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 一到九連就給自己搞了個單間。
肖 是二排長，鋪位在四班。他讓文一凡支援自己一個電腦房。文一凡過來現場看了看，馬上讓維修隊派來幾個工人，半個多小時時間，用鋁合金在宿舍間壁出一個幾平方米的小單間，還從庫房里搜出個小電腦桌，送過來安放在單間里。當天晚上，肖 就把自己的床搬了進去。
「屁實!」顧彪指著單間對班長孫寶林說，「還整個排部。」
「你說連長知道這事嗎？」孫寶林擔心道。
「等著吧，」顧彪幸災樂禍地說，「咱們就等著當拆卸工吧！」
孫寶林仔仔細細把鋁合金隔斷查看了一遍。「拆什麼拆呀，兩個人，一人把住一頭，一端就走。」他慢悠悠地說。
李棟梁幾乎是和段長龍同時來到了二排四班。班里就班長和副班長，兵們都出去了。孫寶林和顧彪站起來，不出聲地望著段長龍和李棟梁，顯然是靜待二位連首長的現場決斷。
「排部，指導員你頭回見吧？跟你說，我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段長龍里里外外查看著，對李棟梁說，「你說這要在全軍推廣一把怎麼樣？」
「真有那一天，‘官兵一致’這個詞兒不知道還能否健在了。」
段長龍看看李棟梁，心說，這個人的嘴也太黑了。他拍拍鋁合金隔斷。「端走！」段長龍對孫寶林和顧彪說完，轉身走出去。
肖 發現他的排部被端，已是兩個小時之後的事了。事情發生時，他正在足球場上和兵們瘋跑。有跡象表明，事先，段長龍和李棟梁對這次小小的行動有過簡短的踫頭，初步結果表明，本人不在，避免了沖突。兵都不在，縮小了影響。
「為什麼端了二排的電腦房？」肖 質問李棟梁。
發現自己的排部被端，肖 的頭一個反應是要去找段長龍，到了半道拐了彎，先找了李棟梁。
「二排長，你是給我出難題啊，我剛當指導員你就搞出個排部來──這個不行，條令里可沒這條。」李棟梁說。
「我查過營房規定，排職軍官有標準的營房住用面積，我隔出來的是只少不多。」
這人可真是拗啊，怎麼老是拿自己當條令機器啊！李棟梁真不能說肖 說得不對，他做的卻是明顯不對，可是，李棟梁就是一時找不到駁斥的說詞。
肖 不依不饒。「條令條例和規章制度是治軍之法，排長和兵一起滾大鋪，達不到規定的住用面積，是不是有法不依？還有，我測算過，規定的排職干部營房住用標準，正好能放一張床，一張桌，一個衣帽櫃，就是說，是按單間規格制定的，所以，排長為什麼不可以住單間？」
「我只能說──這個問題咱們就當個問題探討吧，別理論聯系實際好不好？」
「軍隊是靠紀律吃飯的，沒有絕對的等級，就沒有絕對的權威。」
李棟梁不搭這個話茬，而是示意肖 坐。肖 注意到了，李棟梁這回真是指導員了，不像在教導隊那會兒，屋里只設一把椅子，整得任何人去見他不得不棍子似的立著，像下級跟上級匯報工作似的。到了九連，他好象平和了一些，屋里多了個板凳，需要的話，可以讓別人的沾一沾。肖 坐下了，坐在那個板凳上，眼楮望著李棟梁，看他還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