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竹筏,水流,白衣。♀
梨霜一頭*的長發,懶懶的看眼堯無雙含笑的眸子,直直躺到了他的懷里,不再說話,只是任堯無雙輕輕撫著自己溫涼的背脊。一下,又一下,很像曾經彈過的清心調。
堯無雙忽然便笑出了聲。
「堯少主,你很得意啊。」梨霜卻是咬牙切齒,「爺還真小瞧了你。」
「哪里,霜兒一直慧眼識珠,從來都是將無雙放在心上的,哪會小瞧。」堯無雙的笑意更深,他吻了吻梨霜的額頭,「今晚水郡有龍船,我們去瞧瞧可好?」
「堯無雙,是不是我對你太好了,嗯?」梨霜忽然抬起了頭,直視堯無雙的眸子,咬牙切齒。
「嗯,可還不夠好。」眸光幽靜,堯無雙忽然深深看了梨霜一眼,唇角彎起笑意,「有些遺憾呢。」
「你,算了。」梨霜不由撇撇嘴,有些無奈的重新躺下去,冷哼,「我困了,要睡覺,不許煩我。」
「你剛剛睡醒吧。」堯無雙卻是滿臉笑意,專注的看著梨霜的神情。
「可我又困了,你不服?」說著梨霜又趴了下去,直接將堯無雙當成了枕頭。說來這兒還是很不錯的,好水好天好月,人也挺好,大夏天的南興本來很熱,這時候卻極為涼快,躺在縴細光滑的竹筏子上,任清涼的水偶爾漫入肌膚••••••••雖說比不上梨霜從前的時代,可和21世紀的空調還是可以媲美的,而且還健康環保,不浪費。梨霜不由得舒服的哼了哼,下意識的抱住堯無雙的腰,外衫散散披著,肌膚微露,溫涼淡香,當真是,梨霜不由得就想起了那塊水靈玉,不是沒時間琢,而是,下不去手,總怕會破壞那獨一份的輕靈。如今,如今堯無雙這塊美玉可歸自己啦。
「你在想什麼?」堯無雙莫名的就想笑,卻又說不上為什麼,他只得抓住梨霜縴細的手指,反身將梨霜摟在了懷里。
「沒想什麼。」
「真的?」堯無雙要信才怪了,不過,握住又一手腕,他忍不住細細摩挲起來,不緊不慢,神情專注。指下肌膚雪白自不必說,溫軟細膩,倒真不像習武之人的手掌,純粹,閨中女兒,但肌膚卻是觸之溫涼的,算不上溫暖,卻很潤,有種,雪玉一般的無暇。堯無雙不由得一陣怔然,下意識的就吻了上去。
「呵,堯無雙,你這麼喜歡我?」梨霜不由的低笑一聲,轉身抱住了堯無雙的脖頸,自下而上的望著他的眉眼,月夜下自然看不清楚,卻還是透出了那一抹嫣紅,配上那雪白的肌膚,當真,極美。♀
「不,是愛,霜兒,你愛我麼?」
「你說呢?」
「我要你親口說,我想听,只要你說的,我都信。」堯無雙忽然便痴了,他直直看向梨霜,眉眼恍惚,神情專注,細細的看著梨霜,「霜兒,我想听。」
「你想听我就得說?」梨霜忽然挑眉一笑,微拍竹筏便忽然「滑」了過去,一側身子出了堯無雙周身,足尖一點便凌空站了起來,墨發披散,眉眼含笑,身上除去里衣只散散披了件雪白的衫子,身形一動便露出雪白微紅的肌膚。梨霜笑著,看向側身坐在竹筏上愣愣看著自己的堯無雙,歪了歪腦袋,「你打算今晚在這兒過夜?」
「有何不可?」聲音卻再沒了往日的清潤,堯無雙抬眸,身上如披了層霧般的朦朧,卻又清楚,灼灼的看著梨霜,「我不會讓霜兒受寒的。」
「堯無雙!」這算什麼,當自己很嬌弱?梨霜不由得磨了磨牙,「你別以為我真的打不過你。」其實目前而言當真打不過,起碼生之靈氣一到堯無雙跟前就不起作用了,連隱身術也不能使。對啊,為何不能使呢?「你對我做了什麼?」
「你親親我,我便告訴你。」仍是極為溫和的語調,堯無雙忽然一笑,璀璨如夜空突然綻開的煙花,「霜兒,我以為,想不到,你竟是在這等情況才開口問。」
「我!」梨霜只得深深的吸了口氣,又呼出去,莞爾,她坐到了堯無雙跟前,微微眯眼,她挑起了堯無雙松散的長發,嗅了嗅,默了半晌才道,「你,還真的不打算回去?」
「霜兒,我討厭每一個跟你有過去的人。」堯無雙忽然沉默,低聲說。
「嗯?」梨霜心里自是驚愕,面上卻不動,只是將堯無雙的臉挪向自己,笑嘻嘻的道,「怎麼,吃醋了?」
「就這一晚,好不好?就我們兩個。」
「當然好啦,我也喜歡跟無雙在一起。」
河水靜靜,岸上卻是一片繁鬧,擺攤的小販,買賣的行人,璀璨的煙火,偶爾一盞樣式平常的花燈。
前方喧囂,身後空明,天上月清,地上水涼,身處其中,倒真別有一番滋味。♀
梨霜很快就醉了,不單因為那一盞盞清澈的酒水;
堯無雙也醉了,卻是因為那張微紅的容顏。
時光,仿佛在這一瞬突然而止的靜謐。
許久,或許是不久,或許是過了很久,一縷細細的光華,忽然在梨霜的頭頂,綻開,溫暖如生命的流淌。
梨霜猛地睜開了眼楮,隨即笑笑,看向堯無雙,「怎麼辦,出事了?」
「我們,先去找件衣裳吧。」堯無雙的臉微紅,間或些許無奈。
「哼,現在知道了?剛才都告訴你別那麼用力了我又不會跑。走吧,我帶你飛過去。」
「我身上有你的血,對那生之靈氣有些抵抗作用,但也能和你一起加強。」堯無雙忽然道。
「那還不快走!」歷時,兩人化作兩道翠光,也不見起身,便已朝著小梅花直直而去,快若流星。
小梅花,雅間,暫時的安靜和平和。
任慕顏坐著,一動不動,身旁的白鶴卻早已面色煞白,死死盯著門口。麻桿兒則站到了棠兒和沉青身邊,一雙明亮的眸子好奇挑釁的看向來人。
「人倒是齊全。」輕斥,大祭司看眼任慕顏和棠兒,冷笑,「陳梨霜,你如今又有什麼高招?」面色卻是無盡的惱火和嘲諷。
「高招?我使出來,大祭司敢接?」棠兒今天穿了一身粉狀,雖與梨霜平日的裝扮有些詫異,但憑著那張臉還是一下子就高興了來人。冷哼,她清亮的眸子一笑,看了眼沉青道,「怕是再如何也不如大祭司威武,喜歡以多欺少吧。」
「本尊這里真正能打的只有三個。你們怕是不止吧。」卻不再言語,大祭司大手一揮,隨意一道勁風過去就沖向了棠兒,毫不遲疑。「你們,拿下任慕顏。」
「是。」三巫師的聲音卻猙獰至極,他看眼「梨霜」,終是提起玉笛沖著任慕顏而去,身形迅疾。
聖姑則和余下的人沖向了麻桿兒等人。
「白鶴,去幫師父。」任慕顏剛開始看到棠兒也是有些怔然,倏爾清醒,她眼看著棠兒代替梨霜不由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直直沖向了三巫師,毫不遲疑。眼前這個人雖然強大,可自己畢竟是鳳主之身,有心頭血護體,這個人,未必傷的了自己。想著,任慕顏眸光堅定,毫不猶豫的沖了上去。
「陳梨霜受傷了?」三巫師的反應卻是極快,看了眼棠兒,他直接甩出了一道黑光,跟著才看向任慕顏,出手。
任慕顏猛地停住了身形,跟著一道翠光直直打向那黑光,這才閃身避過三巫師的一擊,接著又纏斗了上去,匕首出手,正是,修羅道。
棠兒的身形卻晃了晃,險險被那翠光救下,她一抬頭,正正對上了大祭司若有所思的眸子,她不由得一急,甩出長劍就刺了上去。與此同時,白鶴的白光也漸漸上來,護住了棠兒的身形,並隨著棠兒的身形打向大祭司,絲絲凌厲。
「陳梨霜?」大祭司卻忽然眯了眯眸子,「你是誰?」
「本帥說本帥不是陳梨霜你就走了麼?笑話!」棠兒的話跟著就沖了上來,她冷笑,一副梨霜的面容看向大祭司,滿含不屑,卻又絲絲忐忑的看了看手腕,提劍輕巧的挽了個劍花就沖了上去,極是輕巧。
大祭司自然不屑,他雖不通內功,可畢竟精通藥理,這一劍在他眼里自然起不了什麼作用,只是,那一直未曾正面出手的白鶴。可是突然,一把匕首無聲無息的冒出來,瞬間劃破了他的手腕。大祭司的身子不由一顫,退後了幾步。他猛地就向來人看了過去,眉眼鋒利。
來人,正是沉青。一把拽起棠兒,他順手將長劍射了過去,同時對著白鶴低聲命令,「打他流血的地方,用白光,快!」
「是。」白鶴不知怎麼的就答應了,下意識的打出去,他之後才反應過來,如二十多歲的小伙子般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眼沉青,這才又聚起白光打了過去,直擊大祭司的手腕。
大祭司登時後退一步,猛地吐出了一口血來。
這時沉青手一揚,一大把銀針登時擊飛出去,直直打進了大祭司周身幾處大穴,「護好她。」一推棠兒,沉青再次沖了過去,卻是對著麻桿兒。
此時,麻桿兒也確實有些撐不住了。不但是比他厲害得多的聖姑,還有那十幾個小嘍,雖不厲害可加一起也夠麻桿兒受得了,憑著地形的熟悉勉強通透,麻桿兒上下翻飛,不時躲過一次又一次厲害的殺招,卻也直接累的氣喘吁吁,身形越發緩慢。
沉青一劍就刺向了聖姑的眉心!
「不用管我,斷了他的筋脈。」棠兒卻也不松懈,對著白鶴吩咐,她仔細觀察著大祭司的神情,問,「這人有沒有什麼弱點?怎麼樣才會死?」
「灰飛煙滅。」白鶴一邊行動一邊為難的想。
「那還是個老不死了。」棠兒不由撇了撇嘴,倏爾她眼前一亮,忽然道,「對了,把這個貼到他的額頭上,要快!」模出來的卻是個黃色的紙片,棠兒本想親自動手的,可經剛才那幾招她突然發現自己竟傷不了大祭司,她看向面前二十多歲的男子,不由得就氣上了心頭。
大祭司卻猛地抬起了頭,握拳,猛地破開了銀針,直直沖著棠兒二人一掌過去,掌心,呼呼的風響。所拂之處,片片的細碎。
「棠兒!」沉青卻猛地轉過了頭,一劍劈開面色微變的聖姑,他又一劍斷開一個小嘍,跟著猛地撲了過去,直直將棠兒掠出去,遠遠的掠開了那大掌的中心,卻,「噗!」
「噗!」大祭司一個踉蹌,終是噴出了一口血,毫不客氣的染紅了他的衣襟。一個小嘍忙上前將他扶住。
「阿青,阿青!」棠兒這時已正正接住了沉青昏迷不醒的身形,她急切地模模沉青的眉眼,又探探沉青的呼吸這才抹了把淚珠,沖著白鶴道,「還不快趁他受傷殺了他!」
任慕顏卻突然直直向地上墜去。
「鳳主,」白鶴神色一變忙沖了上去,跟著,就看見了那渾厚的,直直向自己沖來的,黑色光團。
「呸!」麻桿兒終于忍不住吐了口血出來,一個踉蹌退後,他打量了一遍雅間後勃然大怒,「好啊,你們這幫人,看我師父回來如何收拾你們!」
「是麼,原來沈家的小東家是陳大帥的徒弟。」聖姑卻突然冷笑,亦打量了一遍狼藉的房間。
「你,」麻桿兒登時僵住了。
「你是說,她不是陳梨霜?」三巫師突然停住了步子,對著棠兒眯了眯眸子。
「三巫師以為呢?」不答反問,聖姑打量了眼被三巫師那黑色光團打的明顯踉蹌的白鶴,笑笑,「這位白鶴先生,當真,厲害。」明明道行極高,卻輸在了遠不如他的三巫師手上。
「哼!不是又怎樣,長了那樣一副臉,只能去死!」話落手已探出去,直直朝著棠兒的脖頸。與此同時,聖姑的玉如意,亦對著麻桿兒舉了起來。
「你們,」白鶴又一個踉蹌,終是穩穩的將任慕顏放到了地上。
「你們這小梅花,晚上當真熱鬧啊。」門口,卻突然出現了一個人,低沉悅耳的聲音。仿佛憑空出現,那青年男子一身白衣,上面繡著雲朵的圖案,外披灰白的斗篷,最是平常的樣式,自頭頂直到腳面,正正遮住了他的容顏。長身自然玉立,看似清潤優雅,筆直的站在門口,卻全身上下無不慵懶的看向門里,聲音里,含著暖暖的笑意。
「你是誰?」大祭司這時忽然抬頭沖著那男子看去,眉眼幽幽,看似冰山般的平靜。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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