻煩國民黨，哈哈……我們就是要先看看敵人之間能斗出個什麼結果，然後我們再一網打盡！」
這次會議結束後大家都分頭行動了，鄭科長一邊整理著文件一邊對闢邪說︰「我覺得敵人內部會不會有我們的人在暗中行動？三里屯的謀殺案很蹊蹺，假如真是敵人內部內訌的話，也不會輕易就使用伽馬90，這個大學生剛畢業不久，就算是個奸細也絕對是個小角色，殺雞焉用宰牛刀；假如是另一伙人在和他們爭斗的話，那麼這伙人又是什麼人呢？」
「其中有一伙人很可能就是台灣軍方和’台⺮蟲’分子相互勾結組成的，另一伙人的身份就難以推測了，」闢邪說，「我想，假如是我們自己同志的話，應該會和我們聯系協調的
「對，」鄭科長點頭說，「那我們就按照你說的，先排查這些遇害者最近的活動情況，還有黃將軍的下落。我們分頭行事。我去排查遇害者的情況，特別是三里屯的大學生。馮參謀已經在排查軍方內部的情況了，你就去搜尋黃將軍的下落吧
闢邪回到國家安全部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他撥通了陳主任的電話︰「頭兒，你覺得搜尋黃將軍應該從哪里入手呢？」
陳主任一向有工作到凌晨8點鐘，等別人上班自己才入睡的習慣。這個時候還沒有休息，回過話來說︰「你看呢？」
「黃將軍的身體不好，上次受傷後病情很不穩定，而且行動不便。在我們的封鎖下，短時間內敵人不可能把黃將軍轉移到太遠的地方。我斷定黃將軍目前還在市區內，而且就在市內的醫院中。因為只有這里才會是我們的盲點，敵人會以為我們一定把重點放在了外來人口出租屋和外國大使館這些可疑目標，所以他們會心安理得的把黃將軍安置在一家有他們的人在內的醫院
「你說得很對，就這麼查！」陳主任語氣提高了，「我手頭有一份名單，是潛伏于北京市內的各國特務的花名冊，很詳盡。你過來核對一下，看看其中有哪些人在醫院工作。我們可以把他們所在的醫院當作排查重點！記住，萬無一失，一定要保證黃將軍的安全！」
「我會全力以赴的！」闢邪點頭回答。他堅定的目光投向了眼前的無邊的夜幕。
從他們的會議地點到國家安全部只有20分鐘的左右的路，他們到那里的時候陳主任已經讓秘書把名單整理好了。闢邪拿到名單後馬不停蹄的往樓下沖。仙人掌和眼鏡忙不迭的緊跟著追上他邊走邊問︰「我們什麼時候行動？」
「現在！」
眼鏡開著車，闢邪一邊看名單一邊說︰「一共有79名特務，這79人中大多是歐美國家的人，只有7個是台灣方面的人。他們中有三個供職于第19軍醫院，有四個供職于中西醫結合抗放化療後遺癥研究中心。我們現在先去……」
「嘩啦啦」一聲槍響，闢邪急忙把眼鏡的腦袋按到坐墊上，同時自己也低下頭手握方向盤。擋風玻璃被擊碎了，一個彈孔出現在駕駛員位置的正前方。彈孔的周圍就像蜘蛛網一樣碎裂波紋在四周擴散。
他們的車是高強度防彈玻璃，看來敵人使用的子彈是非常規武器，下了血本有備而射。
闢邪已經用手quot;踩quot;住了剎車。他們很快地從車上訓練有素的翻滾出來。他們看到兩輛太子式摩托車急駛而過。仙人掌和眼鏡一邊還擊一邊搜尋附近的可疑目標。
周圍一片空闊，這里離中西醫結合抗放化療後遺癥研究中心只有200米遠了。闢邪對他倆說︰「別打了，我們趕快行動吧
他撥通了鄭科長的電話，心急如焚的說︰「鄭科長，情況緊急！我請求你馬上派人嚴密封鎖第19軍醫院和中西醫結合抗放化療後遺癥研究中心，行動要快！」
仙人掌和眼鏡面面相覷，跟在闢邪的後面走進研究中心。
這家研究中心解放初期就成立了，式樣十分古老，典型的蘇式建築。這樣的建築出現在市區主要街道顯得很突出。他們進去的時候出示了北京市公安局刑偵大隊的警官證。
眼鏡想查閱住院紀錄，闢邪瞪了他一眼，神情嚴峻的說︰「看那個沒用。換成是你，還會走手續辦入院登記麼？你在下面監控看有沒有可疑人員外出。我不相信他們能把一個大活人裝在口袋里帶出去。仙人掌和我到病房挨個的看！」
他們在值班護士的陪同下順次從一樓查到5樓，一無所獲。這里都是些放化療後遺癥患者，大多都經歷長時間的病痛折磨，顯得衰弱而疲憊。這是一家以醫療研究為主的研究中心，病人並不多。
下樓的時候他們看到鄭科長的人已經在下面嚴密的布控了。鄭科長在電話中告訴闢邪另一家醫院也嚴密的布控了。
「你在那里等我，我馬上就到闢邪放下電話後笑著對身邊的眼鏡說︰「既然敵人是特務，就不會在住院紀錄上留下痕跡。我們到那里後不僅僅要查他們的病房，倘若病房內查不到的話，醫生護士的值班室也要查，最近幾天出院的病人也要查！」
眼鏡微笑著點頭。闢邪從來就沒有什麼架子，即使是訓誡也總是像一個老大哥一樣娓娓道來。
他們走到車前準備開門的時候闢邪猛然拉著仙人掌和眼鏡疾步倒退到附近一個巨大的不銹鋼公用電話亭後面。隨後他們听到了那汽車內部劇烈的爆炸聲。這種聲音眼鏡沒有听過，仙人掌和闢邪卻已經百聞不厭了。那是液體c96號重磅炸彈的聲音，往往是在暗殺行動中使用的。闢邪曾經帶領仙人掌在幾年前處決一位叛逃的新華社高級記者時使用過。那名記者利用工作之便攜帶了大量的國家領導人在研究制定對外政策時的錄音。攜帶資料準備潛逃到一個西方發達國家。由于當時他已經加入了某國外恐怖組織，我方人員在誘捕他的時候受到他身邊恐怖分子的重創。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闢邪當機立斷將c96號炸彈安置在了對方的車內。那次爆炸使得包括叛逃者在內的5個人成了肉碎。大街上到處都是焦糊味的零碎的血肉，樹杈上，房頂上，果皮箱上面到處都有。但是北京市國家安全局的同志很快就嚴密封鎖了現場，並在最短的時間內將現場的殘留物打掃干淨。由于那是一條背景的街道，沒有居民，所以並沒有產生太大的影響。事情過後，闢邪受到了總參高層的嚴厲訓斥。在一周後的例會上，總參二部的首長不點名的批評了闢邪的「過激行為」。
現在有人想用同樣的辦法來對付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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