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濃,寧靜的跑道上,西鑰爵邊開車邊按向手機屏幕上的撥號鍵,隨後插上耳機。
手機「嘟嘟嘟」的聲音在空曠的車廂中回蕩,沒多久,電話被接起。
耳邊傳來略帶熟悉的聲音,有股久違的味道,「這麼晚了,什麼事?」
「呵,銀月,那麼久沒見了,就這麼跟老朋友打招呼的嗎?」西鑰爵慵懶的笑聲在寂靜的車廂中不斷回蕩。
然而,銀月(就是前文中出現過的大帥哥,不記得的親們可以去翻第13章,k組織的其中一位掌權者,跟西鑰爵的身份差不多,大家關系都很不錯,但總的來說都很尊重西鑰爵)似乎並不吃這一套,「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平時都不會想起我,這會打電話給我,會沒事?」
「呵呵,好吧,我們談正事顯然西鑰爵也不願意多扯了,語氣認真起來。
「很嚴重?」銀月也注意到了這點,語氣不自覺的凝重起來。
「沒,只是上次讓你查的有關鐘離雲的資料,你還記得嗎?」西鑰爵隨意的問道。
「上次?」銀月似乎沉思了會,才道,「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是墨說的那次?那次後來不是說不用調查了嗎?有什麼問題?」
「……沒,只是,我希望你用最快的速度調查出有關鐘離雲的一切資料!特別是——她失蹤前後的一個月內所發生的事,細微的也不要放過
听著西鑰爵難得認真嚴肅的話,銀月沒有絲毫猶豫,也沒有問他什麼,就答應了。
掛了電話,車廂中又恢復了平靜,路燈下,光影斑駁,樹影婆娑!
抬頭看著皓月當空,伸出一只手握著脖子上那條紅色毛絨圍巾!
這是他這些年來,收到的最能溫暖他的心的禮物了!
然而,今晚他生日這天,也帶給他前所未有的承重!
以及某些,預料不及甚至令他後悔多年的事發生了!
他卻沒來及阻止,那麼強大的他,也有辦不到的事和挽留不了的人呢!
多年後,回憶起當時鐘離雲的離開,西鑰爵仍然會想!
如果,當年他能提前去調查有關鐘離雲的一切;如果,他不這麼曖昧不清的話;如果,他能察覺出女孩的異樣並做出挽留的話,就不會變成那樣的結局了吧?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繼續回到鐘離雲這邊,她還沒有離開,趁著夜色回到了鐘離家,內心前所未有的平靜。
明明才離開兩天的地方,卻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啊,原來這種熟悉感,是這麼來的!
然而,已經沒有多余的時間來感嘆這些了。
現在,必須趁著還沒有人發現,回到房間!
把東西收拾好,提早離開才行!
然而,還未等她提起腳步。
某個蒼老的聲音從後頭響起,「雲兒,回來啦?」
咦!
轉頭望向客廳的方向!
一個老者正坐在沙發上,夜色的照耀下,映照出他那張蒼老的臉!
「外,外公?」
「呵呵!是小爵送你回來的吧!」燈開啟,鐘離嘯緩緩向鐘離雲走來,看著老人的臉,經過歲月的磨練,已經變得滄桑!
但卻依舊提起精神撐起整個鐘離家,因為這個家,除了她以外,已經沒有別的親人了!
他沒有辦法,只有獨自承受這一切,每次都很晚歸來,想來是為了集團的事情日日熬夜吧!
這些,都是為了自己的外孫女吧!希望她將來能過的平和吧!
回想起第一次見到老人時,他所說的「你讓外公怎麼放心你一個人生活」!
兀的,心頭一陣酸楚,眼眶也酸酸的,不自覺的退後一步。
「怎麼了雲兒?是不是誰欺負你了!」顯然鐘離嘯也注意到了自家外孫的異常,擔憂道。
「沒事,外公!雲兒只是想外公!」想到自己要離開,要留下老人一人獨自生活,她,就覺得好悲傷也好自私!
可是,她畢竟不是真正的鐘離雲,雖然……他是她的外公!
但他真正在意的,是她養育了十八年的親外孫鐘離雲本人吧!
盡管她只是個傻公主,還是偽裝的!但對他說,依舊是最重要!
所以她要離開,讓她的外孫女歸來才行!
所以,外公,您一定要原諒我。
我會好好解釋清楚的,但不是現在,也不是當著你的面。
總有一天,我們會直面相見的。
到時候,我會帶著媽媽來見你,會讓你們父女團聚的。
請您相信我!
似乎感覺到了鐘離雲的情緒波動,鐘離嘯無奈的搖了搖頭,模了模鐘離雲的頭,笑道,「雲兒乖,外公會一直在你身邊的,所以不要想太多,這個傻孩子!跟你媽媽一樣,就是愛逞能,還倔強!」
「如果,當初她能不要這麼固執的話,或許我會提前妥協!如果,我也不要這麼固執的話,或許就能放開那段恩怨。啊,這麼說起來,這也算我們父女相似之處了!雖然小時候並沒有相處很久,但養成的性子卻意外的相像!這是切不斷的血緣關系啊!」
也不知道怎麼了?今晚特別想把這些往日不曾說的話說出來,明知道面前這孩子或許什麼都听不懂,可是總覺得,不說的話,什麼就要消失了一樣!
就像當年芷兒離開那樣,內心那股空落落的,怎麼也填不滿的失落感和隱藏在深處的痛楚;就像當年雲兒的外婆出車禍走了,內心潛伏著的痛楚浮上心頭,深入骨髓,深刻不已;就像雲兒失蹤那段時間,著急彷徨,卻無人訴說,還好,她後來回來了!
只是這次,也不知道怎麼了,特別想說話,對面前這個,自己的外孫女講述一些什麼!
同樣的,鐘離雲也認真傾听著老人的訴說,她想,這是最後一晚了,該認真了!
老人大概也寂寞了,那句怎麼也切不斷的血緣關系同樣的,也深入了鐘離雲的骨髓。
正因為如此,她才要離開,才要等著媽媽回來,帶著她一起來見外公!
告訴她,他們父女多年的固執,已經不需要了,做父女的,哪有隔夜仇。
他們,都是怕了!怕見到對方的時候,感情是否還在,是否已經破裂的不負存在!
那就讓她來告訴他們,一切都沒變,還是可以回到當年的!
她的媽媽,她的外公,都是溫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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