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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殊一行人回到棲霞山,剛上得山頂,就見大長老迎面而來。

沈殊見他面色不善,臉色黑沉,下意識的想法便是大長老又要開口罵人了。

卻不想大長老見到她,只沉聲說道,「殊兒,跟我來藥房

說罷轉身頭前走了。

沈殊眸色一冷,難道大長老已經查出了些什麼,

連忙緊跟了上去。

藥房內,大長老面目陰沉的看著一只雪白色的碗盞,听見沈殊進來的腳步聲後,只冷冷說道,「你來看

沈殊依言上前,只見碗盞內盛著一些不知名的液體,有些青灰色,里面密密麻麻泡著無數根銀針,細如牛毛。

沈殊一見那銀針,便知是紅塵的涅槃針。

而這液體的顏色沈殊沉默,腦海中不經意的閃現出一個名字。

大長老深深看了她一眼,「你可想到了什麼?」

沈殊抿了抿唇,低聲說道︰「大長老醫術精湛,這句話不該問我

大長老瞪了她一眼,背著雙手在房中來回踱步,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過了許久才恨恨說道︰「沒想到我付出了這麼多的心血,到老了還教出這樣一個狼心狗肺的徒弟!」

沈殊只感覺嗓子又干又澀,心中一陣陣的抽痛,她輕聲說道︰「大長老真的確定嗎?」

大長老怒罵道︰「你還想維護他?我教出來的徒弟我還不知道他的本事?除了他,還有誰會用這「歡顏」?除了他,還有誰能夠無聲無息的上這棲霞山?你忘了紅塵是怎麼死的?」

沈殊心中絞痛,忍不住閉了閉眼,低聲說道︰「如果真的是大師兄做的,就算他是大師兄,我也一定會為紅塵報仇。可是可是我想不出大師兄為何要這樣做,他的動機是什麼

為何要動用像「歡顏」這樣的藥,為何要殺紅塵?

而最最重要的是,自己將他送到瑾瑜的身邊,他會對瑾瑜有什麼樣的危害?

大長老冷笑數聲︰「我倒也想知道,這個孽徒的動機是什麼

兩人正說著話,卻听阿薰在門口說道︰「少主,雪兒回來了

沈殊轉頭詫異道︰「這麼快?」

大長老不耐煩的說道︰「出去出去,不要把那只鳥放進來,上次小林子把它弄進來還打翻了我好幾瓶珍稀藥材

沈殊只得走出去,卻見阿薰笑的一臉促狹。

沈殊的心情不算很好,瞪了阿薰一眼,阿薰忍著笑將雪兒腳踝上綁著的竹筒解下來。

沈殊從竹筒中取出信箋,忍不住一曬。

這孩子究竟是有多少話要說啊!居然寫了這麼多!

沈殊一頁頁看下去,忽訝異,忽擰眉,忽深思,忽莞爾。

大長老在一旁冷眼看見,頓時不滿意起來,伸手一把將皇甫瑾瑜的信奪了過來。

沈殊臉色忍不住有些發紅,不過對這個大長老她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的,只得眼睜睜的看著大長老將信拿走看了。

阿薰卻是不怕大長老的,忍不住擠兌道︰「大長老一點做長輩的樣子都沒有,人家千里傳信以訴相思之苦,你偷看個什麼!」

大長老瞪著眼叱道︰「去去,你個小姑娘懂什麼?」

阿薰朝他做了個鬼臉,掩嘴偷笑。

大長老一目十行的看完,似有所思,半晌後說道︰「如此一來,我似乎是明白了一些那小子的用意。只不過這樣的做法,太令人不齒!」

他曬笑了一聲,對沈殊說道︰「這個小皇帝倒是對你一往情深,哪怕就算你真是個男子,只怕也會死心塌地的喜歡你了

沈殊抽了抽唇角,心底雖然仿佛就像化開一池春水般起了漣漪,嘴上卻說道︰「喜歡不喜歡那是他的事情,我可沒答應,何況」她的眸色略深︰「現在也不是我能考慮這些事情的時候

大長老眼中反倒興起一抹躍躍欲試的興奮,「我倒要看看,這小子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想要玩陰的嗎?那就看看,誰能斗得過誰!」

自從將雪兒放飛以後,皇甫瑾瑜就總會時不時的將頭探到窗外看看,天邊會不會有那只小白點的出現,誰知等了整整兩日,一點消息也沒有。

後來更擔心會不會是因為自己上了早朝,雪兒要是找不到自己的話,又飛走了怎麼辦。

如此一來,便有些神思恍惚,上早朝時有些心不在焉。而一下了早朝就迫不及待的朝書房奔去,還沒進門就急匆匆的問宮內的侍從︰「可見到雪兒飛回來了?」

眾人皆搖頭,皇甫瑾瑜失望以極,莫非那只鳥飛錯了地方,找不到進皇宮的路了?

正托著腮擰眉苦惱著,忽然一個宮婢指著天邊驚喜道︰「皇上,那不就是您說的雪兒嗎?」

小錄子在一邊叱道︰「大呼小叫的做什麼?」

一面笑眯眯的說道︰「皇上,真是雪兒回來了

皇甫瑾瑜又驚又喜的從御座上跳了下來,沖到了門外,果然一只雪白的鷂子從天而降,一聲呼嘯,穩穩的落在了門外的白玉護欄上。

皇甫瑾瑜小心的走過去,輕輕的模了模雪兒的頭顱,雪兒圓潤的小黑眼楮定定的看了看皇甫瑾瑜,發出一聲清悅的叫聲。

皇甫瑾瑜見雪兒足踝上的竹筒有被打開的痕跡,連忙將那竹筒從雪兒的腿上解下打開,果然有一封薄薄的信箋在里面。

皇甫瑾瑜大喜過望,連聲說道︰「快去取肉干來!」

一面忙不迭的打開望去。

剛看了幾行,就忍不住面色一變,微微吸了口涼氣。

「居然會是這樣?」

小錄子見他神色有異,忙問道︰「皇上,怎麼了?」

皇甫瑾瑜未答,卻淡聲說道︰「給朕拿個火折子來

「啊?」小錄子怔了怔,雖然不明所以,卻依然將火折子找了來。

卻見皇甫瑾瑜燃了火折子,居然將那封信隨手燒掉了。

「皇上這」小錄子驚訝到了極點。

皇上不是心心念念的在等待沈大人的書信嗎?為何等到了卻又燒了?

皇甫瑾瑜白皙如玉的臉孔在火光的映照下越發顯得豐神如玉,眼眸中仿佛一閃而過一抹異光,見小錄子一臉驚訝狀,不禁淡淡一笑,將化為灰燼的信箋隨意指了指︰「讓人來清理吧

小錄子覺得自家主子真是越來越莫測高深了,雖然喊了人進來做清理,卻忍不住心中胡亂猜測起來。

莫非是沈大人明確的拒絕了皇上,皇上一怒之下要斬斷這段感情?可是看看那位主子的臉色,並沒有半分不高興的意思啊。

皇甫瑾瑜一眼瞅到小錄子的神情,頓時忍不住噴笑出來,一腳踹了過去,笑罵道︰「死奴才,又在亂猜測些什麼呢!」

小錄子陪笑道︰「奴才見皇上的神情似笑非笑,似喜非喜,凝重中還帶有幾分躍躍欲試奴才愚鈍,真是想不出沈大人究竟寫了些什麼給皇上

皇甫瑾瑜輕笑出聲,「你這奴才還真會揣摩朕的心思

他淡淡一笑,故意拉長了聲音說道︰「沈殊說啊」

見小錄子伸長了耳朵仔細听,他神秘的一笑︰「我們要做一張很大的網,然後要捉一條大魚呢!」

天成七年,十月。

轉眼,這已是皇甫瑾瑜登基的第七個年頭。

今年二十一歲的皇甫瑾瑜,年輕俊朗,舉手投足都顯露出一股優雅的帝王儀態,顧盼之間,卻又隱隱透露的傲睨天下的威儀。

早朝剛剛結束,皇甫瑾瑜離了崇政殿,緩步走在去往書房的路上。

清秋的晨風微涼,吹拂在臉上,將剛剛在朝堂上醞釀的一點睡意一掃而空。

「皇上

一名內侍從遠處匆匆而來,躬身說道︰「太後身子又有些不好了,請皇上過去呢

皇甫瑾瑜頜首說道︰「朕知道了

他至今並未立皇後,依然只有婉妃一個,但是皇宮各項事宜仍舊是由顧太妃所管理。

兩年前顧太妃曾經找他說過幾次,自己名不正言不順,既然他已有了妃嬪,哪怕就算只有一個,這後宮事宜也該交給自己的妃子而不是讓她這個老太婆來管理。

誰知皇甫瑾瑜听了,當時笑眯眯的未作承諾,第二日便下旨,封了顧太妃為太後,掌六宮事宜。

所以,顧太妃便成了顧太後。

顧太後身子不好,皇甫瑾瑜又以仁孝治天下,一日三次去看太後,甚至太後的湯藥也親自品嘗,親手服侍太後服藥。

有時忙碌起來,就連披奏疏、見大臣等事宜,都會安排在太後所居的養榮堂內。

如此一來,風國的仁孝之風遍布風國的每一個角落,凡是老無所依、無錢看病者的老人,均會由國庫專門撥款建造善堂,收容這些耄耋老者。

一時之間,皇甫瑾瑜的孝善之名傳遍天下。

听聞太後身子又不好了,皇甫瑾瑜立即擺駕養榮堂。

養榮堂前地勢開闊,門前一覽無余,進了大門便是一片綠意盎然。

皇甫瑾瑜目不斜視的進了內殿,只見顧太後悠然坐在暖榻上,正跟對面斜坐著的大宮女綠兒玩斗棋。

顧太後面色紅潤,精神飽滿,哪里有半分鳳體欠安的模樣。

皇甫瑾瑜走上前,笑吟吟的行了禮,顧太後笑著說道︰「皇上過來了

皇甫瑾瑜含笑道︰「是,太後請繼續,朕不敢擾了您的雅興,還是老規矩

顧太後笑道︰「哀家老了,眼花耳聾,什麼都看不見,听不見。你一切隨意,哀家可就不招呼你了

皇甫瑾瑜微笑頜首,後退了兩步,朝著另一邊的側殿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明日會很忙,請假一天,周四恢復。

年前各種忙,等到臨近跟前只怕會抽不出時間來寫書,所以月下會盡快加快寫作進度,如果能趕在年前完結最好,實在不行,只好等到年後再寫了。

盡量爭取日更,實在更不出會請假。

敬請包涵,感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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