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冬曉點頭，表示自己知道這個。
「我們也準備喜歡你。」又一個兵說道。
楊冬曉樂了，朝說這話的兵打了個「ok」的手型。
「楊參謀你要是樂意，我們現在就去衛生隊，把陳醫生糾察過來給我們當嫂子！」
「你小子夠狠！」楊冬曉指著說話的兵。
楊冬曉被兵們的哄笑聲浪托送出門。出了糾察隊，他並不準備立即回宿舍。不立即回宿舍的原因，是有些怕見到陳玉玲。陳玉玲一定又去他宿舍取他換下來的髒衣服，鐵定的，因為她知道他晚上打了場球，一定要換衣服的。想想也沒太好的地方可去，就想到了文一凡。剛想到文一凡，文一凡就從對面過來了。
「一看你的臉，就知道你有事求我，說吧阿文，啥事？」
「還不是肖 建排部的事，我們科長早晚得知道。」文一凡憂慮道。
「你說肖 這人啊，」楊冬曉搖著頭說，「他接了我的班，不好好繼承我的遺志發揚我的光榮傳統，歪腦筋倒是動個沒完……」
文一凡打斷楊冬曉︰「你跟他過話了？」
「過了。」楊冬曉忿忿道，「不好使，這人是醬瓜腦袋，油鹽不進，跟我講什麼‘軍隊必須要有嚴格的等級觀念，官就是官，兵就是兵，軍官的權威應該是絕對的，排長跟兵一塊滾大鋪，不利于培養軍官的權威’，還說，‘我們軍隊的正規化水平就是低，軍人連軍服都穿不明白根本就不配做軍人’……他正規化，正規到漁船上去了……那些話他跟我講有屁用，就是跟旅長講也沒用……不說他。你是不是想請我給你提兩毛錢意見啊？」
「建議。」文一凡更正他。
「對，建議。哪方面的？明白了，怕科長知道你幫肖 建排部的事……」
「我明天就去向科長坦白……」
「你啊，就是個蚊子膽兒！」楊冬曉說，「鋁合金你一沒扛回家，二沒拿出去換錢，怎麼說都是為了工作……毛病嘛你還是有的，主動檢個討我看是有必要的，順便也可以密切一下你和科長之間的戰斗友誼。」
楊冬曉的主意，文一凡的主動檢討要在科長家里進行。去家里當然不能空著手，禮品以食品類為主，顯著隨意些，不要讓人以為是送禮。但不要整些水果呀飲料呀，把自己弄得跟個苦力似的，沒品位，目標也大。見文一凡實在是沒譜，楊冬曉干脆指示到具體，讓他備些好茶或者高級點兒的咖啡。文一凡說茶我明白咖啡我不懂。楊冬曉瞪著文一凡，說你個欠削的腦袋，遠東商場六樓有家專賣，全世界的高檔食品那里都有。
第二天晚上，文一凡掐著表等到七點半──也是楊冬曉的指示，早了影響科長看新聞聯播，晚了說話時間就不充裕，何況文一凡檢討的內容很彈性的，科長听了文一凡的檢討，還得語重心長循循善誘一番啥的，時間掌握在一小時之內，晚了耽誤人家休息。文一凡進了科長家的門，把手里的東西放下，听到電視里的裴新華正在講天氣預報。
科長不在家。科長竟然不在家。科長怎麼會不在家呢？文一凡的腦袋有些懵，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楊冬曉什麼都指示了，就是沒告訴他，科長不在家他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