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疾馳,身後的朱雀緊緊跟著馬車,西陵修若並沒有制止朱雀跟著,希陌全身發燙,眼楮微眯著,只是沒有力氣睜開眼楮,她沒有昏迷,此時希陌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只感覺全身無力,內心也有些忐忑了。愛睍蓴璩
西陵修若緊緊的抱著希陌,輕聲的說道︰「這麼多年來,你是怎麼過的?對不起,陌陌,是我不好,是我沒有做到之前所說的第一眼就可以認出你。是我不好,原諒我,好不好?原諒我之前的無情,原諒我所對你的傷害。」
希陌微弱的吁了口氣,把眼楮閉的更緊了。她始終不敢相信,自己一開始來到這里,認為自己最大的敵人,竟然是自己苦心尋找的未婚夫,是這個既陌生又熟悉的眼前人。
呼延宏寺駕著馬車,而馬車內只有希陌和西陵修若兩人,說起話來也格外的方便。看著自己懷中的人兒,西陵修若忍不住在希陌額頭上留下了一吻,接著說道︰「陌陌,那日,我听到你背誦蘇軾的水調歌頭,我就應該想到是你,可是,你說你不是,我竟然信了。小的時候,我就認識了雪淼師太,可她的一舉一動,我就知道她不會像是個尋常的人,她的話語,她的動作都是那麼的前衛,于是,我想更加的了解她,便認她做了師傅,可是,她一直隱藏的很深,什麼也沒有說,沒想到她也是和我們一樣。而我的身世,也同雪淼師太一樣,也沒有告訴任何人。」西陵修若不停的說著,他仿佛覺得在重新找到希陌之後,就有說不完的話。
不久,馬車在一個玄冥邊境的小鎮上停下,還沒等西陵修若下車,門口就站著幾個穿官服的人,一看就是當地的縣官。西陵修若抱著希陌下了車,下面迎接的官員紛紛跪下行禮,西陵修若只留下「起身」二字,就直徑進了這座院子榛。
附近所有的大夫已經聚到此地,朱雀也跟著進來。而希陌所中毒針部位剛好是左臂膀,心髒也剛好在左邊,毒針必須是要拔出。
西陵修若把希陌放在床上,挑選了幾個有經驗,年長的老大夫外,其余的大夫都給趕了回去。
朱雀也被西陵修若留了下來疫。
希陌躺在床上,西陵修若就站在一旁,朱雀起先掀開了希陌左臂膀的衣服。而正在門口把風的呼延宏寺,無意間的一個轉頭,就朝著希陌的方位只瞟了一眼,僅僅只有一眼,就看到了希陌左臂膀上那印著花瓣的胎記。這一看不要緊,而這一看,呼延宏寺的腦袋里轟的一下炸開了。
突然,小時候的畫面就浮現在了眼前︰藍落黎是個美麗的女子,在這一夫多妻的年代,呼延將軍只鐘愛她藍落黎一人。這日,藍落黎挺著個快要分娩的大肚子坐在花園里,一邊享受著被鮮花包圍的氣息中,一邊看著只有4歲的呼延宏寺,在自己的身邊跑來跑去。
藍落黎的笑聲十分的爽朗,不時的朝著年幼呼延宏寺喊著︰「宏寺,小心點。別摔著了。」這話剛落,藍落黎的肚子感到一陣疼痛,恐怕是要早產了,果真不出所料,當呼延將軍趕回來之時,藍落黎就剛誕下一名女嬰。呼延將軍抱著這名女嬰,高興的愛不釋手。幼小的呼延宏寺,也有些懂事,跟著父親的身後一直要吵著要抱抱妹妹。看著他們父女,兄妹之間這麼和諧,藍落黎躺在床上,不停的呵呵呵的笑。
「老爺,把小姐給我,該給小姐換裹布了。」說話的是女乃娘。
當女乃娘掀起妹妹的裹布時,而在妹妹的左臂膀上,一個鮮艷花瓣胎記就印入了呼延宏寺的視線,好鮮紅,于是,呼延宏寺指著妹妹的那個胎記問道︰「爹爹,妹妹身上的這個花瓣是什麼?」
呼延將軍哈哈一笑︰「是胎記,印苔珠蓮碧,陌黎火如絲。那女兒的名字就叫陌如,如何?」呼延將軍對藍落黎說道。
藍落黎抿嘴一笑︰「夫君說好就是好。」
轉眼間,呼延宏寺已經六歲了,就被皇帝選去和各皇子一起學習,一是培養人才,而是給各位皇子當伴讀。
就在呼延宏寺當伴讀期間,半個月才能回家一次,那時的呼延陌如才只有三歲。
呼延宏寺勤奮好學,並不輸給各位皇子,于是便得到了皇帝的贊揚,還特意賜了宏寺一盒外貢的糕點。對于賞賜,是何等的榮耀。而呼延宏寺對這外貢的糕點一心不舍得吃,非要放到回家與妹妹一起同吃。可是,當自己回到家時,母親就已經臥床不起了,呼延將軍也是愁眉不展。此時,呼延宏寺才得知,妹妹就在幾日前,跟著女乃娘出去轉街,就在那一轉眼間,不見了。整個將軍府上下,整整找了幾日,都沒有妹妹的任何蹤跡。為此,女乃娘也畏罪自殺了。
不日之後,藍落黎便得了心病,一再的臥床不起,數日後便身亡了,呼延將軍傷心不已,但是對于藍落黎,他的心真的是沒有多余的位置再給別人,所以他也沒有再娶,一直把呼延宏寺一手帶大成人。
想到此處,呼延宏寺的眼角不由的落起了淚。西陵修若看到了呼延宏寺緊緊的盯著希陌流起了淚,便很是好奇,走至呼延宏寺身邊問道︰「宏寺,你這是如何了?」
呼延宏寺搖了搖頭說道︰「有些話,我想問一下皇後。」不知不覺,呼延宏寺也稱希陌為了皇後。
「話?」西陵修若有些驚奇,接著說道︰「她是我的皇後,不妨先與我說說。」
看著西陵修若真誠的表情,就決心訴說︰「皇上,皇後的左臂膀上,是不是有個花瓣的胎記?」
「是。」西陵修若直言不諱。
「請皇上帶下臣轉問皇後,在三歲之時,還記不記得被人抱走了,還記不記得三歲之前的事?」呼延宏寺雙眼潮潤。
西陵修若看到此狀,更為好奇︰「為何會這般?莫非,你與陌陌之間,難道還有什麼故事?」
呼延宏寺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希陌,說道︰「若她還記得,她三歲時的事,那麼,她的生父就是我的父親,我就是她的親兄長。」
「什麼?」西陵修若不敢相信,不過還是答應呼延宏寺。因為,西陵修若知道,希陌是穿越而來,定不會記得在這里的事情,但是,她前生若是呼延宏寺的親妹妹,那麼,她最後怎麼會變成一個他國的刺客?難道,真如呼延宏寺所說,希陌的前身被綁架了,然後希陌剛好佔用了她的身體。
朱雀拔出了希陌左臂膀上的毒針,敷上了藥粉後,就直接給希陌蓋上了被子。
希陌躺在床上歇息,西陵修若支走了所有人,靠在希陌身邊的床頭上,那只打傷她的大手撫過希陌的臉龐,問道︰「陌陌,還疼麼?」
希陌不做聲,只是閉著眼楮,西陵修若也不再問那些沒用的話,便直接了當的問道︰「陌陌,你剛來之時,是什麼一種環境?」
說道這些,希陌卻睜開她那雙沒有太多精神的眼,用那微弱的聲音說道︰「我不知道,來的時候,好像是被綁架了,我變成了個幾歲的小女圭女圭,除了我之外,還有好幾個女女圭女圭都在哭。」
西陵修若停住了撫模希陌臉的那只手,有些驚奇了,希陌所說的這些剛好跟呼延宏寺說的緣故十分的吻合,莫非,希陌的前身,真的就是呼延家的小姐?西陵修若再次問道,也算是確定一下︰「你說你來的時候是被綁架了?」
希陌沒有出聲,只是點了點頭。西陵修若已經更加的肯定了,對希陌說道︰「今日,呼延宏寺無意間看到了你左臂膀上的那個花瓣胎記,他說他的妹妹在三歲那年,在大街上走丟了,一直都沒有找到。」
希陌一听,被驚到,雙眉微微一皺,自己恍然間也大悟了,莫非自己穿越前的正真身份就是呼延家的小姐?希陌定了定心,接下來,到底要怎麼做?既然西陵修若是自己未婚夫,那麼,司城敬宇要如何?
自己和司城敬宇分分離離了那麼多次,都沒有在一起,或許,自己是真的和司城敬宇是有緣無份吧,也或許,自己和司城敬宇之間只能是做一輩子的藍顏知己。
即使司城敬宇再好,可西陵修若是自己的未婚夫,不,領過證的就應該算是合法夫妻了,前世的承諾,此生若不去實現,那麼,承諾這個詞就不叫承諾,而叫謊言了。西陵修若是現代人,不管做什麼事,想法都會和自己的相仿,溝通起來也方便。
可是,司城敬宇,自己現在真的很愛他,在這個時代,自己真正的愛情也就是他司城敬宇了。
現代不是有一句話說的很好麼,愛情和婚姻是兩碼事。至于西陵修若,她希陌也接受的了。
希陌已經做了決定,看著西陵修若︰「按你這麼說,或許,我來之前的身份,那真的是呼延將軍的女兒。」
西陵修若挑著眉︰「何以見得?之前的事情,你根本就不會記得。」
希陌一手推著西陵修若的胳膊,一邊說著︰「既然呼延將軍是我玄冥的頂梁柱,我若真是他的女兒,我嫁于你,那麼,他就是皇親國戚,日後,定更加為玄冥效力。去,把呼延宏寺叫過來,我要認親。」
希陌現在做事越來越利索,根本就不像那個懶惰的師陌,不但如此,還精明干練,城腑也深,想法獨特周到,做事也絕不馬虎含糊。
西陵修若看著眼前的希陌,變化的卻真的是很大,大的他之所以之前就沒認出她。如今的希陌,真是判若兩人。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在這個社會中,希陌不是王,所以,她要保命,為了保命,她只有狠,也只有不擇手段。而自己是王,主宰著整個玄冥這方土地的所有生靈的命,現下,除了玄冥,以後還有天怡,宸國中所有的生靈也歸自己主宰。
想到此,西陵修若也不再認為希陌的改變而另自己難以接受。于是,西陵修若松開了撫模著希陌臉頰的手,起身而出。
當呼延宏寺與西陵修若一道前來之時,希陌已經憑著自己那半分的力道,斜靠在了床頭邊上。看到他們二人到來,希陌首先賜座于呼延宏寺,率先開口說道︰「听皇上說,你的親妹妹在三歲那年走失,如今還沒有找到?」
「是的,娘娘。」呼延宏寺的聲音有些微小,也有些沙啞,顯然就是方才哭過的語調。
希陌也不避諱什麼,拉下自己肩頭的衣服,露出了那個鮮紅花瓣樣子的胎記,對呼延宏寺說道︰「這個胎記,是我從小就有的,之前的事情,我已經記得不太清楚,當時,我只記得,我醒來的時候,除了我之外,還有幾個與我年齡相仿的女女圭女圭,我們在一間石頭的房子里,後來,來了一個中年男子,我已經記不得,他當時說了些什麼,就把我們這些女女圭女圭分別給抱走了,而我被送到了煙碭山,跟我的師傅逍遙游學武,師傅對我很好,他們都叫我金希陌,我只記得我叫金希陌,其他的,一無所知。後來,我十五歲那年,師傅說我可以下山,我便一路向北來到玄冥。當時,我不知道我為何要來玄冥,只知道有一種強烈的***,想要來這里。這麼多年,我不知道我父母是誰,更不知道自己是誰。」希陌越說越有感情,甚至說的有些潸然淚下。
呼延宏寺的眼楮又潮濕了起來︰「若沒有這般的湊巧,那麼,皇後娘娘您,恐怕就是下臣同父同母的親妹妹。」
希陌輕拭過眼角的淚︰「世間的事怎能如此的湊巧?我也一直尋找我的父母,但一直沒有下落,我幼時被拐走,而你的妹妹幼年失蹤,都還有一樣的胎記,那麼,我不是你的妹妹,還會是誰?」
說罷,希陌拉起被子,就要下床。呼延宏寺和西陵修若趕忙起身,走至希陌身邊,及時攔下欲要下床的希陌,而希陌一把撲進呼延宏寺的懷中,胳膊攬在呼延宏寺的肩頭,哽咽的,輕聲在呼延宏寺耳邊叫了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