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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深入虎穴

董全很擔心參謀長李成勇等八名弟兄,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通信兵送來一封日本鬼子聯隊長長田的親筆信,信很簡短,告訴他李成勇八人事情敗露,目前已被看押在遼城日軍憲兵隊,字里行間有勸董全降日的意思,並要求他親自赴遼城談叛。

董全心里很清楚,談什麼叛呢?參謀長被他們抓了,自己去後小鬼子肯定提出種種無理要求,或者用這八個人為籌碼要挾自己。但如果不去,這八個人一個也活不了,李成勇等人不僅僅是自己的參謀長和得力助手,更重要的是生死弟兄,這些年他們在一起出生入死,患難與共,不分彼此,情同手足。而且這次自告奮勇,主動請纓,李成勇那麼聰明為什麼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呢?肯定不是為了爭功,而是替自己擔風險,他要不去自己就得去,那麼現在身限囹圄的就是自己。不論從哪方面說,這次談判,自己是勢在必行,通過談判能把李成勇等換出來最好,實在不行我也就不回來了。

董全想到這里,把那名通信兵又叫來詳細地問了一遍這封信的來歷,通信兵報告說,信是遼城的鬼子騎兵送到長興峪的,是唐營長派人送來的。這時,海氏弟兄也得著信了,進來問董全︰「團座,你千萬不能去談判,遼城那是龍潭虎穴,小鬼子一向說話不算數,去了容易,再說回來可就難了……」

田凱也說︰「團座,海氏弟兄說得有理,難道你真的打算去遼城談判?這件事太重大了,你最好請示一下旅座或者師座再做決定,魯莽不得。你想,鬼子提出的條件肯定很苛克,你不答應刀把就攥在人家手里,非但換不回參謀長,你也回不來,那我們團就完了,建平就危險了!……」

「不要再說了,我去意已決!」董全腦筋崩起多高,看了看這三位說,「……弟兄們的好意我當然知道,你們說得都非常在理,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更知道,如果我不去後果是什麼,我去了再渺茫還有一絲希望,我如果不去參謀長李大哥,尚氏二杰,還有那五名弟兄準死無異,他們可是替我執行這次任務的,如今身陷虎口,我知道了難道要看著他們掉腦袋不聞不問嗎?這是我董全所為嗎?如果我請示旅座或師座,他們肯定不同意我去,理由跟你們一樣,因此我這次要先斬後奏,這也叫將在外軍令有所不授!而且,我要不去談判,肯定被小鬼子們恥笑,說我董全膽小如鼠,畏刀避劍,貪生怕死……因此,我必須去。我已經決定了,明天就動身,只帶十個當兵的,一定要注意保守軍事秘密。我走之後,建平的防務事宜暫時交由副團長周明全權負責,你們的行動都要听他的命令。」

原騎兵營營長周明在復奪長興峪的戰斗中身受重傷,被董全救出險境後,到赤峰養傷,現已健康歸隊,被李春祥提拔為副團長,派到建平全力輔佐董全。他一听董全要只身闖虎穴,建議說︰「團座,兄弟,你是一團之長,那是帥位,是我們全團的主心骨,怎麼能夠去冒險呢?再說,你走了,這千斤重擔我也挑不起來呀?……這樣吧,如果你相信我的話,我願意全權代表你到遼城與長田談判,換回參謀長等人,你看如何?……」周明佩服董全的膽識,更感念他的救命恩情,因此才挺身而出。

「都不要再說了,我去意已定,這是命令,立即執行!」董全把臉往下一虎還真嚇人,周明和田凱果然不敢再說了。

「團座,兄弟,你不讓說我們哥倆也得說,你果真要去的話,一定得把我們帶上,我們甘願舍命陪君子!」海林和海寬異口同聲。

董全說,好吧,二位哥哥既然執意要去,我們就一起走一趟。

恰在這時,還沒等軍兵報告,杜英和杜文帶著幾個人又來到董全近前,「董大哥,干什麼去呀,不妨帶著妹子我怎麼樣?」一身青衣服的杜英像一片出水荷葉亭亭玉立地往董全面前一站,嬌里嬌氣地說。

「亂彈琴!和日本鬼子打交道是我們軍人的事,你一個姑娘家跟著摻合什麼?要沒什麼事情,你們趕緊回杜家寨,回頭我一定登山拜望……」董全後面這句話說得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哎,我說董大哥,你怎麼大男子主義又來了?听你這話的意思是看不起妹子我唄!大姑娘怎麼了,你說吧,騎兵,打槍,搏擊,我哪樣差呀?要不,咱兄妹倆先比劃比劃?……」杜英以外來人自居,可不怕董全來軍營命令這一套。

「我的姑女乃女乃,算我求你了,行不?我們這是要去執行特殊任務,這是軍事秘密,等去游山玩水時再帶著你們,行不?」董全一看硬的不行,只好來軟的。

「什麼軍事秘密?不就是去遼城和鬼子長田談判嗎?不就是為救參謀長李成勇等人嗎?你當我白痴呀!……這事你帶著我和杜文哥最合適了,別看我是個大姑娘,沖鋒陷陣不比你們男爺們差,難道你忘了嗎?……」說著含嬌帶嗔地瞅著董全。

「董大哥,我妹妹說得對,你要信得過我們兄妹,就帶我們一起去吧……」這個風度翩翩的漂亮小伙還是第一次在董全面前說話。

「杜英妹子,杜文兄弟,我知道你們倆武功高強,身手不凡,可我這是去談判,不是去打仗,哪用得著你們?不行!」董全斷然拒絕。

「兄弟,我知道你不讓我們去是為我們好,怕我們白白丟了性命,但是你怎麼忘記了,我早就立誓要與你同生共死了。再說打鬼子也有我一份,今天你要是不帶著我們,我就只好先走一步!……」說著杜英從腰中掏出手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要自殺。

董全一看這個野丫頭說得出來干得出來,實在拗不過她,只好點頭同意帶這二位同去,田凱和周明也要跟著,董全把眼一瞪說︰「干什麼?起哄是不是?都走了建平的防務怎麼辦?田凱雖然是我的衛隊長,這次我命令你全力輔佐周團長,把家給我看好了,這個任務比什麼都重要,換句話說,要是建平有閃失,我們全都得受軍法處置!懂嗎?……」董全拿話一拍,兩個人不敢再說別的了。

就這樣,董全和海氏弟兄帶著杜英和杜文兄妹,又挑了十名精明強干的軍兵,一共十五人十五騎,第二天一大早就出發了。為了方便起見,董全讓杜英和杜文也換上了軍裝,得體的新軍裝更襯托出二人的颯爽英姿,二人相互看了看,露出了別人難懂的笑容。

到了長興峪後,他們稍事休息,並視察了那里的軍務,然後馬不停蹄,直奔遼城而來。

下午四點鐘,他們就來到遼城城下。跟李成勇他們不同,這次董全是來赴約談叛的,用不著化妝,而是大搖大擺。一看這遼城,城高足有三丈,上面站著全副武裝的日本兵,高大的門樓上空飄揚著膏藥旗,城門過道上面的牆壁上寫著蒼勁有力的楷體大字︰遼城。

城門開放時間已過,城門緊閉,城外寬達數丈的護城河環城而走。董全他們站在離護城河兩三丈遠的地方,正準備命當兵的往城頭喊話。

就見城門突然開啟,從里出沖出兩排手提大槍的鬼子,一個少官也不知道吆喝的什麼玩意兒,這兩排日本兵很快列立城門兩側,一邊五十人,規規矩矩,整整齊齊地站好,就像假人一樣,一動不動。

很快城門口處還鋪上了紅地毯,兩邊擺了幾盆鮮花。「小鬼子要干什麼?難道要搞什麼大型慶典不成?」海寬不解地問。

小海林捅捅他,示意不讓他多說話。董全不知道鬼子要搞什麼名堂,因此就帶著這十幾個騎在馬上,站在橋頭沒動地方,靜靜地看著鬼子表演。

不大一會兒,就見這兩隊日本兵的前幾名把槍往空中一舉,「啪,啪啪,啪啪啪啪……」槍聲響過之後,從里出來十幾匹高頭大馬,馬上坐著鬼子軍官。為首的一個是鬼子的中佐,頭戴戰斗帽,小眼楮上罩著一個眼鏡,一身將校呢的軍裝,腰扎武裝帶,一邊挎著手槍,一邊挎著日本戰刀,帶著雪白的手套,烏黑發亮的大馬靴,騎一匹大灰馬,很威風。旁邊跟著一個少佐,騎一匹大花馬,也是一身軍裝,雪白的手套,手扶著戰刀。再往後邊還有鬼子的大尉、中尉等。

這群人來到董全近前,為首的中佐沖董全一樂︰「閣下可是建平城防團長的董全董團長嗎?」有翻譯官給翻譯,董全不無戒備地點點頭,他這十幾個人高度警惕起來。

「喲稀,董團長友好大大的,有失遠迎。我的,吉田中佐,他的,騰田少佐,我們聯隊長的,長田閣下正在司令部恭候大架,命我等來迎接董團長一行,請!」說罷把雪白的手套一揮作了恭請的姿勢。

董全他們這才知道,這是鬼子為他們準備的迎接儀式,門口的兩列鬼子相當于儀仗隊,鳴槍相當于禮炮。董全心說,雜種還真夠多禮的,在戰場上你死我活,但在這種場合還挺有禮貌,真把我們當作是談判訪問的貴客了。

請就請!董全也沒客氣,騎馬帶著十幾個人在吉田等人的陪同下進了城。董全心說,狗日的小鬼子,別給老子擺迷渾陣,我倒要看看你們葫蘆里賣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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