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被送入醫療室之後,他也因為耗盡了體力而到了下來,等醒來的時候只看到身邊的獄寺和山本,和因為突然來到這個世界後而慌張害怕不已的小春與京子。////
他沒有完全恢復精神就被拉去訓練室,半是強迫的听著什麼指環啊火焰啊,世界的危機的話,于是不得不面對這些的他,當被要求點燃戒指的火焰時,他卻始終做不到。
他把戴著戒指的右手橫舉在胸前,眼楮盯著那枚得之不易的大空指環,腦子里卻亂糟糟的無法靜下心。
覺悟會化成火焰,然而不管他怎樣拼命的想著要點燃火焰保護所有人,卻沒有一絲火苗從指環中冒出。
山本和獄寺都各自點燃了火焰,而只要有一個人沒有點燃火焰的話,拉爾•米爾奇就將獨自一人面對讓這十年後變成如此模樣的米魯菲奧雷家族。
兩者間的差距一目了然,所以不能讓拉爾去冒險,所以他一定要點燃火焰。
他死死攥緊拳頭,卻完全不知道應該擁有怎樣的覺悟才能讓火焰點燃。那個人曾和他說過很多關于未來的事情,雖然和他現在經歷的或多或少有些偏差,但總體來說卻沒有過多變化。
不過那個人也不是所有事情都會說。
例如他所看到的骸的過去,例如這次十年後危機中,他是以怎樣的覺悟點燃火焰。用那個人的話來說就是未來的可能性是無限的,有些事情不需要過早作出結論。
不過就目前的狀況來說,他倒有點希望能夠提早知道他是如何點燃的火焰。
身邊的獄寺和山本都在為他加油打氣,他也很努力地想著要點燃火焰保護所有人然後帶著大家回到十年前的世界,可是手指上的指環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站那里盯著看能看出花來啊?」那個人的聲音穿過了空曠的訓練室,就這麼突兀的竄進他的耳朵里。
他開始以為是那個人與他的私語,卻發現身邊的人都朝著門口的方向望過去,這時他才發現那個人是真的來了。「零?!你的傷還沒好啊,為什麼就從病房里出來了啊!」
那個人朝著他隨意的招招手,「別吵。♀」緊接著臉色慘白的撐著走過來站在他面前。「那邊的嬰兒君,暫時搶掉你的風頭也沒關系吧?」
「啊,隨意。女士優先嘛。」reborn一臉隨意的沖著零笑了笑,後退兩步站在拉爾身邊,有點退居一邊的意味。
那個人揮了揮手,「哦哦,那就多謝啦。」
「零在和reborn說什麼啊!」他一手拉過零的手,讓那個人面朝著自己。「快點去休息。」他認真的盯著那個人的眼楮,仿佛間他感受到從那個人手中傳來的,難以察覺的輕顫。
但是那個人的臉上,除了因為受傷而顯得有些慘白外,卻還是一如以前的冷靜。他以為那份輕顫是錯覺或者說那是他自己的感覺,但即便如此,他也還是愣了一下,那個人則面不改色的把自己的手從他手里抽出來。
「在說那些嗦的話之前,我只想說…」零瞄了一眼這里的人,將手搭在他肩上。「你們這些人自己有什麼事情要解決就自己去解決,不要隨意拖上我家的小孩。」
山本和獄寺在一邊露出不明所以的神情,而拉爾則是一臉怒氣。
拉爾似乎要反駁什麼的時候,那個人卻不再看他們,而是轉過頭看向他。「讓我休息可以喲,那你先想個辦法點燃火焰吧。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吵得我沒法睡啊。」
「……嗚、馬上就能點燃的啦!」他低聲反駁了一句,像之前那樣右手用力握成拳。「馬、馬上…」即便他這麼說著,心里也想著要讓火焰點燃,然而手中的戒指卻依然沒有動靜。
那個人看著他的模樣嗤笑了一下,然後伸手拍拍他的腦袋。「所以才說理論和實踐不能等同嘛。我賭五毛你點不燃,哎呀臥槽那地方還真疼。」那個人忽地呲牙咧嘴,另一只手按壓住月復側。
他看著那個人的樣子也覺得疼,但是卻無法點燃火焰。于是心里在越發慌亂的同時,卻也覺得委屈和不甘。
如果說他再有能力一點的話,那個人或許就不會受傷。
還不等他再繼續想下去,他就感到肩膀一沉,然後他就被那個人強硬的扳過身體,被那個人對著嘴啄了一下。
雖然說這也能夠稱得上是初吻,但是他卻因為驚慌以及這個吻的時間太短而什麼也感受不到。♀再者說,那個人的表情也和他曾經數次幻想過的樣子不同,全然是一副佔到便宜的模樣而已。
「咿呀真是可愛的少年。」那個人用手背抵著嘴巴,彎著眼楮對他說。「點不燃就點不燃唄,反正這里比你大的人有一堆呢,哪里有把那種拯救世界的荒謬事情丟在你這個十四歲的小孩身上^H小說
零的這番話光是听就知道包含多少挑釁,一直站在旁邊顯得有些煩躁的拉爾首當其沖被點燃怒火。「你這家伙是想要說什麼!?」拉爾陰沉著臉看向零,而零卻也毫不畏懼的瞪了回去。
一邊的reborn似乎大有坐山觀虎斗的樣子。
他站在零身邊承擔著被波及的怒火,但是零卻似乎不在意般翹起嘴角。「意思不就是說你們這些大人長這麼大卻還是要依靠十幾歲的小孩子麼。」
「你這家伙——!」拉爾壓著聲音低吼著被reborn壓下動作,而零則是悠哉的撥動了下頭發。
「說到底點燃火焰啊什麼的……我是沒資格說這種話啦,」那個人好似有點苦惱的撓了撓頭發。「但是我知道這家伙可不是那種勉強一下就會去做的人。心甘情願不是更好嗎?順帶一提我不是為了教訓這家伙讓我睡不安穩才過來的,我只是為了護犢子。」那個人說這番話的時候模樣極其認真,以至于讓其他人愣了一下,散發出不知該說什麼的氣息。
而他听到那個人的話,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的的確確,就是那個人的作風。那個人總是在他面對那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情況時站出來,然後用著各種奇怪的話語讓其他人多少吃個苦頭。
不過這一笑反而是讓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的身上。
「澤田綱吉……!」拉爾率先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瞪著他,「連火焰都點不燃的家伙在這里蠢笑什麼。」
獄寺听到這句話倒有零那番要沖上去與人一較高低的樣子,卻被一邊的山本阻止。
而他也對獄寺揮了揮手表示沒關系。
然後他重新看向拉爾。
「點不燃什麼的、不…那個,火焰的話,我已經點燃了。」他舉起戴在右手上的戒指,此刻那上面正在燃燒著橙色的火焰。「于是說,零也能去休息了啦。」
點燃火焰需要足夠的覺悟,那麼他的覺悟究竟是什麼呢?
他在此前一直在疑惑。
想要保護眾人,不讓朋友受到傷害;或者是想要讓所有人平安的回到安穩的十年前世界?
這些都是他希望的,同時也是造成他害怕的潛在因素之一。
說到底,他就是沒有那麼偉大罷了。
所以那些都不會是讓他燃起火焰的原因。
他一向不是這樣偉大的人,比起那些守護朋友拯救世界的大目標,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情也只是想要讓零不受傷害,和他這樣繼續生活下去。
他只是從零那里知道他最後燃起火焰,但是零所說的未來中,他點燃火焰的原因一定是與現在不同的。
在零出現在這個十年後世界中,他總有一種奇怪的,被什麼勉強推著走的感覺,這和以前總被人指手畫腳的感覺有點相似。
他說到底也只是十四歲的少年,會害怕會一驚一乍會生氣甚至會膽怯退縮。零說出那些話的時候,他卻如同才注意到這件事一般恍然大悟。
點燃火焰也好,做什麼覺悟也好,不是別人說什麼或者自己勉強就能做到的。即便他有這個能力將事情做到,如果不想做的話,也還是做不到。
點燃火焰也是一樣。
他想著要守護朋友,要把所有人帶回過去,但是內心卻一而再的否認。實際上他害怕這個危險的十年後時間,也不願與人為敵。
說到底也不過是再次說明他不是那麼偉大的人而已。
于是點燃火焰的覺悟就不應該是這樣,而他其實在很早之前就做好了覺悟。在看到零說些護犢子的話時,他也終于回想起來。他一直以來就在期望在追尋某一件事,甚至為此做出前所未有的覺悟。
他想要和零在一起,就和之前十年來一樣不分彼此的在一起。
他的願望就是這樣的微小而簡單,但是擁有彭格列十代目這個稱呼,他必定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他知道這些,于是立下決心與誓言。
當時點燃火焰救下京子的時候也一樣,他感覺到不這樣做就會錯過什麼,所以有了必勝的信念。
「感覺上你豁然開朗了啊,啊啊……這也好,反正我是懶得在听你那些嘮叨,然後還得順著你的毛模來模去呢…」那個人說到最後時,聲音也逐漸變小。
他轉頭看向那個人,正好就這麼接住那個人倒下來的身體。〔…零?〕他用著只有兩人才能听到的聲音呼喚那個人的名字,但是那個人卻沒有應答,而是逐漸將身體所有的力量壓在他身上。
零的那模樣顯得略微狼狽。
他暗地里撐住那個人,旁邊的獄寺和山本也過來要幫忙,但是他卻突然被reborn一腳踢開。
他倒在地上的第一反應是要扶住那個人,至少不要讓那個人摔到地上,結果卻發現那個人仍然好端端的站在原地,只不過臉色比之前更加慘淡幾分。他猛然轉過頭看向reborn,而那個鮮少將什麼表情擺在臉上的嬰兒在看向零的時候,藏在帽檐下的臉上終于是露出了一些驚異與贊嘆。
「還真是頑固的人。」reborn臉上的表情也只是短短一瞬,卻踩到他背上,最後對零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而零則是很勉強的扯了扯嘴角。「要你管?」說著居然就這麼拒絕其他人的幫助,就這麼走了出去。
他以前就從零口里听過零說她自己性格有點 ,但是卻沒有想到那個人這時卻也維持著那份說不出是固執還是倔強的性格。
那個人直挺挺的背脊在他看來卻顯得十分瘦弱不堪,然而就算那個人走出訓練室,把門關上的那個時刻,她的背脊也未曾彎曲。
把他踩在腳下的reborn跳到他面前,揚了揚帽子。「蠢綱你可要加油啊,總不至于輸給女孩子吧。」
他默不作聲的盯著前方,想起之前小春和京子來看望受傷的他時顯而易見的驚慌。
那個人難道就一點都不害怕嗎?他忽然產生這樣的疑惑,卻無法得知答案。
畢竟那個人總是顯得比他堅強許多。
他張開自己的雙手望去,有一種想要將某種好像會失去的東西抓在手里的念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