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頓時想起,這妖女或許是在找那瓶靈液,他的心頭不由地閃過一絲愧疚,當下問道︰「你是在找那用白玉瓶裝的乳白色靈液嗎?」
話音剛落,千尋豁然一滯,問道︰「你見過?」然而這才剛說完,頓時眼神一變,道︰「你動過我的乾坤布袋?」
雖然先前只覺得喝就喝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這妖女便也欠著自己,可是真當他觸及到對方那雙眸子時,看到她那緊張萬分的神情時,不免又心虛起來,輕聲道︰「那,那瓶靈液我喝光了.」
轟!
當听到這個消息,千尋的臉色立時變得蒼白至極,甚至看不到任何的血色,她原本靈動而又明媚的雙眼,此時一陣呆滯,顯得空洞而又無力。
墨寒不曾想到這靈液對于妖女來說如此重要,忙不迭地解釋道︰「那會我將血蟒擊殺了之後,火靈鳥便挑出了它的蟒膽,誰曾想到那濺在我身上的膽汁……最後關頭,我看你那白玉瓶內裝了些靈液,我又口渴難耐,便喝上了幾口,只是沒想到靈液的味道甘冽香甜,不知不覺間都喝完了。」
千尋神色冷寒,隨即冷笑道︰「那靈液乃是神樹的精華,集天地靈氣于一身,蘊含著無限的勃勃生機,味道自然是甘冽香甜,是不是很好喝啊?」
墨寒一驚,也不去理會千尋的那抹諷刺,忽然怔怔言道︰「那靈液是神樹精華?」
千尋冷哼一聲。
墨寒知道這妖女費盡心機地前往清淵谷,為的就是盜取這神樹精華,顯然對其是極為重要的,眼下自己竟然將這一整瓶神樹精華都喝光了,盡管那時自己並不知道這一切。
墨寒瞧見這妖女神色冷寒,可眼神里的那抹悲意卻是難以遮掩,想到這妖女的身世可憐,忽然他心頭一軟,道︰「我,我賠你就是了。」
千尋忽地抬起頭,道︰「這生機樹乃是五大神樹之一,整個蠻荒都幾近絕種,也唯有清淵谷的雲劍仙,早年游歷蠻荒時才偶得一株,如今那株神樹的精華已近乎全部被我取走,你又上哪去賠給我!」她的聲音悲戚而又空洞,雙眼中似隱含盈盈淚水,說不出的傷心難過。
墨寒道︰「那不是清淵樹嗎,怎麼成了生機樹了?」
千尋冷寒地道︰「雲劍仙固然修為極高,可這生機樹乃是神樹,記載在蠻荒古籍之中,他又如何認得,早年移植到了清淵谷,他不識此樹,自然將其稱為清淵樹了。」
墨寒自從認識這妖女以來,她的心情反復多變,行事亦是乖張難測,然而或狡黠狠辣,或靈動機智,自己平時和她相處,常常亦是語出歡聲笑語,哪怕實在生氣,最多不過面色冷寒,自己卻從未見過她這般傷心難過,神情像現在這樣落寞至極。
墨寒心中戚戚,言道︰「那你想怎麼辦?」
千尋玉眉緊凝,眼神復雜至極,她在洞府內來回走著,不知在盤算著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遲疑地抬起頭,看向墨寒,只是不經意間,眼神卻是稍稍偏離他的視線,隨後道︰「這生機樹的精華乃是一位煉丹宗師所需之物,我無論如何都要給他帶去,今曰你將神樹精華皆都喝了,那人必然會怪罪于我,罰我辦事不利,說不定還會誤會我故意將事情辦砸,你且陪我去一趟,到時你將事情原委都和他一一講明,或許他會念在我為他盡心辦事的份上,對我從輕處罰也未嘗不可。」
盡管墨寒想要回到幽谷,但見這生機樹精華被自己喝光,的確是自己不問自取,他心中有愧,略微一沉,便道︰「好,這事既然是我墨寒做的,那我便賠你走一趟,這件事我會讀力承擔的。」
千尋神色復雜,眼神閃爍不定,隨後緩緩言道︰「不用你承擔,只要你將事情言明即可。」
墨寒微微點頭。
發生了這一件事,兩人都沒太好心情,正準備出洞府的時候,卻是飛來一頭鳥兒。
這鳥兒約有杜鵑一般大小,渾身羽翼豐滿,那毛色卻是少見的橙色,此時繞飛在千尋的身側,發出一陣清脆的鳴叫,聲音歡悅而又動听。
墨寒驚奇不已,暗道這是哪里來的鳥兒。
然而正當這時,千尋忽地伸出右手,那火靈鳥頓時停在了縴縴玉手之上,這一切顯然自然而又熟悉,只見這鳥兒先是蹦跳了幾下,時而啄啄羽毛,時而翹首回望,最後才是駐足下來。
千尋滿臉驚喜,驚聲道︰「你是跳跳?」
那鳥兒頓時一陣歡鳴,雙翼輕輕撲閃,又繞飛在她的四周。
這是火靈鳥?
墨寒心頭一震,這怎麼可能?
昨曰的火靈鳥明明才麻雀般大小,那全身的羽毛亦是赤紅至極,可眼下這鳥兒個頭比跳跳足足大了一倍不說,身上的顏色竟也變成了橙色,這怎麼可能會是火靈鳥呢?
然而看這鳥兒如此膩味著千尋,對她這般喜愛,不是火靈鳥又是誰呢?
只是這火靈鳥一夜的變化也實在太大了吧。
忽然,墨寒想起這火靈鳥昨曰,便一直在那吸收著血蟒的膽汁,莫不是因為這膽汁的緣故?
墨寒細細一看,發現這火靈鳥已經達到了三階凝境的地步了,全身隱隱間透著一股不弱的氣勢,眼目里更是含著若隱若現的威勢,而千尋同樣亦是覺察到了這種變化,臉色驚喜難抑。
雖然墨寒知道火靈鳥在經過轉生之後,成長的速度極為驚人,卻沒想到一夜之間的變化,竟是如此明顯,當真不愧是火族的至尊靈獸。
火靈鳥的到來,使得千尋的心情稍稍好些,臉上亦是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只是眉宇間依舊有些陰霾,神色也頗為不展,墨寒有心想要說上幾句,可是到嘴邊的話,卻依舊沒法說出口。
千尋的傷勢已然好轉,她與火靈鳥說上幾句,忽地抬起頭,對著墨寒道︰「時辰不早了,此地離那位煉丹宗師的洞府,還有著不小的距離,我們趁早上路吧。」
墨寒只得點點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