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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的凝望,邵和光神色微怔間,她已經進了屋,他眼底重重瞳影微沉,轉身下樓,卻被人攔住。♀

「看,這是我兒子,冬冬,叫叔叔岑子千眉飛色舞地說。

冬冬冷靜地打量。

邵和光眉心動了動,說︰「叫姑父

冬冬童音清脆地叫了一聲,然後不再理會他們,聚精會神地研究文靜為他準備的半屋子的玩具澩。

岑子千不禁笑起來,指著陽台比了個抽煙的動作,邵和光掠了他一眼,跟了過去。

兩人各持一邊,熟稔地吞雲吐霧,表情都有些深遠莫測,淡淡的薄荷香清洌襲人,岑子千咳了一聲,捻滅煙頭,見邵和光的手伸向煙盒,他出言警告︰「這種煙抽著味道清淡,但極傷身

邵和光自顧點上,說︰「沒事,我很久沒抽了。銪」

岑子千調侃︰「怎麼,打算要孩子?」

邵和光眯著眼緩緩吐出煙圈,笑著說︰「你這人就喜招搖,自己有的,見了誰都覺得有一雙眼楮盯著背後

岑子千笑罵著在他肩上打了一拳,一並將煙盒和煙灰缸拿走,表情正兒八經起來︰「你現在不能體會,這男人有了孩子,才更想安定下來,以前總听人說老婆孩子熱炕頭,覺得諷刺,現在卻領悟到其中的好

邵和光微詫,問︰「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岑子千停了片刻,沉凝中透出一抹無奈︰「她一心想跟別人結婚,我若阻止,她大約會怨恨我一輩子

邵和光愣了愣,看慣了他的漫不經心,豈料竟早存了這樣的心思。

岑子千恢復常態,盯了一眼說︰「你先別進去,散散煙味,不準讓兒子聞到

邵和光淡淡冷嗤︰「冬冬都六歲了,你這會來表現父愛,是不是有點晚了?」

岑子千顯得胸有成竹︰「有機會,什麼時候都不晚

情場浪子投身去當好爸爸,透過玻璃,邵和光看到一幕十分和諧的景象,心思早動,一想到自己與小五生的孩子,期待變得急迫起來……但眼下,卻不是最好的時候。

因為,所有的事情都變得相當棘手。

文靜讓人撤走餐廳之前吃飯用的長桌,特意從庫房把紅木圓桌搬出來,因為有冬冬在,連一向嚴肅寡言的岑天澤都露出難得的笑臉,文靜自然是極高興的,心滿意足地對身邊的媳婦說︰「再過兩年,咱們寶寶也能上桌吃飯,家里就更熱鬧了

元悠美眸掃過對面的兩人,笑著說︰「媽,哪用兩年,我怎麼覺得很快就有好消息了

文靜隨她的目光看過去,心中人精似的透亮,卻故意糊涂地說︰「是什麼好消息,我怎麼不知道

小五低頭吃菜,裝作沒看到。

冬冬突然說︰「女乃女乃,是爸爸要結婚了

稚女敕的童音又脆又響,眾人一怔,莫名的安靜令氣氛略顯尷尬,文靜笑著模了模他的頭,說︰「真聰明,冬冬還想吃什麼,跟女乃女乃說,女乃女乃給你夾

「魚他惜字如金。

文靜夾了一塊魚放在盤子里,仔細地挑刺。

元悠見自己的話起了頭,少不得還要圓下去,她笑著說︰「和光,看來你得好好努力了

小五抬起頭,見四哥沉默不語,似有心事,而一旁的初夏眼神恍惚,臉上盛著一抹不正常的白,她搶在邵和光開口之前說︰「二嫂,我看是寶寶要添弟弟妹妹了

元悠嗔了她一眼,急了︰「哪有的事

邵和光握住小五的手,親熱地幫腔︰「有沒有,子牧是最清楚的

小五瞪著他的動作,連岑天澤都含笑看過來,她面紅耳赤地低頭喝湯。♀

岑子牧笑問︰「怎麼把我也扯進來?」

文靜本有這樣的心思,頗有意味地說︰「寶寶現在有哥哥,多個弟弟妹妹,我覺得挺好

岑子牧樂不可支地在桌子底下掐了媳婦一把。

元悠一腳踢在他的小腿上,他悶哼一聲,小五看到了,狐疑地問︰「二哥,你怎麼了?」

岑子牧糾結地說︰「好險,差點卡到魚刺

冬冬吃完魚就放下筷子,問︰「女乃女乃,我能上樓陪妹妹玩會嗎?」

文靜柔聲問︰「你吃飽了嗎?」

他點點頭。

文靜想哄他再喝點雞湯,說︰「要不等女乃女乃陪你一起去?」

冬冬說︰「太晚了不行,媽媽會來接我

初夏放下碗,笑著說︰「伯母,我吃飽了,我帶他去吧

看著她,文靜稍稍愣了一下,點頭應允。

孩子的事,岑家理虧,縱使文靜有心安慰一番,卻難以啟齒,長輩插足也不合適,好在是婚前,倘若婚後才知道這樣的事,連她都忍受不了,何況是當事人。

對初夏,文靜其實挺喜歡,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初夏起身走過去,彎腰伸出手說︰「你好,我是簡阿姨

冬冬看著她,軟乎乎的小手牽住。

初夏的心猛跳了一下,竭力控制自己想逃走的念頭,這個孩子……眼神明明清澈如水,與他對視時,黑瞳卻似有一抹不易察覺的睿智,初夏暗斥自己太敏感,只是個六歲的孩子,大人的世界,離他還非常的遙遠。

走進二樓的嬰兒房,保姆正在喂紫米糊,寶寶坐在車椅上,小胳膊小腿胡亂揮著,笑得一臉開心。

等寶寶吃完,保姆收拾盤子出去,冬冬走近,伸手踫了踫她柔女敕的臉,寶寶好奇地瞪大眼楮,一轉臉,就將他的手指緊緊含住,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她沒吃飽嗎?」冬冬問。

初夏忙分開他們,拿手帕替寶寶擦口水,笑著說︰「那是哥哥的手指,吃不得的

寶寶茫然了一陣,目光開始四處搜索,看到一只黃色的小鴨子後,她激動地揮舞著胳膊想要,初夏把玩具給她,她雙手牢牢抓著,開心大笑。

初夏不由得被感染,回過頭,見冬冬認真打量著寶寶,這張臉,實在驚人的相像,她怔了一會,蹲幫他擦手指。

「謝謝冬冬禮貌地說。

初夏低著頭,苦笑著輕問︰「我很快要跟你爸爸結婚了,你討厭我嗎?」

冬冬沉默了一會,說︰「不討厭

初夏詫問︰「為什麼?」

冬冬臉上露出與孩子不符的冷靜︰「媽媽說,這都是爸爸的錯

初夏驚了驚,這樣的眼神,令她生出極大的錯覺,好像在她面前的不是一個孩子,那些堵著胸口的話不受控制地冒出來︰「喬小姐肚子里,是誰的孩子?」

冬冬微皺眉頭︰「爸爸

初夏臉色唰白,一瞬間,密密麻麻的恐懼,鋪天蓋地的寒冷,似一張無形的網,勒得她喘不過起來,她狼狽的跌坐在地上。

「你沒事吧?」冬冬問。

初夏呆滯著,因為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連所有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怎麼了?」岑子千走進來,表情微異。

冬冬仰頭說︰「爸爸,簡阿姨好像不舒服

岑子千彎腰扶著她的胳膊,初夏狠狠一僵,慌亂地推開他︰「我沒事

冬冬低頭站在一邊,神色不安。

岑子千意識到什麼,模了模兒子的頭,沉聲問︰「那你自己能站起來嗎?」

初夏穩住心神,緩緩站起來。

「冬冬,在這兒看著寶寶岑子千叮囑兒子後,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往外走,初夏踉蹌地跟上,一直走到無人的花廳,他松了手,初夏捂著胸口喘氣。

「對不起他說。

初夏撇開臉,聲音恍然︰「那天你當著喬小姐的面說我們要結婚,是負氣之言?」

岑子千看著她顫抖的肩膀,嘆了口氣︰「我知道,對你傷害,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解決,我希望能彌補

初夏失神地扶住一旁的花架,入眼都是奼紫千紅的名貴盆景,只讓人覺得繁華似錦,卻又高不可攀,人人都當她是痴心妄想,如今一切落空,便淪為別人口中灰姑娘美夢破滅的談資,可是,若不曾嘗過這世間最美的蜜糖,她尚可挽存最後的尊嚴離開,但她做不到,她的心意藏在深不見底的地方,連自己都質疑的感情,怯弱而卑微。

「來不及了

「初夏!」岑子千有些擔心地拉住她。

她轉過身,平靜地望著他︰「你父母不會同意解除婚事,因為喬小姐也要跟別人結婚了,岑子千,如果你抱著喬小姐會回到你身邊的念頭,我只想跟你說,同樣身為女人,我能明白喬小姐的想法,在她不期待任何感情的時候遇見你,生下冬冬,她是太寂寞了,想要一個溫暖的陪伴,在她有想要依賴的男人時,你再出現只會令她左右為難,同時傷害兩個女人,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補償?」

岑子千怔了怔,神色恍惚地說︰「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以為自己看到了多年前的喬子楚,頑強而認真,我當時留她在身邊,只是想看看,這個女人為了生活,到底可以做到哪一步!可是,我用了近八年的時間,都沒有看懂她,直到她突然說要離開,我才發現她在我心里的根深蒂固,初夏,我錯過一次,不想再錯過第二次

「那為什麼我就不可以?」她大聲質問,聲音哽咽。

岑子千想了許久,說︰「不是你不可以,是我的心太小,只裝得下一個人

初夏模了模臉,手指觸模到一片涼意,她滯了片刻,說︰「我給過你反悔的機會,不想再給第二次,岑子千,我們賭一把吧,我跟伯父提延遲婚期的事,在這期間,你是自由的,但如果喬子楚還是堅持嫁給聶先生,那你把她從心里徹徹底底的剔除,要是她沒有結婚,我就離開a市

&nbsp浪客中文;岑子千神色復雜地看著她︰「這對你不公平

初夏失聲冷笑︰「你也別太自信了,女人更了解女人

岑子千皺起眉頭。

初夏整了整臉色,說︰「這場交易,對我來說,至關重要,你若答應,就必須承擔所有的後果

「好

小五去書房找岑子琛,半路被人攔住,她擰眉看去,邵和光臉色不好,沉聲說︰「我們該回去了

小五說︰「我想留在叔叔家,明天送二哥他們

邵和光牽住她的手下樓︰「不方便

小五詫問︰「哪里不方便?」

邵和光看了她一眼,說︰「我們結婚了,你留下,我能一個人回去?」

小五沉默地咬唇。

邵和光目光冷厲︰「不要調查什麼,有些事情,遠比你想的復雜

小五怔了怔,突然激動地推開他的手︰「在你們眼里,我永遠都只能像個傻瓜一樣

她匆匆跑下樓,倉促地絆了一下,整個人向半米高的台階撲去。

「啊!」

「小五!」邵和光大叫一聲,面孔慘白。

小五緊閉著眼,卻沒有想象中的疼痛,有人抱住了她。

「怎麼這麼不小心?」岑子牧低聲呵斥。

邵和光沖下來,將她發抖的身子拉進自己懷里,柔聲安撫。

「你們在吵架嗎?」岑子牧狐疑地問。

邵和光緩過神來,說︰「沒有

文靜跟元悠聞聲而來,見沒什麼事,才松了口氣,佣人走過來輕聲說︰「夫人,喬小姐來了

氣氛有些僵硬。

喬子楚喝了口水後,就放下杯子,問︰「伯母,冬冬呢?」

文靜盯著她微微失神,元悠在旁提醒了一聲,她勉強一笑,對佣人說︰「帶冬冬下來

喬子楚半低著頭,她個性本來沉靜,因為在孕期,巴掌大的臉相較以前,稍了些,整個人似鍍了一層柔和的光輝。

文靜愧疚地說︰「你這樣子來來去去多不方便,應該讓子千送冬冬的

喬子楚說︰「沒關系,醫生建議多走動

文靜的目光落在她起伏的肚子上,忍不住問︰「孩子的預產期是什麼時候?」

喬子楚怔了一下。

元悠見她神色有異,忙說︰「冬冬下來了

喬子楚借機起身,看到兩大一小的身影,眼底深處有一閃而逝的黯然。

「媽媽冬冬飛奔過來,在離母親兩步遠的地方乖乖停下。

「伯母,我們先告辭了喬子楚淡淡一笑。

岑子千說︰「你開車不方便,我送你

喬子楚錯開他的目光,余光掃到他身旁人的僵硬,模了模兒子的腦袋,說︰「不用了,我不是自己開

岑子千听出她話里的暗示,心里燒了一把妒火,又是那個男人,到底是有相愛,到哪里都如影隨形?

「跟女乃女乃說再見喬子楚對兒子說。

冬冬乖巧地鞠躬︰「女乃女乃再見

文靜憐愛不已,舍不得地說︰「還沒跟爺爺說再見呢

冬冬仰起頭說︰「我剛剛已經跟爺爺說過了

文靜笑著說︰「冬冬真乖

「伯母,我也該回去了初夏說。

文靜看著她,說︰「炖了甜品,吃完再走吧

初夏接過佣人手里的包,不好意思地說︰「有點晚了,我爸媽還在家

喬子楚母子還在,文靜含蓄地說︰「我安排時間與你父母一起吃飯,听說他們是第一次來,你最近就別去公司了,帶他們到處好好玩一玩,」

「是初夏應了。

冬冬小聲問︰「媽媽,簡阿姨能跟我們一起坐車嗎?」

喬子楚愣住,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岑子千出聲說︰「我送你

等他們離開,氣氛也沒緩和過來,文靜望著客廳的門,臉上寫著欲言又止,邵和光拉起小五說︰「嬸嬸,我們也回去了

文靜愣了愣,說︰「吃了甜品再走

邵和光笑著說︰「下次再吃

文靜怕他有事要忙,說︰「有空就過來吃飯

車停在院子里面,羅宋打開車門,小五動作頓了一下,抬頭看去,鐵門口兩輛車停在那里,似乎在說話,邵和光冷聲說︰「上車,別看熱鬧了

小五悶悶坐進去。

「去明陽山邵和光沉著臉。

羅宋忙應下。

小五忍了忍,說︰「媽不知道我們不回去

邵和光看了她一眼︰「我會打電-話

小五扭頭看著窗外,他的氣息無處不在,她不由得心頭煩悶,對明陽山的房子,她總存著一種莫名的恐懼。

這種不安一直持續到躺在床上,他用遙控關掉大燈,只留了一盞暖燈,臉上突然感受到涼意,小五睜開眼,他正在幫她涂藥,每晚都如此。

揉了幾分鐘後,他側開身體,借著燈光看她的臉,他眼中有濃濃的暗影,小五不自覺撫上額頭,疤痕還在,但每次照鏡子的時候,又覺得變淡了一些。

可他不開心,盡管不發脾氣,小五已經感受到他隱忍的怒火,她轉身背對著他,不一會,暖燈也關了,房間黑得不見一絲光。

小五松了情緒。

邵和光盯著她,雖看不見,卻輕易讀懂了她的顧慮,就算是不經意的踫觸,她立馬就變得僵硬,這種排斥從何如來,他心中有數。

半夜,淡淡的馨香若有若無,困倦之際,他伸出手,只模到絲絲滑涼,一股莫名的不安猛地攫住心髒,他支起胳膊,目光透出一絲茫然,微光中尋去,見她蜷縮著身子睡在床沿,與他之間隔著難越的天塹。

「岑子妤!」他用力扯過她,惱怒地壓在身下。

小五迷糊地睜開眼,他突然捏住她的下巴,氣息狂亂地吻下去。

「唔……」小五痛得擰起眉頭。

他的手滑進絲滑的睡袍里,帶著異樣濃烈的情-欲,撫模之處,肌膚滾燙得近乎灼燒,他喘著氣,動作急切而孟浪,小五毫無招架之力,手被他用力按進被子里,他突然挺身撞進來,她痛苦地尖叫一聲。

他僵住,身體的惡魔隱匿,腦子驟然清醒過來,他咬著牙緩緩從她身體移出,翻抱住她急切地問︰「疼嗎?」

小五眉心的痛楚消失,眼淚卻簌簌而落。

「對不起他嗓音低啞。

小五只覺得難堪至極,撇開臉埋進枕頭里。

邵和光看著她,許久才說︰「我沒想到你會跟大哥打听周仕崇

小五一動不動。

邵和光神色黯然︰「在你眼里,大哥他們更值得你信任,那我算什麼?」

小五抬頭看著他,說︰「那你告訴我,周仕崇的真正目的

邵和光眼底掠動。

「你怕他?」小五嘴角浮起一抹冷意。

邵和光眉頭深深擰起,沒錯,他害怕了,周仕崇喪心病狂,用卑劣的手段給她跟宋景文下藥,如果那天在游輪上,不是他找到了她,會發生什麼事,他根本不敢想象。

小五盯著他︰「我不怕,所以我一定要查清楚

邵和光沉沉閉上眼,再睜開時,里面冷冽的深邃全不見了,只剩下近乎痛楚的擔憂︰「蔣氏,他想要蔣氏

小五推開他,怔然︰「為什麼?」

邵和光沉聲說︰「他太狡詐了,我不準你冒險,他的真面目,我會親手撕開給你看

小五心亂如麻。

蔣氏,蔣氏,每個人都想要蔣氏,但正如他昨晚醉酒後的囈語,蔣氏看著風光,其實早已盛極而衰,她再不懂也知道,這樣的大集團,想要重新振作,是何其艱難!

蔣氏隱藏著什麼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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