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別開生面的聚餐
230、別開生面的聚餐
這些天，我沒有打電話給你吧，因為我相信你一定會來看我的。但願我真的有你所說的那一天，我能好起來，能重新過上自由飛翔、快樂的生活。」
我心花怒放，一把將她摟到了懷里，對她真誠地說︰「你一定能的，我相信你會獲得快樂的。既然你認了我這個哥哥，我會惦記著你的，我也會盡力抽出一些時間來關心你的，我們這就走吧。我帶你出去，你是關得太久了。」
她真切地看著我，歡欣鼓舞地說︰「好吧，我給我媽留個條子。」
我也看著她自信地說︰「留什麼條子啊，給你媽打個電話吧，我們一起去外面看一看，然後一起吃個飯。」
她卻猶豫在那里，我大聲說︰「你猶豫干什麼啊，快告訴我，阿姨的電話號碼，我來打。」
她看著我說︰「1550……4367。」
我于是打了過去。電話通了，我告訴她說︰「黃姨嗎？我是錢有德啊，我現在到了你家里，與小賀在一起呢。我們想一起到外面吃餐飯，我們一起去吧，我開著車的，我來接你，你在哪兒啊？」
她卻說；「是錢書記啊，算了吧，我就不去了，我在朋友家里，你陪小凡去吧。」
我說︰「那怎麼行呢，我听小賀說，你們鬧了不愉快，我看我們還是一起到外面吃餐飯，我想小賀與您，是悶在家中久了，心煩了，我們一起出去兜兜風、散散心，一家人在一起才開心啊。我來接你吧。」
她不做聲。小賀說︰「我知道她在哪里，她一定是回家了。我們去吧，她在省劇院那邊的老家屬樓里。」
我則大聲說︰「阿姨，我與小賀這就過來接你啊。」
我听到了她的哭聲，她已先掛了電話。我對賀美人說︰「應該是在那邊。你媽在哭呢，我們走吧。」
她顯得歡快地說︰「我把鑰匙帶上，你幫我把家里的空調、熱水器關了。」
我要抱她出門，她不讓，只讓我牽著手，顫顫葳葳地移動著與我一起出了門，一起試探著小心下了樓。我牽著她上了車，然後開車去了省劇院那邊。
我們在路上一邊說著閑話，一邊看著路上的風景，車子終于停在了她媽住的、那棟老房子前。我們下了車，由我抱著她一起上了樓。
這是一棟只有四層高的舊房子，她家住在三樓。我們來到了她家門前，賀小凡身上有鑰匙，她沒有敲門，直接開門牽著手走進去了。
我看見她媽坐在沙發邊，顯而易見，她剛才是一個人在這里默默哭泣了。我輕輕地喊了一聲姨，她驚訝地應了。趕快站起來轉過身去，抹了抹自己的眼淚。她的背影與田漪真的太像了，我倒是有些懷疑起她們來，莫非她們是雙胞胎姐妹不成？從年齡、身高、形象、氣質各方面來看，都那麼相近呢。
她背對著我說︰「錢書記，你坐一下，我去洗把臉。」
我看了看她的這個家。這是一棟上世紀六七十年代修建的、每戶大概兩室一廚一廁的老房子。中間一個大樓梯上樓，外面一個大走廊，每戶人家大約不足40平米。家里擺設簡潔，地上鋪了一層地板膠紙。看來主人十分講究衛生，房里干淨精致。
沙發邊有一個電火箱，我讓賀小凡坐到了沙發上，一個人直接進到了內間。她媽正在衛生間洗臉，我走過她的臥室，來到了大約只三四個平方米的廚房里，我看到了她的身影。
我問道︰「姨，你在這邊，住了有好多年了吧？」
她說︰「這房子是小凡出世那一年，單位上分給我住的，後來房改，就賣給了我。」
我一直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洗完臉，涼好毛巾，我對她說︰「我听小賀說，她讓你生氣了，真的是辛苦您了。」
她看著我，臉紅了。我沒有讓開她，也沒有轉身走的意思。我真的想與她說說話，她直眼盯著我，突然把臉轉了過去，我有點不自然，竟然把手放到了她的肩上說︰「姨，你不必擔心，小賀會好起來的，她真的會好起來的。」
她轉過來，撲到我懷里，大聲哭泣起來。我摟著她的肩膀，對她說︰「您心里委曲，是麼，您感到壓抑，是麼，哭出來就沒事了。我會想辦法盡可能幫助你們的。」
這時，賀小凡在外面喊︰「媽，你還哭什麼呀，我不氣你了；哥，我們走吧。」
她從我的懷里輕輕離開了，又用毛巾去抹了抹自己的眼淚，對我說︰「錢書記，對不起啊，讓你見笑了。我真的是不知道拿她怎麼辦呢！」
我真誠地對她說︰「您不用擔心，一切都有會好起來的，這次我看小賀，變化真的好大的呢，她長胖了，有生活的信心了，她一定會得到幸福的。您也一樣，您的付出，是肯定有好回報的。」
她對我不好意思地說︰「錢書記，我們走吧。」
我這才微笑著轉身走在她前面，來到了賀小凡所在的、最前面的這個房間里。
剛才她媽撲到我懷里之事，我也沒有激動，也沒有細想，當然也不可能告訴她。我以為這是人性在最脆弱時的表現。我也不是什麼救世主，也無不良企圖，反正就那麼一下，我願意借自己的肩膀，給心身疲憊的她靠一靠。當年的曹美人，也這麼靠過我的肩膀，田漪得知她男人齊思賢的死訊，也這樣靠過我的肩頭，很正常的。
她媽撥了電火箱的插座，我抱著小賀下了樓。這時正值黃昏時間，上下樓的人不少，他們看到我抱著賀小凡下樓，都有些驚訝。我則坦然地微笑著，小賀不做聲，她很幸福。在我們身後的黃姨，不得不向眾人解釋著，他是我遠房的大佷子，是我家小凡的表哥。
我把她抱進了副駕駛室，然後把車後門打開，讓她媽上了車。人們看著我開著警車，而且是市里的警車，也就沒有誰懷疑我們，其實有著極不正常的關系。
我開車到了大街上，問她們︰「姨，我們到哪里去吃飯呢？」
黃姨說︰「你看看，到哪里隨便吃點都行。」
我大聲說︰「即然是出來吃，那就一定要吃好，小賀，你說到哪里去吃吧。」
她說︰「我媽這些年少有進大酒店吃飯了，我們到一家大酒店去吧。」
我說︰「好呢，你們看看是到江北美食中心呢，還是到新世界去。」
賀小凡卻說︰「去臨江大酒店吧，那里最好。」
我笑著說︰「那里現在住著來省里開人大會的全省人大代表，我們這時去，真的有點不方便，我看去新世界也可以的。好嗎？」
她母女兩都說了好呢，我于是把車開向省委大院那邊去了。我們來到了新世界，我抱著她走進了一樓的大廳。服務員都有些好奇地看著我，我當然不管別人是怎麼看我的，反正沒有我的熟人就行。我們三人一起乘電梯來到了餐廳，看到這金碧輝煌的餐飲大廳，黃姨明顯地驚訝了，她在我身後說︰「小錢，在這里吃一餐飯，得花多少錢啦？」
我對她說︰「與在小餐館差不了多少。」
這時，一個打扮得規規矩矩的漂亮服務員過來問我們︰「女士、先生，幾位，要包廂嗎？」
我對她說︰「就我們一家三位，你給我安排一個小包廂就行了。」
她看了看我們歡歡喜喜地說︰「好的，請跟我來，給你們安排金緣分小包六號吧。」
我說好呢，抱著賀美人，雄赳赳地跟在了她的身後。在我懷里的賀美人則像個乖巧的小孩子一樣，在我耳邊說︰「哥，你這樣抱著我在美女面前走動，不害羞啊？」
我大聲說︰「誰能比得上我妹妹你漂亮？有如此美女在懷，人家要羨慕死我呢。」
我轉身看了一眼她媽媽，她也是一臉甜美的笑容呢。
我們來到了金緣分六號包廂，我讓服務員拿了菜單過來，我點了龍鳳戲珠、鮑魚翻輜、鹿龜生金，還點了一個羊肉火鍋，剛好湊成了三千塊錢。
我讓他們快點做好送來，服務員說︰「請稍等，最多二十分鐘，馬上就來。請問先生，要喝點酒嗎？」
我于是看著嫻靜端莊、雪膚花貌的她們，歡快地問道︰「姨，我們喝點什麼酒呢？」
天生麗質、韶顏雅容、神清骨秀的她，不太好意思地說︰「小錢，白酒我們就不喝了，要喝就喝杯葡萄酒吧。」
好呢，我大聲對服務員說︰「給我來瓶干紅葡萄酒，還來一瓶雪碧吧。」
服務員認真地問︰「雪碧，是來大瓶的還是小瓶的？」
我肯定地說︰「就來大瓶的吧，上菜的事，你幫我催促快點就是了。」
菜一時還沒有弄上來，我給她們母女兩倒了一杯茶，然後看著黃姨輕閑地問︰「姨，小賀今天是怎麼讓你生氣的？」
她看了一眼女兒，卻不做聲，臉色已露出一些尷尬之意。我也看了一眼身邊的賀小凡，她卻對我做了一個鬼臉。我對她也做了一個鬼臉說︰「你都這麼大一個大妹子了，還讓你媽操心，真是不听說，哥替你害羞呀！以後不準讓你媽生氣，知道麼？」
她看著我冷冷地說︰「知道了。只要你對我好一點，我媽也就不會擔心我了，我也就不會生媽的氣了。媽，是這樣嗎？」
黃姨看著我們，更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無可奈何地對我說︰「哎，小錢啊，我是怕我們家小凡，與你這樣相處下去，你們都有要吃虧呀。你雖然有情有意，可畢竟是有家室的人，她又是這麼一個殘廢，你們怎麼能長期在一起呀？」
我真誠地帶著微笑，看著她說︰「姨，你這就不用擔心了，我與你家小凡，只是好朋友而已，現在嗎，也就是兄妹關系呀。我是在你們最寂寞的時候，抽空過來陪陪你們的，當我離開了臨江之後，就算我想關心你們，也做不到啊。
小賀她一定會好起來的，她好了以後，很快就會有她的新生活。你放心好了，我與她既然以兄妹相稱，你就不必擔心我們——以後的關系說不清，我們不是那種人。您如果接受我的話，您就是我的親姨媽，以後小賀成家立業了，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她連連搖著頭說︰「你對我們家小凡，也許是出于真情，可是我們家小凡，對你太倚重了，她一天到晚就念著你，為什麼還不過來看她。這兩天她都要發瘋了，我也心里煩啦。
我告訴她不能想你，你是有了家庭的男人，你有那麼好的條件，怎麼可能與她生活在一起呢？我告訴她要認命，不能做這種非份之想。她就與我爭吵，連飯也不吃我的了。我真的被她氣得沒法子，真不想管她了。
盡管你對我們這麼好，可是她真的不應該這麼用情于你，真的不現實啊。」
賀美人大聲說；「媽，你這是什麼話，你能不能不說這些啊。」
我馬上說︰「姨說得對，人與人的特殊關系，必需建立在感情基礎之上，必然符合道德與法律規範，才能被社會所接受。我已經沒有資格給小賀幸福了，我早已經成家立業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真的為了我們好！
只不過我相信，我們不能發展愛情，也不是在發展那種曖昧之情。我們這是一種比親人還真摯的親情。作為一種精神上的支持，我看我們之間的友愛還是可以存在的，我作為哥哥，我應該給妹妹應有的幫助。
到時候小賀的身體養好了、健康了，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和歸宿，我會真心祝福她的！我絕不會擋在她的前面，耽誤她的幸福、損害她的人生。我之于她，真的是兄長呢。」
賀小凡看著我說︰「我就是喜歡你，怎麼了？我媽是怕我連累了你，我連累了你麼？你是被迫的麼？我也不要你與我結婚，也不要你管我一輩子。你說是這樣麼？」
我這才知道她們母女的不和，竟然是因為我這麼一個局外人！她們一個是心里念著我，怕我不要她了；一個是怕我們的情感深陷，產生另一個悲劇，念著將來不知道怎麼辦！
我笑著對她們大聲說︰「姨，你們不用擔心，車到山前必有路，現在不是你們應該考慮我與小賀的關系問題，你們現在的第一件大事，應該是怎麼幫助小凡恢復健康呀。
當小賀真的到了應該考慮自己的家庭、孩子、丈夫的時候，我們再來談這個問題好嗎。只要你們相信我，我這個做哥哥的，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為了妹妹的幸福，我義不容辭。姨，你認為我做得不對的地方，你直說就是了。
以後我不在臨江的時候，有什麼事，您也可以隨時打我的電話。現在我只想讓小賀盡快恢復健康。」
她看著我真誠地點了點頭，又看了看她的女兒。賀美人也歡欣地笑了，她大聲說︰「哥，這是你說的，你幫助我是義不容辭的責任，你讓我媽放心，我也就放心了。好了，媽，你不用擔心我了，我有哥哥幫我了！」
她媽則情感十分復雜地看著我，哎地嘆了一口氣。也是當著她女兒的面，我不敢去擁抱她，我多麼想去安慰她，撫平她受傷的心靈啊。姨你就放心得了，我們都是成年人了，這些事就讓我們自己來處理吧。
我的心理活動當然不能對她說，我只是很有信心地對她點了點頭。
我們在金緣6號小包里說著話，省委宣傳部、省電視台的領導們，正在金緣一號大包里，宴請從北京來報道江北兩會的記者們，小賀听到了他們台領導的聲音。她告訴我說︰「我們台的領導就在這里說話，我真想過去看看他們。」
這時送菜的小妹子端著我們的菜進來了，她問道︰「服務員，是不是省電視台的領導在這里吃飯？」
服務員說︰「是的，省委宣傳部、省電視台的領導，在這里接待從北京來，報道我們省兩會的記者。他們在金緣一號大包廂呢。」
她有些興奮地對我說︰「好久沒有見到他們了，真的還想他們呢。」
我看著她微笑著說︰「你如果真的想去看看的話，我可以陪你過去。」
她站了起來，卻又坐了下來，有些猶豫地說︰「我這個時候過去，他們一定會十分驚訝的，我去了，反而讓領導們尷尬，算了，我不去了。」
我笑了笑說︰「你是心里想工作了，其實你只要好起來後，你再做就是了，我肯定不會要多長時間，你就能實現的。你下決心恢復的話，很快就能站起來，並行走自如的。我問過醫生，像你這種病人的恢復，完全在于個人意志力，好起來的可能性，百分之百！」
相官只想鼓勵她，她卻看著我說︰「你騙我的，醫生說過，我這一輩子很有可能，要在輪椅上過這後半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