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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魂斷黑戶樓

閻王說︰「你說什麼?陳浩然真是我的兄弟?」陳浩然心想︰這,怎麼可能?大老板說︰「我有需要說謊嗎?」

閻王心想︰的而且確,以大老板權傾朝野的實力,任何事物,皆唾手可得,他根本沒有說謊的理由。換言之,陳浩然真有可能是我的兄弟。閻王說︰「你,要我們兄弟自相殘殺,命我將他全身骨骼打碎後才告知我們原是兄弟的真相。」大老板說︰「沒錯,你全部都說對了。」閻王說︰「我對你忠心耿耿,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大老板說︰「嘿,我大老板做事需要理由嗎?」

大老板說︰「閻王你知道嗎?」「你的生命在我眼中。」「就如這頭畜生。」大老板說︰「即使是皇帝老子,都只是我的棋子。」「你也不例外。」閻王說︰「拿開你的臭手。」大老板說︰「好,你已不再叫我大老板,顯然在你眼中,我已經不解不扣成為你的敵人。」

閻王說︰「你花這麼多心血,就是要讓我成為你的敵人?」「為什麼?」大老板說︰「因為你跟你的弟弟都是青史之子。」閻王說︰「那我是青史的大子陳浩然了?」大老板說︰「對。」大老板說︰「就是青史,他將我最愛的女人搶走。」說得最愛的女人,從大老板深情的眼神看來,在面具背後的神情定是陶醉若然。一份封塵近三四十年的感情,一經打開竟如缺堤般洶涌而出。大老板說︰「這已是三四十年前的事了。」

自小我就是一個孤兒,自我懂性便開始終日流落街頭。十五歲之時。一間賭坊收留我,讓我干著雜役的差事。在賭坊人流復雜,龍蛇混雜,什麼下流無恥的事我都看過。而賭坊老板收留我,並非本著什麼善心,而是我年輕力壯,他將我當一頭牛馬般使用。雖然如此,但在賭坊,卻是我一生人最安穩快樂的時光。因為我遇上了她。紫藍,當時她十三歲。被老板賣來作丫鬟。

乖巧的她。甚得老板歡心,相反性格倔強的我,經常因為做錯小事而被責打,甚至沒有飯吃。而每次在我半夜餓醒之時。我都會看到紫藍已經將一碗飯菜偷偷放在我面前。當我和著感激的眼淚。吃下飯菜的時候。我心里已暗暗下了決定,我一定要娶紫藍為妻。一年,兩年。三年,我跟紫藍的感情越來越好。而且暗地里,我存了錢,準備向老板賣回紫藍。就在我十九歲,紫藍十七歲那一年,紫藍突然間不見了。我問老板,原來蘇元莊的青史看上了紫藍,于是他便將紫藍賣了給青史作妾。聞訊彷如晴天霹靂,我甚至與紫藍抱頭痛哭的機會也沒有。

及後,我離開賭坊,將我在賭坊學到的種種伎倆,創立了我的事業黑戶樓。為的就是要報此大仇。可惜待我有能力,挑戰那家伙之時,紫藍已經因病死了。于是我首先派手下將罪魁禍首,賭坊一家四十七口,全部殺掉。然後,暗中聯系青史夫人閩,讓她在海南千湖島刺殺青史,報我的大仇。

大老板說︰「而他的兩個兒子,一個陳浩然,一個陳浩然。」「你們一正一邪,我都暗中監視著了。現在,你們已經知道一切了。」「只有看著你們兄弟相殘,最後知悉真相的痛苦,才是我最高興的事。」在場所有人听罷大老板的往事,心中不禁一陣發毛。判官心想︰唉,這又何苦呢,在仇恨得報之時,霎那的快感,換來的卻是再無目標的苦惱。從大老板口中得悉一切真相後,陳浩然跪在陳浩然面前。

陳浩然說︰「弟,哥對不起你。」陳浩然說︰「哥,我不會怪你,因為你根本不知道這惡賊的陰謀。」「我本來以為報青家之仇無望,他這樣說,我反而高興。」「因為哥也是青家的人,青家一家三十六口的血仇,就靠你了,哥。」陳浩然本已全身骨碎重傷,仗著一口氣交托報仇之事,也就昏死過去。陳浩然說︰「弟,我不會讓你失望的。」陳浩然哼了一聲。陳浩然說罷,猛然回頭,一雙怒目噴火逼人。陳浩然暴吼一聲,人如猛虎出閘,直向大老板轟去。

地獄霸拳剛猛無匹,加上陳浩然質問的怒意,拳勁如排山倒海涌出。可是大老板卻是背向著陳浩然,一副全不將對手放在眼內的神態。判官說︰「啊,陳浩然霸拳力足以開山劈石,大老板怎會完全不為所動?」鬼王說︰「難道大老板真的胸有成竹?」

果然,就在陳浩然霸拳轟至大老板咫尺之間。大老板身形突如飄絮騰空。就在陳浩然驚訝之際,一道劍指已直刺中陳浩然的手背。只見陳浩然本來力貫千鈞的一拳,竟被劍指一刺,硬生生截下,重重轟倒在地上。即時,地面被拳力余勁,轟得破裂,沙石四飛,誰也沒想到,大老板意態輕盈的一擊,竟會帶來如斯神奇的力量。

鬼王說︰「大老板所使的到底是什麼武功?」判官說︰「我們自加入黑戶樓之後,誰也沒有見過大老板出手,根本無人得知他使的是什麼武功。」判官不只筆判生死,對各門各派武功均甚為熟悉,可是對大老板招出師承何處,卻是茫無頭緒。面具背後,謎一樣的身份,再加上驚世駭俗,不知出自何處的武功,讓任何敵手尚未交手,氣勢上已被比了下去。可是陳浩然一拳落空,卻沒有太多計算,馬上又狂拳揮出。拳風虎虎,大老板只是不住後退。大老板才足下一點,人如風中勁草,倏然急退。

大老板根本沒有出手,只以腳下動作游走。鬼王說︰「接二連三,大老板在同樣的距離,以同樣的動作避開陳浩然的猛拳。」「因為對著一個急于要報仇雪恨的人,讓他看見仇人。卻怎樣也打不著。」「比起與他硬踫,讓他技不如人,或力竭而敗,也不失為一個轟轟烈烈的好下場。」「這就如貓捉到老鼠之後。」「要將老鼠玩殘之後,才會一口將老鼠吃掉。」

大老板說︰「來呀,我是你殺父仇人,來殺我吧。」陳浩然說︰「他媽的,今天我不殺你誓不為人。」

對于陳浩然的巨拳,大老板又是以絕異的身法閃避,因為。只有這樣。陳浩然才能夠繼續戰斗。以維持他的樂趣。目下只見大老板狂態畢露,發出如夜梟撲食的淒厲叫聲。在場中人,無不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怖。大老板說︰「喂,你是否沒有力氣?看來是為你加點油的時候了。」大老板一語甫畢。陳浩然立即明白過來。陳浩然說︰「不。不要啊。」

只見大老板身形一縱。即將鋒銳的劍指刺向倒地不起的陳浩然。剛才大老板與陳浩然一番激斗,殺聲震天,早將陳浩然驚醒。然而全身骨碎的他,如今劍指臨門,亦只能坐以待斃。對于大老板的性格,陳浩然清楚不過,他只好屈服。同一時間,大老板頓時停手。大老板說︰「哈,好,你也肯跪,再叩頭吧,哈。」陳浩然二話不說,便猛地叩頭,他誤傷親弟,心中實在慚愧非常。陳浩然正是看在眼里,淚流在心里。

陳浩然雖然心痛,但卻並未死心,他把心中的怒火,化成一股巨大的力量。一股把生命燃燒至盡的最後力量。陳浩然說︰「我要與你同歸于盡啊。」陳浩然使出青史劍法滅天絕地。生命對于陳浩然來說已無意義,他心想這一式即使不能殺死大老板,也希望能令其有所損傷,以助陳浩然。

可是對手是大老板,一切又豈是能如陳浩然等人所望。大老板說︰「想與我同歸于盡?你夠資格嗎?」實在是太輕而易舉了,大老板只是隨手一動,便破了陳浩然的劍罡,這還不止。就連魔劍刃也被拼崩一角。大老板說︰「你是時候去死了。」陳浩然心想︰完了,完了。

陳浩然心想︰爹,娘,孩兒可以來侍奉你們了。大哥,再見了。陳浩然說︰「弟。」陳浩然說︰「能夠在死之前與大哥你相認,我可是死而無憾了。」「而父親之仇,便要靠大哥你了。」陳浩然全身心脈盡碎,所有的說話就只有以眼神傳達。陳浩然說︰「弟,大哥知道你的心意。」

陳浩然奪過魔劍刃說︰「殺父之仇我一定要報。」「而他殺你之仇,我更加要報啊。」陳浩然戰意提升,功力也暴增,大老板也得稍為認真了。陳浩然使出青史劍法天誅地滅。此刻陳浩然的腦內當真是一片混亂,他已不再考慮自己是不是大老板的對手,他想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把大老板砍成肉醬。大老板說︰「哦?你也懂得用劍,有趣。」就在密密麻麻的劍網中,大老板竟然能夠一連刺出十八劍指。只見他揮出十八道劍氣,硬踫陳浩然的強猛劍勁。

劍氣劍勁相拼,即見劍勁全數破碎。然而破了劍勁之後,劍氣力量竟然而止,再直取陳浩然。一霎那之間,陳浩然身上即時出現十八道血痕,可是劍氣卻只是刺中陳浩然身上大穴,並未取其性命。陳浩然乃一個凡人,又怎會是其對手。大老板手法之狠,出招之準,委實是鬼神莫測。

大老板說︰「拿下他。」大老板令出如山,可是在場之人均是陳浩然手足,眾人不禁面有難色。鬼王說︰「你。」判官說︰「嘻嘻,識時務者為俊杰。」「大老板,你說我說得對不對?」大老板說︰「好,將陳浩然押下地牢。」判官說︰「是。」陳浩然一條殘命,得以保住,可是等著他的,卻是生不如死的酷刑。

為了折磨陳浩然,大老板精心為陳浩然設計了各種酷刑,而各種酷刑的設計,均是一步步將人的痛苦推向巔峰。而大老板唯一的限制,就是不能讓陳浩然身死。所以每日三次,大老板的手下都會向他報告陳浩然受刑的情況,以免這件玩物,在一個不留神就歸西。判官說︰「回報大老板。」「昨天我已將陳浩然全身的皮膚割開,並將他身體放入注滿精鹽的巨甕當中。」「他吃痛掙扎了四個時辰。已經將全身的皮褪去了。」「但他仍是未叫過一聲痛。」大老板說︰「對付這硬骨頭,我自有辦法,你先出去吧。」判官說︰「是。」大老板對小翠說︰「判官說的你都听到了吧。」

小翠說︰「听到是听到。」「不過,人家想。」「你再說一次給我听嘛。」半個時辰之後,囚禁陳浩然的地牢。只見陳浩然全身血肉模糊,雙手被鐵鏈吊起,雙腳被鐵球綁住。一切死寂,死氣沉沉。唯有陳浩然的雙目仍然利如刀刃,隨時準備出鞘,斬殺仇人。

此時。牢門被推開。小翠進來了。陳浩然說︰「是你?」小翠說︰「當然是我。不然你還以為是誰?」陳浩然說︰「枉我視你為知己,你竟出賣我?」小翠說︰「我根本沒有出賣你。」「因為是大老板派我來接近你的。」「一直以來我只是忠心為大老板辦事,怎算是出賣你呢?」小翠說︰「因為他知道男人跟女人在親熱的時候,總會將平日守口如瓶的一切。滔滔不絕向枕邊人傾述。」「就是仗著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的理解。大老板讓你落入他設下的圈套。」

小翠說︰「每次我跟你以及陳浩然親熱過後。我就會將你們的心事,想法,動向一一向大老板報告。」「雖然每次大老板听後都沒有什麼反應。」「但在他與我親熱之時的表現。我便知道他是十分興奮的,哈。」陳浩然說︰「呸,無恥。」與此同時,牢門再一次被推開。大老板進來了。說︰「還有更無恥的,你要不要看?」大老板悄然而至,人一晃,也走到陳浩然面前。

大老板輕輕兩刀,竟將陳浩然的眼皮割去。此舉作用,就是讓陳浩然不能閉目,不看也不行,究竟大老板要上演什麼戲碼?只見大老板突然一手將小翠拖到暗處。二人竟然就在此時此地,于陳浩然面前大干**好事。

陳浩然說︰「你們。」一個曾經是自己最尊敬的人大老板。另一個則是自己視為紅顏知己,以為玉潔冰清的小翠。相對于皮肉之苦,面對著自己過去價值的崩潰,信仰的否定,這才是一個男人的最痛。陳浩然再也忍不住,一滴淚奪眶而出。一滴淚滾燙如熔岩,滴在陳浩然沒有皮膚的**,滲入心里。痛,痛得面容扭曲。

痛得呼天搶地。陳浩然痛苦的叫聲,令整個囚室也震動,然而相信任誰听了也感震動。

翻雲覆雨中的大老板,突然抬起頭來。大老板說︰「噢,是了,我干得全身大汗,就是要等你這個痛苦的表情。」「噓,**,戲做完了。」小翠說︰「哈。」大老板說︰「我最喜歡你這個表情,所以我要好好記住。」

大老板說︰「哈,痛快啊。」「賤人,走吧。」「哈哈,我實在太喜歡你這個表情了。」大老板猙獰的笑聲,在地牢內回響著,久久未散,並如針般刺進陳浩然的心里。人最痛苦的並非皮肉之痛,而是對痛苦的恐懼。當陳浩然想到每天都要目睹令他痛不欲生的事,他才明白到,死,原來是一種幸福。如果說絕望,可以徹底殺死一個人,那麼,現在陳浩然已經被大老板狠狠殺死了。

繼小翠,大老板後,牢門被第三個人推開。他竟然就是早前背叛陳浩然的判官。判官說︰「陳浩然,你時辰到了。」接到大老板的指令,判官將要執行劊子手的角色,殺一個他不該去殺的人,陳浩然。

陳浩然心想︰哎。這是什麼地方?怎麼連魔劍刃也在?陳浩然一見魔劍刃彷如再見其弟陳浩然,生怕再次失去他,一手便將劍緊握住。可是陳浩然霍然坐起,身上傷口立即因動作太大而爆裂,痛即時從傷口傳至心內。但除了傷口爆裂的痛之外,令他最痛的是染滿陳浩然鮮血的魔劍刃。這種刻骨銘心的痛感,讓陳浩然回憶起半日前發生的事。

陳浩然心想︰我記起來了,是一艘船將我載來這里的。本來,判官在他的生死冊上,已將我的名字寫下。並且判官筆一揮,定了我的死期。當時我心想,死在自己兄弟手上,總比讓大老板不斷折磨,生不如死。好上百倍。因此我不想再作無謂掙扎,只想圖個死得痛快。所以,我沒有質問他當日為何這樣待我。而判官也沒有讓我失望,勁運于判官筆,筆尖直如鋼錐。筆直的尖錐,向著我的太陽穴插來。

判官此舉只是要將陳浩然擊昏,以便將他夾帶出黑戶樓的地牢。因為判官跟隨陳浩然多年,深知他的脾性,他一定會以不連累兄弟為理由堅決離開。判官一手夾著陳浩然,離開黑戶樓後。即馬不停蹄。絕塵而去。原來判官背叛陳浩然,折磨陳浩然只是權宜之計,一切也是為取大老板信任而等待救出主子。救出了陳浩然後,判官決定返回黑戶樓。代替陳浩然給大老板折磨。來換取陳浩然復元的時間。

船飄一日一夜之後。陳浩然終于被一家漁戶救了。這里就是那漁戶的家。阿狗說︰「啊。大哥哥,你終于醒來了。」阿狗說︰「我們好擔心你啊。」他是漁戶容根的最小兒子,阿狗。及後。陳浩然破例收了阿狗為徒,除了報答容根相救之因,更重要的是,這小子的名字,竟和陳浩然年少一樣阿狗。其實這段期間,陳浩然毫不顧及將自己的來歷說給容根一家知道。而容根一家也沒有因為陳浩然的背景,而對他有所疏遠,足證仗義每多屠狗輩,所言非虛。一個月後。

陳浩然說︰「阿狗,拳出平直,錯步扭馬。」就在此時,容根的大兒子阿牛,氣急敗壞走來。阿牛說︰「明大哥,不好了。」陳浩然說︰「阿牛,什麼事?」阿牛說︰「黑戶樓的大老板在通緝你啊。」陳浩然聞訊後,並沒驚訝,只是輕輕點頭以示明白。陳浩然說︰「那麼,有沒有判官的消息。」陳浩然早將個人生死置諸度外,他最關心的始終是自己的兄弟。阿牛說︰「我听人家說,判官沒有死。」判官沒有死的消息,反而讓陳浩然心底一陣發毛,因為他太了解大老板的為人,以及他折磨手下的恐怖與變態。

陳浩然說︰「快說下去。」阿牛說︰「听說判官每日都會受大老板一種新式刑具的折磨。」「拔指甲,針刺指尖,站籠。」「更可怕的是,上吊鎖鏈于頸,下置一面燒紅的鐵板,那真是恐怖啊。」陳浩然說︰「判官,是我連累了你,我一定要救你出來。」「阿牛,勞煩你再替我打探多一點關于判官的消息。」阿牛說︰「好,沒問題。」

陳浩然心想︰我在這里已經半年。這段時間,我的傷勢已經完全復元。我身上的傷口已結焦,可是我心中的傷口尚在淌血。為了報仇,我每一天都在練功,將我的地獄霸拳提升至極。並且已熟能生巧,推陳出新。可是我這套成名絕藝,根本就是大老板所傳授,無論我如何努力,也仍在大老板掌握之內。

陳浩然心想︰以此之矛攻彼之盾,無疑燈蛾撲火,自取滅亡。為了突破我固有所限,我不再練拳。改練劍。我將當日跟弟一戰,他所使過的青史劍法,重復熟練。或許是青史劍法與我們青家早有淵源,苦練三個月來,我已覺得我的青史劍法毫不遜色于當日弟在黑戶樓所使時的威力。

陳浩然心想︰只是縱然我跟弟當日劍法的威力等同。也絕非大老板的對手。弟亦死在他劍指之下。唉。只見陳浩然面上一陣清霜,未戰而敗,確是最令武者難堪的一件事。劍插地上,黯然失色,人劍也是頹然。陳浩然說︰「君子報仇,可以十年未晚。」

陳浩然心想︰可是兄弟性命危如懸絲,多捱一刻,判官的痛苦就會多一分。我,真是沒用的東西。就在陳浩然最彷徨無助之際,一人走來。陳浩然回頭一看,他竟然就是和平鏢局二當家,也就是陳浩然的好兄弟,阿吉。阿吉說︰「陳大哥,我找了許久才找到你。」陳浩然說︰「你稱我為陳大哥,我跟大老板的事,你都知道了。」阿吉說︰「沒錯,大老板在黑戶樓,設計陷害你們兄弟的事,已經傳遍了整個江湖。」阿吉看著海邊岩石的魔劍刃劍痕,不禁一陣驚訝。

阿吉說︰「陳大哥,你手執魔劍刃就能無師自通,真是了不起。」陳浩然說︰「這幾招我是從陳浩然身上學來的,畢竟只得其劍招之形。未有劍訣配合,威力大打折扣。」「況且據我所知魔劍刃劍法全套十二式,我也只學得這三招的皮毛。」阿吉說︰「劍訣,劍譜,這有何難?」陳浩然本對報仇一事絕望,死灰之心,乍听阿吉之言,彷如明燈在前,重燃一絲希望。阿吉說︰「我今趟來找你就是要將魔劍刃劍法的劍譜交給你。」阿吉說罷,在懷中取出一個防水的油紙布包。阿吉隨即小心翼翼將布包打開。魔劍刃劍法的劍譜就呈現在陳浩然面前。

陳浩然說︰「這就是弟。留給我的劍譜。」一張薄如蟬翼的劍譜。捧在手上陳浩然趕到卻是重如千斤。陳浩然說︰「這一招就是弟當日所使的天崩地裂。」「原來是這樣,難怪我怎樣也使不出魔劍刃劍法的真髓。」陳浩然看過劍譜,幾月來對劍中不解之處,豁然貫通。再加上。劍譜內詳記魔劍刃劍法獨門的內家劍訣。以此劍訣內提氣。運脈。走步的配合,招訣合一,威力倍增。只見陳浩然運氣提劍。便即刮起陣陣罡風。

只見陳浩然人未動其身影已出多劍,令四周劍罡四射,威力甚是嚇人。阿吉心想︰啊,陳大哥的劍,實在好厲害。劍訣配合劍法之後,力量當即大增了,亦令陳浩然報仇的機會大增。只是憑著魔劍刃劍法,又是否足以對付武功神秘莫測的大老板?

夜,黑戶樓。夜晚是安寧寂靜的。可是黑戶樓這半年來,每一夜都並不寧靜。這些聲音,听來是練劍的聲音。可是亦似鬼哭神嚎,讓人毛骨悚然。

發出這些可怕聲音的,正是他,大老板。他除了在暗中布置好一切之外。他還公開挑起陳浩然的怒火。這當然是對陳浩然的手足施以酷刑。在這半年之間,判官被吊在門外,仿似成了黑戶樓一個新的招牌。

大老板說︰「判官,這里風涼水冷,是我給你的贊賞。」「其實你放走陳浩然,是我刻意安排的,為的只是讓他卷土重來,將我打敗。」什麼?原來一切都是大老板的陰謀,可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這些當然也是此時判官心里的疑問,可是當他沖口而出之際。判官張口,見到的是一條被剪斷的舌頭。大老板說︰「判官,我知你很想死,不過,你尚有利用價值,沒有我批準,你絕對絕對不可以死。」死字一出,大老板肩上一頭象征著死神的大烏鴉即飛起。

隨著一聲怪叫,大烏鴉飛至,不斷啄向判官。啄去了判官耳朵之後,大烏鴉並未停止,更在判官身上不停啄食。判官無言的痛苦,听在大老板耳中,卻如悠揚的仙樂,令他舒緩無比。看著此刻判官痛苦的表情,安撫著大老板每一根。因為等待陳浩然,時刻備戰,繃緊的神經。陳浩然說︰「我想知道弟陳浩然,是一個怎樣的人?」阿吉說︰「陳大當家,不單只武藝高強,更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

在七年前,若不是陳大當家,保住了那一趟鏢,令我們的和平鏢局聲名大噪。也不會有今日的我。所以,當日我們願意為了陳大當家,將和平鏢局遣散。不過,陳大當家對我的恩情還不只這些。一次押鏢,因為我的鏢局同時接了兩趟鏢,所以往山西的一趟鏢,就由我負責。途中遇上山西四邪,他們各個身負邪功,武藝高強,其他鏢師相繼奮戰而死。我以一敵四,不久也就敗象畢呈。就在最危急之際,陳大當家趕來,救了我一命。

阿吉說︰「若不是陳大當家,我已不在人世了。」而在某一夜,陳當家給了我一個重要的任務。陳浩然說︰「阿吉,這是我家傳的劍譜,請你代我保管。」「這是十分危險的事,因為大老板必定會向你追趕的。」阿吉說︰「陳當家放心,我誓死保護劍譜,直至交給有本領的人。」皇天不負有心人,終于給我找到陳大哥。阿吉說︰「陳大哥,陳當家,生前還有一件事未能完成,一直耿耿于懷的。」「劍譜內,最後一招青史劍法,陳當家怎也練不成,希望你可以做到。」陳浩然說︰「你放心,我定完成弟的遺志的。」

陳浩然說︰「並且我會以這一招,代替弟手刃仇人。」陳浩然明白既然阿吉知道其藏身所在,大老板也會很快找到他,于是為了不連累村民,陳浩然就馬上離開漁村。可是,徒弟阿狗竟然暗中跟隨而至。陳浩然看阿狗練武資質甚佳,也就帶在身邊,刻意栽培。日月如梭,轉眼又過一年,陳浩然劍法亦大有所成。但他自知,還敵不過大老板,所以他仍在不斷地練劍。陳浩然說︰「阿狗,你看好了。」練劍之余,陳浩然亦會傳授青史劍法入門給阿狗。陳浩然說︰「這是青史劍法的起手一招,天崩地裂。」「此招雖然簡單,可是一招兩式。」「卻是剛柔並濟,有攻有守。」

陳浩然說︰「阿狗,你明白了沒有?」阿狗說︰「啊,這是。」陳浩然說︰「別發呆,這一劍,你要看好了。」阿狗看著陳浩然身上的疤痕,心中一陣異樣之感。樹枝刺在陳浩然的胸膛上。完全沒法想象的是,阿狗竟然從不可思議的角度,突破了陳浩然的劍招。

陳浩然說︰「阿狗,你這破劍一式是從哪里學來的?」阿狗說︰「師父,剛才我看著你身上的疤痕,按著從其中的理路使招,不知不覺間就使出剛才的一招了。」陳浩然說︰「啊,原來是這樣?」陳浩然隨即審視身上由大老板劍招留下的疤痕。陳浩然心想︰的而且確,這疤痕留有大老板劍招的印記。若我能從這劍招的印記中,思索出一套破劍的招式,那麼,我就能擊敗大老板了。

為了更專注練武,陳浩然將徒弟阿狗遣回漁村,獨自一人來到一處海邊瀑布的山洞內。于是,陳浩然便在海便一處山洞內,閉關修煉。日子一日一日地過去。他每日都不斷苦練。為的只是要把大老板碎尸萬段。此刻,陳浩然閉目苦思,怎樣借著身上大老板留下的劍痕,破解其劍招。

陳浩然心想︰啊,有殺意。突然,大老板進來說︰「嘿,陳浩然,看來你練劍練得很辛苦呢。」「唔,我感覺到你的劍氣了,不錯,的確是有了很大的進步。」「但,想用這垃圾劍法來殺我,你真是傻得可愛啊,哈。」

陳浩然說︰「是你。」大老板突然殺到,陳浩然亦不禁駭然。大老板說︰「陳浩然,你爹青史奪去我的愛人,我要玩殘你們兩兄弟。」

大老板說︰「在我面前,你要謙卑一點。」「你一身武功都是我傳授的,殺你就如捏死一只螞蟻般容易。」「起來,我還未玩夠。」

陳浩然的怒火正積壓多時,在一下子爆發之下,力量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陳浩然說︰「你去死吧。」

陳浩然大喝一聲。

怒火加上青史劍法的力量,竟一劍把大老板殺了,事情就是如此簡單?

陳浩然說︰「我終于成功了。」一陣興奮過後,只見血跡變成了水滴,哪來大老板的尸首?與此同時,洞外傳來熟悉的一聲烏鴉叫聲。陳浩然心想︰是大老板的烏鴉叫聲,難道大老板已經來了?會否剛才我假想與大老板一戰,是大老板的氣所造成的幻象?假作真時,真亦假,令陳浩然思緒混亂,剛才練成劍法的喜悅一掃而空。

只見沙灘上,插著十多條木,每條木柱上都插著一個血淋淋的人頭,而這些人頭的主人,都是這段時間跟陳浩然生活在一起的漁村村民。

還有,就是他刻意栽培,傳以畢生絕藝的徒弟。陳浩然說︰「阿狗。」一聲吼叫,嚇得一只大烏鴉飛起,啄了阿狗的眼珠。這一次不是幻覺,真是大老板的烏鴉,難道大老板真的已經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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