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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告訴你們芳雪媽媽,往後要罰偲偲,也關屋子里去,別在外頭丟人現眼,別人若知道是本世子的意思,算什麼名堂?」梁允澤冷冷地吩咐一聲,步入大堂,頭也不回地從偲偲身邊走過。

偲偲倒沒在意他的出現,更不在乎旁人的嘲笑,跪了這麼久膝蓋早麻木了,滿腦子想的全是媽媽會不會逼問她帕子的來源。

但是偲偲太傻了,舞依既然要她送帕子,那帕子上定然有什麼記號,一個「絮」字就說明了一切,所以那晚她和舞依一起結結實實地挨了頓竹筍拷肉,可偏偏兩人都不知悔改,趴著上藥時還樂呵呵地互相嘲笑,將芳雪氣個半死,丟下她們再不管了。

「舞依姐姐,那個梁允澤有什麼好的?你怎麼就甘心被罰也要去表白呢?」偲偲趴在床上,歪著腦袋問舞依。

「你還是小孩子,不懂的。」舞依甜甜一笑,雖然結結實實挨了頓打,一挪動身子就痛得呲牙咧嘴,可是想到那一天的美好和那個男人,就滿肚子的甜蜜,伏在枕頭上柔柔地看著偲偲,伸出手指點點她的鼻尖,「將來你長大了就明白了。」

偲偲嘿嘿笑著︰「舞依姐姐你才大我多少?」

「是啊,咱們能差多少。」舞依突然有些惆悵地看著偲偲說︰「你的眼眉都生得好看,偏偏……卻也不曉得是你的福氣還是不幸。偲偲啊,你會一輩子留在金梅樓嗎?」

「舞依姐姐呢?」

「我總要人老珠黃的,特別是做了花魁的姑娘,是經不起老的,不巴望遇到什麼好男人,就想攢些銀子將來給自己養老,我們還能有什麼出……」

舞依的話還沒說完,偲偲卻已經睡著了,她點點偲偲的臉頰說︰「小丫頭,能離開這里就走吧。」

之後,因為挨了打要養傷,偲偲和舞依倒偷得幾日清閑,每日不過躲在樓上看下面的光景,倒也自在。幾日後屁.股上的傷都好了,一切又恢復如常,然不僅偲偲心里想到,連其他姑娘也嘀咕︰「怎麼那個世子爺最近不來了?」

偲偲每每就裝沒听見,但背過人去就會想,舞依姐姐那麼痴迷梁允澤,是因為那個家伙的屁.股好看嗎?我也不是沒見過男人的屁.股,可他的屁.股實在是好看的。不對!每想到這里,偲偲就會搖頭晃腦地罵自己沒出息,她應該想的是,那個混蛋最好別來,千萬別來了,來了自己就倒霉!

這一日金梅樓熄燈關門,姑娘們都各自去歇息,舞依來找偲偲說︰「一起洗澡嗎?今天花圃李老板送了我一大籃子鮮花,可比干花好用,咱們都泡了水里去,弄得香噴噴的,你趕緊來我房里。」

舞依說罷就扭身走開,那細柳腰兒下豐美的翹臀一顫一顫,煞是美艷,偲偲瞧著吞了吞口水,不由自主模了自己扁平的xiong部,又掐一把瘦削的腰跨,想到梁允澤那毒舌的嘲諷,心里一陣暗恨,自己和舞依差不了幾歲,怎麼就差那麼多?

可轉念又一想,模模自己的臉傻笑一把︰「就你這副尊容,能四肢健全就是福氣了。」

于是收拾了東西樂呵呵來找舞依一起洗澡,可再親眼看到舞依粉雕玉琢般的玲瓏身體,和胸前那連女人都會看直眼的兩團春光,想起那天被梁允澤壓著羞辱,還听他說︰「那麼小,卻也玲瓏可愛。」心里就騰騰騰地冒火。

「啊!」偲偲一發怒,將浴盆里的水拍得四濺。

「小丫頭,你鬧什麼?」正在享受熱水的舞依被驚嚇到,眼楮里也入了水,揉著眼楮沖偲偲罵道︰「你信不信我把你按水里去?」

偲偲倒越發來勁,揮手就把水往舞依身上潑,舞依也鬧開了,撲騰上來按偲偲,浴盆本就不大,兩人一糾葛身體難免踫撞,偲偲忽然喊疼推開了舞依,捂著胸口皺眉頭。

舞依愣了愣,然後湊上來說︰「怎麼了?是不是有些脹痛?」

「嗯,怪怪的,剛才你踫了一下就更疼了。」偲偲的臉不用熱氣蒸,就紅似隻果了。

舞依輕輕拉看偲偲的手瞧了瞧說︰「傻子,別害怕,這是要長大呢,咱們女人家麼都這樣。」

「會像你這樣嗎?」偲偲小小聲問。

舞依咯咯直笑,罵道︰「傻子,你還不懂麼,裝什麼愣?姑娘家家怎能這麼好,我……」說了半句,後半句湊到偲偲耳邊低語,偲偲听得面紅耳赤,推開舞依直拿水潑她,「我要告訴媽媽你教壞我,叫她打你。」

鬧了半日,兩人終靜下來,背靠背地窩在熱水里,舞依突然道︰「那天和你的話說一半,今兒瞧見白楊被客人罵,心里疼得很,可媽媽卻說白楊不好,弄得咱們都不好說話,心想想我們這些女人,除了會倚門賣笑還會做什麼?我們自然是無所謂,可在門外頭那個世界里,甚至今晚還把你摟在床上當寶貝的男人,明兒就對著他家里的婆子罵我們是biao子。我們這些姐妹,在這樓里是名花弱柳,出了門就是殘花敗柳,一輩子都抬不起頭的。」

「姐姐……」

「偲偲啊,姐姐說句心里話,你雖然長在這里,可畢竟還是干干淨淨的人兒,若想將來過普通人的生活,就好好和媽媽說說,咱不留了,叫媽媽送你去好的地方。」

「可我舍不得你們。」

「傻子,哪有什麼舍不得的,我們能陪你多久?女人家到底是要有個男人依靠的。」

「總之以後再說吧,我現在就想陪著媽媽和姐妹們。」

「哎……你這個小傻子。」

門外頭,芳雪手里捧著一疊切好的香瓜,本想拿來給兩個丫頭吃,可听見這一番對話,一時心里堵得慌,便又默聲離去了。她不怪舞依多嘴,那些都是實話,偲偲總不能永遠留在金梅樓里,她心里很明白。可若這孩子生得好些,她早就想法子謀個好人家送去了,偏偏臉上恁大的胎記,硬生生耽誤了。

「隨緣吧,都是注定了的。」長嘆一聲,見有小丫頭來,便拿了果盤遞過去吩咐,「送去舞依姑娘房里。」

只是沒多久,芳雪正在屋里對著賬目,偲偲突然跑來,身上滿是花香,頭發也濕漉漉的,笑嘻嘻就把那盤自己本拿給兩個孩子吃的香瓜送到桌前,「媽媽快嘗嘗,又脆又甜。」

芳雪心底一熱,她又怎麼舍得離開這孩子?自小有塊糖都知道要分給媽媽吃的孩子,雖不是自己肚子里生養的,可這份母女情早刻到骨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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