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賜剛一回到通遼,就陷入了安置饑民的麻煩,何天賜不在的這段時間,全都仰仗著甘志明、蘇厚文這兩位能臣,要不然整個東蒙早就亂套了.
安置饑民需要大量的房屋,就算用帳篷、蒙古包來代替這也是一大筆錢,大量的移民就有足夠的糧食,錫良這個老頭子動動嘴皮子就給東蒙弄了個十五萬移民,何天賜不再可是忙壞了甘志明跟蘇厚文。
李恩義和中興錢莊的辦事效率倒是不錯,這短短的幾天,就將在道勝銀行和正金銀行貸款的資金拿到了手里,佔時緩解了東蒙的資金危機,同時李恩義直接利用款項的一部分,在沙俄和曰本方便收購了一批糧食,質量上雖都是往年的陳糧,可有糧食就是好的,佔時能度過最困難的一段時間一切就到好辦了。
僅管索倫山、興安、赤峰等地也劃歸在東蒙鎮守使府,不過這次安置饑民,何天賜仍然打算將饑民要安置在以通遼、洮南為主的主體的中部農工區,即便是加上這十五萬人,東蒙的的人口也不足三十萬,仍然算得上是地廣人稀。
不過要是將這十五萬廉價的勞動力集中在工業發展區,無論是基建,還是工廠的人工成本,都將大幅度降低,洮南以前沒有工業基礎,想要生產出來的貨物具有競爭力,不付出一部分代價是不行的。這些人的廉價勞動力便是代價。不過好歹他們能從災荒從活下來,也算是一種幸運。
數量龐大的饑民得不到及時安置,很容易釀發民變,錫良向朝廷上書後,當地官員很快將饑民趕上火車皮,唯恐治下的饑民太多鬧事後官位不保,地方官員的急切讓原本從京漢線北上的饑民數量比何天賜想要的數字還要超出五萬人,不過人既然到了東蒙,何天賜也沒辦法將他們再趕回關內去。
不過多出的人讓甘志明和蘇厚文大傷腦筋,錫良動動手指,甘志明和蘇厚文不知道要跑斷多少條腿,都說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錫良是坐著搖手指,甘志明蘇厚文跑掉腿,最後在二人摞擔子的威脅下,何天賜不得不給錫良發電報,饑民已經超過議定好的數量,負擔沉重,這件事才告一段落。
原本何天賜計劃移過來十萬,後來錫良漲了一次價,再到現在的二十萬萬,計劃總趕不上變化,這件事情也讓何天賜認識到一口真吃不出來個胖子,要不是甘志明事先有準備,囤積了一部分糧食再加上在老毛子那邊運過來的糧食,何天賜這邊早就吃不消了。
洮南有安置饑民的經驗,甘志明做的倒是得心應手,不過還是連連抱怨,二十多萬的移民洮南城直接就分擔了一半,接納了十萬移民,以往萬把兩萬人在新開墾的農田安置個好幾千,廠里吸收一部分,牧場吸收一部分,也就差不多了。可這次是十萬。
甘志明只能又給何天賜退回來兩萬人,通遼這邊工廠倒是不少,可是一下子涌進八萬人,早早就飽和了,收留了五萬人後,將剩下的三萬人又退回了東蒙鎮守使府。
洮南、通遼兩地合計接納移民十五萬,這也倒是原來的預算,剩下沒人要的移民,何天賜只能打包送去赤峰,畢竟赤峰有兩個大煤礦,需要大量的勞動力,加上周邊縣城也有閑置的荒地,但安置五萬移民應該不成問題。
至于剩下的一萬人,只能安置到荒蕪的索倫山、興安一帶,興安西北靠近沙俄,本有人駐守也不行,順帶著就將這些青壯年,當發展兵團,興安異常寒冷,耕種期短,但是養活一萬多人,還是不成問題的。
為了安置好這些饑民,何天賜下令讓軍隊的訓練中斷,派部下分散到各處負責維持秩序,一個鎮一萬人的士兵竟然顯得有些抓緊見肘,安置在通遼、洮南兩地的饑民到還好說,第十一鎮兩個協二十一協、二十二協都分駐洮南、通遼兩地。
可是遷徙到赤峰、興安索倫山一帶的饑民,就不得不借助于,新編練的民團與警察局,一起負責這次饑民的大遷徒。
「劉先生,這條路就交給你了,為了安置這些饑民,我可是連底褲都押上去了。」三萬多饑民被蘇厚文安排去墾荒,要不然明年的糧食壓力太大,單靠買總是不行的。剩下兩萬人全被安排在了這條近三百公里,通遼到奉天的公路上。
劉洪生,字浩民,焦作路礦學堂出身。焦作路礦學堂是清朝第一所路礦高等學府。劉洪生本來被邀擔任路礦學堂的教習,不過王永清由于看不慣英國福公司的嘴臉,不肯屈就,後來跟著李筱波一同來到了東蒙,被安置在通遼修築公路。
「現在各省官員貪腐成風,各級官員恨不得從老百姓身上的血吸盡,大人竟然窮整個東蒙之力修建這樣一條數百公里的馬路,安置二十萬流民,勞心勞力如此。在下佩服之至,在下一定竭盡全力,務必不讓大人失望。」劉洪生推了推黑色鏡框,雙手滿是老繭,略微有些激動地道。
本以為有知識就能改變國家,可是在山西的時候,不要說外國人層層剝削,就是當地官員也私設厘卡,劉洪生跟李筱波一樣看不慣這些中國人,才來到的東蒙,這次來到東蒙何天賜打擊厘卡的行為,讓劉洪生佩服不已。
「好好,劉先生有這份心就行。」何天賜笑道︰「要想富先修路,只要有需要你就盡管提。」
雖然听著何天賜要想富先修路的理論怪怪的,劉洪生來事點了點頭,畢竟在各地官員都忙著搜刮民脂民膏的時候,在東蒙還有一個人為百姓,為國家著想,這就夠了。
劉洪生望著遠處一望無際,再次拿起手中的鐵鍬,挺了挺搖桿,心里暗暗道,就是在艱難也要給東蒙打通一條通向奉天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