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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也應了下來,簇擁著白佳瑞去座位那邊坐下了。會場的人也陸續入座了。

這時服務生將這次拍賣品的圖冊送到了眾人手上,幾人正在細細研究著圖冊里的拍賣品,雲清梨卻是翻到了圖冊的最後,那是一件白玉白菜雕刻。

這件玉品在北京故宮博物館和台灣故宮博物館均有一件。而這次拍賣的這件白玉白菜玉澤溫潤,雕刻渾然天成,精雕細琢,可謂鬼斧神工。可畫冊內卻說明了,這件玉品是那南、北故宮博物館中兩件白玉白菜的贗品。只是這件玉品雖為贗品,卻擺在了此次拍賣的壓軸位置,也足以見其珍貴程度。

其實這件玉品的真身,雲清梨曾近距離看過。那次機會也是偶然,是她成年之後,唯一一次隨雲鎮出席社交場合,去了東南亞橡膠大王在秦江的別墅中,見到了這件贗品。前幾年好像是看到過那位橡膠大王過世的消息,怕是那之後其後人將遺物變賣或者捐贈了出來吧。

白佳瑞見著雲清梨看這頁畫冊出神,便問道︰「中意這件玉品?」

雲清梨搖搖頭,「只是從前見過這件玉品的。」

海軍司令羅世凱的妻子鐘彤是世家子女,三代以上已經是富貴之家,所以對于這些上流社會的珍品,也算是耳熟能詳,听了雲清梨的話,沉吟了片刻,「如果我沒記錯,這件玉品原先是東南亞橡膠大王唐之煥所有的吧?可惜老唐先生過世,幾個子女分家,馬來西亞的橡膠產業也被分得七零八落,算是家道中落了,這件白玉白菜可能是老唐先生的子女拿出來變賣的。」

四師師長黃仲秋的妻子孫燕對這件事也略有耳聞,瞥一眼坐在三四排座位遠的侯若婉,「侯若婉這次來,可能就是看中了這件玉品。我听老黃說,譚心平最近可是和政委的人走得近。這白玉白菜,侯若婉拍來,怕是用來送人的!」

鐘彤听了,反倒是嗤笑了一聲,「咱們都在軍家,管他那些中心局的事情作甚!譚心平就是翻了天,還能跑軍隊來撒歡不成麼?」

白佳瑞听得孫燕、鐘彤兩人說話口無遮攔,她便向趙胡宜蘭使了個眼色,令趙胡宜蘭止住二人話頭,莫給人听了撿了口實去。趙胡宜蘭算是最為謹慎的,見了白佳瑞的神色,便立刻拍了拍孫燕、鐘彤的手背,「你們還是專心看看今個兒有什麼中意的,等下可留心著舉牌子,別又像上次那樣,被人搶了去,又回去暗自發牢騷!」

「可不是,上次就趙太你拍上了!」鐘彤想起上次拍賣會的情景,趕緊埋頭翻著畫冊,用心記住了自己鐘意的拍賣品的編號。

拍賣會終于開始了。

第一件拍賣品是一副清朝宮廷畫師按照西晉傅玄所作的《飲馬長城窟行》的畫作,鐘彤似乎鐘愛此品,首先就來了個開門彩,將此畫卷拍了下來。

接著孫燕也拍得了只琺瑯西式坐鐘,趙胡宜蘭則是目標明確,拍得一件民國的萬馬奔騰湘繡屏障。

最後,便是那件白玉白菜了。

台上的主持人開始娓娓道來,「這件白玉白菜的玉質溫和,是上好的藍田暖玉,雖為贗品,可是雕琢之中顯現了玉師卓絕的雕刻藝術。

曾有傳聞,在清朝年間,在典當行有一為鑒賞師傅被尊為神人。他名為左眼,因其鑒賞獨到,每每見到真品的時候左眼就會不自覺的閉合,而得名。當年宮廷內一尊白玉白菜流傳到了民間,黑市中便有了贗品,不少人找左眼去驗真偽,左眼都能立刻認出贗品。

可是有天有個江湖術士找上了左眼,說他有白玉白菜,希望左眼給他牽頭,找個買家。左眼並不相信這個江湖術士,只說先要看看玉品真假,再決定是不是幫他找買家。

江湖術士多是故弄玄虛,左眼在典當行多年,自然不會輕易上當。可江湖術士也並沒有含糊,讓徒弟將那白玉白菜拿了出來。在見到白玉白菜的一個瞬間,這位被尊為神人的鑒賞師傅左眼就閉了起來!

確定了這件白玉白菜的真偽之後,左眼立刻為江湖術士找來了買家。那位財閥主來頭也不小,當時便問左眼,這件白玉白菜真是真品麼?

左眼篤定,為真品。

此一來,那位財閥主便買下了江湖術士的白玉白菜。

可是到了第二日,江湖術士又找到了左眼。說我這里有白玉白菜,你為我牽個買家。

左眼心中生疑,說昨日你不是已經來過了,那白玉白菜你也賣走了,怎麼還有白玉白菜?

江湖術士說我沒說謊,又讓弟子將一件白玉白菜端了出來。就在見到這件玉品的時候,鑒賞師傅的左眼又閉了起來。

這件玉品仍是真品!

左眼心生一驚,難不成昨日自己的鑒賞有誤,那件白玉白菜是贗品不成?

左眼心中疑竇萬千,便更加仔細地鑒定江湖術士今日帶來的玉品。可是愈是仔細的檢查,愈是篤定了這件玉品為真品的想法。

左眼想了個辦法,去昨日買走了白玉白菜的財閥主那里,再次鑒定了一次那件江湖術士帶來的白玉白菜。可是看了許久,那件白玉白菜,也是真品!

可宮里只流出了一件白玉白菜,民間怎麼會有兩件真品呢!

總有一件是贗品的!

左眼想了許久,決定自己買下江湖術士帶來的白玉白菜。可這次,江湖術士的開價,是昨日的兩倍!

江湖術士說,我並不強求你買下這玉品,你可以考慮一下,畢竟你是個鑒定師傅,玉品的真假,你自行定奪,這其中的價值你該懂的。

左眼當然知道這白玉白菜的價值,兩倍的價值雖然有些略高,可仍舊是有利可圖。如此左眼便下定了決心,傾家蕩產購下了這件玉品。

正當左眼打算將玉品賣出,換回家產之時。江湖術士令人送來了封信。

信的內容是,這兩件白玉白菜都是贗品。而這位江湖術士是一位玉師的兒子,那位玉師技藝高超,卻因為當年左眼貶低他的玉品,困頓不堪,最後跳崖而死。而玉師的兒子,則承了玉師的衣缽,韜光養晦,只為報復左眼。

再不久,宮廷內便有消息傳出來,之前的白玉白菜根本沒有流傳出宮外,而是一位極受器重的宮廷玉師為玉品除塵、上蠟沒來得及通報,才讓宮人們以為玉品被盜了。

財閥主知道自己收集了贗品,一怒之下砸了自己那件白玉白菜。而左眼家產散盡,更被那位財閥主被尋仇,帶著那白玉白菜的贗品便落魄逃亡,躲在市井之中,活得如同喪家之犬。有傳言,左眼自那次白玉白菜之後,雙目就失明了,再也無法鑒定藝術品。」

說到這里,善于言辭的主持人停頓了一下,「今日的這件拍賣品,清朝所制白玉白菜,便是我上面所說的故事中,左眼所有的那件!」

這故事的真偽,無從辯駁。可是這件贗品白玉白菜的雕刻,絕對是能以假亂真的。若是當代真有左眼這樣的卓絕鑒賞師,定也是分不出這件玉品與放在南、北故宮博物館的那兩件玉品的。

拍賣師敲了敲錘子,「那麼現在請大家開始標價吧。底價一百四十萬,每次舉牌是十萬。」

這精彩絕倫的故事燻陶之下,會場的人似乎都對這件玉品起了興趣,舉牌的人眾多,標價從底價的一百四十萬,迅速飆升到了兩百七十萬。侯若婉本是一直沒有舉牌,可似乎覺得時機差不多了,便舉了牌子,「三百萬!」

拍賣師听到了侯若婉的出價,立刻將眾人的目光指引向了侯若婉,「這位女士出了三百萬,是否還有人比她的出價更高?」

「三百五十萬!」會場的中心,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舉了牌子,胸口掛著一塊吊牌,他是一名拍賣代理,他會按照顧客的意願標價,一般是為不能親臨拍賣場的顧客服務的。

侯若婉本以為三百萬已經足夠了,沒想到竟會有人和她搶標!可這件玉品是譚心平仔細吩咐過的,無論花多大的價錢,都得拍下來!咬了咬牙,侯若婉又舉了次牌子,「三百七十萬!」

「三百七十萬了!」拍賣師顯然很滿意這個價格了,可還是向場中的其他人詢問道︰「各位,還有沒有比三百七十萬更多的?」

剛剛舉牌的拍賣代理停頓了一下,又舉了牌子,「三百九十萬!」

九十萬之後,會場內又有人舉了牌子,意思是加到「四百萬」。零星的,還有好幾個人舉牌,價格眼看著就到了五百萬了。

侯若婉有些著急了,趕緊舉起了牌子,「我出五百五十萬!」

好大的口氣呵!

「五百五十萬了!」拍賣師的聲音提高了一個音階,「這位女士看來是志在必得,請問還有比五百五十萬更高的標價麼?」

五百五十萬雖不是大數目,可是為了一件玉品,還是贗品標出如此高的價,是有些不值得。此時便是曲高和寡了,全場再沒人舉牌。

侯若婉得意的一笑,安心下來。

可她剛剛坐了下去,那位拍賣代理又舉起了牌子,「六百二十萬。」

又加了七十萬!

這件玉品哪里值六百多萬!三百五十萬就是個極限了!

侯若婉有些慌了,便趕緊拿出了手機打譚心平的電話,可惜譚心平人在美國,現下正是晚上,根本沒開電話。

「六百二十萬了。」拍賣師看向了侯若婉,「那位女士,請問您還出價嗎?還是六百二十萬就是這件玉品的最終價格了呢?」

侯若婉看著電話不通,這連個商量的人都沒,心里更加著急了。

雲清梨看得這種情景,不由得搖了搖頭。

白佳瑞對她這種反應,微微一笑,「梨梨,你這是看出什麼了?」

「我也只是猜測。」雲清梨看了看坐在會場中間的那位拍賣代理,才繼續道︰「自侯若婉出了三百五十萬之後,後面跟價的,怕都是些托兒了。他們是故意把價格抬高的。其實想也知道,這件玉品雖然珍貴,可是贗品的價格,根本值不了六百多萬。」

白佳瑞點了點頭,微微一笑,果然是聰慧,竟是看出了門道。

這時,侯若婉猛然站了起來,舉起了牌子,「我出六百五十萬!」

她緊咬著雙唇,聲音都有些發抖了!

白佳瑞微微一笑,「行了,今日就到這里吧。我們回去了!」

听了白佳瑞的話,雲清梨似乎又知道了些什麼。難道這些會場里面的托兒,是卓老太太準備的?這次的拍賣會,是由四大家族的龍騰基金主持,卓家若是要安排幾個人進會場,應該也不是難事。

近日譚心平在中心局的動作頗多,更是不知怎麼的,和卓天日聯系到了一起。這一次,卓天辰不過是借著侯若婉,給譚心平略施小懲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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