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外面的雨聲嘩然,寒風挾著冷雨的氣息穿窗而入,讓室內的兩個人都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
肖凌楓的手機響起來。
他低頭看了一眼,接通了,和對方說了幾句,掛斷電話,然後對穆雨雨說︰「你好好休息吧,我公司里還有事要處理,晚上可能有應酬,不要再等我吃飯了!」
穆雨雨仰著頭,沒有說話,也沒有點頭,只是保持著那樣的姿勢,一動不動。
半晌,輕微的喟嘆聲過後,是肖凌楓離開的腳步聲。
再然後,一切重又陷入一片死寂。
雨一直在下。
穆雨雨看了一整晚的雨。
在這樣的冬夜里,一個人听雨是件很淒涼的事,她不自覺的看了眼時鐘,已經十二點了,肖凌楓還是沒有回來。
可是,不回來,也好。
如果回來,她又該以什麼樣的表情面對他?
同一時間內,肖凌楓正在酒吧買醉。
他還同樣不知自己到底該以什麼樣的表情面對穆雨雨。
仔細想一想,有很多事,他好像都是因為她才變得殘忍,因為肖遙對她數次欺-辱,才會有後來的惡意報復,因為穆晨對她的傷害,才會想更惡毒的傷害回去。
可是,到最後,他為她所做的事,被她指責為殘忍和冷酷。
他錯了嗎?
他不該那麼做嗎?
灌下一口酒,想到穆雨雨嫌惡的目光,心里比外面的冬雨更涼更空虛。
于是,灌下更多的酒,希望可以暖起來。
他自己暖了,才能回去溫暖愛人的心。
一杯復一杯,他自斟自飲,漸漸的,眼前有些迷-離,鼻間嗅到一股清淡的香氣,他下意識的回頭,看見一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一直竟然想不起是誰,只是直楞楞的盯著看。
那張臉露出恬淡的笑容,輕聲說︰「怎麼?這就不認識了嗎?」
「你是……」肖凌楓使勁的想著,「你是安安?」
「還行,總算我們沒有白相識一場。」安安在他身邊坐下來,問酒保要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肖凌楓不再說話,他自覺和安安之間沒有什麼好說的,但安安的話卻好像有點多,目光打量了他一下,笑嘻嘻的問︰「奇怪,這樣的天氣,不是應該老婆孩子熱炕頭嗎?怎麼一個人跑出來?」
「你管不著!」肖凌楓很不客氣的回答。
安安好像已習慣了他這樣的臭脾氣,自嘲的笑了笑,說︰「我確實管不著,只是,好歹是一起生活過的人,我對你,從來都是一片真心,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肖凌楓不說話,只是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酒。
安安晃著酒杯,在那里自言自語,「有時候我真的挺奇怪的,你到底看中了穆雨雨哪一點?」
「這個問題你問了很多遍了!」
「可是,我還想再問一遍,尤其,在我知道她背著你做的那些事情之後。」安安笑得意味深長。
「你想說什麼,直說,我該知道,我向來不喜歡跟拐彎抹角的人說話!」肖凌楓已有了醉意,聲音也變得粗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