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參與最終戰斗的雙方,還是一旁敗下陣來學生,面對雷炮仗這匪夷所思的決定,心中都是有些忐忑與矛盾。
半獸一邊,實力並非全部橫行無阻,另一邊,二十個學生,實力卻高的可怕,精英班的數人,其他班的高手,無論是人數還是實力,都佔有絕對的優勢。
差異如此之大的雙方,他們怎麼也想不出雷炮仗到底是怎樣想的,一些極端者,甚至認為半獸他們得罪了雷導師,現在倒好,受到了雷炮仗的公報私仇……
嘯四橫也是作為二十人的代表,向雷炮仗提出質疑,這是演武比試,雖然沒有任何限制的規則,然而嘯四橫還是非常在意公平決斗,這樣的分組,在他看來完全沒有體現公平公正的原則。
「雷導師,這樣的分組似乎對半獸他們不公平,你看要不要重新安排下,將人數一分為二之後,再次進行團戰?」嘯四橫無論多麼的不羈,自傲,面對雷炮仗,哪怕他是老虎,也得乖乖的變成小貓。
雷炮仗竟然沒有意外的震怒,而是搖頭嘆息,望著嘯四橫這一邊的所有人,不解的問道︰「你們認為我的決定不公平,這場戰斗你們必勝無疑,你們需要一場實力均衡的戰斗?」
眾人點頭,表示這正是他們所想……
「那你們怎麼看呢?」雷炮仗突然轉向半獸一邊,笑著看著這七人,想知曉他們真實的想法。
「你們說呢?」半獸也是突然詭異的微笑,看向其他六人,笑容當中透露著無可匹敵的自信與豪邁,頗有王者君臨的霸氣與狂傲不羈。
面對半獸那莫名的自信,六人皆是感嘆搖頭,他們早已習慣默默無聞的修煉,完全沒有半獸那時刻都蠢蠢躁動的心。
無論是妖獸山脈一人獨戰魔帝的勇氣,還是大選攝心境的轟轟烈烈,又或是狩宗劍宗找上武斗宮的事情,這一樁樁一件件,無論半獸走到哪里,他便會成為那里唯一璀璨矚目的焦點。
不管事情是險是惡,他總能從容微笑的面對,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即使再強的敵人,再難的險境,半獸都是獨自一人走來,依舊風風火火,瀟灑面對,這就是他,沒有父親,從小被遺棄的一個棄兒。
半獸想著,或許自己的前世太過孤獨,今生太過不幸寂寞,即使面對強敵,即使面對生死對決,他都希望自己不再一個人獨自的戰斗,哪怕有著旁人觀戰,也是對他的一種安慰。
武斗宮的這次修行,他遇到了朋友,遇到了伙伴,他終于有了自己的一片小天地,一片世界,這對他來說足夠了,無論對手多麼的強大,只要伙伴不離不棄,他必生死相依。
面對半獸,濁圓圓等六人心意相融,他們的關系比馭獸師和妖獸伙伴的關系更為緊密,比親情血脈更加濃厚,生死相隨,共同進退。
半獸太過出彩,太過引人矚目,他們是崖之州的年輕一輩,同那些熱血青年一輩一樣,有著一顆不羈的心,有著一顆不平凡的心,有著一顆渴望笑歌天下的心,以前的一切光環,被半獸所掩蓋,而今天便是他們在武斗宮聲名鵲起的最好時機。
七人相視一笑,充滿狂言壯語般的豪邁,也有著一絲淡淡的憂傷,分離的整體能否團聚,他們還能否對酒當歌,談笑人生,就在三年之後,今天,他們的一些伙伴雖然離開,但是這個群體的榮耀與友情依舊不變。
「戰……」七人的聲音雖低,但卻猶如晨鐘嗡鳴,傳進在場所有人的耳中,那一刻,他們沒有嘲諷的語言,沒有懷疑的動機,因為那七人異口同聲的一個「戰」字,比起千軍萬馬的聲勢,還要駭人,震懾靈魂。
他們仿佛在還未開戰之前,便看到七人默契的配合,對抗著二十人,步步緊逼,出手間,宛若雷霆霹靂,怒濤奔涌,不可阻擋,氣貫長虹。
邪傲實在有些郁悶,再次對著雷炮仗道︰「雷導師,我們真的沒有得罪您,您干嘛把我們往火坑里推,明明他們是一堆火苗,非要讓我們這汪洋大海去熄滅,這不是大材小用嗎?」
雷炮仗再次無視邪傲,你是什麼東東,本導師不認識你,哪涼快哪呆著去吧,笑著看向嘯四橫二十人,道︰「怎樣,難道你認為,他們不足以跟你們一戰嗎?」
嘯四橫徹底的怒了,如果說雷炮仗的決定,或許是個錯誤,但是剛才半獸那狂傲的神情,實在令他有些惱火,再加上邪傲那分明挑釁的話語,已經徹底激怒他,今天就算是趁人之危,也要狠狠擊敗這七人,讓他們知道大話不能那麼輕易出口。
孤辰月原本也是和嘯四橫同樣的想法,這一場的戰斗不太公平,然而冷艷如她,孤傲如她,高貴如她,半獸他們已經同樣使她怒火中燒,這一戰已經無法避免,她正想看一看,半獸他們到底有著怎樣的實力,使他們有著那麼大的自信。
其余十幾人,也是被半獸七人的氣勢所激蕩,他們可不是軟柿子,任由別人揉捏,今天他們就要打敗半獸七人,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差距與自大。
「好,那麼最後一戰現在開始……」雷炮仗心潮澎湃,這一次的演武比試比起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是有著很大的不同,這是武斗宮歷史上的第一次團隊戰斗,第一次以少戰多的特例,這將開啟武斗宮的先河,這也是這些學生以後走上九州,不可獲缺的經驗。
而這一切的一切,都來自一個人,一個群人,半獸以及他的伙伴們。
站定身形,半獸雖然不懼怕對方,但是顯然尋常的戰斗方式,想要獲勝,斷然不可能,也是有些疑惑的和同伴們商量,畢竟自己修煉一個月的時間,和他們沒有什麼交流,這次的戰斗算是即興的發揮,就看他們的表現了。
「我們該怎麼辦啊?」半獸不解的問道。
「額……」濁圓圓等人苦笑一聲,半獸還真是個甩手掌櫃,明明是他放出豪言,願意同對方一戰,現在到好,要開始了,他沒有任何主意,反而是詢問他們,這泥馬太不負責任了吧,對半獸充滿鄙視……
濁圓圓掩嘴而笑,燦若花謝花開,動人妖嬈,讓得一旁的半獸看得如痴如醉,他對濁圓圓的抵抗力也是越來越差︰「這個你不用擔心,你只負責上前戰斗便可,自會有人解決不是嗎,海天?」
半獸不在的一個月中,其實濁圓圓等六人,都是每天都會抽出一些時間一起修煉,等待的就是這一刻的來臨,彼此更加熟悉與親密,直接稱呼對方的名,令半獸的內心產生一種莫名的嫉妒啊……
「交給我吧……」幕海天緊握手掌,心中難掩激動之情,幕小小師妹暫時離開了他們,他要更加的努力,使這個團體緊密強大,這是他的責任,也是幕小小所希望的。
至于那些情感糾葛,一切隨緣,強求不得,他已經放開,對半獸沒有任何的敵意,因為他們是朋友是兄弟。
幕海天大喝一聲︰「結六芒星,武力全開,六芒耀輝陣,陣起,御敵……」
隨著幕海天話語的落下,除半獸之外其余六人分別向後退去,半獸在前,濁圓圓在中,幕海天在後,邪傲和甄成居左側兩方,秦羽和鬼幽居右側兩方,組成一個六芒星陣。
「陣法……」雷炮仗雙眼放光,贊道,「看來這個幕海天,已經掌握初級的陣法,六芒耀輝陣,正好七人御敵,居中輔助,最前方的半獸攻擊,後方的幕海天維持陣法,左右兩側的四人,主側翼防守同時兼顧進攻,攻防有序,那二十個菜鳥,可要吃苦頭了啊。」
看到半獸他們一方擺開陣形後,嘯四橫心中生起一絲不祥之感,大喝一聲︰「不要輕舉妄動,等對方出手後,先做防守再攻擊……」
嘯四橫的反映可謂非常正確,陣法的使用,在武者的世界雖然少見,但是陣法的帶給武者的強橫戰斗力,已經不是單人可以抗衡,甚至成百上千的武者,亂了陣腳,沒有方寸,隨意攻擊,即使面對幾十人的陣法,依舊只有一個下場,慘敗……
陣法最稀有少見沒錯,但是陣法帶給一個軍隊的戰斗力,堪比一個貨真價實的近神強者,這種恐怖的對戰能力,也是武者世界以實力為尊,為平衡實力太大的差距,所繁衍出來的。
試想一下,如果沒有陣法的存在,如今的九州之上,隨便一個近神強者,便足可以毀滅一座城池,顛覆一個國家,那九州可真是處在動蕩之中,一人便可掌控天下。
嘯四橫的反映雖快,極為明智,可這二十人是暫時湊起來的一個團體,根本沒有半獸七人的默契配合,讓他們听從一個同學的指揮,自然會有不服者,這是人的天姓,不能責怪他們。
就在嘯四橫說完之後,也不知到是哪個班的青年,理也不理嘯四橫的囑咐,徑直橫沖直撞,向著半獸七人,便是攻擊而去。
濁圓圓輕喝一聲,翻手間,半獸七人的腳下,徒然的浮現無數凌空懸浮的水滴霧靄,將半獸等人團團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無法察覺他們真實的方位。
「糟了……」嘯四橫真想狠狠的將那人拉到荒郊野嶺的狠揍一頓,不听自己的囑咐,就知道魯莽的進攻,純碎一有勇無謀的傻子。
無奈,既然已經有人進攻,其余眾人定然不能看著一人戰七人,于是其他人紛紛出手,武力外放,施展武技,對準半獸等人,便是攻擊而去。
「啊……」望著那些亂作一團,像熱鍋上的螞蟻亂竄的場景,嘯四橫捂著眼楮,不忍直視,當真連死的心都有了,這泥馬明明是戰斗,不知情的人看見,整個一鬼子進村,發羊癲瘋似得……
抱有同樣想法的還有,冷凝霜,孤辰月,縱文武,呆小呆等等,還有著其他幾人原地不動,沖出去的僅有十人而已……
眨眼之間,那沖出去的十人,便是興奮的進入半獸七人的六芒星陣內,心中狂喜,這是福利啊,哪怕是十人對七人,他們依舊有著顯著的人數優勢,只要將半獸他們擊敗,他們定然會獲得最後的勝利……
然後,結果卻出人意料,那朦朧的濃霧陰霾之內,隨著十人的進入,里面的戰況也是不被外面察覺,數息之間,六芒星陣內,便傳出漫天的憤怒咒罵,混做一團……
「你他娘的看著點,沒看見踩到了我嗎,找死啊……」
「啊……你有病啊,你的對手是他們,你打我做什麼,你瞎了?」
「你敢打我,看我不揍死你……」
「人呢,怎麼他們都不見了?」
「啊,誰偷襲的我,給我滾出來,好啊,是你,霸拳……」
轟轟轟,咚咚咚……一聲聲**撞擊聲不絕于耳的傳到外面,由此可知,陣法之內的戰斗,必然無比激烈和凶險。
隨著一聲聲慘叫聲響起,嘯四橫當真氣的差點沒有昏厥過去,不滿的咒罵一聲︰「一群蠢貨,我真他娘的瞎了狗眼,和你們一起戰斗,早知道這樣,老子直接放棄,不參合了……」
「唉,里面發生了什麼事啊?」听到這一聲話語的響起,嘯四橫錯愕的轉身,然後發現了一幕詭異的場景,只見半獸等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他們的身後,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秦羽。
「不知道奧,好像里面打的很熱鬧,要不,你進去看看?」邪傲接道。
「我才不進去呢,伙伴和對手都分不清,萬一被同伴攻擊,那還不被人笑死啊……」秦羽傻頭傻腦的說道,然後看向那正在激烈戰斗的六芒星陣,無奈搖頭。
「你……你們怎麼在這里,那里面戰斗的是……」嘯四橫不敢往下想,恨不得一口老血噴出,捶胸頓足,滿心悲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