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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你所願,就在這里。」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而我的腦袋上,頂到了一個冰涼的金屬物。
是槍。
我回頭看去,一個人站在黑暗中,滄桑的臉上留下年代給予的敏銳。
那個人竟然是和我有過一面之緣的,古谷香希的父親。古谷佑山。
「你怎麼知道九年前的綁架案?你知道多少?」古谷佑山沒有帶他的小弟們來,只身前來。
他在查找什麼真相、又為了掩飾什麼真相。
我不知道為什麼他私自藏有配槍,但是聯想到古谷香希能搞來‘藥’,一切都能說通。
我把他的蒼老的五官,和記憶中的某個健壯的中年人,重疊。
相似度,百分之百。
這個時候。
我就知道,我期待的那個人來了。
「我是誰?咯咯咯……」我的笑聲連我都感覺到駭人。
在這三十多天的時光里,留在我身體里的是三十多天殺戮。
好像我在這三十多天中見到了事態白狀,飛一般的長大了。
我將頭頂的帽子摘掉,扔在腳邊露出和小時候一模一樣的紅褐發絲。
漆黑的夜中,那雙赤涼的眼楮像極了忘我的警界。卻又像枯萎的落葉,帶著數不盡的凋零。
「這樣,是否認出了我?」
我明顯感覺到嘴角上升了一個弧度,在冷笑。
「大叔,可要小心了。這里每隔一個小時會有一個警察巡邏,一旦開槍,你覺得你跑得掉麼?」
古谷佑山眼角一咪︰「你是那個和我們香希作對的小鬼,叫涼水千雀對吧。」他扔掉手冢的雪茄,紅色的火光掉在地上,被一只皮鞋狠狠地踩滅︰「膽子真不小。」
「不記得了嗎?我可是每時每刻都在期望著和你的再次對決。」。
那是九年前的一個初夏,空氣都美好的似打翻了棉花糖罐。
小小的我和父母趕往神奈川的廟會,三個開著面包車的人忽然出現,改變了我的一生。
也在我潛意識里,對魚類和深海留下了不可磨滅的恐懼。
真的,一輩子都忘不掉。
古谷佑山只是沉默的看著我,我琢磨不透他因為酗酒而發黃的眼楮里有著什麼。
也許他認出了我。
也許他沒有認出我。
因為他真的老了。
和我記憶中那個還在壯年的綁匪比起來,他真的蒼老了許多。
第一次見到他因為情況緊急,沒有仔細的審視。現在看來,和記憶中那個年輕的綁匪,是一個人沒錯。
「你是……不、不可能……」他忽然意識到什麼,但是有很快的否認。
「看來閣下的年紀真的大了,是真的不記得了。也對綁了就綁了,扔海里就扔海里。這種綁架的戲碼您可能做過很多,我只是您生平中最不起眼的那個。但是對于我來說,在這里,留下了巨大的創傷。」
我指指胸前,黑暗蓋住了我的表情。
說到這里,古谷香希忽然放松了之前緊繃的表情。
他從口袋里又掏出一只雪茄,慢悠悠的掏出打火機,點煙、放嘴里、點火、吸一口,整個動作看起來就像是個看戲者。
過了良久。
煙抽了一半,他才緩緩開口︰「你命真大,我以為你必死無疑。」
對于我來說,古谷佑山這就是承認了,承認了九年前的綁架事件,是出自他手。
他嘴角緩緩裂開了口,向臉側兩邊裂開。
他的雙鬢沾染了年華的光輝變白。
「你瘋狂的打擊惡勢力,不就是為了逼我出來麼。現在我出來了。」
他的笑容和古谷香希一樣,不招人喜歡的邪惡。
「你……又能拿我怎麼樣呢?」
他也有一個女兒。
他也是一個父親。
和只知道一味讓著我、順著我、保護我的涼水志同來說,他是個什麼樣的父親呢?
……
沒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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