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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傾城淚

天之凌又說道︰「有時候,一柄神兵天劍並非只是雙劍之間的,還需要無數劍靈的堆聚重生,可以說,位列混沌榜的仙品,無一不是仙劍本身的強自修力和駕馭者的扶持,兩者相輔相成,方才能在浩渺的洪荒中佔據一個微小名字。」

徐慕羽在這時忽然道︰「回到天之晶壁本身,我記得我師父曾對我提過,說是先前的那面排位之壁並非天之晶壁的真身,而只是其所寄存的虛像,所以光影消逝得極快。

而真正的天之晶壁,在現世之前會有四種瑞獸同時出現,其分別是夔牛、神龜、朱雀和威虎,只有將這四大瑞獸降伏之後,才能讀到所謂的天之玄機,至于真假,我就不知道,反正我們因此而談不過是別有個探究的奇意在里頭。」

趙無痕和周婉冰對此似是不甚感興趣,兩人對眸並肩地正從牆壁列側的典雅書架上,一卷卷圖冊中翻頁開去,中間頗有不少恣意放蕩的佳作,景色秀美的青山綠水圖也是層出不窮。

無由女信手拿起了太史公的《史記》,卻發現這本字字珠璣的史家絕唱早被翻爛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這讓無由女不得不感嘆,李守節在其父李筠與趙匡胤開站之前,向趙匡胤先行投降的決斷倒也有著一定的可取之處,讀史可以讓人睿智,古人誠然不欺騙人啊!

只是,李守節一生無子,李筠一族的血親遺孤倒是只有她所生的那一個了,偏生她對此還需費力找尋。無由女正胡思亂想之際,天之凌等人同走到了身邊,幾人目的不一,或是博取而觀,或是隨意游走,這讓錯刀狼堡「遮天四霸」爭執聲反而變得異常單調沉悶起來。

「明明這本刀譜是我先發現的,你們老是要欺負我,難道我刀林真的怕你們不成?」卻是四霸的老四手捏著一本厚重的古書冊在爭奪不已。

老大刀獨一下子將其搶奪到懷中道︰「誰不知道你的刀招領悟能力在錯刀狼堡中獨領風騷,連堡主師父都說只有你可以超越他,那你干嘛就不能將這本刀譜讓與我們,這樣我們四人的整體實力才更多一分的勝算。」

老四刀林重又急道︰「堡主早就說了,我們四人雖然同是練習刀術,可是側重點各是不同的,所謂揚長避短、獨逞一面就是此理,趕緊給我,我剛看到風霜傲當日殺退祖師爺(武岳)的刀劍對招名目,你們就不想我揣摩了後創造出對招來一雪前恥麼?」

###刀霸和老三刀武聞此之後,同仇敵愾道︰「老大,此處秘籍甚多,你干嘛非要搶了這本不可,別忘了我們此行的目標,四弟在刀招領悟上的天賦就不必多說了,有時爆發出來,連你我都不是對手,而且他剛才說得很在理。」

老大刀獨瞬間弱了脾氣道︰「我自然知道,堡主十數年來栽培咱們,並將咱們視為義子,為的就是合你我四人之力達成這個目標,武剛師兄的任務,我們只是輔助姓氏而已,喏,給你,老四,你先窮搜一陣,別忙著看,說不定還有更珍貴的。」

風塵煙過,黑色的魂力開始從外面的石階上悄悄滲透進來,使得整個暗室的上空裊裊細浮著一層雲氣,淡得如同呵氣的口吻,似是在與天然的嵌離亂石在商議著陰謀,已經譜定的情節,會在這一次因命而犯嗎?

書架子平疇成荒蕪世界里的連天芳草,暗室如同春遮後的天靜,以眼睫毛垂下各自的簾,簾前飛過幾只飛燕流鶯?都凝聚到了江水逝與天之凌的臉邊,二女捧卷後的氣質極是不同,前者冰沉冷靜,猶如水壑之遇到冬季,後者則古典幽深,恰有蘭佩叢花的獨自思然。

蕭易水不得不承認,他很喜歡江水逝翻書所用的快捻手指,有很干淨的紋絡,指甲並未朱涂卻有冷冽的光彩拂照,她閱讀的速度幾如車輪飛轉,通常是連頁飛翻後的一陣凝思就立馬換上一本。

她微有化妝的俏眉是朦然淡色的,與一彎神秀的眸眼相應生靜,就像一幅畫橫陳在側,用筆曲轉,輕韻從頭押至卷尾,是意象無窮而讓人沉吟的絕對佳構。為誰傾盡一時之心歡?蕭易水似是留意到了江水逝輕然的蹙眉,以為是被發覺了,趕緊撿了一樣物什遮掩不已。

「三師兄,你手捧著不暖的香爐干嘛?」青蝶飾略感驚奇地看向蕭易水,她眼中的這個師兄行事利落,在任何場合都不會失了分寸,尤其是對從不近之,一有時間就會充實自己的殺手技能,可看他空愣的樣子豈非很有趣?

李虛毅對這些卷冊本不是特別感興趣,腳步清淺不勝地從青玉案旁轉走過去,正看到蕭易水重新俯拾後的書卷,刀刻著三兩入目極熟的方字——傾城淚,恰是五種浣染水之一。

他隨然而掠,本想勉強摘讀幾句,哪料到竟匆匆瀏覽了一大段︰「兩情相悅本是無淚,可相遇相守若因一日而離拆,則異日傾國傾城的回憶瞬間轟塌,挽留卻不可及的痴情之淚便足可動人心魄,這種至情至性的淚珠,如果能與五大神女遺妝之一的絳唇紅相溶,則稱之為傾城淚。淚成之後用之,可以……」

好吧,李虛毅看到了蕭易水對他的瞪眉,冷若冰霜的寒意全從對方的眼神中射殺出來,對方的筆直的鼻梁就像一柄錐心劍般可以隨手取用,這讓他不由自主地後退過去,這一退恰踩到了天之凌的裙袂,後者雙手舞擺間失去平衡,眼見就要重跌在地,李虛毅還未勾手去救,該死的武剛不知從何而來,硬叫破壞了一幕英雄救美的好戲。

「啪啪啪」,突然的連聲快掌輕疊垂空,就像小池水上的乍然雨雷響徹整個暗室,李虛毅再去看天之凌時,她早就利用袖口的弦線釘在了另一面壁上,嬌花似的柔美身體定格在離地不足三尺的低空,似是穩當十足。

李虛毅把踩裙的腳收回,正要去笑武剛被摑紅的右半臉,天之凌的弦線又是離奇中斷,她方才穩稱的身體再度下墜,救還是不救?他不得不承認男人總是賤的,就算會落得武剛這樣的結局,還是改不了吃人豆腐的心,他的手還是形如飛翼地攬了出去。

天之凌縴細的楚腰很快就落在了他的臂彎,但李虛毅不敢有過分動作,就在撤手之際,他馬上就意識到要遭,因為他所觸手的地方太柔軟了,還有很飽滿的圓弧痕線,比翹臀似乎更具彈性,這也……李虛毅簡直想哭著說他不是故意的了!

當日在玲瓏閣內雖說幫忙取出佛珠,可到底沒有踫觸這等部位,但是,天之凌並沒有任何揍擊的動作,只是俏臉反轉過來,嚇得李虛毅趕緊裝成肅然君子地教訓武剛道︰「素不相識,你瞎救什麼干嘛?不知道通常美女都自帶有護體技能麼?看,剛才弦線斷了的護體保護得多好!」

武剛一直在揉臉,沒看到李虛毅的前續動作,待他句落後剛想還擊,肖游卻以嚴肅神色疾聲大叫道︰「快走,奪魂變重新現世了!」

方其喊聲未絕,距離門口數丈之遠的石階正在慢慢消退,原本通向李府宅院地面的方孔瞬間四合起來,就像被什麼無形力氣推波助瀾地起動,緊跟著,暗室之內產生了劇烈的震顫,還帶有忽然的歪裂,頃刻之間,暗室內平枕如曠野的地面漸漸顯示出縱橫交錯的裂縫,仿佛棋局所呈形出來的三百六十一道陰陽昏曉線。

天然的壁光開始微弱下來,捧書在讀的多數人只覺得眼楮內鑽入了黑色的線芒,一時的目力大減,凝聚于暗室之上的浮雲很快就催變成墨黑的翻滾形態,似是再有集風聚雨的片刻光景,就能將瞬間秒殺石醒的魂力穿射下來。

石醒之死本來太過陰詭恐怖,但是從入室後的天之晶壁,還有不可勝數的今古秘籍,尤其是它在觸手後並未有任何蘸毒,任何習武之人恐怕都會懷著一種獵奇和奪取的姿態,來將它洗劫一空,天佑之大寶,誰還沒個貪念。

貪念作為佛家極力戒除的三毒之一,切換成各種幻想入心,使得眾人的警惕性大減,但是,趙無痕與周婉冰兩人始終篤定異常,淺渦含笑的耳語呢喃中還似別有情話,不得不說,他們距離台階是最近的。

武剛駭然道︰「奪魂變!重現?難道暗夜聯盟當年的衰敗真的是因為這等奇災的侵襲!遮天四霸和宋終,趕緊走,快逃出這個鬼地方,不然就來不及了!」

古印盤所在的那塊瀝青石板揚著一道漸漸濃郁的光氣下移過去,四玉拼合的痕線也別有一種光波閃爍不定,像星星之火一般,眨映在極切不可仰頭見天的幽地里,比磷火更具低灼的溫度,但是,它在稍縱即逝之間,冉冉飄出了一朵滄雲。

這朵滄雲的形狀很是模糊,就像洞庭湖的短亭邊所蒸騰著以點海氣,看似可以撼動全城,其實只能撐住一時之煙雲氣色,它眼下所能遮護的地方恰隨著豁口慢慢變小,小得就像天窗洞開後的那一剪雲穹,還是忽而就走的。

蕭易水後知後覺地領悟過來,指揮徐慕羽和青蝶飾道︰「自從歷朝的殺戮太過,極天處有一龐然勢力會就地吸攝魂氣,伴隨這股魂力被吸攝,以地域大小而群分的奪魂變便會應時來臨,我想,唐朝之後,五代十國的朝局動亂太多,戰事頻繁,奪魂變重現也是尋常之事,我來斷後!」

他連說帶走間,已是催動輕功快速奔縱過去,其時亂石搖顫,本來端聚在暗室頂上的落石都快砸下來,徐慕羽心念一動,龍陽之體呼嘯出來,爾後,龍鱗蛟面猙獰而起,一條暴尾時刻旋擊,就像當日在護壁劍團中的刃雨那般前後抵擋。

只是他對龍陽功法感悟尚且十分粗淺,除了用以抵擋落石亂刃這等強力之外,對于龍陽功法中碎石噴火等多種技能還是一無所知,有徐慕羽硬扛著千鈞重石的落力,蕭易水則以冷劍輕步在外圍掠陣,如此連沖了幾步,三人奇險無比地登上了石階。

錯刀狼堡中如武剛諸人本在暗室的居中位置,逆變跌起的時候,他們六人所成的聯陣恰好行成,遮天四霸本就擅長攻守兼備的奇門大陣。

彼此的血耐共通,意識互通之時,目下所用的飛刀網旋陣因時而出,又以武剛的重刃謹慎防守魂氣漫揚,宋終的花翎刀則是用以防守墨門、名劍城乃至穹蒼殿的殺招。

本是以防萬一的守刀,哪知真有無窮的刀光連環飛入,借著魂氣巧妙沖蕩後的反旋,片片巧用,愣是以入臻化境的姿勢從石階位置扣飛過來,首當其沖的恰是宋終本人。

宋終初時還配以凌厲刀鋒將之一一化解,可是被破解後的刀片在隔開後,又因後續刀片的撞擊,重新起勢,雙雙領餃,卻是劈斬不斷的蛇形包抄,攻其頭則有尾巴餃接,而且用勁狠準,招招殺人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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