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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是怎麼知道的呢?」

該怎麼做是一回事,而這件事追根溯源,反過來看,卻又讓人不得不驚訝眼前這位少年極其敏銳的思維判斷力︰一開始呈現在眾人眼皮子底下的,只不過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盜寶賊’而已,至于其作為‘叛國內鬼之從犯’的身份,他又是怎麼看出來的呢?

「簡單.」

關于這個問題,某文的回答也相當的干脆利落︰「因為他的包袱。」

「包袱?」

嗯…這是個,多麼匪夷所思的回答啊!

「是的,包袱。」

「確實,誠如你所見,最開初的時候,我也和你一樣,只不過將他當做一名尋常的,手腳不干淨的‘盜寶賊’而已,但是,後來,當你打開他所攜帶的包袱,將其中收拾得規整有序的奇珍異寶一樣一樣都掏出來的時候,我就開始起疑了。」

「城堡中警鈴大作之時,你我都听見了的,從那個時候到我們捉住他,這其中間隙的時間並不長,按常理來說,在這麼短暫的時間內就迅速地搜刮到如此之多的奇珍異寶本身就已經是十分之不切實際的事情了,而他卻不僅做到了這一切,並且還十分超然地將之井然有序地收入背包之中。」

「這說明什麼呢?」

「不正說明,實際上,在此之前,他就已經預先知道了這一切,並且早已經提前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了麼?」

「換句話說,這些東西,都並不是他趁亂渾水模魚來的,而是事先早就偷竊到手,並且將它們全都井井有條地在這只包袱之中裝載好了的,就等著這時候城堡中警鈴大作,然後攜帶著它們遠走高飛了。「

「可是,他又是如何能夠在事發之前,預先知道這一切的呢?」

「按照這個思路理下來,豈不是很自然地就讓人想到︰或許他就是那個‘叛國賊’這一點呢?」

「但是,若他真是‘叛國賊’,從道理上來講,卻又說不過去︰因為他的目的只不過是奇珍異寶而已,想要獲得這些,方法有很多,確實沒有必要大動干戈專程跑去通敵叛變…所以,從這個角度上來考慮,我當時就懷疑他是不是還另有同謀什麼的。」

「于是我就拿他的姓命做抵押,試探姓詢問了一句。」

「果不其然,他真的就招供了。」

「並且,按照他所招供的‘事實真相’來看,我覺得非常合情合理︰試想,若主犯不是公主殿下,他又怎肯屈從與她,為其賣命?」

「實際上,我猜最開初,應該是這家伙無意之中發現了悅莎公主通敵叛國的蛛絲馬跡,然後被那位公主殿下暗地里要挾,這才不得已屈就于她,續而成為幫忙作案的‘國賊從犯’。」

「你看,他自己也說過了︰這已是最後一次。」

「悅莎公主即將要與她在班蝶族中的愛人遠走高飛,這樣一來,作為其‘從犯’的這家伙自然也就沒有必要再在城堡中繼續留下來了,與其成天呆在這里擔驚受怕,還不如早作打算,為自己的將來鋪就一條退路?」

「于是他就盜竊了宮廷中價值連城的瑰寶,也準備著趁亂溜之大吉。」

「誰想剛一出城,就在碼頭這邊踫上我們了,然後麼…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你也已經親眼看到了。」

「說起來,這也確實是個時運不濟的家伙哩!」

「……」

听完某文這一大段有理有據的解釋,那位身為‘公主殿下’的螞蟻少女真的好無語啊!

是的…確實,只不過這些細節,她當時並沒有注意到而已。

現在回想起來,真的……

可是,可是——

「不,我不相信…我還是沒有辦法相信,我姐姐會是‘叛國內鬼’這件事情……」

得知這一‘事實’的螞蟻少女就好像被抽光了周身所有的力氣一樣,立在那里,悲哀地深深搭垂下腦袋,驚恐地瞪大了雙眼,下意識地雙手抱頭,禁不住滿心悲憤地不住搖晃著,不斷地呢喃︰「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不,這不是真的,這絕不是真的…其中必然有什麼蹊蹺的地方……」

某文與小箐在旁邊看見她這副模樣,一顆心也情不自禁往下沉了半截,總覺得這種劇情實在太悲哀,悲哀到甚至連想勸都勸不住了。

于是只能保持緘默。

一時間,整個世界忽然安靜了下來,就听見她一個人不斷地在那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復著︰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听得旁邊二人心如刀絞一般,卻又找不出任何言語可以安慰她。

——好像她這種情況,無論如何也安慰不了了吧?

唉!

「嗯…那個,呃,我覺得吧,」雖然並不擅長處理這種氣氛,但心地善良的萌小箐姑娘還是嘗試著竭盡自己最大的力氣與之開解道︰「空口無憑,又沒有真正看到,或許,這其中有什麼誤會也說不定呢?」

「嗯,要不,我們干脆就過去看看?」

「嗯…無論怎樣,也比一直傻在這里無動于衷的好吧?」

「是不是?」

她這最後一句話不是對螞蟻少女說的,而是轉過臉龐,天真無邪地詢問身旁那名被其視之為‘堅實後盾’的少年的。

某文嘉許地側過腦袋,深深看了她一眼。

然後這才蹲來,伸手過去,告訴另一位‘袖珍’的她︰「來,你到我手上來,我扶著你,你領路,我帶你過去。」

「……」

悲憤欲絕的螞蟻少女終于停止了絕望的呢喃,也漸漸停止了毫無意義地搖晃著腦袋的舉動,然後…她一臉悲戚地緩緩抬起頭來,愣愣地望著面前的少年,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嗯……

看她這副樣子,明顯屬于已經‘病入膏肓’了的狀態呀!

某文暗自汗顏一下下,隨即又體貼地用那種溫暖、鼓勵的眼神望著她,輕聲詢問道︰「你想要過去看一下嗎?」

「……」

螞蟻少女依然沒什麼反應。

她只是那麼愣愣地、呆呆地,望著他,跟痴了傻了似的。

好一會兒,那表面看上去沒有任何動靜,實際上已經在內心深處經過劇烈的糾結、掙扎,而後好不容易才鼓足了所有勇氣的公主殿下終于十分之篤定地點了點頭。

「我想要過去看看。」

她說︰「如果不能親眼見證,我是不會相信這一切的。」

說著話,她毅然上前兩步,扶著對面那位對她來講簡直就好像‘巨人’一般的少年的手臂,穩穩地踏上了他的手掌。

而當文斌雙手護著她站起身來的時候,螞蟻少女強壓住內心深處巨大的悲哀,臉龐又漸漸換上了一副堅定、堅毅的神色,與此同時,她伸手指向遙遠的彼方,平靜地告訴他︰「往那邊!」

「嗯,好。」

于是一行三人出發了。

——朝著心中所向往的方向。

並很快到達了目的地。

途中雖然也曾經偶遇阻撓,有人質疑,也有人盤問,但是所以的一切都不是問題︰公主殿下本身即是一柄可以斬除殲邪,使之一路暢通無阻的最佳‘尚方寶劍’!

進入松林,之後又一路七歪八拐迂回前進,終于,一行三人在遙遙初見端倪之後,迅速放緩了腳步,由明目張膽的橫沖直撞改成了小心翼翼地潛伏慢行。

悄然躲藏在一棵百年古松後面的他們,竟然真的看見悅莎公主與一名班蝶族青年男子在一起!

啊,姐姐!

你怎麼可以——

要不是文斌及時將手指插進螞蟻少女的口中予以阻止的話,只怕這兩句話她當場就能肆無忌憚地嚷嚷出來!

噓!

安靜!

先別出聲,听听他們究竟都說在些什麼?

——以上這幾句話,並非語言所至,而是某文用一系列簡潔明了的手勢表達出來的。

旁邊二位美女皆十分了然地舉頭表示贊同。

于是一行人就那麼神秘兮兮地潛伏在暗處,側耳傾听——

「啊,棕郎,你知道我盼望這一天盼望多久了麼?」

「這麼多年,我終于可以解月兌了!」

「悅莎……」

「棕郎!」

「你知道,我有個妹妹吧?」

「那個嬌縱傲慢、自以為是的妹妹…那個未來即將會代替我,繼承王位的妹妹!」

「我真是恨透了她啊!!」

「若不是因為她出生比我要晚,我只怕真要懷疑當初我那一身的怪病是不是她在背後做的手腳!」

「好像她那種生活在陽光下,集萬千寵溺于一身,在幸福快樂之中長大的孩子,又怎麼能夠體會到自幼一直蜷縮在陰暗角落中的我的絕望與悲哀呢?」

「我真是一看見她就無限的厭惡啊!」

「可偏偏還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表現出來!」

「見了她,竟然還要假裝出一副親密友愛的樣子…真真是活生生惡心死我了!」

「而今天,我終于可以徹底擺月兌這一切,和棕郎你一起遠走高飛了!」

「你知道我心里面有多麼的高興嗎?」

「我知道,我知道,別說了,悅莎!」

「我會帶你走的,離開這里,永遠的離開,再也不回來了!」

「棕郎……」

「悅莎……」

「……」

嗯,情節進行到這里,毫不出某文意料之外地,那位站在自己掌心之中,雙手緊拽著自己衣袖的螞蟻少女已經被驚呆了。

這很正常。

遇見這種與自己臆想之中的情況全然相背馳的劇情,任誰也不可能處之泰然吧?

所以她瞠目結舌,腦海中一團亂麻,一切思維完全混亂,緊拽著某文衣袖的一雙小手指關節發白,整個人從頭到腳僵硬得跟一塊木頭似的,完全呈現出一派‘天哪,這不是真的’的白痴形狀,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是,即便是這樣,整個劇情的流程也是絲毫不會因此而停下腳步的。

某文悄然從古松背後探出小半只腦袋,偷偷往那個方向望了一眼——

唔…這二人正渾然忘我地抱在一起互啃呢!

一個說︰「啊,棕郎!我把所有的一切都奉獻給了你,你能夠對天發誓,今生今世,只對我一個人忠貞不渝麼?」

另一個說︰「呵呵。」

「抱歉,我不能。」

然後——

驀然間,某文眼角一跳,就看見那名除了肋下生著一雙蝶翼之外,其余部分完全生得個人模人樣的青年男子也不知從哪里掏出一柄短刀,一下子就戳進了他懷中那名少女的心口!

「不好意思,我騙了你,」悅莎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叫喚出聲來,就又听見她那名‘棕郎’冷漠地繼續道︰「這里並沒有任何摯愛你的男人,有的,只不過是一個從頭到尾一直在利用你的痴心妄想的敵族將領。」

「不過……」

「你現在已經不再具備任何利用價值了。」

「而我,則將因為這次對你們種族的大規模戰役,而遷升‘千夫長’一職。」

「那可是我多年以來夢寐以求的地位與權勢啊!」

「你這個傻女人,竟然還奢望著我能夠為你拋棄一切,和你一起遠走高飛……」

「呵呵。」

「你實在是太傻了!」

「活該落得今曰這般下場!」

「不過,話說回來,我還要感謝你呢∼」

「要不是因為你,我又怎麼可能從一名小小的‘十夫長’這麼迅速地爬上‘千夫長’的高位呢?」

「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名卑鄙無恥、見利忘義的班蝶族的青年男子尚且還在仰天大笑,而下一刻,他那一顆丑陋的頭顱便已經被當時已經氣瘋了的,猶如一頭發飆的獅子一般從其背後狂沖過去的螞蟻少女,是這座城堡的公主殿下,同時也是被他親手殺死在懷中的女子的親妹妹,狀如癲狂般雙手大幅度揮劍,‘唰’地一下子,就給削了下來!

于是,那顆卑賤的,依然滿帶著得意忘形笑容的頭顱,飛濺著淡綠色的血液(蝴蝶的血液是淡綠色的…),就那麼身首異處地呈拋物線往外飆射而去了。

活該。

真的,一點兒也不值得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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