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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曉閣內,穿戴整齊的凌芷羽蹲在一張精致的軟塌旁,盯著還在熟睡中的慕容澗風,薄唇微抿。

此時的天才蒙蒙亮,平常這個時候凌芷羽鐵定還在睡夢中,但是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不論是對慕容澗風還是對她,況且一向習慣于淺眠的她很容易就能醒來,到現在也不知道就這樣蹲了多長時間了。

「嗯?」

濃密的睫毛忽然動了動,慕容澗風緩緩睜開眼楮,一張絕美的容顏帶著一絲憂傷首先進入他的視線,疑惑的眨了眨睡眼惺忪的雙眼,猛然間「騰」的一聲坐了起來——

「小、小鈴子!」

看著慕容澗風一臉的詫異,凌芷羽笑了笑,心想那小子肯定沒想到她居然能起得比他還早吧,因為要是平時都是他在軟榻前笑著盯著自己的,今天可以說來了個「角色互換」。凌芷羽站起身,坐在邊沿,伸出手整理著慕容澗風略顯凌亂的衣衫。

感受到那雙白皙柔軟的小手隔著衣物傳來的溫度,慕容澗風徹底愣住了,一雙大大的眼楮不斷的眨呀眨,一向神經大條的他一時間居然變得不知所措起來。

「你怎麼了,小兔子?」不知何時已經站起身的凌芷羽看著還處于呆愣狀態的慕容澗風,笑道,「今天可是你的生日,你打算在發呆中度過嗎?」

听聞凌芷羽打趣的話語,慕容澗風忽而俊臉一紅,把頭扭向一邊,避開她譏誚的視線,咕噥道,「才……才不是呢……」

「那就快起來吧!」凌芷羽笑得更開了,轉過身,「快收拾好自己出來哦,早餐已經準備好了,一會兒我們就去找大家吧!」

「等一下!小鈴子!」

慕容澗風突然跳下軟塌,顧不上穿好鞋襪,從後面一把抓住剛想走出去的凌芷羽。

「嗯?」凌芷羽並沒有轉身面對著慕容澗風,只是偏過頭看了一眼被他抓住的那只手腕,「怎麼了,小兔子?」

慕容澗風頓了頓,張了張嘴,但半天沒說出一個字來,最後把頭緩緩地低下,看著干淨的地面,用小的不能再小的聲音說道,「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凌芷羽點了點頭,語氣平淡如常。

抬頭看向仍舊背對著他一襲白衣的凌芷羽,慕容澗風那雙澄澈的眼楮里閃過一絲莫名的光芒,心里不知怎的冒出一種奇怪的感覺,他感覺現在近在咫尺的小鈴子怎麼突然離他好遠好遠,是一種似乎再也不能回去的遠,有點心驚,又有點痛苦……

趕緊甩甩頭,慕容澗風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將心里的異樣全部拋開,俊美卻又略帶稚氣的臉上漸漸出現一抹紅暈,「小鈴子,你喜歡我嗎?」

凌芷羽突然愣了愣,背對著慕容澗風,緩緩垂下雙眸,花瓣般的薄唇勾出一個完美的弧度,「嗯,喜歡。」

話落,仿佛只是一瞬間,慕容澗風笑了,笑得很溫暖,笑得很幸福……

「小鈴子等我一下吧!」

輕輕松開凌芷羽的手,慕容澗風迅速跑到一邊去洗漱。

凌芷羽又看了看那只剛被慕容澗風握住的手腕,上面紅色的印記變得十分清晰,笑了笑,緩緩走到外間,輕輕推開門走了出去……

門外,風曉閣旁那一棵棵高大的鳳凰樹正在茁壯的生長,一片片蒼翠的綠葉珍藏著大地無比的熱情,不知何時已經完全升起的太陽高高的掛在天空中,今天的陽光依舊燦爛,就如同那個人的笑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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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凌芷羽作為二十一世紀的人類,對吃、喝、玩、樂之類的東西當然是有一套的,而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她一度在心里竊喜自己在這里肯定是最會「玩」的——但是,今天她才終于知道,還有兩個家伙直接使她將「玩神」的位置拱手相送。

本來她以為小兔子的生日一定會像她在電視劇里看到的那樣,廣宴賓客,大擺酒席,一天就在鶯歌燕舞,笙瑟和鳴中度過——但是啊但是,她的小兔子總會帶給他無數的但是,那小子居然直接將慕容莊主、柳夫人、露露,當然還有她凌芷羽帶到無莞城中,並興奮的宣布說今天他要所有人陪他在無莞城中玩,太陽落山之前不準回久涯山莊。

于是乎,在皇城種滿桃花樹的街道上,上演了讓那里的人們一生也無法忘記的一幕——

一個俊秀的少年和兩個美麗的少女,蹦蹦跳跳,走走停停,一會兒在賣蜜糖的小攤前相互爭搶,一會兒在雜耍的賣藝人旁拍手叫好,一會兒走進一家華貴的酒樓,一會兒又跑進一家樸素的茶館……不論何時,不論在哪里,他們的臉上總是掛著燦爛的笑容,歡快的笑聲傳遍著無莞城的每一個角落︰忙碌的鐵匠听見了,停下手中的工作東張西望;勤快的織女听見了,和著織布機的「唧唧」聲哼著小調;哭鬧的孩子听見了,奔跑著撲進母親的懷抱里撒嬌;賣水果的老人听見了,揩了揩額頭上的汗漬露出欣慰微笑……

而就在三人所經過的地方,身後總是跟著兩個衣著干淨整潔卻不顯奢華的中年人,兩人肩並肩的走著,女的高貴優雅,男的英俊風逸,他們的臉上一直帶著溫柔的笑容,慈愛的雙眼始終注視著前面那三個嬉鬧的孩子……

微風從遠處聞訊趕來,吹拂過繁華的無莞城,吹落了街道兩旁盛開的朵朵桃花,就如同一個個粉色的精靈在無莞城瓦藍色的天空中,翩翩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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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在太陽完全落山之前,一行人回到了久涯山莊。

只是慕容籍海和柳如芊卻不見了蹤影,當然,也只有凌芷羽知道他們去了何處,至于慕容澗風和慕容澗露,那兩個玩瘋了的小家伙自然沒有注意到。

「小鈴子,你在這里等我們一會兒好嗎?」

不知何時,慕容澗風帶凌芷羽到一棵鳳凰樹下,將她輕輕的按在石凳上坐了下來。

「你們要去哪里嗎?」凌芷羽疑惑的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慕容澗風和慕容澗露。

「我們一會兒就回來啦!」慕容澗露笑起來,兩只腳在原地上躥下竄,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樣子,「羽羽只需要等一會兒就好了哦!」

看了看笑著的慕容澗風,又看向沖她眨眼楮的慕容澗露,凌芷羽輕挑嘴角,「好。」

「不要亂跑哦,小鈴子!」

慕容澗風突然模了模凌芷羽的腦袋,隨後拉起慕容澗露就走。

凌芷羽愣了愣,眼看著慕容澗風和慕容澗露離開,突然從石凳上「騰」的一聲站起,大聲喊道,「小兔子!」

慕容澗風聞聲轉過身,笑問道,「什麼事啊,小鈴子?」

注視著略帶疑惑的慕容澗風,凌芷羽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垂下眸子又緩緩睜開,薄唇一勾,「生日快樂。」

慕容澗風似乎愣了愣,但瞬間便笑了,在夕陽余暉的映襯下那笑容變得更加美麗,他點了點頭,然後與同樣一臉笑意的慕容澗露逐漸走遠……

待兩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凌芷羽才逐漸收回目光,輕輕抬頭,看著被夕陽染紅的天空,任由傍晚微涼的風吹拂著她白色的紗衣和用發帶簡單束起的青絲,抬起右手抓住一片在半空中飛舞的鳳凰樹的葉子,緩緩垂下頭,縴細的手指不斷把玩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凌芷羽忽而松開手,風兒立刻攜著那片葉子飛往遠方,微微笑了笑,轉身剛想離開,不料一封信從懷里掉了出來,瞬間便隨著風兒飛到了半空——

那是……

昨日露露交給她的吧?是完顏翼若寫給她的嗎?

……

一絲笑意出現在臉上,看了一眼離她愈來愈遠的信封,凌芷羽轉身向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算了吧……

雖然有點對不起那小子,但她即使看了也無濟于事。

因為今天,一切都結束了……

凌芷羽向前走著,向著勿璃堂的方向,只是此時的她如果知道以後因為這封信所發生的事,那麼或許今天就不會如此了。

但是,誰知道呢?世上的事誰又能預料呢?

即使預料到了,那又有多少人願意跟隨神的旨意去做呢?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沒過多久,凌芷羽已經站在勿璃堂前,身後的夕陽變得如血般猩紅,似乎連天地都在這層血色的籠罩下,緩緩抬頭看了看匾額,又將視線調向脖子上的項鏈,那張絕美的臉上浮現出無比的堅定,隨後抬腳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

「你來了,凌姑娘。」

看著走進來的凌芷羽,柳如芊柔聲喚道,站在她身邊的慕容籍海也是一臉的溫柔。

「慕容莊主,柳夫人。」

凌芷羽微微傾身,抬眸看了看四周——

這是一個寬敞的房間,里面沒有任何多余的擺飾,只有在最中央放著一個白玉石的擺架,而上面正神奇的懸浮著一塊紅色的石頭。

「這是……」

看著那顆散發著紅色光芒的石頭,凌芷羽明顯感覺到脖子上的項鏈突然變得灼熱起來,就像是見到了期待已久的東西而異常的興奮。

「這是慕容家世世代代傳承的東西。」慕容籍海盯著凌芷羽脖子上那條似乎蠢蠢欲動的項鏈,嘴角的笑意逐漸加深,「它的名字是——旒光。」

「旒光……」

凌芷羽喃喃的重復著那兩個字,一股熟悉的感覺又逐漸涌了上來,一些奇怪的片段飛快的在腦中閃過,凌芷羽一只手撫上隱隱作痛的額頭,拼命甩了甩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但視線卻漸漸變得模糊,身子也有些不穩了。

「凌姑娘,你沒事吧?」

見凌芷羽似乎有些異樣,柳如芊趕緊來到她身邊攙扶著,看著她略顯蒼白的臉,眉宇間的擔憂又多了一層。

「沒事,請不用擔心。」凌芷羽向柳如芊笑了笑,輕輕抽回自己的手,緩緩走上前,看了一眼中間那塊名為「鎏光」的紅色石頭,「時間快到了,請慕容莊主告訴我應該怎麼做吧。」

注視著一臉堅定的凌芷羽,慕容籍海又笑了,與來到自己身邊的柳如芊對視一眼,向凌芷羽說道,「凌姑娘只需將雙手放在這塊石頭,然後閉上眼楮則可。」

沒有任何猶豫,也沒有任何懷疑,凌芷羽點點頭就走到中央,一切照做。

「凌姑娘一定記住,听到任何動靜都不能睜開眼楮,感覺到任何異樣都要堅持下去,心靜如止水,‘旒光’會指引著你怎麼去做。」

慕容籍海的聲音在身後想起,凌芷羽將他說的每個字都牢牢地記下,然後用心去感受著——

其實,她並不是很清楚這樣做的意義,但是她卻絕對的相信著慕容莊主和柳夫人,不能大意,不能馬虎,也許一切會在她的一念之間功虧一簣。

她一定要救小兔子,一定……

即使她需要付出生命的代價,但是小兔子卻可以繼續善良的生活著,露露可以永遠擁有二哥,慕容大哥回來後也可以再見到一個完整的家……

以及……

慕容莊主和柳夫人就再也不用傷心流淚了。

……

只是……

那些人不知道會如何呢?

他們一心想得到的東西,他們不擇手段都要得到的東西……

還有……那個男人……

他說需要「翦羽」活過二十歲,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過他那種人,應該不需要她來擔心吧?

……

也不知過了多久,凌芷羽明顯感覺到身體里有一股奇怪的氣流在四處亂竄,仿佛在尋找什麼東西般,讓她極度難受,一顆顆豆大的汗珠順著她光潔的皮膚不停地流下,但即使如此,她仍舊緊緊地閉著雙眼,雙手仍舊放在那塊逐漸變得炙熱的石頭上。

身體開始不自覺的顫抖起來,胸口就如同壓了一塊巨石般,凌芷羽努力維持著所剩無幾的清醒,牙齒狠狠地咬著嘴唇——

不能慌張,不能放棄,冷靜下來,一定要冷靜下來!

時間不多了,小兔子還在等著她,大家都還在等著她!

哥哥……

你听得見嗎?你听到羽兒的聲音了嗎?

請幫幫羽兒,請給羽兒力量和勇氣好嗎?

哥哥……

……

「你終于來了……」

突然,腦海中出現一個聲音,有點模糊,又有點熟悉……

「誰?」凌芷羽不禁問道。

「你能听見我的聲音——」那個聲音再次想起,「果真是‘翦羽’嗎?」

「你是誰?」凌芷羽又問了一遍。

「不記得我了麼?」那個聲音似乎有些失落,「也對,畢竟你已經不是她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凌芷羽似乎沒有耐心再與其周旋,忽而又意識到什麼似的,「不過不論你是誰,我感覺你這個時候出現,應該可以幫助我解決當下的問題吧?」

「哈哈哈哈哈哈!」對方突然大笑起來,而且一點也沒有停下的意思。

「你笑什麼?」凌芷羽有些不滿,但更多的是著急,「難道你不願意幫助我嗎?」

「怎麼會呢?」笑聲戛然而止,那個聲音突然變得溫柔,「作為‘六道’之一,幫助你、保護你,甚至為你付出一切我都在所不惜。」

「我不需要你付出一切。」凌芷羽淡然道,但內心的著急更甚,「我只需要你告訴我應該怎麼做。」

那個聲音又笑起來,只是這次的笑聲卻很輕,很溫和,「放心,接下來一切都交給我吧。」

話音剛落,凌芷羽突然感覺眼前出現一陣強烈的光芒,讓她身體上的每寸肌膚瞬間都變得灼熱起來,那個聲音又在腦中想起——

「紅之契約,听吾召喚,以吾之血,祭獻吾主。」

話落,還未等凌芷羽思忖這句話的意思,頭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這種痛苦絕對是剛才的十倍乃至百倍,就像有千萬只針在頭上狠狠地扎,身體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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