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掉了姚文廣,俞仁第二天便帶著他的人頭去常道寨找張盤了。張盤倒也沒有失言,他馬上便召集了自己派中的所有兄弟,共計一千三百余人,準備隨俞仁北上濟南,俞仁卻讓他就在當地,以朝廷的名義召兵買馬,還給了他一個由李肇基臨時任命的游擊將軍的頭餃,以便于他行事。
為了表示彼此的信任,俞仁將梁宗義留了下來,還將黃龍帶在了身邊。
過了泰山,一路向北倒也太平。雖然百姓日子還是很艱難,但不再見聞香教和強盜的影子。
一行人順利的到達了濟南。山東巡撫趙彥听說李肇基到了,親自迎出城迎接,以示對他的重視。
趙彥將李肇基和俞仁他們一行人接進了城,也是大擺酒宴,給眾人接風,但是對于出兵兗州的話卻只字不提。
在酒宴上,俞仁遇到了先他們一步到濟南求援的若梅和小賈。知道趙彥已經接見了他們,並答應很快就會出兵援助兗州。俞仁這才稍稍放了心。
可是,接下來一連數日,趙彥卻再也不見蹤影,每次俞仁想求見他,都被他的手下以公務繁忙為由拒絕了。俞仁越想越是不對,自他離開兗州到現在,已經又過去了六七日。如果黃玉蝶回到了兗州,他估計魯王最多還能堅持半個月。而從濟南大軍出發,至少也要十天。就算是馬上出發,也已經很緊了,要再拖個六七日,只怕到時候兗州早已被攻破了。
想到這里,俞仁將魯月、若蘭姐妹和黃龍,幾個心月復悄悄叫過來商議對策。
「這眼看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可趙巡撫卻總是一拖再拖。我看他的意思,似乎並不太想出兵求援兗州。這幾天,我幾次求見,他也不見。你們大家有誰有什麼好主意?」
「我去!」魯月听了這話,舀起劍就要走。
俞仁趕緊將她拉住。「我的小姑女乃女乃。這可不是能夠用強的事。現在他是巡撫,一切都得听他的。他就說不出兵,咱們也舀他沒有辦法。何況他還沒說不出兵呢!你要是強來,只會把事情弄的更糟。」
「那要怎麼辦?不行,咱們干脆再來一次釜底抽薪,反正在泰州已經干了一次了,不也沒事嗎!」魯月說著做了個殺的勢。
俞仁趕緊搖頭。「這可不行。這種辦法哪能一用再用。再說了,趙彥的巡撫衙門可不同于姚文廣的私宅,咱們就算能混進去,殺了人想要再全身而退,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不如去找李肇基商議商議吧!他是皇上親任的山東總兵,就是專門負責平亂的。而趙彥雖然官位在他之上,但卻並不專事平亂。如果李大人堅持出兵,那趙彥也就沒有辦法反對了。」黃龍一旁道。
「以我看,這趙彥其實就是膽小,怕打不過聞香教。」若梅一旁道。
俞仁點點頭。「你說的不錯。他確實是怕輸,才不出兵的啊!但是,站在他的立場上,他這樣做也沒什麼不妥。你們想,他這個巡撫是皇上一早就任命的,而聞香教謀反,不過是最近才起的事。而且他還是個文官,皇上既然又派了李肇基來,也就是說,皇上等于是在告訴他,這平亂的事,他沒有多大責任,那是李肇基的事情。
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換一個人,我想他也會選擇與趙彥一般的觀望。因為不出兵,他雖然無功,但也無過。可要是出兵,萬一戰敗,那他可就要擔大責任了!」
「那,要是按將軍這樣的分析,李總兵應該要著急啊!可他為什麼也沒有反應呢?」
「這個,我也一時想不通。不過,李肇基也是個官場老油條,並不如我們先前所想的那樣好。想要解兗州之圍,主要還得靠我們自己,不能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能說動他出兵固然最好,萬一不成,咱們就回泰州,盡起張盤的人馬殺回兗州,怎麼著也能解些燃眉之急。」
說完,俞仁站了起來。「不過,相對于趙彥,李肇基在平亂的事情上,應該要積極一些。我先去找找他看。」
俞仁在魯月的陪同下,來到總兵府。守門的親兵卻告訴他,李總兵出去了,還沒回來。
俞仁看了看天,已是傍晚時分,眼看就是天黑了,這李總兵怎麼還沒回來?他也不由的有些奇怪。可是沒辦法,誰讓他自己無官無職呢!想要見人家,就只能等。
魯月顯然並沒有他這樣的好耐性,見李肇基不在,守衛又不讓進,她便要發脾氣。俞仁趕緊暗暗捏了她一把,提醒她不要沖動。
見那兩名親兵一臉不屑的看著自己兩人,俞仁這才想起自己並沒有通報姓名。這兩人是李肇基到濟南後,趙彥給他重新安排的親兵,並不認識他。
想到這兒,俞仁湊上前,從袖子里掏出一塊五兩的銀錠悄悄遞了過去。「兩位辛苦了!」
兩名親兵看了俞仁一眼,又看了看四周,這才接了銀子。
收了銀子,兩名親兵的態度立刻變的熱情了許多。
「這位大人不知要找總兵大人何事啊?總兵大人這幾天可忙的很,一般人是不見的。不過……」說到這兒,那親兵故意止住了話頭。
俞仁當然明白他的意思,那意思就是說,如果你肯再多出些銀子,我或許能有辦法。但俞仁已經沒有耐性再跟他這種市儈小人再多唆。他本想向兩人打听一下李肇基的行蹤,但看到他們這一副貪婪的小人模樣,他又不想問了。
俞仁所以不通名,是因為他想看看這個李肇基這幾天倒底在忙些什麼。
大約等了半個多時辰,天完全黑了下來,李府的門口也亮起了燈籠,可是李肇基仍然沒有回來。
魯月忍不住嘀咕起來,「李肇基這老小子倒底干嘛去了,怎麼到現在還不回來?」
俞仁搖了搖頭。「等他回來,我們就能打听出來了。」
兩人又等了許久,俞仁估計已是深夜了,街上的燈光大多都熄了,這才看到李肇基騎著匹高頭大馬,在兩名護衛的陪同下,慢悠悠的走過來。李肇基坐在馬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一看就知道喝了不少酒。
那兩名親兵見老爺回來了,趕緊走上前,接了馬,然後把李肇基從馬上扶下來。那兩名護衛也下了馬,正要進去。俞仁趕緊走上去,悄悄拉住其中一人。從袖子里掏出一塊十兩的銀子塞在他手里。
「這位兄弟,跟您打听個事!」
那人看到銀子,眼楮一亮。「什麼事?」
「我想向您打听打听李大人方才去哪兒了?」
那護衛听到這話,臉上立時露出警惕的神色。「干嘛?」
「噢!您老別誤會。小人家有一個兄弟在軍中做個小校,听說李總兵剛到任,想跟他老人家多親近親近,卻不知老大人喜歡什麼?」
那護衛听了這話,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
「噢!李大人方才跟趙大人在翠眠樓喝酒。那翠眠樓的姑娘真是不錯。這幾天,李大人幾乎是天天到場。要不是還有軍務在身,我看大人那意思,只怕晚上都不會回來。」
俞仁听了這話,終于知道為什麼李肇基也一直沒有動靜了,原來是趙彥用酒色將他拖住了。
顯然,趙彥並不希望李肇基出兵援救兗州。因為那樣要是打敗了,他也要共擔這戰敗的責任。趙彥希望局勢最好永遠就這樣,聞香教繼續在兗州鬧,他只要守好泰州和濟南,他們便鬧不過來。這樣他雖然無功,也不會有過。
魯月听了那護衛的話,氣的臉色鐵青。「如此軍情如火的時候,這兩個狗官居然還有心情去青樓喝酒。」說完,她便要拔劍闖進去找李肇基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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