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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永遠不見

第一晚睡玄冰床她咬著牙斷斷續續的支撐了一個時辰,第二天起來還真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後來的日子她除了吃飯做飯其余時間都玄冰床上修習武功。

不知不覺已經快一個月,鳳旭堯還是不冷不熱的,跟她一直保持著一段距離,從不主動跟她說話,偶爾她死皮賴臉的纏上去,他也只是在實在沒有辦法不開口的時候冷冷的回上幾個字,玉玲瓏對他的反應也不氣餒,但現在她卻焦心另外一件事來,她還是沒能突破第九重,兩個月轉眼間已經過了一半了,一直這麼下去她怎麼可能打得過他,到時候過了兩個月她是不是真得就離開了?

「啊!」尖叫聲突然響起。

玉玲瓏一驚,這聲音有點熟悉!趕忙跑了出去,轉身就發現廚房似乎在冒著煙,不會著火了吧!

接著又是乒乒乓乓的一陣亂響,玉玲瓏听得一陣發毛,怎麼個情況?!

急忙跑了過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個情況只能用驚天地泣鬼神來形容兩人。

鍋碗瓢盆散了一地,破的破,碎的碎,地上散落著各色各樣的蔬菜,還有幾條魚蝦在地上做著垂死掙扎,灶前燃著的柴火掉了出來,正引燃著一旁的柴塊,鍋里一半青煙一半火的冒著,而此時一頭亂發,一身狼狽的慕無雙正拿著一手拿著小鍋鏟,一手拿著掃帚準備滅火!

玉玲瓏在她掃帚快要撲到鍋里的時候一把抓住了她,姑女乃女乃呀,你不知道這掃帚下去也會燃起來的麼?

快速的奪過掃帚,擰了把濕毛巾蓋上去,再蓋上鍋蓋,舀了一瓢水撲滅了灶前快要熊熊燃燒的柴火,把慕無雙給推了出去。

慕無雙已經目瞪口呆,衣裙一片黑一片濕的,白皙的小臉上一條條黑色的手指印,頭發上還有幾根小白菜。

「怎麼回事?」白靈听到聲響也跑了過來,看到慕無雙的樣子更是嚇了一大跳。

「啊!我的菜!」慕無雙回過神來。

「這是你的菜!」玉玲瓏端著一盤還在冒著煙的東西出來。

慕無雙接了過來,一臉惋惜,燒個土豆怎麼那麼難!

「你做的什麼?」白靈端詳了好一陣也沒看出來這個一個個燒焦了的圓圓的東西是什麼。

「不用問了。」玉玲瓏在進去撲火的時候就看到了鍋里的土豆,一個個圓滾滾的土豆,一個個圓滾滾帶皮的土豆!「看來學藝不精啊,妹子你還得多向白師傅學些時日才行,難不成你打算拿這個帶皮的土豆給鳳旭堯吃?」

「什麼?!這是土豆!」白靈想要暈了過去。

「是,是土豆啊…」慕無雙在臉上抹了一把,聲音細如蚊吶。

「好吧,你想做法給堯哥哥吃也不是不可以,但至少也要拿得出手吧,你覺得這樣的土豆他會吃?」

慕無雙又在臉上抹了一把,搖搖頭,別說鳳旭堯不會吃,就算丟給小狗小豬都不會看一眼的吧。

「算了算了,回去我們慢慢學,還有的是時間,走吧!」白靈嘆了口氣,下次絕對不能這麼輕易的收徒了,教不好不說,還會砸了自己的招牌。

「可是我想做飯給鳳旭堯吃嘛,現在每天他都吃玉姐姐做的菜,吃著吃著就習慣了,那以後我做的他不喜歡了怎麼辦!」慕無雙站著不動。

「那你覺得你現在做的他會喜歡?」

慕無雙搖頭。

「那你就肯定以後你做好了他還是會不喜歡?」

繼續搖頭。

「那不就得了,只要你做的比玉姐姐的好,他肯定愛吃的!」

慕無雙看看白靈,又看看玉玲瓏。

玉玲瓏點頭如搗蒜,「你做得比我好的話,他肯定愛吃的!」

「那我再去學一個月,然後再來給他做飯怎麼樣?」

「成/行!」白靈跟玉玲瓏異口同聲,學個十年八年的最好!

慕無雙想這個月一定要好好學,加緊學,可是怎麼進了廚房後覺得臉好癢啊!癢得老是想去撓撓,抬手又要去撓,白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妹子別抹了,再抹你的臉就成黑炭了!」實在看不下去了,一個好端端的姑娘就給折騰成這個樣子了,堯哥哥的魅力有這麼大麼?

慕無雙才發現自己的雙手如浸了墨般漆黑,也不知道怎麼弄上去的,衣服也是一身狼狽,又眼看著白靈從自己頭上拿下幾片菜葉下來,嘆了口氣,耷拉著身子走回自己的院子,她什麼時候才能給鳳旭堯做上一頓好的飯菜啊!

白靈也耷拉著身子跟在身後,可不可以教個有天分點的徒弟啊!

玉玲瓏見二人一前一後的離開,也耷拉著身子回到了廚房,可不可以不要收拾這一屋的狼藉啊!

花了整整一個時辰玉玲瓏才將廚房清理完全,通過今天她覺得有必要在廚房上貼張告示,「廚房使用權僅歸玉玲瓏所有,閑人免進,違者後果自負,至于後果如何,全憑玉玲瓏心情而定!」

玉玲瓏想到就做到,寫了一大張告示貼在了廚房的門上,然後看了下日頭,似乎又快到飯點了,嘆了口氣,忙活去吧。

玉玲瓏端來飯菜發現鳳旭堯竟然在床上躺著,上午廚房那麼大的動靜都沒將他給驚醒?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才發現他臉色似乎不太對。

連忙抬手放到他額頭上發現他竟然在發著高燒,難道炎靈又發作了?!

「喂,醒醒,鳳旭堯,不許嚇我啊!」玉玲瓏輕輕推了一下他,不見他有任何反應,又模了模他的額頭,發現溫度又高了好多,連忙將他扶了起來,連拖帶拉的將他搬到了自己房間,放到了玄冰床上。

玉玲瓏坐在床邊,緊緊抓住他的手,發現他的溫度似乎並沒有降下來反而有一直升高的趨勢,怎麼回事?玄冰床都不能降溫,那他怎麼辦?!

玉玲瓏又連忙關上門,將他的衣服給扒了個精光,這樣降溫總行了吧!

結果卻讓玉玲瓏無比失望,依舊沒用,體溫還在上升,還能怎麼辦?!

玉玲瓏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腦中一團亂麻,以前都沒這麼嚴重的,明明這一個月給他身子調養的不錯,怎麼突然間又發作了?

還能怎麼辦?除了玄冰床還有什麼可以降溫,水?酒?玉玲瓏直接否定掉,力量太弱了。轉眼間發現他身上的肌膚基本上已經全部變紅了,玉玲瓏更是急了起來,趕快在腦中搜索還有哪些方法可以降溫,卻發現什麼也搜索不出去。

心里一急就直接撲了上去,要是他真的這麼燒死的話,就讓她陪他一起好了!

說來也奇怪,玉玲瓏抱住他後,他體溫竟然沒有再上升了,玉玲瓏才想起這段時間自己一直在玄冰床上修習武功,夜夜睡在上面,身體也如冰般寒冷了,特別是在修習武功的時候,雖然沒有突破,但寒氣卻一天比一天嚴重。

連忙去除身上所有的衣服,緊緊貼著他的身子,想用自己的身子給他降溫,卻發現不但沒給他降下去,自己的身體好像也被他給燙熱了,玉玲瓏只能使出內力,一點點的將他的熱度給壓回去,一熱一冷兩股氣流通過兩人緊貼的肌膚就這樣一直抗衡著。

慢慢的玉玲瓏覺得有些吃力起來,他的溫度只降了一點點,而她的內力卻似快要用完一般,咬牙繼續死撐著,無論如何也要撐下去,撐到最後一口氣也行。

玉玲瓏覺得自己已經筋疲力竭了,身體的力量卻一點點的被抽離掉,覺得自己好無力,想要是自己已經練到第十重魄寒蒼穹是不是此刻就能完全的將他的炎靈給壓了回去。

想到這玉玲瓏吸了口氣,無論如何也要試一下,于是一邊緊緊的抱著他一邊按照第九重的心法再次運力運氣,時間慢慢流逝著,玉玲瓏試了一次又一次,他的體溫只有一點點下降,但這也給她了一點點動力,一遍又一遍的反復跟著心法走,在再次發現他體溫有所下降的同時玉玲瓏發現了自己體內的寒氣騰的上涌了,不同于以往的一點點絲絲的涌出,這次是一大團直接從氣海爆發了出來。

內心一喜,似乎第九重有點突破了,趕緊再將跟著心法運行了一個周天,這次寒氣直沖天靈,而鳳旭堯的體溫又下降了很多,玉玲瓏再接再厲,再一個大周天後,奇經八脈全都暢通了起來,靈台頓時通透清靈無比,玉玲瓏又驚又喜,這種狀況下也能突破第九重?!

顧不得去欣喜,用已經突破的功力和聚集起來的寒氣再次往鳳旭堯身上度去,終于發現他的體溫快速的下降了下來,直至完全恢復正常,玉玲瓏才舒了口氣,抬起頭來驀然發現外面已經黑夜了,窗子里透進來的月光照亮了兩人相擁的身子,玉玲瓏笑了笑,偷偷的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想要不今晚就這麼睡去吧,不然等他醒來可就沒有可能了。

于是玉玲瓏偷笑著拉過一床被子,蓋住了兩人的身子,然後自己主動枕上他的手臂,抱緊鳳旭堯的腰,再次如做賊般心虛的親了親他的唇,偷著樂的慢慢睡了過去。

第二日醒來鳳旭堯早已不見了蹤影,玉玲瓏沒能起得來床,全身酸軟無力,她就知道月事又來了,掀被發現自己身上竟然被穿上了衣服,心里不由得一喜,但想她的情況這幾天不適合睡在玄冰床上,支著身子蒼白著臉額上冷汗岑岑的爬了起來。

正彎身穿著鞋子,白靈走了進來。

「玉姐姐,你躺著別動,今天你就睡著吧!」

玉玲瓏搖搖頭,「這樣躺下去不行,我受不住這個寒氣!」平日了睡沒問題,本來她那個來的時候就痛的厲害,這幾天還是要暖和點的好。

白靈有過一絲猶豫,按住了她「玉姐姐,你是不是惹到堯哥哥了?」

玉玲瓏愕然,她怎麼惹到他了?

「堯哥哥說這幾日不想再看到你,若不是以前說了給你兩個月時間,今天就會讓你走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白靈有些于心不忍,不敢去看玉玲瓏的反應。

玉玲瓏突然笑了,蒼白無比的嘴唇上硬生生的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容,昨天她是為了救他才那樣做的,他是在怪她不該救他還是在怪她抱著他睡了過去?

「玉姐姐…。」白靈又叫了一聲。

「沒事,不想看到我就不出去唄,反正這幾天我也沒有精力去管他給他做飯,就當給我放假好了!」

「玉姐姐,堯哥哥他,他還說你擅自讓他躺了一晚的玄冰床,你得從今天起躺五天五夜,不然你也可以走了,他院子里的人從來都沒有這樣不分尊卑禮儀的,你既然自願到他院子里來做事,就得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昨天的事下不為例。」

玉玲瓏再次愕然,讓她躺五天物五夜的玄冰床?從今天起?她現在的身子不冷死也會痛死。

「玉姐姐,我也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麼,可是堯哥哥好像真的很生氣,一大早就回靈城去了…」

「靈城?」

「鳳靈族的族城就是靈城,這里只是鳳叔叔跟芙姨當初相遇的地方,後來兩人結為夫婦後就在這修建了幾處院子,鳳叔跟芙姨每年都會過來小住一段時間,堯哥哥這次因為要養傷,才跟著住了過來,現在他傷勢也好得差不多了,所以就回去了。」

玉玲瓏點點頭,難怪在這里住了一個月都沒見到其他的人,這麼偏僻清幽的地方的確不像是天一第一靈族的所在地。「那靈城離這里遠麼?」

「要兩日路程」

「他去哪我也要跟著去,你帶我去好不好」

白靈絞著手指,搖搖頭,「玉姐姐,堯哥哥讓我留下來看守著你,要是你不躺滿五天五夜,我哪里也不能帶你去」

「我若不呢?!」玉玲瓏已經顧不上身體的不適,明明知道他已經忘了她,卻還是忍不住心痛,不為他的冷情,為她終于明白她失憶的兩個月他是怎麼過來的了,心痛他所受的一切,當初他一直沒有放棄她,她現在也一定不能,所以她要跟了去,只要在他身邊就好,不論他記不記得。

「那你永遠都不會再見到他了,我現在就可以送你回去了。」白靈臉色突然嚴肅起來,眸光堅定的望著玉玲瓏。

玉玲瓏心中一顫,不為白靈的嚴肅,只為她說的那句她永遠也見不到他了,在沒有他消息的那一個月她過得如行尸走肉般,但好歹還有一半的希望,若真的再也見不到他,那她還過得下去麼,這個答案她自己也不能確定。

「玉姐姐,該說的話我也說了,現在這里就只有你我二人,你可以選擇讓我送你回去,或者五日後再帶你去靈城…」

白靈話還沒說完,玉玲瓏接了過去。

「五日後去靈城!」斬釘截鐵的說完,玉玲瓏躺了回去,剛一睡上去,小月復處傳來一陣絞痛,眉頭不由得一皺,緊了緊牙後,舒展開眉頭。

白靈看著她毫無血色的臉龐和額上冒出的細密冷汗,斂下眉睫,掩蓋住眼里的情緒,站了半晌才走了出去。

玉玲瓏著實難受,昨晚就那麼被她突破了第九重,體內的寒氣比以前更是加重了很多,現在又躺在這玄冰床上,源源不斷的寒氣又一直被她吸收著,若是平時倒好,但現在正是她最虛弱的時候,根本就無力抵抗,只能咬牙死撐著,劇痛不斷,冷汗大滴大滴的落下,不僅連頭發都汗濕了,衣襟都可以滴出水來。

玉玲瓏就這麼躺著,她試著去轉移下注意力,想想其他的什麼來緩解身體的,想來想去腦中全是那抹白色的身影,從第一次見到他到最後一次決絕的對他的質問,再到到這邊來的一個月的情況,玉玲瓏細細的回憶著每一個細節,眼角就慢慢的濕了,淚滴夾雜著冷汗一起滴落,與玄冰床融為一體。

白靈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玉玲瓏梨花帶淚的臉龐綻開著一抹清麗無比的笑容,端了點粥讓玉玲瓏喝下後,握了握她冰涼的手就離去了。她知道玉姐姐聰明,無須她多說什麼,只是有時候太過沉迷其中反而看不透徹,現在看樣子更不需要她去擔心了。

玉玲瓏喝了粥後不但不去抵御玄冰床的寒氣,反而催動內力盡量的將寒氣吸入體內,一天又一天的看著玄冰的寒氣一點點的弱下來,自己的不適卻也一點點的跟著減弱,她就知道她的猜測是對的,她用了六日六夜將玄冰的寒氣吸了個精光,身子徹底的吸納住這些至寒之氣後頓時覺得充滿了力量。

白靈第一天出現後就沒有再出現,玉玲瓏看著那塊已經快化為水的玄冰,快速的將自己打理了一番,換了一套衣服就出了門。

果然白靈站在小院外面,身後還有兩匹馬,看到玉玲瓏出來,輕盈的躍上其中一匹,待玉玲瓏過來上馬坐定後,踏馬先行而去。

玉玲瓏望著那雪白的身影和通體雪白的駿馬融為一體,奔騰著的馬蹄下踏出一朵朵泥花,每一個腳印都奏出嗒嗒的音符,玉玲瓏也毫不猶豫的一夾馬月復,追了上去,一前一後,一白一綠兩道身影,向著雲霧深處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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