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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在酒店里習慣了和小姐們打情罵俏,可是在獨夫家里和玫瑰說話,卻十分窘迫。

我避開玫瑰盯著我的那雙眼楮說,那是說我大哥,不是我。

玫瑰說,你那麼寫了,我就知道你心里也是那麼想的。

你說我說的不對?

我的臉熱乎乎的發燒。

玫瑰真的是一個雞。

那是我第一次和一個j女在酒店以外的地方接觸,也是我第一次和一個愛好學的j女接觸。

我心里亂七八糟的。

在獨夫的催促下,我和女鄰居通了電話,問她哪里還需不需要小姐。

女鄰居興奮地說,正愁著呢。來吧,快送過來吧。

我騎著摩托車,獨夫和玫瑰坐在我的身後,我們一起去了鄰居的小酒店。

到了奧林匹克酒店,玫瑰很快的就和我的女鄰居談妥了。

玫瑰若包房間,平日里幫著洗魚擇菜、涮碗洗碟,月工資五百,一瓶啤酒提成五毛,白酒提成百分之二十,小費自得。若不做別的,只接待客人,無工資,所掙的錢,老板提百分之二十。

玫瑰包了房間。

獨夫說,你鄰居開的條件不錯。

玫瑰對這些似乎不太注重,她注重的是住的地方。

女鄰居領著她上了二樓看住的房間。

獨夫扯著我的手,說,走,咱們也上去看看。

在我所看到的小姐房間里,那個房間是最好的了。

一間房隔成了兩個里外小間,里間放了一張床,帶了一個小小的床頭櫃,外間有一個洗手盆,洗手盆上方的牆上,掛著一面大鏡,對面靠牆放了兩只單人沙發。

玫瑰打開里間的燈,跳上床去,也不管那床面髒乎乎的,躺在上面打了兩個滾兒,咯咯咯笑著,一臉的滿足。

女鄰居把我叫到房間外面,問我給獨夫多少介紹費。

我說,他是我最好的朋友,算了吧。

我知道獨夫經常為一些大大小小的酒店介紹小姐,在小城里,他這皮條客干得滿成功,一年里的收入比他給人當槍手掙的多。

女鄰居過意不去,午沒讓我和獨夫走,說,在這里吃頓便飯吧。

四個人坐下,女鄰居作陪,我給她打下手。

唉,真是環境改造人呢,女鄰居開酒店才三、四個月,性格在我眼就大大的變了。

過去,她是一個不苟言笑的女人,雖然年齡只有三十四、五歲,但那老成,卻像五十歲。

現在,她變得能說會道,變得臉皮厚實了。

喝了幾杯啤酒後,女鄰居對我和獨夫說,要是退回十年,我也干小姐,現在呢,唉,老了。

我和獨夫看看玫瑰,笑笑,不知說什麼好。

玫瑰說,不要緊,你現在想干也行,我替你管理著酒店,掙的錢歸你,你掙的錢呢,給我一半就行了。

女鄰居說,就怕沒客人看我。

玫瑰哈哈笑,說,現在的男人呀,口味怪著呢。

我們大家一齊笑了起來。

間,玫瑰去衛生間,獨夫對我的女鄰居說,給你介紹個情況,她這個人,陪客人說話,很有水平,不管遇到啥樣的人,她都能說得你心滿意足,只是,別讓她喝多了酒,她的酒量雖大,可萬一哪次喝多了,就要壞事。

女鄰居問,這話怎講?

獨夫說,說起來也不是大事兒,可現在的客人哪有體諒小姐的?坐下了,都想把小姐灌醉。這個玫瑰,喝多了酒,什麼也不管了,就喜歡唱歌。

女鄰居說,那才好啊,多數客人喜歡一邊喝酒一邊胡唱亂跳的。

獨夫說,她呀,喝多了,就唱一首歌,唱《百十朵玫瑰》,她也不讓別人唱,很霸道的。

女鄰居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說,我知道了,有熟客來,囑咐囑咐他們就是了。

吃完了飯,玫瑰非要我和獨夫陪著她到體育場里面玩玩。

我要女鄰居商量了體育場的管理人員,把我們三個放了進去。

正是春末的日,未加修剪的草坪,一片高高矮矮的綠。

玫瑰躺在草坪上,眯起眼楮看已經開始偏西的太陽。

玫瑰對我和獨夫說,你們說說,人一輩能看幾次太陽?

獨夫說,那不一定,有的人不大看,有的人,常看。

玫瑰問我,張哥,你說說。

我說,我不大喜歡看太陽,我喜歡看月亮。

玫瑰歪著頭看看我,半晌,說,別看月亮,月亮陰氣太重,男人看多了,不好。

和玫瑰告別的時候,獨夫對她說,這下你自己一個房間了,我把你放在我家的那個包裹給你送過來吧?或者,給張哥,讓他的鄰居給你捎過來?

玫瑰看看獨夫,又看看我,輕輕嘆口氣說,先放在你那里吧。說不定哪天我死了,你就得了便宜了。哈哈,真的,你把它們重新組織組織,說不定會超過韓寒、春樹、郭敬明他們寫的那些東西呢。

送獨夫回家的路上,我問獨夫,怎麼,玫瑰還寫了一部小說啊?

獨夫說,她說那里面包的是她在高的時候寫的三本日記。

重新回到獨夫的家,獨夫對我說起了玫瑰的故事。

獨夫說,正月里過了十五,他到308國道旁邊親戚的一個路邊小店幫忙。

有一天夜里,下著大雪,沒了客人,他們早早的關了門睡覺。

半夜里,听到  的敲門聲,親戚說,別理他,不知哪個司機喝多了,想好事了。

獨夫听那敲門聲一陣兒重一陣兒輕,沒有停歇的意思,便憋不住,穿好了衣服,下了床。

打開了門外的燈,隔著門縫,獨夫看到了一個身上披著一條紅色破毛毯的女,站在門外打哆嗦。

獨夫猜想,那一定是一個女精神病人,這樣的天里,在外面一宿,怕是要凍死的。

獨夫開了門,放那女進來。

那女趔趔趄趄地走到封好了的火爐前,蹲烤起火來。

獨夫看到她只穿了一條磨砂牛仔褲,褲腿爛了大大小小七、八個洞,從破洞處,能看到她發紫的肉。

女的頭發像一堆濕了的亂草。

女的嘴唇哆嗦著,眼楮直直的,淌著雪水的臉瘦瘦的,滿是污垢。

燈影里,獨夫看不出這女的確切年齡,但是,卻能看出她比較年輕。

獨夫讓她烤了一會兒火,便試探著問她話,誰知獨夫無論問她什麼,她都是直直地看著他,不作回答。

親戚在被窩里問,怎麼回事兒?

獨夫說,一個女精神病人,我把她放進來了。

親戚一听,說,你管那閑事干麼?攆出去吧!

獨夫說,這天兒,在外邊還不得凍死?

親戚說,那些人抗凍抗餓的,哪就容易死了?

獨夫沒有听親戚的話,他把那女領進自己的房間,找了一床舊被鋪在地上,讓她在上面過夜。

那一個晚上,獨夫再沒有睡過去。

朦朧,獨夫看到那女從懷里掏出一個包包兒,然後坐在被上,把包包放在屈起的雙腿和小月復之間,披著她的那條紅色的破毛毯,抱腿坐了一夜。

天亮了,獨夫開了門,女走出去,又蹲在了火爐旁邊。

吃早飯的時候,獨夫的親戚給了她一碗稀飯,幾根油條,她把油條三口兩口地塞進嘴里,捧著碗,忽忽隆隆,一會兒把稀飯喝光了。

獨夫又給了她幾根油條和一碗稀飯,她又飛快地吃光了。

雪停了,太陽升起來了,親戚讓一個小姐找出幾件舊衣服,給那女穿上,便推她出門。

誰知那女雙手把住門框,不走。

親戚把她的身推出了門外,她面朝里,雙手還是緊緊地把住門框不放。

獨夫看到她的一雙眼楮直直地望著自己,兩行淚水在她灰烏烏的臉腮犁出了兩條溝。

獨夫勸親戚說,天太冷了,先讓她在店里住住吧。

親戚說,咱不要緊,來了客人,看到她,像什麼話?

獨夫說,她不說不鬧的,也不礙事。

親戚最後沒了法,只好讓小姐幫那女洗了洗臉,梳了梳頭,暫且讓她在店里住了下來。

獨夫再看那女,發覺她雖然瘦,卻也眉清目秀,並不難看。年齡果然不大,也就二十出頭歲,穿了小姐的幾件干淨衣服,不細看,倒和正常人沒什麼兩樣。

開始的幾天,那女始終坐在角落里,不聲不響,呆呆地出神。

到了吃飯的時候,獨夫或者小姐給她些客人吃剩下的飯菜,她也不挑揀,給啥吃啥。

問她叫什麼名字,哪里的家,她木木地不回答。

不過,看得出她不是啞巴,因為她能听到別人的問話。

這個精神失常的女隨身帶了一個用塑料紙和花布包得緊緊的小包裹,那小包裹里面好像是包了幾本書。

有一天,獨夫看到她把櫃台的圓珠筆拿了去,在餐巾紙上寫畫著什麼。

獨夫走到她的身後,竟然看到她在寫英語單詞。

獨夫把她亂寫的那些餐巾紙收集起來,便看到了許多的熟識的英語單詞和句。

獨夫通過那些英,斷定她起碼讀過高。

大約過了七、八天,這女忽然的自己走出了門外。

她站在門旁,看著308國道上來來往往的大大小小的車。

到了飯時候,她也不進屋,和拉客的小姐一起站在大門外。(未完待續。請搜索樂讀窩,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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