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蓉蓉說完之後,看著何宛兒,見她不說話,知道她在听著,就開始講述那段塵封已久的往事︰「宛兒,在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因為家里條件不好,所以早早地就沒有讀書了,家里親戚給我介紹了一份工作,就是去給當時離家不遠的一個有錢人家當保姆,照顧一個剛出生的小孩。」
蘇蓉蓉說了這些話之後,停了下來,想看看何宛兒的反應,只見她還是那樣低著頭,沒有想問什麼的意思,就接著講了起來︰「那個小孩,就是現在的雨澤,當時我剛到他家的時候,他才出生沒多久,除了我這個保姆,還有一個專門給他喂女乃的女乃媽,而他的爸爸和媽媽,我去了好久,也都沒有看到他們出現過。」
「你是想說,早在認識我爸之前,就認識了唐雨澤他爸是嗎?你想解釋的就是,不是你扔下了我爸,而是他破壞了你們?」何宛兒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有些事情她就算是沒經歷過,但就是小說也看了很多,所以接下來,她都能夠猜到,蘇蓉蓉要給自己講的肯定是她怎麼怎麼和唐雨澤的父親認識,又是如何相愛的!
這些,何宛兒一點也不想知道,她只是想知道,關于自己爸爸的那一段!
所以,何宛兒制止了蘇蓉蓉之後,直接問道︰「你就直接說,為什麼後來嫁給了我爸爸?既然嫁給了他,為什麼又要在生下我之後離開?」
「宛兒,我只是想告訴你全部的事情,沒有別的意思。」蘇蓉蓉這才意識到,自己不能過多的說起唐雨澤和唐昊天,這樣只會引來何宛兒的反感,要是嚴重了,何宛兒可能就不會再听下去了。
于是,她趕緊略過這一段,直接到了何宛兒想要听的地方︰「我離開唐家以後,回到家里的時候,已經是六年之後了,那個時候我已經二十四快二十五歲了,這在當時已經成了一個大齡剩女了,所以,家人都急著要給我找個人嫁出去。」
「那你為什麼選擇了我爸?」何宛兒終于不再是那種不耐煩的態度,對于爸爸的那些他從不肯告訴自己的往事,這一刻,何宛兒通通都想知道。
「當時,我是真的以為自己和唐家再也不會瓜葛了,所以也準備听家里人的話,找個合適的人結婚,踏踏實實地過一輩子。雖然我當時年紀實在是不小了,但是有著這麼一副皮囊,還是有不少的人願意跟我結婚,但是我卻總覺得還沒找到那個自己覺得合適的人--」
「直到,你爸爸出現了,當時他其實還比我小幾歲,但他不但不介意我的年齡,還對我特別好,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我感覺到了你爸爸他,不像別的男人那樣只是看到我的外表,他是真心地喜歡我,想和我結婚,我也覺得他很不錯,踏實肯干,對我又好,還有什麼好挑剔的呢!所以,我們就結婚了。」蘇蓉蓉說著說著,想到此刻躺在架子上已經沒有了呼吸的人,也陷入了許多年前的回憶中。恍然記起,其實,她和何鵬濤也是曾經有過一段美好的時光。
「那我爸爸在跟你結婚的時候,他知道你的過去嗎?他就沒問過你為什麼年齡那麼大了,還沒結婚嗎?更何況,當時的你,還長得那麼漂亮!」何宛兒也從蘇蓉蓉的語氣里,听出了她對何鵬濤的一絲絲情意,但是,何宛兒不願意听到這些,于是就尖銳地問出了那個問題。
「他從沒問過我,但是我卻沒想瞞著他,所以在我們決定結婚之前,我都告訴他了,關于自己的過去,可是他還是說,沒關系,他不介意,只要我們以後好好過日子就行了!」何宛兒的問題,讓蘇蓉蓉記起了何鵬濤當時的反應,她回憶著當時何鵬濤說的話,開始忍不住,哭了起來。
「我當時真的很感動,也是真心想著,要跟他平平淡淡過一輩子的,所以結婚沒多久,我就懷上了你,那段時間,他可高興了,他逢人就說著,他要做爸爸了,在家,不讓我做任何事,每天都讓我在家養著--」蘇蓉蓉邊回憶邊哭,這一段記憶,自從她毅然離開何鵬濤和何宛兒之後,就深深地埋在心底,再也沒有想起過,如今,回憶起來,才發現,這個男人對自己,有多真心,而自己,又是有多絕情!
何宛兒听到這里,甚至都能想象出,爸爸那時候知道自己即將到來,那開心的模樣!可是,卻也更加很眼前的蘇蓉蓉了,是她,就那樣毀了一個原本可以很幸福的家。
所以,何宛兒大聲質問︰「既然這樣,爸爸他,對你那麼好,你為什麼,為什麼還是要丟下我們?」
「宛兒,我知道,是我對不住他,可是,我也不想的--」蘇蓉蓉面對何宛兒的質問,已然無法反駁,只能那樣哭訴著,訴說著自己的愧疚。
「你不要哭哭啼啼的了,快說,後來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再生下了我之後就離開了?」何宛兒喝止哭得一塌糊涂的蘇蓉蓉,追問後來發生的事!
「後來,對,後來,在你還有兩個月就要出生的時候,唐,唐昊天,就是雨澤他爸爸帶著雨澤,來找我了--不,不是找我,是找你爸爸。」蘇蓉蓉的理智像是被何宛兒那一吼,給吼回來了,一下子就止住了哭聲,開始說起後來的事。
其實就是蘇蓉蓉不說,何宛兒也能猜到後來肯定是那個男人又出現了,可是,蘇蓉蓉她那時候已經有了孩子,有了丈夫,為什麼還要做出這樣拋夫棄子的事啊?所以,她還是舍不得那個男人能夠帶給她的金錢和富足的生活嗎?
虛偽的女人!何宛兒在心里又罵了一遍!
然後,再次質問︰「找我爸爸?他是不是用他手中的錢財和權力來威脅我爸爸的?那你那個時候為什麼不站在爸爸那一邊,和他一起拒絕那個男人?為什麼不那樣做?」
「不,不是這樣的,宛兒,你誤會了,他沒有威脅你爸爸,他是來求你爸爸的--帶著雨澤來求的。」蘇蓉蓉趕緊否認。
「求我爸?可能嗎?再說,就算他是來求我爸的,我爸就能答應他,把你讓出去?一切還不是看你的意思!」何宛兒顯然不相信自己的爸爸會主動讓出自己的老婆,更別說,當時她肚子里還懷著自己的孩子。
「宛兒,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當時也是想生下你之後,就好好跟你爸過日子的,可是--」蘇蓉蓉趕緊想要解釋,可是還沒說完就被何宛兒打斷了︰「你想?既然你想,你想和我爸好好過日子,那我們為什麼還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我--後來,是你爸爸他,他說不願意再和我過下去的,要我生下你之後就離開,不要再回來,不準看你--我是不得已的。」蘇蓉蓉面對何宛兒的質問,急急地說出了那個自己早就想說出的真相。
何宛兒卻在听到這一句話時,頓了半響,然後突然笑了起來,充滿嘲諷地說道︰「我說,我爸也就剛死,你就這樣把所有的事情推到他的身上嗎?蘇蓉蓉,你怎麼這麼惡毒?我爸他怎麼可能--」
後面的話,何宛兒已經泣不成聲,因為一說到何鵬濤的死,她就難以自持地哭了起來。
「不是的!宛兒,不是你想的那樣,真的不是--我剛剛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都是真的!後來,我才知道是因為雨澤他爸爸告訴了他所有我們的過往,然後,然後你爸爸他,他就回來跟我說,說他沒有辦法忍受我的過去,要我跟著昊天走,只要求,一定要把你生下來留給他--」蘇蓉蓉看到何宛兒的嘲諷和不相信,頓時覺得像是千萬把劍直直地刺向她的心口,讓她痛的幾乎說不出話來,可是,她還是忍著那樣的劇痛給何宛兒解釋著,希望她能听進去。
「不會的,不是那樣的,肯定不是--你在騙我,在騙我--肯定不是那樣的!」何宛兒卻再也不肯听蘇蓉蓉的言語,只是那樣哭著,不肯相信蘇蓉蓉說的是真的。
蘇蓉蓉看著情緒已經陷入癲狂的何宛兒,怕她出什麼事,就趕緊把何宛兒抱在懷里,輕輕地拍打著,想要給她一些撫慰。
這時的何宛兒也再沒有反抗,蘇蓉蓉說的話,她沒辦法相信,可是她也沒辦法再去喊醒爸爸,求證這一切了,所以,她能得到的就只是這樣一個答案--
「宛兒,別激動啊,別哭了,媽媽不會騙你的,宛兒你想想,要不是你爸爸的堅持,我怎麼會舍得,舍得就那樣丟下我的第一個孩子,那可是我懷胎十月,生下的我自己的孩子啊!」蘇蓉蓉把何宛兒的頭抬起來,讓她看著自己,看到自己眼里對她的愛。
何宛兒也確實在蘇蓉蓉的眼里,又看到了每次蘇蓉蓉看著她的那種眼神,那種讓她覺得難以承受的眼神,以往每次,自己總是不敢多看。
可是,這次,何宛兒卻是盯著看了好久好久,穩定了自己的情緒,理了理蘇蓉蓉說的話之後,才說道︰「真的嗎?你也舍不得?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你還是拋棄了我?就算是爸爸要你走,你也可以不走啊!我知道爸爸他心里肯定也不想你走的!他那樣,只是想讓你自己做決定!好,就算,就算你听爸爸的話,離開了,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多年都沒來看過我一眼?難道你就不想我嗎?」
然後,就那樣直視著蘇蓉蓉,等待著她的回答。
「我開始也是和你想的一樣,以為你爸爸只是那樣說,其實心里不是這樣想的,所以我也是堅持要留下來,但是,後來,你爸爸他--他用了各種辦法,終于,終于讓我沒辦法再堅持下去--」蘇蓉蓉給何宛兒解釋著當年何鵬濤的態度,可是在說到何鵬濤在讓她離開而做的各種事情時,終是一筆帶過,畢竟,逝者已矣--
何宛兒听到這里,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爸爸他--我知道了,他真的是--」
蘇蓉蓉見何宛兒終于開始相信自己的話了,頓時就含著淚水笑了起來,然後又接著說道︰「跟昊天離開A市之後,我好想你,想那個出生了就看了一眼的你,經常會想象,我的孩子長成什麼樣子了,是不是會走路了,是不是會說話了,是不是長成一個漂亮的大姑娘了--我也想過來看你,可是,每次想看你的時候,我都記起自己走的時候答應你爸爸的,不要回來,不要去看你--」
這個時候,何宛兒已經知道了所有的原委,這其中的恩怨情仇!
對蘇蓉蓉的恨意也一下子淡去,且不說自己內心本來就渴望母愛,而現在所有的一切也都明白了,蘇蓉蓉雖然是拋夫棄子,但是,那也是自己爸爸的選擇,不是嗎?
更何況,爸爸的臨終遺言,就是讓自己回到蘇蓉蓉的身邊,看來這一切,蘇蓉蓉應該都沒有撒謊!若真的是蘇蓉蓉當初沒有良心地不要她,恐怕爸爸也不會要她回到蘇蓉蓉的身邊吧!
其實,何宛兒相信,爸爸其實是愛蘇蓉蓉的,只是,他知道蘇蓉蓉的心在唐昊天身上,所以,更加不願意蘇蓉蓉為了孩子,留在他的身邊,也不願意就那樣跟蘇蓉蓉過一輩子,他選擇了守著他和蘇蓉蓉的孩子,讓蘇蓉蓉離開!
只是,何宛兒卻是更加心疼自己的爸爸,他這一輩子就守著自己,把自己養大了,他卻老了!在他生命垂危之時,還是拼著最後一口氣為自己安排好了去路,這樣的父親,叫何宛兒如何能夠不想?如何能夠不敬、不愛?
何宛兒再次陷入了懷念父親的思緒里,被蘇蓉蓉抱在懷里的身子也不再抗拒,蘇蓉蓉驚喜與何宛兒的轉變,知道何宛兒就算是還怪自己,但是心里至少是不再抗拒了,就更加用力地摟住何宛兒。
接著用手輕輕地撫模著何宛兒,安撫這何宛兒的情緒,同時跟她說起後來的事情︰「這麼多年,我也想過偷偷的來看看你,可是又想著,都這麼久了,可能你爸爸都給你找了新媽媽了,我要是再出現,不又是給他的新家庭帶來了麻煩嗎?本來我就對你爸爸心懷愧疚,更不想再因為自己,再給他帶來困擾,所以,就一直那樣強忍著對你的思念,直到,那一次,雨澤在酒吧看到你--看到你--我才知道,我的宛兒她過得不好,何鵬濤也沒有再找人,才再次出現,想彌補對你的愛!」
「別說了,我都知道了,你松開我,我想去看看爸爸。」蘇蓉蓉絮絮叨叨的說了那麼多,其實何宛兒卻壓根就沒听進去,她只是想著自己的爸爸,而現在,更想要進去看看爸爸。
「宛兒,你爸爸他已經--」蘇蓉蓉雖然驚喜于何宛兒不再怪自己,可是見她提出又要進去看何鵬濤,不免有些擔心。
「我沒事,就是想再看看他,過了今晚,我怕以後就再也看不到了--」何宛兒說完最後一句話,一想到自己以後就再也看不見爸爸那慈愛的臉了,悲傷的情緒就又忍不住全涌上來了。
蘇蓉蓉抱著何宛兒,完全能夠感受到她對何鵬濤的依賴和不舍,也就不再反對,而是說道︰「好,那我和你一起去,陪你一起。」
何宛兒想了想,點頭答應了,因為,在她听完蘇蓉蓉說的一切之後,心里想的是,也許,爸爸他也想蘇蓉蓉能夠送送他吧,畢竟,他為了這個女人,就這樣搭上了自己一生的幸福!
兩人就又走進了空置房,來到了何鵬濤的身邊,何宛兒走到那,忍不住模上了何鵬濤的臉,可是那肌膚的冰涼,卻把何宛兒的手嚇得縮了回來,讓她再次認識到這個事實,那就是,自己的爸爸真的不在了--
蘇蓉蓉則在一旁,也一直看著何鵬濤,卻沒有任何的動作和言語。
兩人就那樣站了許久,終于,何宛兒說話了︰「我們出去吧,不要打擾他了。」
說完,自己就先往外走,蘇蓉蓉卻在何宛兒轉身走了之後,對著何鵬濤的身體說了一句︰「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宛兒的。」
然後也跟著何宛兒的步子走了出去。
兩人出來之後,蘇蓉蓉拉過何宛兒的手,卻發現冰涼的不行,就給她搓著,然後試探地說道︰「宛兒,這會兒到天亮還有幾個小時,要不,我們先回去,好不好?」
「回去?回哪兒?」何宛兒沒有回答好與不好,而是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
「回,宛兒,你要是不願意回家,就先跟媽媽回酒店好嗎?」蘇蓉蓉想起何宛兒這會兒可能不想回家,她也不想何宛兒回去睹物思人,所以就提議帶她去酒店。
可是,何宛兒還是搖了搖頭,說道︰「算了,我就在這陪著爸爸,不走了,你要是想回去,就先走吧。」
「那怎麼行?我怎麼放心一個人在這,媽媽也不走了,就在這陪你,好嗎?」蘇蓉蓉知道自己是說服不了何宛兒離開了,但是讓何宛兒一個人呆在這醫院,里面放的又是--盡管那個何宛兒爸爸,但是蘇蓉蓉還是很擔心,所以就決定留下來陪何宛兒一起。
「那好吧。」何宛兒也沒拒絕,就直接坐到了剛剛她一直坐著的凳子上,然後又陷入了沉思。
蘇蓉蓉知道她這又是在想念何鵬濤了,也就不再說話,坐到了何宛兒的旁邊,嘗試著把何宛兒抱到懷里,沒有感到何宛兒的反抗之後,她就讓何宛兒整個身子都窩在了她的懷里,就這樣,兩人保持著那個姿勢,到了第二天凌晨。
一早,醫院的工作人員就過來了,詢問何宛兒,準備怎麼處理何鵬濤的事,蘇蓉蓉見狀,立即擋在何宛兒的面前,跟工作人員說道︰「你們別問她了,這件事我來處理吧。」
「那好,那你跟我們來一下。」工作人員倒也沒拒絕,畢竟,何宛兒也就是個小孩子,他們開始還擔心這事到時候沒人處理了,還得他們醫院負責,現在有大人來了,他們自然是放心不少。
「好!」蘇蓉蓉答應了一聲之後,又轉向何宛兒,輕聲交代道︰「宛兒,你在這里等我,我馬上就回來。」
看到何宛兒點了點頭之後,蘇蓉蓉就跟工作人員離開了。
唐雨澤急急忙忙趕回醫院的時候,就看到何宛兒一個人坐在昨晚他離開時看到的凳子上,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蘇蓉蓉卻不見了人影,就走到何宛兒面前問道︰「宛兒,你晚上一直都在這里嗎?媽呢?」
「剛剛跟醫院的人走了。」何宛兒指了指蘇蓉蓉離開的方向,看著唐雨澤一臉焦急的表情,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剛走的,去處理我爸的事去了。」
唐雨澤這才松了一口氣,然後在何宛兒旁邊坐了下來,緩過氣來之後,趕緊想要把自己查到的東西告訴何宛兒,他相信,听到這個消息,何宛兒肯定能從現在這種萎靡不振、悲傷不已的狀態中振作起來的!
「宛兒,昨晚我去查何叔叔被送進醫院之前所發生的事了!你想听嗎?」唐雨澤首先問了何宛兒的意思,想要引起她的注意。
果然,何宛兒一听到這個,兩眼立即有了神采,看向唐雨澤,問道︰「你查到了什麼?」
「圍毆何叔叔的那些人,不是普通的小混混,他們是受人指使的!」唐雨澤挑重點講了一下。
「是誰?是誰指使的?」何宛兒自回到A市之後,就一直守在何鵬濤身邊,根本就沒有時間和心思去考慮何鵬濤出事的原因,現在唐雨澤一說起這個事,何宛兒才記起這個重要的問題,于是,暫時把傷痛放到了一邊,開始追問這一切的原因。
「是白芊芊!」唐雨澤也沒賣關子,直接給出了何宛兒答案。
「是她?居然是她?她為什麼要這麼做?」何宛兒听到是白芊芊之後,心里頭其實是有些訝異的,不過倒也沒說什麼,想先問清楚了再說。
「據我查到的消息說,白芊芊是蓄意的,她自從高三退學之後,就一直和社會上的小混混一起混,這次,也是在路上偶然踫見了你爸爸,一時起意,就對你爸爸做出了那樣的事!」唐雨澤對于白芊芊惹事的過程,說得很簡單,也就是一語帶過!
那是因為唐雨澤明白,要說這件事的最終起因,其實應該是在自己身上。
若不是他為了幫何宛兒出氣,把白芊芊整得那麼慘,那麼白芊芊也就不會對何宛兒懷恨在心,才會在想報復何宛兒而不得之時,把氣都撒到了何鵬濤的身上。
不過,唐雨澤沒敢說出這一切,他怕這樣何宛兒好不容易對他改觀的態度又急轉直下,還把這一切又牽扯到蘇蓉蓉身上,那就不妙了!
而何宛兒在听完唐雨澤的解釋,心里頭總算是恍然大悟了,恨恨地說道︰「我就說,我爸爸平時就是上下班,都不怎麼出去玩,更不可能無故與人起什麼沖突,還嚴重到被打傷至喪命的程度!原來,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是有人存心的!白芊芊,我跟你是有什麼天大的仇恨嗎?你要這樣對我?」
之前那次白芊芊找小混混想要染指自己沒有得逞,後來自己也和顧孟平劃清了界限,何宛兒還以為她白芊芊與自己的恩怨也就到此為止了,哪知,這個白芊芊居然一直記恨著自己,甚至因為報復自己不得,而把這一切發泄在了爸爸的身上!
害她失去了唯一的親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何宛兒立即站了起來,一臉憤慨的說道︰「我現在就去找白芊芊,要她給我爸爸償命!」
說完,就準備往外沖,唐雨澤見一下子就失控了的何宛兒,一把抓住她,說道︰「宛兒,別急,我已經讓人在找白芊芊了!她在出事了之後,也很害怕,已經躲起來了!你就這樣跑出去是找不到她的,還是在這里等著,我的人應該很快就能把她帶到你的面前了!」
「是嗎?她居然知道害怕,知道躲起來?你一定要快點找到她,別讓她跑了!我不能讓爸爸就這樣枉死,一定要讓她付出慘痛的代價!」何宛兒說這話的時候,一向溫柔的臉上居然出現了嗜血的狠毒,讓唐雨澤看晃了眼!
唐雨澤不禁猜測,這突來的變故,會給這個女孩子,帶來怎樣的改變?
這時,蘇蓉蓉跟工作人員交代好接下來的事情,也回來了,一看見唐雨澤也來了,就說道︰「雨澤,醫院那邊我已經交代了一下,接下來的事情,你就幫我處理一下吧,我想帶宛兒回去休息一下,她一晚沒睡,肯定累著了。」
「好,沒問題,這都交給我吧,你帶宛兒回去就好了。」唐雨澤自是一口答應。
然後看著蘇蓉蓉自然地走到何宛兒的身邊,輕輕地模著何宛兒頭發的樣子,唐雨澤知道,估計經過這一晚上的相處,兩人的感情確實得到了轉變啊!
看來,自己把這件事告訴蘇蓉蓉的決定,還是很對的!
不過,何宛兒卻不同意蘇蓉蓉的說法,她反對道︰「我不回去,我要在這里等著,等你的人把白芊芊帶過來。」
唐雨澤開始一听何宛兒說不回去,以為她又是在鬧別扭,不願意與蘇蓉蓉呆在一起呢!
後來一听原來是她惦記著白芊芊的事,就放心下來,心想就這個事,很好解決,稍微想了一下,就言辭鑿鑿地對著何宛兒說道︰「宛兒,你先跟媽去酒店里休息一下,我找到白芊芊了,就讓他們直接把白芊芊帶到酒店去見你,要是你一直呆在醫院里,到時候我把人帶到醫院來,這醫院也不允許我們做些什麼傷心的事啊!明白我的意思嗎?」
何宛兒听完唐雨澤的話之後,想了一會兒,明白了唐雨澤的意思,確實,在這醫院,她還真不能那白芊芊怎麼樣,所以就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就先離開醫院,你找到人了,一定要趕快告訴我!」
「沒問題,放心吧!」唐雨澤信誓旦旦地答道。然後向一旁還不知道情況的蘇蓉蓉投去一個「放心」的眼神。
蘇蓉蓉接受到唐雨澤的訊息,知道他會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的,就放心地拉著何宛兒的手說︰「那,宛兒,我們走吧。」
何宛兒這次倒沒掙開蘇蓉蓉的手,而是就那樣任由她拉著,往外面走去。
唐雨澤看著手拉著手離去的蘇蓉蓉和何宛兒的身影,心中想著,這件事雖然禍事,但于蘇蓉蓉而言,也總算是可以達成所願了!
就不再看兩人,轉過身往醫院辦公的地方走去,處理何鵬濤的後事。
何宛兒和蘇蓉蓉回到唐雨澤給蘇蓉蓉開的酒店房間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八點鐘了,一進房間,蘇蓉蓉就體貼地詢問著何宛兒︰「宛兒,你要不要先洗個澡,睡一覺,等白芊芊來了,我就喊你起來好不好?」
蘇蓉蓉知道何宛兒一回來就呆在醫院里,後來何鵬濤突然走了,她又是哭,又是鬧的,身上也早已經是髒兮兮的了,再說在醫院里呆久了,總有一股味道,蘇蓉蓉不想何宛兒再這樣留著那樣的味道,感覺不吉利,就想讓她先洗個澡。
何宛兒本想拒絕,但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樣子,還是點了點頭,走進了洗浴間,開始洗起澡來。
在何宛兒洗澡的時間,蘇蓉蓉趕緊給唐雨澤打了一個電話,問道︰「雨澤,你查到了什麼?鵬濤他,到底是怎麼出事的?」
「媽,是白芊芊,之前您不是說讓我好好教訓她嗎?我也教訓了,把她家都弄破產了,她也退學了,可是,哪知道她退學之後,就跟著一幫小混混,那天在街上踫到了何鵬濤,就想挑釁挑釁,哪知,就出了這麼大事,她現在也嚇得躲起來了,估計還要會兒才能找到--」唐雨澤對蘇蓉蓉向來沒有隱瞞,更何況自己做的那事蘇蓉蓉也是知道並且同意的,因此就告訴了她所有的前因後果!
蘇蓉蓉听完,心里咯 一下,這事,說起來,自己豈不是也有很大的原因?這要是被何宛兒知道了,恐怕又得怪自己吧?
想到這里,趕緊問道︰「那,宛兒知不知道這些?」
「放心吧,媽,我沒跟宛兒說,她要是知道了,肯定得跟我們鬧了,所以等會找到白芊芊了,我得先跟她聊聊,然後再送到你那邊去,你到時候跟宛兒拖一下,別讓她起疑!」唐雨澤知道蘇蓉蓉的擔心,已然想好了對策,此時也是先跟蘇蓉蓉提個醒,讓她到時候配合好自己。
「那就好,那就好,宛兒她,和我總算是好了些,可不能再出什麼事--」蘇蓉蓉稍微放了點心,可是還是叮囑著唐雨澤。
「我知道的,媽,你就放心陪著宛兒吧。這些事,我都會處理好的。」唐雨澤肯定地答道。
「那好,宛兒估計也快洗好了,我就不多說了。你那邊多注意著點。」蘇蓉蓉看著洗浴間,也怕何宛兒突然出來,就不再與唐雨澤多說。
蘇蓉蓉掛了電話之後,回想著這事,心里頭還是隱隱約約有些不安,其實她真的想跟何宛兒說出實話,但是又怕何宛兒會視自己為害她爸爸離世的幫凶,從此更加恨上了自己,那她們這件這才剛剛有一些起色的感情,豈不是轉眼間又要化為泡影了?
所以想著,這事情不能讓何宛兒知道,至少現在不能,至少應該等到她們母女倆感情穩定了,何鵬濤的死在何宛兒心里慢慢淡去了,才能告訴何宛兒這其中的緣由。
蘇蓉蓉這樣想著,同時也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沒多久,何宛兒就洗完澡出來了,整個人看上去倒是干淨了許多,只是臉上還是太過蒼白,蘇蓉蓉看著心里心疼,又想起何宛兒從昨天早上到現在已經一整天都沒吃過東西了,就問道︰「宛兒,要不要我讓下面送點吃的上來,你吃點東西再睡?」
何宛兒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想吃,也不想睡覺。」
「宛兒,你听我說,你必須得吃點東西休息一會兒,不然,你想想,白芊芊來了,你這柔弱的又沒體力的樣子,能對她怎麼樣?」蘇蓉蓉知道何宛兒心里仇恨白芊芊,因此就從白芊芊身上出發,勸說何宛兒。她知道此刻何宛兒對白芊芊肯定是恨之入骨,一見到白芊芊肯定是恨不得讓她給自己的爸爸償命,那時候,沒有體力怎麼行?
所以,蘇蓉蓉知道,只要自己說到這個,何宛兒肯定會乖乖地修養體力的。
果然,何宛兒原本蒼白無神的臉上,一听到白芊芊三個字,立即有了生氣,說道︰「好,那你讓服務員送點吃的上來吧。」
蘇蓉蓉心中一喜,趕緊用房間里的內線電話點了吃的,然後看著何宛兒還站在那里發呆,就對她說道︰「宛兒,吃的馬上就要送來了,你要不先躺倒床上休息一會兒,等會兒吃的來了,你就在床上吃,吃好了就睡一覺,等白芊芊來了,我就叫醒你好嗎?」
這次,何宛兒沒再說什麼,而是乖巧地點了點頭,就掀開被子,躺倒了床上,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真的好累好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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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雨澤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白芊芊,還沒有說話,就只听得白芊芊不停地哭訴︰「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教訓教訓他,把對何宛兒的氣撒一下,可是誰知道他居然會那麼劇烈地反抗,與他們打了起來,結果就--,就--」
「好了,這些就不要說了,結果已經是這樣了,你再怎麼辯解也沒用!」唐雨澤看著白芊芊哭哭啼啼的樣子,哭得他心煩,就喝止了她。
唐雨澤一聲大喝,自然是把白芊芊嚇得立即噤聲了,然後動都不敢動的,就那樣跪在唐雨澤的面前,等待著他的發落。
唐雨澤見白芊芊總算是安靜下來了,就開始說話︰「我之所以會先見你一面,而不是直接把你送去公安局,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白芊芊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不知道?不知道就听我說,記住,仔細听,不要打斷我,更不要問為什麼!除非我問你,不然不要說話,明白嗎?然後,只需按我說的去做,不然,你的牢獄之災恐怕是沒有盡頭了!」唐雨澤在給白芊芊指示之前,先給她說好規則。
白芊芊趕緊點了點頭。
「你這次會對何鵬濤做出那樣的事情,是為了什麼?」唐雨澤開始了盤問。
白芊芊看著唐雨澤,知道他是要自己說話了之後,想了想,才敢哆哆嗦嗦地說道︰「因為,因為我恨何宛兒,是她,是她把我害成這個樣子的!」
「她怎麼害你了?把你整成這個樣子的人,好像是我吧?」唐雨澤自然知道白芊芊是因為惹不起自己,才把這一切怪罪到何宛兒的身上,但是,他還是要讓白芊芊正視這個事實!
「不敢,我不敢!」白芊芊此刻對唐雨澤是怕的不得了,哪里還敢說自己恨他呢?所以快速地否認著。
唐雨澤說到這里,知道自己也該進入正題了,就說道︰「我不管你是什麼原因,是恨我還是恨何宛兒,我只告訴你,接下來,我要說的話,你好好听著,並且乖乖地按照這個去做,那樣的話,也許你能在監獄里少呆幾年,不然的話,我可不知道你這一生還有沒有出來的機會!」
白芊芊雖然現在嚇得魂不附體,但是也知道唐雨澤這肯定是要跟自己談什麼交易,那豈不是說明,這個事情,還有轉機?所以趕緊點了點頭。
「那你現在要听好了!我要開始說了!有些話我可不會說第二遍的。」唐雨澤再給白芊芊提了一次醒。
白芊芊又再次點頭。
「呆會兒,我會帶你去見何宛兒,你見到她了,不能告訴她,你是因為我的報復才變成這個樣子的,知道嗎?」唐雨澤看著白芊芊的眼楮,一字一句地說道。
白芊芊沒想到唐雨澤說的居然是這個,就下意識地問了句︰「為,為什麼?那要是她問起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該怎麼回答?」
「你對她,本來不就恨得不行嗎?不然,怎麼會有那一次,你在她家附近的小巷子里找的兩個小混混對她做的事呢?那次是什麼原因,這次再說一次不就行了?」
「我,我明白了。」白芊芊听到這里,也大概明白了唐雨澤要自己做的是什麼了,她自然是只有答應的份。
不過,她答應完之後,就追問了一句︰「要是我不在何宛兒的面前說起這件事跟你也有關系,你就不會讓我判太久的刑是嗎?」
「這個,得看你的表現,總之,呆會兒,你見到何宛兒的時候,不要提起你認識我就行了,知道嗎?」唐雨澤不想說得太多,免得白芊芊覺得她有把柄在手,從而提出更多的要求。
白芊芊此刻也不知道等會兒會發生什麼事情,所以也不敢再問什麼,就點了點頭,說了句︰「我知道了,等會看見何宛兒了,就當做以前從來都沒有看見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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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雨澤帶著白芊芊來到蘇蓉蓉和何宛兒住的酒店房間時,何宛兒吃完了飯之後,實在是累極了,雖然想睜著眼楮等到白芊芊來到,可是身體還是扛不住,睡著了。
蘇蓉蓉看到白芊芊,本來想讓唐雨澤先等會兒,但是想著唐雨澤帶著個人去哪也不是個事,再說,也不能扣留白芊芊太久,還要把她送去公安局,就還是走到何宛兒的旁邊,想要去叫醒她。
哪知,蘇蓉蓉的手才踫到何宛兒的臉,何宛兒一下子就驚醒了,然後一下子坐了起來,說道︰「是不是白芊芊來了?」
「宛兒,宛兒,別緊張,是白芊芊來了。」蘇蓉蓉看著何婉茹如此警覺的樣子,心里又是一陣難過。
何宛兒一听白芊芊真的來了,立即就掀開被子,下了床,一看,果然,白芊芊此時正跪在進門的地方。
唐雨澤本在白芊芊的身後,見何宛兒起來了,就越過白芊芊,走到何宛兒的身邊,叮囑道︰「宛兒,我把白芊芊帶來了,你想問她什麼,還是打她、罵她都可以,但是切記不可傷她性命,畢竟,這會給你惹上官司的,知道嗎?」
唐雨澤的話,其實何宛兒壓根就沒听進去,她一看見白芊芊,就想起,就是這個可惡的女人,害得自己沒有了爸爸!她一定要白芊芊給她爸爸陪葬!
所以,何宛兒沒理會唐雨澤,而是直接跑到白芊芊的身邊,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問道︰「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那樣對我的爸爸?到底是為什麼?」
白芊芊早就料到了何宛兒肯定不會對自己客氣,再加上之前唐雨澤給她也說明了情況,她的情緒倒是穩定了很多,面對著何宛兒說道︰「我為什麼會這麼做,你還要問我嗎?」
「我不問你問誰,好,你說你為了顧孟平,找人對付我,我認了!可是我爸爸,我爸爸他都不認識你,你為什麼要那樣對他?要把他打成那樣,害他--害他--」後面的話何宛兒已經說不出來,因為一說到何鵬濤,他死前那渾身是傷的身體就不停地在何宛兒的眼前晃啊晃,讓何宛兒痛的說不出話來!
白芊芊听完何宛兒的話,看了看不遠處的唐雨澤,卻不知道說什麼了,就那樣任由何宛兒拉著自己的身子,不發一語。
「你說話啊!說啊!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爸爸?我都已經和顧孟平分開了,我都把他還給你了,你為什麼還要這樣恨我?你對我做的事,我都沒有和你計較,你為什麼就是不放過我!為什麼!」看著只是跪在自己面前任由自己拖拉的白芊芊,何宛兒找不到一個原因,只能那樣不停地質問這白芊芊。
「沒有為什麼,我就是不喜歡你,就算沒有顧孟平,也是一樣,因為不喜歡你,所以也不喜歡你爸爸。」白芊芊知道自己這樣不說話,那唐雨澤很可能就不會幫自己了,所以狠了狠心,就把這一切的起因都推到何宛兒的身上。
何宛兒沒想到白芊芊說出的理由居然是如此的毫無理由,就是討厭自己?沒有原因?
她,真的有那麼可惡嗎?那豈不是意味著,她自己才是害死爸爸的罪魁禍首?
不對,肯定不是這樣的,何宛兒不相信地搖頭,痛哭起來,大聲喊道︰「不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爸爸不是我害死的,不是!」
然後,松開了白芊芊的身體,痛苦地抱起自己的頭,拼命地搖著頭,哭了起來。
這樣的何宛兒,讓蘇蓉蓉再也沒辦法看下去了,她不能夠,不能夠為了自己的私欲,而讓何宛兒去承受這樣的痛苦,看著何宛兒這樣的自責和痛苦,遠比何宛兒對自己的不理解和責怪更加讓她難受!
所以,蘇蓉蓉不顧及一旁唐雨澤的臉色,跑到了何宛兒的身邊,抱著何宛兒不停顫抖的身體,聲音也開始哽咽地說道︰「不是的,宛兒,你爸爸不是你害死的,是我,是我啊!」
「爸爸是我害死的,是我害死了她,我才是最該死的!」可是,此時的何宛兒已完全听不進去蘇蓉蓉的話,她已經沉浸在認為自己害死了自己爸爸的世界里無法出來。
但是唐雨澤一听蘇蓉蓉的話,心里暗叫不妙,趕緊走到抱在一團的兩人身邊,想要讓蘇蓉蓉別再說下去,但是蘇蓉蓉卻揮開了唐雨澤伸過來的手臂,強迫何宛兒看著自己的眼楮,說道︰「宛兒,你听我說,這一切不怪你,跟你沒關系,都是我的錯,都是媽媽的錯!是媽媽害死了你爸爸!」
這次,何宛兒終于听清了蘇蓉蓉說的是什麼,本來痛哭的她停了下來,瞪著依然留著眼淚的大眼楮,說道︰「你,你說什麼,是你--」
蘇蓉蓉不等何宛兒把下面的話說完,就趕緊點頭說道︰「是的,是我,都是我,宛兒,是我看著白芊芊欺負你,所以叫雨澤好好教訓她,把她害的一無所有,所以她才會把這一切算在你的頭上的!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宛兒,你別自責了啊,別自責了!怪就都怪我吧!都是我,是我自以為是!自以為為了你好,卻沒想到留下了這麼大的隱患--」
何宛兒听完蘇蓉蓉的話,開始好像還沒明白一樣的,就那樣直直地盯著蘇蓉蓉看了半響,然後,終于想明白了她在說什麼之後,立即從蘇蓉蓉的懷里跳了出來,一手重新抓起白芊芊,一手指向蘇蓉蓉,然後問道︰「是不是這樣?她說的是不是都是真的?」
白芊芊本來是跟唐雨澤說好了,不會把這一切說出來,可是現在,說出來的那個人是蘇蓉蓉,她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會是這樣的發展,一時之間也不知作何反應,想要看向唐雨澤,想從他的眼楮里得到指示。
何宛兒盯著白芊芊,等著她的回答,哪知白芊芊卻往別的地方看,何宛兒又是一聲大吼︰「你看什麼?不要看了,回答我的問題,這一切是不是她說的那樣?」
白芊芊還是不說話,現在這個情況,就是給他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亂說話。
唐雨澤見事已至此,知道蘇蓉蓉是不想再瞞著何宛兒了,那自己若是再讓白芊芊說什麼,也是無意義的,反而可能被何宛兒看出什麼端倪,就走到何宛兒的身邊,說道︰「媽媽她說的都是真的,這一切的事情都是我做的,媽她其實也不知道具體情況的,都是我在做。你不要怪她,她也是為了你好。」
听著蘇蓉蓉呵呵唐雨澤雙雙承認了這件事,何宛兒身子一軟,手也松開了白芊芊,咚的一下,坐到了地上,傻了,面對這樣的結果,何宛兒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
難道自己能夠殺了自己母親為自己的父親報仇嗎?還是殺掉唐雨澤這個幫凶?
可是,他們口口聲聲說的都是,為了自己出氣?
沒錯,她何宛兒是想過要出這口氣,可是,卻因為自己能力不足,也沒有做什麼,他們做了自己想做的,當時自己不也為看到白芊芊的下場而高興過嗎?,
那,她還有什麼資格去責怪蘇蓉蓉和唐雨澤?
那她又該去找誰報仇,找誰為自己爸爸的枉死付出代價?
最終的罪魁禍首,不還是自己?若自己沒有與顧孟平在一起,是不是也就不會認識白芊芊,也就沒有這後面發生的所有的事情,爸爸是不是也就還健康地活在這個世上?
原來,最該死的那個人是自己!
而被何宛兒松開的白芊芊,在听到唐雨澤的話之後,知道自己最後的希望沒了,這輩子恐怕就只能呆在監獄里了--
不!她不要,她還這麼年輕,不能夠就這樣毀了一輩子,她還有機會,有機會的!
所以,白芊芊突然像是癲狂了般,拉著何宛兒的衣領,瘋狂地說道︰「不是他們說的那樣,他們都太自以為是了,以為自己做的事對我有多大的傷害是嗎?真是笑死人了!」
白芊芊的動作和話語把何宛兒的思緒給拉了回來,她的雙眼又有了神采,開始反握住白芊芊的手,問道︰「你想說什麼?」
「哈哈哈,我想說什麼,我想說,你們這群人實在是太自以為是了,自以為你們做的那些事對我有多大的影響嗎?一個個地都在這里找著原因,真是好笑死了,還有那個何鵬濤,也是一樣的,就是和你們現在的樣子一樣,義正言辭地說我不該跟著一幫小混混瞎混,活該他被打死!」白芊芊一臉諷刺地看著何宛兒、蘇蓉蓉還有唐雨澤,而她最後的那句話,無疑是給所有人一個巨大的驚雷。
而她那再真實不過的表情,讓唐雨澤都不確定,白芊芊是為了與自己的交易才那樣做,還是說,她說的都是事實?
所以,白芊芊說完之後,何宛兒等人都愣住了,一下子不知作何反應。
終于,還是何宛兒首先回過神來,問道︰「你說什麼?你說我爸爸他說你什麼?」
「我說,你們想的都錯了,我剛剛說你爸爸被打死,是因為我恨你,這麼說,只不過是想讓你一生都活在害死自己爸爸的自責和內疚里罷了!可是沒想到你們一個個的,真是笑死人,居然推來推去,每個都說自己有原因,我真看不下去了,看不下去你們那道貌岸然、自以為是的樣子!就像那個活該死去的何鵬濤一樣!就他那樣,還敢道貌岸然的教訓我!真是活得不耐煩了!」白芊芊知道自己的做法起作用了,所以就繼續火上澆油地說了起來。
白芊芊知道,只要自己能夠讓何宛兒相信這一切,接下來那幾個小混混的口供,唐雨澤都能夠擺平的!
而她與唐雨澤的交易,就依然能夠生效!
反正,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唐雨澤和蘇蓉蓉,可是很怕被何宛兒恨上,又怕何宛兒恨自己!
那麼,她白芊芊抗下這一切,就是最好的結果了,而自己,也能夠月兌離一輩子的牢獄之災,只要還有機會出來,那她的人生就還有希望,那現在的這點事情,又算得了什麼?
「你說清楚點,我爸爸說你什麼了?」何宛兒見白芊芊說了那麼一大堆,卻依然沒有說出她和爸爸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就亟不可待地追問道。
「我說,你爸爸吃飽了撐的,在大街上看見我和幾個男的打情罵俏,就自以為我是被強迫的,要去解救我!我都跟他說了我是自願的,他居然還要教訓我,你說可笑不可笑?就他這樣,不挨打才怪!」白芊芊把自己想好的對策說了出來,那不屑與嘲諷的表情,讓何宛兒沒辦法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