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就來領教一下,你到底能接我幾招……」醉林楓可不是個善茬兒,雖然對半獸有些好感,不過醉林楓向來鐵面無私,這是武斗宮的選拔測試,他可不會為了熟人而放水,相反他會竭盡全力,來證明半獸是否值得奇葩的稱號。
但是醉林楓卻尷尬的沒有任何動作,讓得其余眾人有些發呆的無解……
「額,不好意思,好像我感受不到你的武力等級,你能說一下嗎?」醉林楓撓撓頭,他也納悶了一般情況下,想要知道對方的武力,應該是很容易的,可是半獸在他面前卻如同深淵,難窺一隅。
半獸知道自己的實力不能在人類面前暴露,這件事牽扯重大,就算是幕小小和濁圓圓也不能告知真實情況,不然他會為她們招來殺身之禍。
人類擁有獸力本就逆天,天道不容的存在,偏偏半獸還是獸力和武力同時,擁有,這種情況,他知道世屬罕見,在他尚未強大之前,不能讓外人知曉自己的事情。
半獸現在是名真正的武者,但是僅僅是獸力十段圓滿,在獸力凝力的初期,武力卻僅有九段,因此在他的認知中,他還只能算半個武者,因此他說道︰「武力九段……」
此話一出,醉林楓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但是邪傲,秦羽,鬼幽真的傻眼了,武力九段……
好像他們記得,十幾天前,半獸在武斗堡大門報名處,報的實力好像是不擁有武力,但是現在卻是武力九段,短短十幾天的時間,能趕上人類十幾年的修行,這等速度,泥馬,你以為拍電影呢,難道是真的……
然而這就是真實情況,不是說半獸的天賦比妖孽還要妖孽,只能說半獸天生就是擁有武力。
只可惜半獸的武力有些特殊,武力存在于尚在小靜月復中的胎兒當中,由于武力的無法遏止,導致半獸從成型的那一刻,便注定先天失明。
沒有氣海凝聚武力,半獸體內的武力雖然僅有少量,卻足以造成半獸的先天殘疾。
那份武力來源于雪之一族的血脈武力……
也是因此,他的父親才無法感應他的武力,導致憂傷的遺棄……
四年前,血祭之後,半獸月復部終凝氣海,也是那一絲的血脈武力導致血祭沒有完全成功,使半獸陰差陽錯的擁有烈炎狼王的血脈,同時保有雪之一族的血脈,上古神獸血脈和上古真神血脈,同居一體,忤逆了天道,遭致天劫降臨……
經過攝心鏡的一次洗禮,他的血脈武力被喚醒,回歸到正常人類武者的水平,所以才能突然間出現十四年來一直沒有現身的武力九段,同時獸力也到強化,成為一名半武者。
至于不能被醉林楓發覺,原因則是武力和獸力兩種極致武力的分化,一種雄渾悠長,一種剛猛霸道,呈隱姓,所以一般的武者很難發覺半獸真正的實力,也只有情絕崖那種不知名的至強者,才能看出半獸的實力。
邪傲三人滿臉駭然,但是卻並未言語,這其中的緣由,私下自會對半獸進行一番拷問。
「武力九段,好,第一拳要來了……」醉林楓可沒心思追究不能發現半獸武力等級的緣由,這其中有著諸多的可能姓,刻意隱藏,強者施下封印,未知的武籍,甚至是一些丹藥的效果,都能隱瞞一個人的實力,他追究那麼多,真的是吃飽了撐的……
「砰……」巨力襲來,半獸沒有任何的異樣,但是半獸卻清晰的感覺到自己月復部,那陣陣的痛楚,難怪秦羽會痛的稀里嘩啦,平白被人揍的滋味,是不好受的。
醉林楓訝異,前四人的表現,他看在眼里,知曉心中,強大武者壓制實力的平級一擊,其力道足以摧經斷骨,然而半獸的反映也太平常了吧。
「錯覺,一定是錯覺……」醉林楓這樣安慰自己,然後準備武力十段圓滿的一擊,對著半獸便是狠狠的一擊。
武力十段圓滿,實力果真不容小覷,半獸怔怔的後退幾步,月復部的疼痛傳遍全身。
半獸不得已只能使用獸力來抵御一部分的傷害,否則他受傷定然不輕。
「怎麼樣還能堅持嗎?」面對醉林楓的提問,半獸微笑以對,「好,這次的測試,看來你半獸依舊讀力出彩,能承受三段攻擊,這一輩青年中,你當屬翹楚。」
對于這些半獸已經不在意,他渴望的是傷痛與戰斗,才能平復他激蕩的內心。
「轟……轟……轟」又是三次的攻擊,直達武者御力階段。
五次攻擊過後,半獸的臉龐有些猙獰,口中已經汩汩的吐出鮮血,滾滾而趟,落滿一地……
「咳咳……」半獸又磕出兩口鮮血,身形佝僂,氣息搖曳不定,似乎只有半條命的樣子,但是下一刻他的表現,卻讓醉林楓有些惱怒,「再來……」
「你愚蠢嗎?再來一次,你就真的只剩半條命,難道你不想參加後面的測試了?」醉林楓憤怒的說,他不明白半獸已經證明了他的出色,整整五次攻擊,已經算年輕一輩當中最優秀的存在,為什麼還這樣執著……
為了面子?為了炫耀?
他知道半獸不會如此愚蠢……
半獸滿心的憂傷,每次的戰斗,他總能回想起百屆妖獸狩獵上,媽媽和狼媽慘死的場面,他雖看不見,但是獨角猿王胸口的空洞,烈炎狼頭顱之上四濺的鮮血,每一刻都在刺痛他的內心。
每次的戰斗,他必須竭盡全力,讓自己遍布傷痛,才能忘卻憂傷……
戰斗,戰斗,戰斗……
渴望戰斗,厭惡戰斗,矛盾的結合體,半獸唯一能做的便是戰斗中,用身體的極限來抑制心痛,所以才會不注意自己身體的極限,每一次戰斗,他都有著結束自己生命的覺悟,然而他同時卻害怕死亡。
半獸微笑以對︰「這是你我的戰斗,請不要讓我失望,當我到達極限,我自會主動放棄……」
「好……」醉林楓長嘆一聲,一拳轟出……
半獸單膝跪伏,這次再次咳出大灘的鮮血,他的拳頭緊握,月復部灼熱的痛,讓他的意識開始模糊。
此時周圍其他組的測試已經結束,唯一仍在進行的便是半獸這一組,他們下意識圍攏而聚,看著場中半獸的情況,一臉的駭然。
一切不知情況的青年也是開始議論。
「怎麼,難道那個奇葩惹怒武斗宮的學生了?讓打的這麼慘……」
「我看啊,那個武斗宮的學生一定是個瘋子,不然出手怎麼會這麼重?」
「半獸好慘啊,雖然他之前挺囂張的,不過那是在超越底線的情況下才展現的傲氣,理所當然。」
半獸依舊站立,看來還要繼續承受醉林楓的拳頭……
醉林楓有些啞然,只能繼續,他再怎樣的鐵面無私,依舊會心軟,但是他知道一旦自己手下留情,依照半獸的脾氣,定然會找他拼個你死我活……
「砰……」半獸重重的被擊倒在地,阿狸被驚嚇只能憂傷的落向一邊。
半獸已經處于昏迷的危機關頭,但是某一刻的記憶突然噴涌,他雙眼血絲遍布,掙扎的站起身來。
「夠了,不要再挨,半獸你已經到達極限了……」幕小小雙眼泛紅,哭泣著攙扶起半獸,她似乎又想起半獸在妖獸山脈不計後果的戰斗,每一次都有著丟失生命的危險,無論是同敵人,還是一般的較量。
「半獸夠了……」邪傲也看不下去,勸解道。
醉林楓的心中已經升起懼意,他不敢相信,如果自己真的同半獸戰斗,面對這種不怕死的瘋子,他是否還有著戰斗的信心。
「混鬧,這場比試該停止了,半獸後面的測試你不要參加了,這一項的測試,武斗宮特準你順利通過……」範良不能再觀看,事情發展到此時,已經超出自己的控制,他必須表態。
「不……」半獸苦澀的笑著,他要挑戰自己的極限,這同樣是醉林楓真正的實力,真正的武力外方的武者,高出他一個武力階別。
範良傻了眼,這是第一次有學生敢違背導師的意願,然而此時的場面,半獸明顯成為眾多的關注的對象,如果他直接發火,這一次的風波只能愈演愈烈,尤其是半獸的身邊,還有這一群忠實的死黨,他承受不起武斗宮生員的流失之罪。
沒辦法此時,唯一能鎮住場面的只有那位雷炮仗了……
雷炮仗走到半獸的身邊,看著他一臉的執拗,對于半獸這個倔驢,軟硬不吃,只能耐心的說服。
「半獸啊,事情到此,這一項的測試你已經成為五百多人當之無愧額第一,難道你還要繼續嗎?不要忘了你來此的目的,是為了加入武斗宮,如果在此刻丟失姓命,那你來此還有意義嗎?」雷炮仗的低聲下氣,範良和眾青年看在眼里,驚訝在心,這位火爆的導師,竟然還有服軟的時候。
「雷導師,你不要忘了,我之前說過的話,我的最終目的不是結果,而是選拔測試的過程……」半獸萎靡的雙眼,視線變得模糊不堪,只能憑借聲音的來源分辨,「小小,你也不要再勸我了,這是我的戰斗,是我唯一渴望的事情,請讓我完成這最後的一戰,無論勝負都將終結于此……」
「可是,你再比下去,我怕……我怕失去你……」幕小小哭泣著,滿心的憂傷,她不明白為什麼半獸對一個測試,如此上心,甚至不要命,難道他真的沒有關心的人,自己在他心中沒有半點的地位?
「小小,別勸了……」濁圓圓拉住了幕小小,她知道半獸有著他執著的理由,那是緣于享受戰斗的武者的勃勃雄心,不到半獸的極限,他是不可能輕易放棄的。
雷炮仗實在無法想像半獸到底是瘋了,還是那根神經搭錯了,這一次的測試,只是測試而已,為什麼他還會這麼瘋狂的不計後果的一往如前,他實在想不透。
醉林楓有些擔心半獸,他不知道是否該繼續下去︰「雷導師,範導師,這該怎麼辦,難道還要繼續下去嗎?」
雷炮仗和範良相視,無奈的搖頭嘆息,按理說這次的測試,只要半獸接受,那麼既可以繼續,但是半獸的身體情況不容樂觀,實在是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放棄,半獸的人生字典里,似乎很少用到這個詞,有些情況下,他確實會放棄,然而戰斗,他會嗎,答案是否定的。
半獸追逐的目標不是武道的巔峰,而是不斷的超越自己,在妖獸山脈的十四年時間里,他听到太多有關媽媽的輝煌事跡。
一次又一次,獨角猿王總會將半獸放在頭頂,站于妖獸山脈最高的山峰之巔,俯覽眾生,笑傲天下,指點江山,半獸對獨角猿王產生莫名的憧憬和向往,守護自己所珍視的一切,這才是真正的強者。
半獸不知道如何的做到獨角猿王那般瀟灑,強大,他能做的只有在極限中,不斷超越,不斷變強,在生死邊緣徘徊,在痛苦中看清方向……
「來吧……」半獸沒有在逞強,在幕小小的攙扶下,接醉林楓的最後一擊。
一旁一直默默觀看的赤狼,有些心酸,他知道半獸的執著,緣于心中的渴望,渴望戰斗,渴望痛苦,但還有著其他的情感存在,深深的自責,弱小無力,被他人保護的滋味,並不好受。
醉林楓的拳頭在顫抖,武力外方,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一個武力九段的半獸,逼到這個地步,深深的畏懼,這類不記後果瘋狂戰斗的對手,就算一個比對手強大的武者,但在勢均力敵的形勢下,他還有信心一戰嗎?
或許這類人是存在的,但是他醉林楓卻不是那種人……
「砰……」結結實實的一拳,重重的打在半獸的月復部。
武力外放,與武者使用武力的五個階段,存在天壤之別的不同,那是武力真正最廣泛使用的層次,使用武力戰斗的武者,足以裂石斷鐵,一般的武器想要使武力外方的武者受傷,都不是那麼容易。
武力外放的武者防御力如此驚人,攻擊力自然同樣強悍,一拳之威,足以使普通人一命嗚呼,命喪九泉。
重力襲來,半獸只覺得自己的氣海,都要被震散一般,他的身體連同幕小小轟然倒飛而出數十米開外,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赤狼迅速展動身行,一把接住半獸和幕小小,狠狠的砸到他的身體之上。
赤狼有些憤怒的看著醉林楓,感受到赤狼實力的強橫,醉林楓有些心悸,難道自己的攻擊受到半獸妖獸伙伴的憤怒,打算殺死他,他疑惑著……
赤狼望著半獸扭曲,但是釋然的臉龐,平靜的昏死過去,他終是放下心中的怒火,說道︰「人類,謝謝你的全力一擊,你並沒有因為哥的受傷而留手,這是他渴求的……」
赤狼也是對于邪傲微微垂首,授予妖獸最尊貴的尊敬禮儀……
醉林楓怔怔看著赤狼,抱拳同樣深深的一鞠躬︰「半獸的奇葩之名,當之無愧……」
(第二更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