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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殊面上古井無波,眼中的譏諷色卻更甚。(思路客.)

楊羨游淡淡一笑,將沈殊抱了起來,緩緩走向內殿。來到那張又寬又大鋪著層層珠簾帷幕的大床前,將沈殊輕輕的放了上去。

楊羨游單膝跪在床上,慢慢俯身上去,伸手在沈殊的吹彈可破的臉頰上輕輕撫觸著,柔聲說道︰「殊兒,三日後就要準備登基大典了,到時候你就會是我的皇後,誰也不能將你從我身邊帶走

沈殊冷冷的看著他,楊羨游毫不在意,慢慢立直了身子。

沈殊的手指在寬大的袍袖下輕輕動了動,眼中劃過一抹懊惱。

如果楊羨游剛才俯身的姿勢維持的再長一點,只怕她剛才就能得手了。

不知是不是沈殊此時略有些懊惱的眼神偏就顯得多了幾分嫵媚,楊羨游忽然情動,忍不住又朝前湊了湊,似乎想要吻下去。

就在他的身子剛剛俯上來的時候,沈殊眼中立即飛快地劃過一抹厲色,閃電般的突然出手,卻在剛剛觸踫到楊羨游的胸口時,被楊羨游的雙指狠狠夾住。

沈殊的口中溢出一聲隱忍的悶哼,楊羨游出手如電,復又點了她的穴道,輕笑出聲。

「殊兒,沒想到你失了功力還能強行沖破封了的穴道。這是沈家的心法還是大長老私傳你的秘術?」

楊羨游一面嘖嘖而談,一面伸手將沈殊剛才手中夾著的物事小心的取了下來。

居然是一片比那把蟬翼匕首還要薄三分的薄片。

楊羨游一見此物,眼神卻立即冷了下來,冷笑道︰「殊兒果然下手狠辣,連冰刃都動用了,這可是你的護身利器啊!」

他眸間冷凝,哼笑道︰「殊兒,你連最後保命的東西都用了,如今的你,豈不就只能猶如那案板上的羔羊,任我輕薄?」

他果真俯下頭,在沈殊的臉頰上親了親,輾轉又來到沈殊的紅唇前,蜻蜓點水般吻了一下。

沈殊被他再次點了穴道,心中惱怒憤恨到了極點,但是這次是真的一動不能動了。

楊羨游並沒有再進一步下去,他的耐心一直很好,他也知道對沈殊這樣的女人,不能做得太過,否則欲速則不達。

他站起身退回到床榻邊,注視了沈殊片刻,才轉身離去。

來到門口對守在門口的宮婢侍衛說道︰「小心在這里看著,不需任何人進去!若是有半點差池,你們全家都不用活了

宮婢和侍衛們一個個戰戰兢兢,連聲稱是。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太子殿下,行事詭異狠辣,剛剛回宮沒幾天,便雷厲風行的處置了許多朝中想自立門戶的人。

更何況三日後新君即位,一朝天子一朝臣,到時又是一番什麼情景誰都說不好,但是對于眼見就要登基的太子殿下的每一句話,還是老老實實的執行為好,否則不光項上這顆吃飯的家伙要搬家,還要累的全家滿門一起砍腦袋。

楊羨游離開後,沈殊又默念心法,想要將穴道逼開。

沈家有一套不傳之秘,只有家主才會,哪怕全身功力盡失,也能沖破全身的穴道。

只不過後遺癥比較厲害,但是沈殊此時無法顧忌這麼多,只想用最快的速度將穴道沖開。

忽然她听到床榻邊的一隅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沈殊頓時滯了滯,沒敢再沖穴道,側耳聆听半晌,忽然又沒了動靜。

又過了半晌,那種聲音又漸漸的傳了出來。

沈殊的臉色頓時黑了黑,又靜等了片刻,突然就听得那個角落突然發出「喀喀」的輕微聲音。

不過就在幾個呼吸間,床榻一側的地面突然陷進去了一塊。

聲音很輕,若不是就在自己的身邊,幾乎根本無法覺察。

沈殊心中正納悶著會是個什麼東西從里面冒出來,眨眼間,就見一個人慢慢從那個洞里朝外攀爬著。

沈殊因為不能動,只知道有個人從洞里爬了出來,但那個人是什麼樣子,卻沒辦法轉動腦袋去看。

似乎是個男人

該死的究竟是誰?

沈殊心里咬牙切齒的想著,站那麼遠,究竟想要干什麼?

她若是能動彈,就先踹過去一腳,踹到他不能動彈再說。

那個人慢慢的走動起來,沈殊忽然感覺心跳仿佛在一剎那間停止了,若不是手腳不能動,只怕此刻已經緊緊捏在了一起。

雖然不能動,卻能感覺到自己的指尖冰涼。

幾乎不能呼吸,那個人終于定定的站在了她的面前,緩緩地蹲下。

他的指尖似乎比她的更加冰涼,冰涼而且顫抖。

沈殊心中再一次懊惱的長嘆。

她真是一萬個不願意在這樣的情況下跟他見面啊!

真是太沒面子了。

自己當年一點一滴建立起來的威嚴,就在這一刻,盡數崩塌。

這個人是誰?

自然是從風國千里迢迢趕來的年輕皇帝,皇甫瑾瑜。

卻原來皇甫瑾瑜大軍剛剛出發沒多久,就在距離京城不到一百里的地方,見到了那個聲名如雷貫耳的大長老。

皇甫瑾瑜見到大長老後,得知他們已經動用了一切手段要去燕國將沈殊救出,他自然不會再放過這個機會,纏著大長老就將他先帶了過來。

在這里他總算見識過了沈家暗衛和天極宗的能耐。

而最厲害的,無異于就是面前這個大長老了。

大長老會易容,懂岐黃,武功輕功毒術更是到了聞所未聞的地步。

大長老身邊只帶了皇甫瑾瑜和薛晚燈,以及兩名天極宗的弟子和兩名沈家暗衛。

七個人騎了快馬,幾乎比風國大軍早了近七八天先一步到了燕國。

進入燕國後,雖然層層戒嚴,但在大長老的帶領下,五個人易容而進,彷如進入無人之地一般。

在燕國駐留了一日,期間大長老出去過一次,回來以後幾乎未做任何停留,只留下薛晚燈和皇甫瑾瑜在客棧等候,將那四人全部帶了出去。

一日一夜以後五個人再回來,大長老便說事情已經成功了大半,叫上皇甫瑾瑜和薛晚燈一起,當夜就進了燕國皇宮。

這還是皇甫瑾瑜第一次以一國之君的身份,偷偷模模的從地底隧道進入了燕宮。

他心中納罕,這幾個人居然只用了一日一夜的功夫,竟然挖了一條這樣深的隧道出來。

隧道彎彎繞繞,彎著腰恰能經過。

大長老頭前帶路,邊走邊模索,直到最後說了一句「就是這里了」,才輕輕托起頭頂的地磚。

大長老仔細看了一下所處的位置,自然一眼看出殿中除了床榻上躺著的正是沈殊外,周圍沒有一人。

他戳了戳皇甫瑾瑜,示意他輕點聲自己走過去,先跟沈殊說說話。

大長老活了大半輩子,自然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煞風景的事情他才不做,只小心的聆听方圓百丈以內傳來的各種聲音。

皇甫瑾瑜幾乎摒住了呼吸,面前的女子絕色殊容,傾國傾城。

他卻知道,她就是他的小舅舅,他的沈相,他最心愛之人。

多久沒有見了?

大概有四年多了吧,一次次擦肩而過,造化弄人,卻在四年後的今天,此時此刻,終于再一次見到了。

皇甫瑾瑜動了動嘴唇,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心中倒是萬分慶幸,沈殊不能說話,不能動,而自己就可以肆無忌憚的看著她。

他忍不住拉住沈殊的手,卻發現她的手掌心也有些濕潮,不禁微微一笑,她想必也是有些緊張的吧?

她其實並沒有表面上表現的那樣淡漠,那些故作冷清的姿態,只不過是這個女人自我保護的一種手段而已。

皇甫瑾瑜輕輕笑了一聲,轉過頭望了一眼大長老所在的位置。

這個地方不宜久留,就算心中有再多的話,也不該是在這樣的地方互訴衷腸。

大長老慢吞吞的走過來,先看了一眼沈殊,又替她把了把脈,飛快出指在她的身上點了幾指。

沈殊微微一皺眉,微微抬了抬手指,渾身綿軟的依然動不了分毫。

大長老低聲冷哼道︰「沒有用,就算解了你的穴道,你也無法動的了分毫,楊羨游那個臭小子,不僅廢了你的功力,更給你服了軟骨散,這種藥一時半會可沒法子解,你們先出去吧!這里讓我來

沈殊不屑哼道︰「你留下是要刺殺他嗎?」

大長老反倒笑了︰「不錯,就算殺不了他,我也要把燕國攪得天翻地覆

他一揮手,對皇甫瑾瑜低聲說道︰「你把她的衣服月兌了,然後你們趕緊走!」

沈殊怒目而視︰「做什麼?」

大長老笑眯眯的說道︰「反正你們以後也是兩口子,有什麼好害臊的,我不穿你這身衣服,又怎麼能騙得過楊羨游那個臭小子?快點快點,一陣他又可就回來了

大長老對皇甫瑾瑜使了個眼色,背過了身子去。

皇甫瑾瑜彎唇一笑,眼中閃過一絲促狹,在沈殊的耳邊低聲說道︰「抱歉,這可不是我的意思,大師父的命令,我也不敢有違啊

手下卻絲毫不停,幾下便將沈殊身上這身輕薄華貴的宮紗月兌了下來。

宮紗下的身軀,綿柔溫軟,肌膚滑膩,幽香撲鼻。

月兌到最後皇甫瑾瑜幾乎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沈殊難得的漲紅了臉,只狠狠瞪著皇甫瑾瑜,身上卻無絲毫力氣來阻擋一下,只得由著這個男人手指如飛,將自己身上的衣服剝了下來。

索性宮紗下還穿著白色錦緞的褻衣,皇甫瑾瑜不敢再看,連忙將自己身上所穿的外袍除了下來,罩在了沈殊的身上。

這時才對大長老低聲說道︰「好了

大長老轉過身拿起宮紗,對他們做了一個「快走」的手勢,皇甫瑾瑜不敢遲疑,將沈殊輕輕打橫抱起,又進入到那個地洞處,先將沈殊小心翼翼的送了下去,然後自己才緩緩走下去。

地洞口的地磚又被完好的蓋了回去,大長老仔細看了看四周,只要不仔細看,絕對是發現不了的,這才從懷中掏出幾樣東西,一一敷在臉上,然後又將那件宮紗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轉瞬間,又一個「沈殊」出現了,「她」微微勾了勾唇,才躺在了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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