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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死中得活

听著憲兵隊方向有槍聲,董全就知道準是海氏弟兄跟鬼子的憲兵隊接上火了,有門兒,我得接應他們,想到這里董全跑了一陣就藏在一個僻靜之處,眼楮緊盯著對面。

很快跑過來六條黑影,這六個人一邊跑一邊向身後還擊,到了近前董全看清楚了,正是海氏弟兄、尚氏二杰還有參謀長李成勇,外加一個當兵的。

海氏弟兄在最後掩護,這四個人在前面奔跑,但經過這幾天的折磨,幾個人雖然有功夫在身也跑不動了,吃不好睡不好的,還經常挨打,身體都快垮了。因此這三個人盡管手里也拎著槍,但跑著跑著身體直打晃。沒跑出幾步,那個當兵就趴地上起不來,可能是中彈了。

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能救出一個算一個吧。黑暗中,董全早把兩槽子彈給壓滿了,等海氏弟兄到了自己近前,董全喊了一聲,「哥哥們,快跑,往城門口方向跑,我來掩護——」說著董全把大肚盒子槍一舉,對準後面追過來的憲兵隊「啪啪啪……」就開了火了。

董全的槍法準是出了名的,而且這把槍也很好使,十連發的那種,一摟扳機,跟小機槍差不多。槍響之處必定有人中彈,或倒地或落馬,再加上海氏弟兄和李成勇還有尚氏二杰的還擊,不一會兒日本的賓兵就報銷了二三十個,這些人也找掩體跟董全等六名弟兄對射起來。董全只有六個人,李成勇和尚氏二杰三個還病殃殃的,哪敢戀戰,邊打打邊撤,邊撤邊打,好不容易到看到城門洞了。董全心說,也不知有多守城門的,我們六人要能集中火力打散鬼子,開了城門就有生的希望了……

就在這時,可壞了,長田率領鬼子能有幾百名沖上來了,「啪啪啪……」「噠噠噠……」「啾啾——」長槍、短槍、沖鋒槍和機關槍都開了火了。海寬躲避不及當場被打成了篩子,好可憐的武術高手就這樣慘死在鬼子的槍下。董全的右胳膊也中了一槍,手槍差一點兒掉地上,好在沒傷著筋骨,董全咬牙挺著。海林眼珠子都紅了,一邊哭喊著哥哥,一邊向長田等鬼子射擊。可他們人太少了,這邊有長田的大群鬼子壓過來了,那邊還有鬼子的憲兵隊、保安團以及皇協軍等。董全他們只有五把槍呀,子彈也不多了,海林的槍成了啞吧,他從背後抽出了大刀,董全槍里也剩下沒幾發子彈了,李成勇和尚氏二杰的槍再摳扳機也不響了,可兩邊的鬼子火力依然密集向這五個人對壓過來。

董全一看,完了,這算徹底完了,以前的一切都是徒勞,我們算是白折騰了,再一看自己槍里剛好剩下五發子彈,董全說天意呀,這是天意,我們哥五個今天就死在一起吧,誓死不當俘虜!

這四個異口同聲地說︰「對,兄弟,你就開槍吧!」說著哥五個抱到了一起……

鬼子的憲兵已經拐過牆角,「不許動!舉起手來……」「他們沒子彈了,抓活的!……」喊什麼的都有,圍了過來。

李成勇,海林,尚氏二杰,董全看著這些人,先打誰都不忍心,最後一咬牙把槍就對準了李成勇……

「噠噠噠……」還沒等董全的槍響呢,斜刺里響起了兩排槍聲,都是沖鋒槍,隨即沖過來兩個人,一個人對長田的鬼子射擊,一個人對憲兵隊射擊,太突然了,眨眼間憲兵隊員倒下十六七個,嘩——,這些鬼子像退潮一樣又退回牆拐角那邊,向這邊對射過來。

「董大哥,是我,快跟我們走!……」一個熟悉的女子的聲音在董全附近響起。

「杜英妹子,杜文兄弟,是你們?」董全像做夢一樣,這五個人頓時又來了精神,跟著這兄妹二人上了馬道,順著馬道很快他就沖上城頭。城頭也有鬼子,但不多,因為是夜間,主要是巡邏隊,這幾十名鬼子很快就讓杜英兄妹的兩把沖鋒槍給驅散了。

見左右沒有鬼子,杜英和杜文守住馬道口,杜英邊射擊邊沖董全他們說︰「快,把你們的腰帶全都解下來系在一塊兒!……」

董全他們會意,這會兒也不顧禮儀了,以最快的速度抽出褲帶,把腰中的那些文件拿了來卷好放入上衣口袋,心說這些可不能丟,這是拿命換來的。然後把長褲子也月兌了,只穿個短褲,省得它直掉。五根腰帶系在一起也有近兩丈長,城牆三丈來高,還剩下一多丈高只有往下跳了,幸虧這些人都有功夫在身。海林能耐大,還沒受傷,因此他在上面一個個往城外卸人,把李成勇等四個都卸下去後,最後海林要卸杜英兄妹。杜英說我先把你卸下來,我們兄妹自有辦法,你甭管。說著,不由分說把海林卸到了城下。最後,杜英和杜文掏出了爬繩索,掛著垛口,墜著繩索也下到城外。到了城外,幾個人撒腿就跑。

這時,長田的鬼子和憲兵早沖到了城頭,鬼子們往下一看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清楚,「啪啪啪……噠噠噠……」他們往城下掃了一陣子彈。「騎兵,快,打開城門,給我追!」長田一聲令下,鬼子們下了馬道,往城門口去了。

董全等八人從城頭墜下後,慌不擇路,天黑也看不清,只顧著往前跑了,他們就忘記了,離城牆不遠就是護城河,結果「 ,  ……」都掉進了河里。護城河里的水還挺深,又秋末冬初夜晚,天就顯得冷了,這一掉進水里寒氣逼人,冷徹肌骨。不過,這幾個人多多少少還都會個狗刨什麼的,護城河不算太寬,他們在里「撲撲騰,撲撲騰……」連扒帶撓扯,董全胳膊受傷了,情急之下還喝了幾口水,不一會兒還都爬上岸了,已是狼狽不堪,跟落湯雞差不多,尤其是哥幾個只穿了個小短褲,那難看勁兒就甭提了,幸虧是在深夜。

杜英和杜文上岸以後,往前跑了幾步,把手伸進嘴里一打呼哨,不大一會兒也不知從哪里竄出二三十人,手里都拿著長短兩樣家伙,還騎來了幾匹馬。董全一看這些人正是杜家寨的那些人,看來這杜英兄妹早有準備,讓這些人在這里接應,正好派上用場。董全和李成勇沒由得對姑娘肅然起敬,心說,真是巾幗英雄,神機妙算都快趕上諸葛亮了。

騎上馬這些人心里有底了,可沒跑出幾步,從城門方向沖出一隊鬼子,有騎馬的有開摩托車的,向這邊追來。「有追兵,快走!」杜英一馬當先,杜文和董全緊隨其後,打馬如飛就離開遼城。

鬼子在後面追了十多里也沒追上,便收兵回城了。

董全他們一口氣跑出四十多里,側耳一听後邊沒有追兵,這才放慢了速度,不光是人,戰馬也累得夠嗆。這精神放松,董全感到右胳膊疼痛難忍,這才想到在剛才的激戰中挨了一槍,又掉進冷水中一激,這一緩過熱來,那個痛苦勁兒就別提了,好像用錐子錐一樣,疼入骨髓。

杜英過來給他包扎傷口,一看董全這模樣「撲哧」一樂,「董大哥,你這是什麼打扮呀,哈哈哈……」

董全一看,可不是嘛,只穿了個短褲,上身還是鬼子的軍裝,還帶著鬼子的戰斗帽,你說這是什麼樣吧,難怪杜英發笑。董全臉一紅,把鬼子的戰斗帽摘下來扔了。杜英幫著把鬼子的這身上衣也月兌下來了,其實上面到是血跡斑斑,髒得不堪入目。杜英剛要扔,董全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把搶了過來,「妹子,別,別扔,里面有東西……」

「有東西?什麼東西你這麼在意?妹子我看看你不介意吧……」說著就往口袋里翻。

「PAPC作戰計劃,我從長田那里偷來的,小心!肯定打濕了,到了長興峪把它烘干……」董全月兌口而出,話也說出來了,也收不回來了,這是絕密呀,旅座李春祥交待的非常明白,要絕對保密,自己怎麼能在這種場合說這些呢?但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董全心里後悔得恨不得自己抽自己的嘴吧。

杜英听了稍微一愣,接著又笑哈哈地說︰「哦,管它什麼計劃不計劃的,我才沒興趣,這是你們軍人的事,跟我無關,給,還是你保管吧……」說著把濕漉漉的衣服一甩給了董全。董全接過來,像對待寶貝一樣又把濕衣服穿在身上。

經過杜英的簡單包扎,董全覺得傷口好受了許多。眾人不再說話,打馬如飛直奔長興峪。到達峪口時,天已灰蒙蒙要放亮了。

哨兵眼尖,一眼就發現他們幾個了,經過喊話,很快董全等人被唐營長接進了長興峪。營長唐玉良還納悶呢,這些人究竟搞什麼名堂,走了走了怎麼又來了,不是說有緊急軍情去建平了嗎,怎麼又從這邊冒出來了,但他哪敢多問呢……

董全等人到了長興峪營地,精神頭兒一放松,全都起不來了,包括李成勇、尚氏二杰和海林一下躺倒好幾個,特別是董全,尚青杰和海林,董全和尚青杰傷勢嚴重病倒了,海林懷念哥哥海寬憂勞成疾,這三個人發高燒說胡話。第二天,唐營長趕緊命人把董全等人護送到了建平。到了建平這幾個人又躺了三天才恢復了正常。這三天可忙懷了軍醫官和杜英兄妹,幫忙打針喂藥,洗衣服,等董全醒來後,用手一模軍裝,不禁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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