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的時候才慢慢起身,堯無雙看眼梨霜煙霞般的面容不由心神一晃,倏爾卻自嘲的笑笑,替她蓋上自己的外衣後緩步而出,迎面,任慕顏緩步而來,步履端正,容顏清冷。♀(全文字言情高品質su80。)
「飯好了,我過來叫師父。」
「鎖堯山有處溫泉水,對通筋活絡很有好處。」淡漠的說著,堯無雙低聲道,「今日下午,多謝。」下午的時候本來神仙大夫是要沖進山洞的。
「多謝堯少主賞識。」任慕顏不由彎了彎嘴角。
于是進山洞的人換成了雲碩。
「霜兒?」其實一切還算正常,只是山洞里的氣息••••••••面色一紅,雲碩有些忌憚的看了石床一眼,又低低喚了一聲。
「飯好了?」
回答的聲音卻是如此清晰,帶著絲絲的慵懶,好像剛睡醒一般,弄得雲碩都有些懷疑自己齷齪,只是,「你,你們,」
「別亂想啦,不然師姐夫又該說我把你教壞了。」嘟囔,梨霜又道,「把飯菜端進來我們一塊吃吧,再點幾根草藥。」
「好。」
雲碩還是胡思亂想了。
「哎,真該給你找面鏡子。」胡亂嘟囔,梨霜拿著木質臨時筷子夾了塊兒面團子似的東西,「這是你做的?」其實是水果菌類和野菜,挺香,嚼著也筋道。
「是慕顏做的。」
「她?看著可真不像。」不熟悉看時是個奸商,熟悉了是個冰塊兒臉,絲毫跟做菜沾不上邊。
「我也奇怪。不過想來也不稀奇,這丫頭非但心靈手巧,記性也不錯,說是過目不忘也不為過,怪不得師父怨你呢。」
「切,那老頭子也就會跟個怨婦似的只表達心理不滿,有種他過來跟我單挑啊,明知道我如今不是他的對手還不敢單挑,我都不好意思說他。」
「你啊,也就個嘴上不饒人。」啞然失笑,雲碩倒杯清水遞過去,微笑,「方才一時情急忘記告訴你了,花露用光了。」
「不是老頭子知道我醒來提前喝光了?」
「你說呢?我身上總共也就這麼大的地方。」
「那重新做不就成了,我還沒喝過現做的呢,那個不耗時間吧?」
「最少七天。」
「這樣?師姐,今晚你跟我睡吧。」
「••••••••••」面容,慢慢,紅潤。
「喂,你可別多想,我對女人可沒興趣!」
「你,你還真是個,小兔崽子。」最後四個字幾乎是擠出來的,面色通紅,雲碩盯著梨霜,也不知該怒還是該笑。
「好啦,我這不是看你反應過敏幫你治治嗎?我們這幾個里邊就你和師父武力最差,外面睡一兩天還好,時間長了——師父那個老小子天生比你體質好,又是藥王派出來的堂堂大少爺,身上什麼好東西沒有,風吹雨打個一年都死不了。可你,你臉都白啦,我如今有沒有個抵抗力,你就將就著,等我好了,這洞全歸你。」其實梨霜也蠻奇怪的,自己昏迷了被扔到草叢里,其他幾個都睡在外面,那還鑿石床干什麼?
「好。你如今是越來越會說話了。」
「嘿,謝謝啊。」
飯很快就吃完了,梨霜卻還是沒力氣,也不算是沒力氣,平常的一些動作還是可以做的,只是真力生之靈氣通通不能用,稍微動一點兒身上就跟要爆炸似的 里啪啦的疼的厲害,當然不會炸開。而過去的很多年里,梨霜早已習慣了利用真氣上躥下跳••••••••為了防止她得意之下動用如今還算龐大的無極真氣,果斷的,堯無雙鎖了她的脈門。
這沒有真力的日子!
卻似乎不是無極真氣的問題,也不是生之靈氣不濟,更不像是走火入魔。而是,仿佛血液里有著無窮的力量,強大,遼闊,溫涼,但沒有一絲秩序,只是在周身游走著,無處融合,無法化解,難以消除,只是游走,無論真力還是生之靈氣都會對它們產生牽引,繼而,大亂,沖動,奔走,飛濺。這樣的過程一旦重復多次,就會,爆體!
這樣的力量,應該不是突然產生的,可為何一直從未發覺呢?梨霜從未相信自己的醫術,可對于神仙大夫,說他是第二沒人敢稱第一,她,信!
「怎麼了?」梨霜不能動彈,勞動的自然是雲碩。
「白鶴也幫不了我?」
「嗯,他說只能靠你自己化解,也是他建議把你放到野花叢里的,若不是那日堯少主的曲聲對你產生作用,怕是你現在還在那兒躺著呢。」
「音符?」還真是個奇妙的東西,可以御鳥,可以治病,可以陶冶情操,還可以,殺人。
「嗯,似乎有些鎖堯山的不傳之秘。往日里听人說堯少主如何天縱奇才總是不信的,可那日听了那首曲子,怕是堯家主都未必有那樣的造詣。可真是了不得。」
「你听過堯家主奏曲兒?」其實就憑雲碩這幅容貌,聰明智慧,說是傾盡天下也不為過,估計要是擱到堯家主年輕,看見這樣的人恐怕也會服服帖帖的獻上所謂的不傳之秘吧。可惜,雲碩不出世,即便為人治病也總戴著面紗,沒人敢擅自揭開。不對,這其中似乎還有某個人的功勞呢。
「你,那麼瞧著我做什麼?」雲碩還是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呵呵,師姐,你很怕我?」
「是啊,我旁人不怕,就怕你這個小魔頭。」
「別說,你不笑的時候跟師姐夫還挺像的。」突然說道,梨霜索性趴到件棉袍上,仰頭看著雲碩手執燈火,墨發披肩,優雅的向著石床而來,很美,很溫馨。這樣的情境,該是疲憊了一天的雲碩的夫君應看到的美景吧。梨霜不由撇了撇嘴,自己又不是男人,亂想什麼?只是,那般美的情境。
「你,怎麼了?」慌亂,雲碩倏爾卻饒有興致的看著前方那張迷戀惆悵卻不迷離的眸子,挑了挑眉,「你說若是堯少主看到你如今這幅模樣,會如何?」
「他會夸我有品味。」不緊不慢的說著,梨霜翻身過去,將外面的地方留給了雲碩,「你猜我剛才在想什麼?」
「••••••••••」
「上次不知怎麼的提到了師姐夫,師父說以後不許提他,他不是個東西,還說讓不許我喊他師姐夫,他身份特殊得很,不想找麻煩就盡量遠離。」
「那你照做不就得了?」
「師姐夫不理你是因為他的病,那若是我的血能治好師姐夫——無雙就是用我的血治好的,你不想師姐夫平平安安的。」
「那,你也是因為用了血,又和大祭司激戰,這才傷成這樣的?」
「對啊。」被美女心疼的感覺,還蠻不錯的。
「用你的安危去換一個或許與自己無關的人,你認為師姐會做那樣的事?」梨霜呆愣的模樣還是很好笑的,忍不住模模梨霜女敕生生的面頰,雲碩歪頭一笑,將燭火放到了石床頭的一塊平滑石頭上,笑意盈盈的說,「霜兒,師姐過來是來幫你,不是害你,你明白嗎?」
「那你打算終身不嫁?」
「霜兒都能再嫁,我為何要一生孤單?只是,這世上的人太多,有幸遇到傾心的實在太難。」雲碩的笑很美,很溫暖,燭火下卻有著淡淡的哀涼,噙著嘴角,她笑著,猶豫而低聲的說,「我和他,他不過是一個病人,我只是一介女醫,只是彼此有些相惜罷了,即便他身體康健又如何?他已三年未曾見過我,也許,已經成親了呢。」
「師姐夫的身份很厲害?他的病似乎是被人下的毒,又帥又有錢,難道是皇族?太子?」
「••••••••」
「不是吧,師姐夫是南興太子?南興太子,他叫南芥雲吧,還有個字來著,念雲?他好像還沒成親吧?」
「你,你知道這個人?」
「不知道,不過我喜歡這個名字,連帶著對這個人也有些關注。而且,他現在可是我師姐夫了。」
「可是,他是異國人,還是,太子。」
「對啊,不細想還真猜不出來,不過再仔細想想他還真挺有太子範兒的,就是他那個弟弟太寒磣,跟地窖里刨出來似的。」
「是麼,可我瞧著十五皇子當年對你可頗多照顧。」
「那是他沒用好不好?不過話說回來,師姐夫,真的三年沒有見過你了?」
「是。」雲碩的眸子還是暗了暗。很快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她連忙鋪好石床,解了衣裳躺下,背對梨霜,「好了,我困了,霜兒你也睡吧,畢竟,身子不太好。」
「哦,不過師姐,你這明顯屬于逃避話題啊。」
「你,」
「我也沒什麼八卦的意思,只是給你一句勸,決定權在你,治療權在我,可無論怎麼選,將來也許你可能後悔,可我一定不會後悔。我困了,晚安!」最後一句話成功的轉為柔和,梨霜話落便蓋好了被子,閉眼,這些天,還真的有些困了啊。
梨霜很快就睡著了。
但很快就又醒了過來。
「怎麼了?」雲碩卻一直清醒,听到動靜連忙出聲。
「睡不著,連帶著些事情有些想不通。」
「我也睡不著,你若無聊,便隨意說些話吧,我們姐妹也許久沒仔細說話了。」
「剛才那些不算?不過我確實睡不著,可能前幾天睡得太多了吧,你隨便說吧,妹妹我萬死不辭。」
「你呀,難怪堯少主能露出那副神情。對了,你方才說,你很喜歡南芥雲這個名字,怎麼回事?」
這話問的,梨霜都沒想到雲碩會這麼問,不過,這充分證明了雲碩的心思,還是,嘿嘿。「嗯,因為我曾經讀過一個故事,里面的主人公就叫南芥雲,是一名武將,敵軍來襲的時候他和他的上司寡不敵眾,于是他去搬救兵,敵人看中了他的才能,卻嫉妒他的上司的才華功績,于是想鼓動他背叛,甚至還對他用了刑,可是他拼死不從,最後,南芥雲和他的上司戰死在了他們共同的城池城牆上。他們的國家也開始了被淪陷。這個人,我很欣賞。」
「是麼,我還以為你會嘲笑他呢。」
「這世上又不是每個人都擁有出眾的才能,盡力做就好,這個人,很讓人敬佩。雖然他以身殉城的行為有些傻。」
「我就猜到你會這麼說,不過,南芥雲,史上似乎沒有這個人。白鶴說你是異世星魄,難道,是真的?」
「異世星魄?」梨霜的耳朵頓時直了,「那個神棍還說什麼了?」
「不知道,當時听到這消息便已驚呆了,哪還注意別的,不過,霜兒,你當真是,還魂之身?」雲碩卻突然想笑,卻又理解,「你的一些行為,確實,特別。」
「看來我真的應該找那個神棍好好談談了,」正好也調查調查別的。
「你還未曾回答我呢,是真的?那,你如今,加上前世,該有多大了?」
「你還真是個女人。」這麼注重年齡。
「不願說?」
「沒有。我上輩子死的時候二十,正好是如今的年紀,加上這一世,四十,滿意了?」
「那你剛醒來的時候,還是個孩子,就能听懂話,也會說了?」
「••••••••••」以前怎麼沒發現,雲碩還有這麼幼稚的一面呢?梨霜的呼吸不由重了重,轉而有些無奈的道,「沒,能听懂,不會說,也不識字。」這里的字和中國古代繁體有點兒像,平常幾乎全敲鍵盤的梨霜真心不認識,而且就那復雜程度,害的梨霜至今那毛筆字看起來都兩個字,惡心!當然,那些書呆子都夸灑月兌。
灑月兌?欺負人家草書沒出世啊?
「這樣啊,那••••••••」
問題是無限的,漂亮女人也可以是很好奇的,一向對雲碩溫和的梨霜也可以很暴躁的,最後幾乎以開罵的姿態督促雲碩入睡,梨霜看眼黑漆漆的山洞,忽然就有了一絲心酸,怎麼剛才雲碩就始終想不到,自己還是個病人呢?
第二天一早,穿好衣裳吃好飯,梨霜就相當鄭重的請白鶴到了清涼寬敞的溪邊,進行隱秘親切而祥和的會談。
「屬下參見梨霜鳳主。」
「算了,看在你救過我的份上不跟你計較。今天找你過來,兩件事,第一,以後不許叫我鳳主,陳姑娘霜姑娘陳梨霜陳大帥陳二小姐之類的隨便叫,就是不許叫鳳主,也不許叫二姑娘,能不能辦到?辦不到我就想辦法讓你辦到了啊。」
「•••••••••是。」
「很好,第二件事,有些事想問你,當然都是你知道的,你也必須如實回答,你剛才叫我鳳主,就是說我是你上司,主子,所以我有什麼要求你都會盡量答應是吧?」
「是。」白鶴身子抖了抖。
「很好,接下來我問的問題,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要是有所隱瞞,哼哼。還有,我問問題你只回答,除了答案什麼廢話都不許講,除了正確的答案什麼多余的答案也不許講,做得到?」
「是!謹遵,陳姑娘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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