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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節還有原來那麼好的感覺
250、有原來那麼好的感覺
我笑著說︰「這樣才好啊，越是有主人翁精神，才越能夠干出成績，你家小王的工作表現，我們都滿意呢。市里面有什麼新的動向麼？」
我轉移了話題，他告訴我說︰「這次各縣區局領導班子調整，他們外面唱起，你與張市長干起來了。他們說你到北京學習去了，手里已經沒有什麼權力了，這次用的人，基本上都是張市長那邊的人。
他們說你氣得該死了，跑到省里告狀，上面也只把楊大超給弄了下來，反而讓張啟明撿了個死魚。他們說，你把自己的情人唐美萍放到樂天區，也被張市長趕到六寨縣去了，把樂天區委書記，讓給了她的弟子張天應。
他們都說，你斗不贏這個女人，你在五里坪真的沒有地位了。」
我听後哈哈大笑起來。然後看著他說︰「背後還有人說我的壞話嗎？」
他笑了笑說︰「背後說你壞話的肯定有哇，他們說你與唐美萍是公開的情人關系，他們還說，張燈明是你派公安局的人打死了的。他到市委辦來揭了你們市委常委的丑，說你得到消息後，十分生氣，下令對他進行了突然襲擊，把他抓了進去。只幾個小時，就被市公安局的那一幫虎狼之徒，活活打死了。」
我听了真的哭笑不得。我看著他說︰「你相信這些事情，是真的嗎？」
他搖了搖頭說︰「這怎麼可能呢？說你沒有權力，那誰是市委書記啊？你還是書記嘛，你才是真正的一把手呢。
說張燈明被打死了，誰信？一般老百姓被打死了，那還差不多。張燈明當著縣太爺呢！好多人都知道，他是喝酒喝死了的，他死于心肌梗塞。如果市公安局打死了一個縣太爺，那還不吵翻天啦！」
我一邊點頭，一邊笑得也還開心。我們現在這個世道，因為信息不公開、不透明，于是流言蜚語甚囂塵上，這也難怪人們會這樣那樣地猜測。一些情況就算是公開了，人們也往往寧肯相信謠言，而不相信實事真相。因為這個社會，差不多已經失信于民了。
不過我也知道，這些流言，一時起不了多大的風浪。對我們官員個人而言，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可它對政府威信的損害，是顯而易見的，它會增大政府工作難度，增加維穩成本。但它對我們官員個人，終究不會造成多大傷害，也就不會有哪一個官員，會把它放在心上，認真去追究或加以解決。
我的感覺是，對付流言，往往費力不討好，就如一拳打在棉花上，讓你只有一份無力的感覺。好多事，我是不知道應該從什麼地方去著力解決問題的，根子不在于一個地方，一級政府，它是整個社會的病態。
我與小周說著這些事，心里還是想著張麗梅在市里，有哪些表現。于是問道︰「張市長在五里坪市，到底反響如何？」
他看了我一眼說︰「太多的人反映，她是一個性格古怪的人。平常吧，也不見她與誰打牌賭博，她也不參加官場上的那些娛樂生活。可是也有人反應，她經常半夜召見一些官員，到她那里去。傳說她與好幾個局長有一腳呢。」
他並沒有說是哪幾個局長，我于是進一步問道︰「她與那幾個局長有菲聞？」
他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說︰「她與公安的楊局長、財政的陳局長、市政府辦的劉主任，都有說不清的關系。」
我笑了笑說︰「這些都是媽媽的、一些瘋牛馬不相及的屁事，有人說我與她的什麼閑話沒有？」
他看了我一眼說︰「就听說，你與她在常委會上打了一架，你打了她一耳光，她沖出了會議室。市委的人事會議不歡而散了。最後用人的事，你依了她的，才算了結了你們之間的、這一場糾紛與恩怨。」
我听了大笑起來。本官心想，這謠言怎麼會有這樣的版本！
明明是本官被她打了一耳光，反倒傳成了她被老子打了一耳光！這人事任免，明明是她讓步了，反倒是我讓了她！真他媽的顛倒是非啊！可是，這有必要進行什麼解釋嗎？能解釋得清楚嗎？
我對他說︰「小周，你這是听誰說得呢？這盡是些子虛烏有、烏七八糟的事，怎麼都像模像樣地、安到了我的頭上來了啊？」
他也笑著說︰「是在社會上听別人說的。那些人不了解你們，他們就這樣亂講啊。」
我對他說︰「你千萬不要去信這些，更不要去傳播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他看著我說︰「也是您問起我，我怎麼去說這些無頭無腦的話呢。錢書記，我知道，你出差從來沒有報一分錢的賬，你從來不開一張發票到財務室去沖賬，這是我們司機和那些秘書在一起談到你時，最佩服你的事。你不貪財，不好賭，不愛色，僅僅稍稍喝一點酒，也不沉迷，難得呢。」
我听他這一說，心里想，好在本官不讓你知道我的事！你與我在一起，確實也損失了不少。我于是對他說︰「一年到頭，別人的司機都跟著領導發點小財，你嘛，一個月被小王卡著，只得用一百塊錢，這樣吧，你出差的時候，應該怎麼報銷，你還是填寫報賬單吧，我不能讓你一直跟著我吃虧的，現在你成家了，也到了應該用錢的時候了。」
他點了點頭。這時我發現王建成的車子過來了，他直接下車，然後給我打了電話︰「老弟，你現在在哪里？」
我說︰「我看著你下了車，就站在我的前面呢。」
我于是對小周說，你回去吧，要小心一點，車子可以慢開一點。我也下了車，走了過去，喊了一聲王書記。
他看了我一眼說︰「你早就到了麼？」
我大聲說︰「也就是剛才一會兒的事。走吧，你賣票了沒有？」
他歡快地說︰「我的秘書，早就幫我買好了。」
這時已到了三點半，揚聲器里說，乘坐的本次航班的旅客，請進站登機。我們兩人都沒有帶什麼行李，過去通過了安檢，進到了登機大樓里。
我看王建成的派頭，是越來越足了，可這次他到北京去，卻沒有帶車。我知道他在那邊呆不久，于是問道︰「王書記，你準備在那邊呆多長時間？」
他說︰「我到那邊去報個到，把費用交了，把學籍檔案填好後，就打算回來了。家里的事情那麼多，我不打算在那邊長期跟班學習的。你呢？」
我認真地說︰「我與學校還沒有聯系，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省委決定讓我月兌產學習，看來我是得在那邊呆下來呢。」
他看著我說︰「在那邊呆著沒有用，還不如回來的好。」
我笑著說︰「你是省委領導了，你的工作忙，我們五里坪那邊，麻煩就少得多。再說我也不想管什麼事，工作是人做的，別人也一樣可以做好。管得太多，自己也累。」
他嘿嘿地笑了笑，也不多說什麼。我看他那眼神有點躲躲閃閃的，知道他在臨江已經扎下根來了，沉得深，撈得多，樂在其中呢。我突然問道︰「人間天堂，你有多少股份？」
他吃驚地看著我說︰「哪里有我的股份呢？我與你一樣，只是趙總的好朋友而已。」
我笑了笑說︰「他這次投入，不下兩個億吧，能這麼大興土木，沒有地方官員的支持，是不敢想象的啊。他要收回成本，不搞黃賭毒，要何年何月啊，我想與你、與省公安廳總有點聯系才行吧。」
他不以為然地看著我說︰「你也看到了，省委王書記、趙省長、省委常委省公安廳長老明都來了，我不支持也是不可能的。這麼大一個項目，是我們招商引資的重點工程呢。」
我點了點頭，他看著我突然說︰「賀小凡對你不錯啊。」
我盯著他說︰「你老兄把這麼大一個麻煩，交到了我的手上，我幫你惹好了，現在又原封不動的交給你了，你應該滿意才對啊。怎麼像是我佔了老兄的便宜似的呢？」
他看著我較真地說︰「你能原封不動麼？我就不明白，那醫生都說她可能要一輩子坐輪椅的，你怎麼一個月，就把她給弄成沒事似的人了？」
我看著他說︰「還不是你說的，凡事都看開點，看遠點，她又記著你的好，她誰都敢罵，誰都敢恨，就是對你不說半個不字，不說你一句壞話。我就奇怪了，你是怎麼哄她的？」
王建成听到我拍他的馬屁，人就飄起來了，他高興地說︰「我嘛，也就是依著她、慣著她啊。她要買房子，我給了錢了；她要買車子，我又給錢了；她要買衣服、化裝品，我統統給她錢了；她要倒北京玩，我也陪了；這不就讓她話好說了麼。」
我大膽地問他︰「老兄對她，還有原來那麼好的感覺麼？」
他看著我反問道︰「這些天，你們一直在一起？」
我看著他說︰「你當時把那麼淹淹一息的一個女孩交給我，我真的擔心幫不了你什麼忙的。後來與她談起你來，她兩眼放光，我才知道她心里有你，于是讓她進行調理、恢復、煆練，讓她看到了希望。我也只是在開黨代會時，去看過她兩次；這次開人大會時，又去看過她兩次，你說，我有多少時間陪著她呢？」
他不相信地看著我說︰「就這麼簡單麼？這個奇跡是她自己創造的？不是你與她一起完成的啊？那麼這次在人間天堂，她怎麼那麼依戀你呢？」
為了打消他的顧慮，我看著他笑逐顏開地說︰「我與她以表兄表妹相稱，連馬部長都知道她是我的妹妹，你說，我們兄妹在一起，比你們情人在一起，哪一種情感，可以公開面對世人與社會？」
他看著我開心地笑了起來。這時乘務員過來喊我們︰「各位乘客，大家好，XXXX航班現在開始進站，請大家帶好你們的行旅，排隊準備登機。」
我們于是過去排隊，一路隨著前面的乘客，走上了長長的登機航道，走進了飛機客倉。
我們兩人的坐位沒有在一起，我們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我安安靜靜地坐著，乘務員過來檢查行里，講解安全事項，發放飲料餅干。我也不打算與王傻皮身邊的乘客換坐位，我一個人安安靜靜看了看室內窗外，這是一架大飛機，我們有一百多人呢，近四個小時後，我們就到北京了。
我想起了唐美萍，她已不在駐京辦了，新來的主任劉琪雲，是公開招考的一個我不那麼了解的女人。
今晚，我與王傻皮肯定住臨江駐京辦，不可能住到黨校或我自己的房子里去。我在北京買了房子的事，一直沒讓王建成知道。一種全新的生活又將開始了，以後王傻皮走後，我可以住在自己的家里，也可以住到五里坪市委駐京辦去。
前些天我一直在臨江、五里坪來回奔波，與張麗梅、賀小凡也糾纏不清，現在這兩個女人被我全放下了。北京的新生活，哪一個女人會進入我的生活圈子里來呢？與陳先鳳、葉萍還能重溫舊夢嗎？
與喬娜、李明星還有邂逅的可能嗎？我心里有了嶄新的期待。
到了北京，我與王建成下了飛機，我們一起走出航道，我問他︰「老兄，我們是在外面住呢，還是到你或者我那邊的駐京辦去住？」
他說︰「算了，也就那麼一兩天的時間，就住到我們臨江市駐京辦去吧。你在臨江時說不要他們來接，你的車子放在這邊。你的車子在哪里？」
我說︰「我的車子就放在機場外面的停車場里，我跟那邊的保安打過招呼的，我說要回江北去一個月，上課了再回來取，他們讓我把車停到了最里面。」
我們一起出來，先去交了停車費，取了車，由我開著去了臨江市駐京辦。他在車上問我︰「我們是先在外面吃飯呢，還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再出來吃？」
我看著他笑了笑說︰「你說吧，我听你的。」
本官處處以他為尊，對他言听計從，他當然高興，大聲說︰「那我們就先在外面吃飯，再過去喊他們一起出來，去洗個腳，樂一樂。」
我說︰「好呢，到哪里吃呢？」
他說︰「走吧，我們駐京辦門口那個羊肉館，口味不錯的，我們到那里吃。」
于是我們從機場路，過朝陽門南大街，過南新華街，來到了牛街，車子直接到那一家羊肉館門口停了下來。我們兩人點了一個羊肉火鍋，一人來了一小瓶北京二鍋頭，坐在這個顧客不多也不少、裝修不好也不壞的大排檔里，把這餐晚飯，實實在在對付了下來。
王建成不出錢，他已經養成了十足的領導派頭。不過也沒有關系，區區一百塊錢，他與我爭的話，就顯得太小氣了。我們吃好付了賬，才來到了臨江駐京辦。
他們的駐京辦主任劉曉雲、副主任李妙玲等一班人，早就得到了王書記已經進京的消息，可是誰也不敢亂打電話進行詢問，只是在一樓的大廳里，守候著我們的到來。當我把車停穩，王建成走下車來時，他們馬上撲過來，歡天喜地地圍著王傻皮，極盡拍馬之能事︰「王書記，你來了啊！」「王書記，一路辛苦了啊！」「王書記，您吃晚飯了嗎？」
只要他願意，他們會把他抬起來，只要他願意，他們會把他捧在手心里！這種問寒問暖、極盡獻媚的樣子，讓我渾身上下起了一屋雞皮疙瘩。
王建成卻十分的高興，與他們握手，言歡，十分氣派地把那一份高貴顯現了出來。我不想馬上下去，猶豫了一下，還是下了車。他們也有人與我打招呼，我與他們點頭，微笑，算是回了禮數。
進到了一樓大廳，王書記問他們道︰「這些天，北京還穩定吧？」
本官心里好笑，難道說這些天，北京還鬧事了不成？這麼多武警、這麼多公安、這麼多各地進京的維穩工作隊，天羅地網呢！誰能讓它不穩定？除非發生抓捕四人幫那樣的事了，還差不多。
我只是微笑。他的部下倒是認真地說，穩定著呢。有一個人說，有人要在****呢。
王建成笑著說︰「那些都是一些法什麼功的死硬分子，沒有我們臨江來鬧事的人吧？」
我這才明白，他所說的北京穩不穩定，是指他們臨江市那邊，有沒有人來上訪了。他的部下說，有三個女人來了，她們的房子被我們市里強拆了，進京來上訪，在國家信訪局登記了以後，就被他們放到了九敬莊收容了。我們已經派人把她們接出來，押送回去了。
王傻皮認真地問︰「這是發生在哪一天的事？」
劉主任說︰「是3月5日的事，我們得到情況，當天就去把人接了出來，3月6日就押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