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
國師府,縹緲院。
昏睡了大半天的白素素,此時終于悠悠睜開了眼楮。
守在她床畔的白孜儒見她醒來,神情不由得一喜,當下立馬湊近過去,一臉關切地問道︰「素素,你可醒了,告訴爹爹,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爹,我頭好疼……」
白素素其實頭一點兒也不疼,不過見著自己爹爹一臉關切緊張的樣子,心中頗為歡喜,故意裝作一副難受的模樣,讓自己的爹爹為此更加雄她而已。
果然,白孜儒一听白素素說頭疼,當下立臉板起臉對著身後的侍女厲聲道︰「還杵在那里做什麼,還听到小姐頭疼嗎?快去傳御醫過來。」
那侍女本就提心吊膽,兢兢戰戰的,這會兒見白孜儒一臉厲色,渾身更是一激靈,聲音惶恐到不行。
「是……是,國師大人,奴婢……這,這就去……」
看著那侍女一副見了鬼似的驚慌模樣,白孜儒眉頭不由得蹙起。
心中已然打算重新再為白素素新選一批沉穩內斂的侍女,堂堂國師府的三小姐的侍女豈能這副沒見識的模樣,這帶出去了,丟的也只會是他國師府的臉。
白素素裝模作樣扮頭疼的樣子寵愛他的白孜儒沒有發現,但邁步進來的老國師卻是將她眼中的閃爍之意看得清清楚楚的。
當下威嚴的老臉不由得一沉,雙目更是銳利地掃向裝病的白素素。
「素素,老夫知你無礙,不必再裝下去了,你實話講來,昨夜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白志坤威嚴冷厲的聲音,讓白素素眼神猛然一縮,一絲慌亂的情緒流露出來。
不過她到底從小就演戲演慣了的,很快就將自己慌亂的情緒掩飾下去,換作一副乖巧虛弱的模樣,弱聲道︰「爺爺,爹爹,昨夜素素正在自個院子里休憩,卻不想那賊人膽大包天藏于暗處,在我不備之時,突然朝著我潑了一身的火油……」
「我當時氣極,當場就想要將那賊人拿下,卻不想那賊人功力深不可測,我跟他僅僅過了十來招就被他打飛在地上,那賊人趁機放火燒了我的血池,我因此氣極攻心,一口氣喘不過來就這樣昏了過去,再後來的事情,我便不知道了,爺爺,爹爹,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白素素極力地歪解著事實。
她雖偏激傲慢,但並不是真正愚蠢的人。
昨夜里爺爺對她出手時的那份狠厲,讓她心有余悸,她可不會將昨夜的事實說出來,不然爺爺非怒極攻心,狠狠地責罰她一頓不可……
其實,在昨夜之前爺爺就吩咐過她,最近幾天國師府將會有一名貴客到訪,讓她收斂些,不要再使用血池的邪術吸收生命之氣,免得讓人發現。
當時她答應得飛快,一臉乖巧可人地討好著爺爺,然而在爺爺不過問府中事的這幾天,她卻每天都在不斷地殺人放血,瘋狂地吸收著他人的生命之氣。
這要是讓爺爺知道了,責罰還是小事,她昨夜狼狽的姿態在爺爺的貴客面前丟盡了顏面,只怕爺爺這會兒還在惱恨著她……
所以,此時她說不什麼也不能將昨晚發生的一切如實說出來,爺爺那樣的大能力者的怒火,可不是她能承受的,昨夜那一掌,她到現在心口還在發疼呢……
至于她院子里那幾個狗奴才,料他們也不敢打小報告。
這會兒她不好用手處置那幾個狗奴才,不然那幾人的死絕對會引起爺爺的懷疑,到時候一層層地追查下去,不能查出她違背爺爺的吩咐,大量地殺人吸氣的事情。
哼,等過幾天爺爺氣消了,她就把那幾個知情的狗奴才殺掉滅口,到時候就算爺爺再發覺不對,沒了知情的人,只怕也查不出她這幾天所做的事……
老國師與白孜儒相視一眼,從神情中可以看得出,兩人相信了白素素的一番話。
一來,白素素在他們里眼並不是愚蠢的人,反倒她很有些小聰明,所以不可能會在有意識的情況下做出這等失態的蠢事。
二來,白素素從小就不曾對他們說過謊,所以這一來二去,兩人對于白素素的話深信不疑。
其中白孜儒深皺眉頭。「能夠操控念力四層天的素素,那人的實力絕對在念力九層天以上,那人恐怕來頭不小,父親,你看有沒有可能會是黃泉碧落的人?」
這不得不讓他懷疑,黃泉碧落里那個神秘面具男人一現身國師府,就馬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要知道他們國師府戒備森林,念力高手密集地隱于暗中巡視,從來都沒有人能夠在不驚任何人的情況下潛入國師府,更不說又是燒血池又是操縱素素的……
而且在素素被操縱著闖入老國師的大廳沒多久,那神秘面具男就帶著紙圖離開,這若說是巧合,他絕對不信!
老國師一雙老眼陰沉無比,不顯老態的臉上更是閃過一絲森冷的殺機。
他原本就想借修羅泉的下落從而搭上黃泉碧落這條線,卻不想因此而招來了對方的窺覷,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口氣,他是如何都咽不下去的,不過即使再氣恨得牙癢癢,以國師府現在的實力,還不能與黃泉碧落這樣的組織抗衡,他只能暫時地忍下這口惡心,總有一天,他一定會雙倍奉還……
老國師渾身釋放的陰狠戾氣與可怕殺機,連白孜儒都忍不住微微冒汗,更別說僅是念力四層天的白素素了。
此時她幾乎被那股可怕的念壓給壓迫得喘不過氣來,一張臉白得嚇人,身體瑟縮地輕顫著,想要出聲卻被壓得發不出一絲聲音……
老國師看了白素素一眼,見她被自己憤恨中釋放的念壓與殺機壓逼得快要受不了了,于是他便將周身的念壓給收了回去,語重心長地問道︰「素素,讓你君離修這件事怎麼一點進展都沒有?都一年時間過去了,君離修對你憚度卻還跟個陌生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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