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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就是看你不順眼

突然看到前世的故人,還是位自己愧對良多的故人,安莫離此時的心情十分復雜,復雜當中還夾雜著幾分失落幾許悵然。♀

寧致遠……果然不認得他……

是啊,愛著他等著他臨別時大罵他的寧致遠,根本不是眼前高高在上的北疆王。

默默垂下眼簾,嘴角浮起淡然的笑。

正因為深深明白前世並不等同于今生,他才會在重生以後絕了尋找寧致遠和燕傾歌的念頭,只安心當凌門的閑散人,直到九歌出現的那一天。

說他偏心也好,說他冷情也罷,他能放下寧致遠和燕傾歌,卻放不下注定慘淡收場的九哥。

寧致遠沒有了安莫離還會是萬人愛戴的北疆王,燕傾歌沒有了安莫離還會是傾絕天下的翩然公子,可九哥如果沒有了安莫離,就什麼都沒有了。

沒有親人,沒有朋友,頂著丑不可言的臉龐連安靜的生活都是種奢侈,而且九哥仇人太多,個個都身負絕學,在明知道不幫他他就可能會死在哪個無人知道的角落里後,他怎麼能夠安心的與九哥當做陌路人?

那是他的九哥,死在他懷里也笑著的昂然大丈夫,今生即使自己得不到九哥前生曾給予的信任與喜愛,也絕不允許任何人去傷害他!

其實說到放棄與寧致遠和燕傾歌相識,于人于己都是最正確的選擇吧?

為他付出了一切的寧致遠,為他九死一生的燕傾歌,都在前生,讓他對著今生的寧致遠和燕傾情敞開心門,他做不到。

這就像他對著蘇冰澈和慕清然一般,寧可敬而遠之,也不願將前生的怒懟發泄在今生兩人的身上,這不是寬容,只是覺得把自己困在一個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痛苦中,太不值得。

何況時間在改變,人也在改變,一如前生傷他最徹底的蘇冰澈今生卻死纏著他不放,一如前生只能仰視的言洛溪今生卻為了他的一抹笑而手足無措,前生種種早在自己重生的那一刻起月兌離了原有的軌跡,誰又能夠判定,今生的寧致遠和燕傾歌就一定會再次愛上安莫離?

所以自己不出現在他們面前也好,少了他,寧致遠就會找到一個真正值得他付出的愛人,幸福快樂的渡過完美的人生,燕傾歌說不定還會被東明國長公主的多年追逐所感動,娶她為妻兒孫滿堂,既然自己注定了今生還是個麻煩根源,又何必再去招惹他們?

「參見北疆王。《》」所有人匍匐而拜,隆隆的呼聲驚回了安莫離的思緒,拉著二李的手指下意識收緊,正想彎腰一同拜下去時,卻晚了一步。

「都起來吧。」沒有下馬,寧致遠淡然抬頭,眼神銳利的望向二樓窗子,臉上神色變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王爺,下官有事稟報。」還沒等所有人起身,李文政就站了起來,難掩興奮之情的湊到了寧致遠馬前。

收回目光看向李文政,寧致遠了然的揚起了唇角,「本王知道你想說什麼,放心,接下來的事情本王心中有數,去,叫你的人將四面守好別放了不該放的老鼠跑出去,本王先上去會個朋友再說。」

朋友?李文政愣了一下,沒听說北疆王和左昂是朋友啊?難道是沐千風?是了,兩人被喻為天下雙雄,難免會有交集。

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北疆王在說到‘朋友’兩個字時,咬的音兒特別重,就好像想吃人似的,看來無論男人還是女人,被拿著比來比去都會相看兩相厭的。

不管心里怎麼想,官大一級壓死人,當著手下人和百姓的面,給李文政多大的膽子他也不敢不听從北疆王的指派,于是躬身應了聲是,側身讓到了一旁。

翻身下馬,邁步走到八方閣門口時,寧致遠的腳步頓了頓,「王將。」

「屬下在。」跟著寧致遠一同下馬的人里走出一個人來,雙手抱拳靜等吩咐。

「將剛剛要走的兩人帶下去。」停了一下又加了句「不用審問。」這才走進了八方閣的大門。

身後李文政有些臉上發臊,放安莫離和二李離開是他下的決定,如今北疆王一聲不準走,是不是說明這兩個人真的有問題?

而且因為他們的問題北疆王連他也不信任了?竟然直接躍過他,大材小用般把親信人員派出來做事,這種被人當眾打臉的滋味,可不太好受。

沒人在意李文政怎麼想,王將走到安安靜靜站在街對面的安莫離跟前,一邊細細打量一邊說了聲,「兩位請跟我來。」

如果沒有寧致遠的那句‘不用審問’,安莫離相信王將不會用這麼客氣的方式對待他們,五花大綁都是輕的,可也正是因為這份客氣,才讓安莫離越發的不安。♀

在安莫離的印象里,寧致遠和沐千風相識時絕對不可能這麼早,特別是兩人之間的關系,因著沐千風當初小心眼的報復,寧致遠曾狠狠為他出頭惡整了沐千風一番。

從那之後,這兩人幾乎一見面不分原由的就互相死掐,論起小心眼兒來,其實寧致遠也不遑多讓。

或者世事真的改變太多了吧?沒了自己擋在中間,兩個同樣威名赫赫戰功卓越的人,由相識到相惜最後成為知交好友倒也不算稀奇之事,就是不知道前生的他們知道了今生之事時,會不會氣黑了臉?

前生的沐千風會怎麼想別人不知道,但今生的沐千風絕對臉色好不到哪里去左昂卻是實實在在看得到的。

「我說,你和寧致遠的關系很不錯?」笑眼眯眯,左昂雙手縛胸用手肘支在桌面上滿臉八卦的看向坐在對面的沐千風,那表情,怎一個欠扁了得。

「呸,你tm才和一個瘋子關系不錯呢。」一听到寧致遠的名字沐千風就氣不打一處來,他就想不明白了,自己到底哪兒得罪了天南北疆王?那家伙打從見面的第一天起就明里暗里對他下陰手,要不是他防的緊再加上肚子里也算有點貨,早折在寧致遠手里不知道多少回了。

嗯??左昂這回是真的好奇了,這世上能讓沐千風變臉的人可不多,而能讓沐千風氣成這樣的人……那得是做了多麼人神共憤的事情才足以達到如此驚悚的效果啊。

「別氣別氣,沐戰神,眼看著寧王爺就要上來了,你說我們是接待呢?還是反抗?再不拿主意可就來不及了。」說著夾了口菜送進嘴巴里,享受的輕嚼。

肝疼,沐千風恨不能把酒潑到左昂臉上去,來不及了你還吃!

‘鐺鐺鐺’正氣著呢,敲門聲響起,惹得沐千風眉心微跳,據他所知,寧致遠可沒這麼懂禮貌的,特別是對著他的時候。

果然,敲門聲才落下,都沒等里面叫請,門就被人推開了。

邁著優雅的步子,寧致遠負手緩步而進,眼神掃視到沐千風瞬間變得春花燦爛的臉龐時,輕蔑的撇了撇唇角,繼而順手拉了把椅子神情自若的坐了下來。

「左城主,你是留下來呢?還是馬上離開?」微微歪頭,清亮的眼神斜睨著半點不緊張的左昂,寧致遠一邊把玩著手中馬鞭一邊淡笑。

左昂嘴角抽了抽,寧致遠果然知道他為什麼在此,人家知道了還敢跑來攪和……這就不是自己小小的城主能夠管得了的閑事了,要知道這位可是個怒極了連皇子都敢打的‘直爽’漢子懂不懂?!

咳,不都說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嗎?還有句話叫識實物者為俊杰,既然北疆王給了梯子過來,自己也不好駁了他的面子不是?

于是臉色一整,浩然正氣由內而發,左昂站起身朗聲道︰「下官還有公務在身,就不多陪二位了,告辭。」開門、關門,城主大人不帶走一片雲彩,大大方方退場了。

干脆,真特麼太干脆了,干脆的讓沐千風又有點肝疼。

他早就知道左昂靠不住,可沒想過會這麼靠不住,虧得自己拿他當好友,他就是這麼對待朋友的?

「沐千風。」

低沉的聲音拉回了沐千風的視線,才一回頭就撞見寧致遠幽幽深深的目光。

赫∼如果不是十萬分肯定寧致遠有多討厭他,他真的會懷疑寧致遠是不是愛上他達到了不可救藥的地步。

「你身為東明國上將軍,私自跑到我們天南國來不算,還與天南重臣私下里相會,是不是要給本王一個說法?」臉上掛著笑,特高傲的那種,寧致遠每說出一個字,眼眸里能驚得小兒止哭的惡意就亮的越發驚人,這是明晃晃的告訴沐千風,本王就是找茬來的。

「寧致遠你別太得寸進尺。」沐千風拍案而起。

也不能怪沐千風失態,想他前個兒才被寧致遠狠狠擠兌過一回,上半年里連著三戰三敗的戰績又全都拜寧致遠所賜,如果這些都是巧合也就罷了,領過兵的哪個沒敗過?可寧致遠偏偏擺明了就是同他過不去,挑釁挑的那麼直白,傻子都看得出來。

「本王得了,也進了,你能怎麼著吧?」一身清雅之氣盡皆被透眉而出的傲慢破壞,卻絲毫不減寧致遠的風采,劍不出鞘時他是翩然貴公子,一旦利刃出鞘,光芒萬丈,傲也能傲的耀眼。

深吸氣,連著好幾下沐千風才緩過臉色,俯身,雙手支著桌面冷笑,「我和左昂為什麼見面你會不知道?他是你們天南國皇帝派來的大使,有令牌為證。」

「令牌在哪里?」

「令牌當然在……」僵住了,天南國的令牌自然在左昂身上,這話說了也等于白說,因為從一開始寧致遠就把左昂弄走了。

又是深吸氣,沐千風一遍遍告訴自己不能生氣不能上了寧致遠的當,可他怎麼可能不生氣?

「為了打壓我你連國家大事都敢玩弄于股掌之間,寧致遠,我到底哪里得罪過你?說出來听听如何?」若不是此次之行事關重大,他才不會服軟低頭,等過了這當口的,寧致遠,老子非找機會扒了你一層皮不可。

「沒有得罪。」彈了彈衣襟,寧致遠半傾身直直看著沐千風,「本王就是看你不順眼。」話落長身而起,走到門口時回頭,「按照兩國條約,私自進入它國領地的重要官員及將領皆視為奸細處置,看在我們也算老交情的份上,極刑就不必了,吃幾天牢飯還是有必要的,你說是嗎?」

也不管沐千風再說什麼,寧致遠拉開門大笑著走了出去。

誰讓沐千風來天南的事情並不能對外公開的?關他幾天又少不了肉,不會有人拿這件事情做文章的,畢竟鬧開了對誰都不好。

「剛剛叫你們帶下去的兩個人,可還好?」走下樓梯,寧致遠不理會眼巴巴看著他的李文政,倒先問起了別人眼中的小人物來。

被問到的手下也是一愣,「王將正看著呢,王爺……可是要審問?」眼楮不由自主瞄了瞄雅間,正主都見過了,又能在兩個小人物身上問到什麼好東西?

「誰跟你說要審問的?」可能是意識到語氣不太對,寧致遠刻意緩了緩臉色才又道︰「吩咐人去找家客棧落腳,叫王將先把那兩人帶去房間里安頓下來,本王忙完了別的事情之後,再吩咐你別的。」

王明一听就傻眼了,王爺,你這抓了人又不審算怎麼個意思?還有找住的地方,堂堂王爺到了康定城還需要去住客棧嗎?官家別苑都是擺設不成?

好像是怕王明傻的不夠徹底,寧致遠想了想惡狠狠的開口,「告訴王將,不準給他們飯吃。」

無力的撫額,他沒有看到王爺氣鼓鼓粉幼稚的表情,絕對沒有看到!而且將人好好安頓卻又刻意餓著,王爺,你確定這是虐待?

「算了,當本王沒說過,叫王將弄兩個好菜給他們送去,這一驚一嚇的,也不知道兩人是不是餓得狠了。」自言自語,說到最後還點了點頭,寧致遠扔下句一副‘就這麼定了’的樣子施施然跑去找李文政去了。

留在原地的王明臉整張臉都揪在一起了。

他嚴重懷疑王爺病了,病的還不輕,那自己是否有勇氣說上一句,王爺,你該吃藥了呢?@@##$l&&~w*_*w~&&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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