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無雙聞言高興的立馬從書桌上跳了下來,走向蕭影,滿面滿容的興奮光彩,兩個梨渦一動一動的問道,「真的?」
不等蕭影回答,幕子軒已經站起身來,「我去看看屋子收拾得怎麼樣了」說完頭也不回的走掉。
玉玲瓏也站起身來,「我去看看冰兒雪兒巧物做得怎麼樣了」話音剛落下,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口。
蕭影奇怪的看著走出去的兩人,沖滿臉興奮樣的慕無雙一笑「當然真的!」
但當他看到鳳旭堯一臉似笑非笑的神情時,蕭影有種不好的預感,聲音弱了幾分「你到底想知道什麼?」
「我們坐下說」慕無雙拉著蕭影坐到椅子上,「好多問題呢,你都慢慢講給我听吧,木頭皇兄肯定是不會告訴我的」慕無雙心里又補上幾句,幾乎她問過的所有人都沒有人告訴過她,從她母後,宮里的嬤嬤丫鬟,還有各府小姐,每次一問到這個問題,無一不是支支吾吾的跑開,這次踫到個送上門來的人,當然要抓住機會,解惑答疑,又道「這些問題還真困擾了我好幾年,你要是知道一定要告訴我哦,不然就是小狗」慕無雙這次聰明的學乖,先下個套給蕭影,到時看他說不說。
蕭影听的雲里霧里,「那你到底想知道什麼?」
「你先發誓,如知情不告的話,就是小狗」
「知道的話,當然會告訴你了」
「發誓,先發誓再說」
「好,好,我發誓」蕭影想既然慕無雙先前肯定也問過了,既然敢當著大家的面問出來,肯定也不是什麼問題,看幕子軒的樣子,應該跟他有關吧,那他知道的說出來也沒關系,他知道的關于幕子軒的事肯定慕無雙也會知道的,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果真舉起手掌,發起誓來「如知情不告,就是小狗」
蕭影發完誓,鳳旭堯已經來到他身邊,拍了拍蕭影的肩膀,「小汪汪,來叫兩聲,哈哈」說完大笑著走了出去。
蕭影頓時一臉黑線。
「嘿嘿,你自己說的哦,不想當小狗的話就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哦」慕無雙歪著頭,露出兩個深深的梨渦。
蕭影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他能有什麼不知道的,雲影樓不是開著好玩的。
「好,一個個的來,你先告訴我,女子來葵水表示成年,那男子成年來什麼?」慕無雙眨著晶亮的眸子,儼然一個好學兒童。
「咳咳…呃。那個…你要問的就是這個啊?」蕭影尷尬的扶額,這個要怎麼回答啊?能不回答嗎?又想到自己發的那個誓,嘆了口氣,難怪一個個都落荒而逃,可他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問這種問題,尋思半響,微紅著臉,「那個…咳咳,男女身體本來就是有差異的,男人成年是沒有什麼明顯標志的,但隨著年齡的增長,會變聲,還會慢慢長出喉骨,其他的到沒有什麼明顯變化,就是這樣了」
「就這樣?哪里是喉骨啊?」慕無雙湊近身子,盯著蕭影的脖子左看右瞧。
蕭影無語問天,好半響才抬起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微微突起的部分。
「哦,這個啊?我好像沒有,還沒長出來」慕無雙滿意的收回視線,又模了模自己的光滑平坦的喉嚨。
「咳咳…這。這個只有男人才有,你是肯定長不出來的,好了,問完了,我想起我還有事」蕭影趕忙站起來,想要告辭。
「沒呢,還有還有」慕無雙哪肯放他走,一把拽住他的衣袖,急忙問道,「那洞房怎麼洞啊?」
蕭影身子一個趔趄,剛才那個問題他就覺得難以啟齒了,這個問題,他還開得了口嗎?
「不說就是小狗哦!」慕無雙挑眉斜睨著蕭影。
蕭影面色一白,想起鳳旭堯走前的神情,心下一橫,有什麼了不起的,深吸幾口氣,坐了下來,「洞房就是洞房了,這個歷年來只能由夫君告訴妻子,以後你自然而然會知道的,呵呵」蕭影想這麼說應該沒錯。
「真的?」慕無雙明顯不信。
蕭影點點頭,「恩!」
「那好,這個問題跳過,那孩子是怎麼放到肚子里去的?」
「這個也要夫君說的,以後你自然會知道的!」
「怎麼又是夫君說的啊,那**之歡又是怎麼回事?」
「呵呵,這個也是夫君的責任」
「那…。」
「……。」
日漸西斜,帶著紅光的余暉照進玲瓏閣,溫柔的灑在手舞足蹈的的縴細紫衣人兒和趴在桌子上一臉無奈藍衣翩翩男子身上。
蕭影被慕無雙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問得心驚肉跳,好不容易挨到晚膳時分,慕無雙還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不得已假裝肚子不舒服弓身捂住肚子溜之大吉。
慕無雙好笑的看著蕭影走開,對坐著的幕子軒,鳳旭堯及玉玲瓏咧嘴大笑,「吃飯吃飯,餓死了」
飯後各自回了房間,鳳旭堯回到了原來小白住的地方,玉玲瓏住回玲瓏閣,幕子軒也早早的帶著慕無雙回了院子。
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雙七節,各自都早早歇息了下來。
第二天一大早,慕無雙就早早的沖進了玉玲瓏的房間,拉著玉玲瓏匆匆的用完早膳帶著冰兒雪兒婉兒出了門,丟下還在熟睡的三個男人。
昨晚睡覺前慕無雙趁幕子軒就寢的時候偷偷跑回了玲瓏閣,告訴玉玲瓏明天她們早點出門,不要帶著三個男人,自己玩自己的,玉玲瓏想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也就答應了她,于是就有了第二天的早早出門。
五人剛踏出大門,一抹白影就跟著走了出來,悄無聲息的跟在幾人身後,扯著嘴角,揚起得意的笑容,想丟下他沒門,今天一定會把錦帶送到玉兒手上的。
天藍色的身影也隨即飛身出了太師府,朝著最熱鬧的大街飛去。
幕子軒站在窗前,朝玲瓏閣方向搖頭一笑,也優雅的出門。
慕無雙與玉玲瓏各已圍了塊面紗,閑散的漫步游走,街邊貨架上賣的不是手帕香囊,就是鮮花首飾,胭脂水粉,五子果,巧果形形色色,眼花繚亂。
白天出門的大多都是女孩子,出門買巧果,首飾胭脂,先拜織女求良緣,再回家打扮梳洗,傍晚才會出門賽巧,這時未婚男子也會應巧而出,游街賞燈,交換定情之物。
慕無雙這里瞧瞧,那里看看,玉玲瓏跟著身後,安靜的看著。
「玉姐姐,你看這香囊好看嗎?」慕無雙拉過玉玲瓏,指著一個白色繡花香囊問道。
玉玲瓏點點頭。
「那我就要這個了」慕無雙將香囊取了下來,拿在手里,又挑了一大籃巧果五子果,付了錢,轉過頭看著三個小丫頭,「你們三個在這玩吧,不許跟著」說完不由分說的拉著玉玲瓏就走,「玉姐姐,我們也去拜拜織女吧」
玉玲瓏朝冰兒雪兒點頭示意她們不用跟著,由著慕無雙拉著離開。
三個小丫頭听話的沒有跟上,留在街邊繼續逛著。
慕無雙將玉玲瓏拉到牆角邊,壓低聲音,「我看到玉墨了,皇兄肯定也來了,我們快溜」
「你皇兄來了可以跟你一起逛,溜什麼?」玉玲瓏覺得好笑。
「要不玉姐姐你跟我皇兄一起逛,我自己去拜織女?」慕無雙搖搖頭,她才不能讓幕子軒壞了她的計劃。
「那我們還是溜吧,你去拜織女,我在外面等你」玉玲瓏覺得跟幕子軒準確的說應該是閔夜比她還是更願意跟慕無雙一起逛街。
「玉姐姐你不拜?」慕無雙瞪大眼楮。
玉玲瓏果斷搖搖頭,她不信神不信佛,信的只有自己,有些事也許是命中注定,就像她來到這個世界,但情愛姻緣不是求神拜佛拜織女可以得來的,世人只是給自己的不確定求個心安而已。
慕無雙也不強求,拉著玉玲瓏就朝織女廟走去。
兩人走過一條條大街,來到城西織女廟前,這里早就人聲鼎沸,香火熾旺,玉玲瓏站在樹蔭下,看著慕無雙提著巧果拾階而上,不一會就被淹沒在人群中。
來織女廟的人絡繹不絕,一張張如花笑臉上洋溢著滿是快樂,喜悅,幸福。一個個少女都如待嫁新娘般嬌羞欲放,仿佛今天就是她們的吉日,織女廟里等待著的是她們的如意君郎。
玉玲瓏冷冷的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縴細的身影筆直的如懸崖之松,面色清冷的如山巔之雪。一直以來她都是一個人,一個人拼命出任務,一個人靜靜活著。一個人久了就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習慣到變得害怕熱鬧,害怕熱鬧帶來的孤獨,帶來的寂寞。就如此刻的她,置身人群中,卻更覺得冷清,冷清到明明已經是夏天,卻從心底感受到秋天的蕭瑟和冬天的冰涼。還有什麼能比她這個來自異世的孤魂和被人遺忘的孤兒新生而成的人更為淒涼的了。
玉玲瓏低下頭,落寞的撲簌著眼睫,剛到地獄門時,每當夜深人靜她覺得快要堅持不下去時,就會從黑暗的訓練室窄小的窗戶里望出去,看著綴滿天空的繁星就好像看到了早已離世的父母,雖然是已經變得很模糊的笑臉,她也會覺得溫暖無比,看著看著,她有了堅持下去的理由,因為她相信他們一定會在天上看著她的,所以她會活著,無論如何也會好好活著。後來長大後她知道了人死後就什麼都沒了,她的父母也並沒有在天上看著她,她還是會在每次堅持不下去的時候,看星星,因為那是唯一一個支撐著她活下去的理由,後來她自己給自己找的理由,活著不易,死卻更難,她輕易的選擇了不易的活著,沒有放棄生命是因為她自我催眠的告訴自己死會比活著更困難,她相信總有一天上天會優待她的,不會再讓她這麼孤獨。
玉玲瓏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發現已經走到她面前的人。
「玉兒,你還有我…」鳳旭堯啞著聲輕喚出口,從她站在樹蔭下開始那刻,他就感受到了她的孤獨,淒涼,還有掙扎著的搖搖欲墜的堅強。
聞聲玉玲瓏身子一怔,沒來由的水霧瞬間模糊了眼楮,努力壓制下快要噴瀉而出的淚泉,慌忙的輕點足尖飛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