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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

任誰都听得出來他這話中有話,那負責人自然也不是傻子,不由得雙眉微微一蹙,沉聲道︰「閣下有話直言不妨。」

文斌眯起雙眼,不動聲色地微笑,便將之前自己在這‘天意專賣店’三層之上無端遭受負責人訛詐的事情如實陳述了一遍。

其經過娓娓道來,無一浮夸捏造之處。

但即便就事論事,這種事情無論從哪個角度听起來,都是三樓那負責人囂張放肆,在訛人錢財,且胃口極大。

「有這種事情?」文斌一番話說完,就連對面那負責人也是大吃一驚︰「不可能吧!」

文斌臉上的笑容漸漸退去,神色清淡地望著他,漠然道︰「怎麼,閣下以為我訛你不成?有必要麼?為了區區一千一百多羅,我犯得著?」他頓了一下,又接著道︰「錢倒是小事,我也未必舍不得,就是被這種人的人品惡心到了一回……話說回來,我的損失也就千元出頭了,可貴店雇佣品格如此低劣的人做負責人,不得不說,實在是損人不利己,反倒還玷污了清譽,最終吃大虧的,還是貴店才是!」

「這……」

文斌一番話說得,句句在理,對面那位負責人不由跟吃了啞巴虧似的,再也吐不出一個字來。

確實如此……

客人虧的,不過金錢、利益,而他們這家店虧的,卻是名聲、清譽。

一顆耗子屎,壞了一鍋湯!

「既然閣下不願承認,那我也就不再深究便是,」文斌見那負責人面色猶疑不定,似心下還有所顧慮一般,不覺冷哼一聲,道︰「錢,我可以不要,但出了這門檻,貴店可不要怪我敗壞貴店的聲譽呀!」

「……不行,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听文斌這麼一說,那負責人也覺悟到這件事的嚴重性及危害性,說著說著,一雙眉頭忍不住緊緊絞在了一塊,忿忿然咬牙切齒道︰「一切理當以店譽為重,任他是誰,也不能破壞!」

說到這里,他又向文斌深施一禮,誠切道︰「若閣下所言屬實,實為本店除去一害,在下感激不盡!」

文斌挑眉,不置可否。

「不過這件事事關重大,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就算的,還請客人稍後,我得先去請示一下老板,才能夠拿得定主意。」負責人略微遲疑,又經深思熟慮之後,方坦言相告道︰「實不相瞞,三樓那位,實乃我家老板外戚,有些話,我們這些做下屬的,不好明說,一會我將老板請來,還望閣下嚴詞厲色,以明大義。」

「好說∼」關于這個,文斌還是很願意的,只是︰「閣下還是先替我‘指點江山’之後再走不遲?」他說著,不由得笑了起來。

「哎呀,差點忘記了這茬!」那負責人如夢初醒一般,伸手一拍腦門,也跟著笑了起來,一邊主動在‘山河圖’上點點劃劃,一邊跟文斌打趣道︰「稍一個不留神,我也要重蹈覆轍,做起那不仁不義之徒來了!」

這一席話,把周圍人等逗得都笑了起來。

一時間,氣氛親切和睦,一團其樂融融的樣子。

為貴客將‘古柯當地制造商’的地址在‘山河圖’上明確標注出來之後,負責人撫肩為禮,這才暫且別過,轉身找店主去了。

文斌則留在原地,將該地址的坐標及周邊地勢環境熟記于心之後,方才將‘山河圖’又收回‘吞天戒’之中去了。

「嘿,三樓那個吃喝嫖賭樣樣俱全的混蛋,這回可算是踢到鐵板了!」

「那是∼夜路走多了,哪能不遇見鬼的呢!」

「這一天到晚游手好閑,純粹混吃等死的家伙,若不是仗著家里那點親戚關系,又怎麼可能跑到咱們店里來?」

「你說他來就來吧,安安分分、清清閑閑地拿錢養老也就算了,竟然還敢做這樣讓人不齒的事情!」

「偏偏又遇見人家家世背景殷厚,底氣夠硬,和咱們這些說不起話的嘍羅可不一樣,也撐得起那腰板,這事兒是咋地,就是咋地,一點也不帶含糊的!」

「那是!」

「你也不睜開你那狗眼看看,人家可是一出手就這個數的主!」(說著話,張開五指,跟炫耀一般,在眾人面前晃了晃)

「咱們店的‘會員等級制度’從上到下共分八級,最高檔也就三百萬多羅封頂,人家一口氣買下五百萬的貨,豪氣啊!」

「這才是真正的大款!」

「嗤,樓上那混蛋人,惹誰不好,偏偏去惹這樣的金主?」

「真是狗屎吃多了撐得慌!」

「哈!」

當著負責人或許還有所顧慮,一旦負責人一走,周圍這些個店伙計也開始議論紛紛,有的沒的,該說不該說的,全都說出來了。

文斌表面看上去不動聲色,背地里實際上全豎著耳朵听進去了。

不一會,負責人領著專賣店老板過來了。

老板是個拄著拐杖的矮胖子,頭上歪著頂軟帽,身上穿著件長長的褂子,身後一條毛色灰白的短尾巴,看不出是兔子還是別的什麼弱勢小動物的。

這人表面上看上去似乎很好說話的樣子,但文斌卻敏銳地發現他有著一雙精明睿智的小眼楮。

幾人湊在一塊,文斌便又將之前那件事陳述了一遍,而後嚴詞厲色地向老板曉以利害之處,並慨然道︰「錢倒是小事,關鍵是他這種做法太惡心,我這也是替您不值,‘浮生殿’這種地方,魚龍混雜,南來北往的客商又多,您在這地方開家店,也不容易,一旦被敗壞了聲譽,往後難過的,還是自己不是?」

「唉……」

老板听了,長嘆口氣,頓了頓手中的拐杖,十分之痛惜道︰「我這個外佷,打小聰明,就是不學好,老做些偷雞模狗、佔人便宜的事情,大錯不犯小錯不斷,我也不知道說過他多少回了,就是不听……」

文斌听得橫挑眉毛豎挑眼,狠狠地瞪他!

听這老板的口氣,似乎絲毫不懷疑自己所述之事,顯然也是一個極了解自己外佷人品德行的長輩,有心循循善誘,偏那家伙不學好,盡做些小偷小模讓人傷腦筋的事情,他也十分為難的樣子。

可這種事與我何干?

我要的是結果!是結果!是結果你懂不懂?!

這句話從文斌靈魂深處爆發出來,呈現在他如刀鋒般銳利的眼神中,仿佛冷月冰霜,直刺進老板身體里,唬得那弱勢膽小的小動物一陣心悸(這就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即便成了精,食草動物終不如食肉動物一般凶猛狠辣)。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他連擺著他那只看上去又白又女敕、五短柔軟的手臂,竭盡全力安撫文斌道︰「這事是我們對不起您,我一定會給您個說法,並予以補償的!」

「……」

文斌不說話,繼續努力瞪他!

一直瞪到那小老頭主動提出上樓親自過問這件事為止。

要對質是吧?

好啊!

誰怕誰?!

一行人上到三樓,叫來三樓的管事當面對質,對方當然不肯承認,二話不說,直接就一推二五六,反倒還倒打一耙,一口咬定文斌這是在污蔑他,還要挾說︰「你再敢無事生非地跑到咱們店里來撒野,我就去‘浮生殿’官方告發你,叫你永久封號,一輩子也進不來!」

文斌壓根就不睬他。

沒有證據怎麼辦呢?

他想了想,當時的情況,似乎也沒避著旁人,在場的伙計都應該能夠為他作證。

于是便又將在三樓服務的三名伙計召喚過來,向他們詢問當時的情況。

這三人大約是避諱那位負責人的婬威,一個個搭聳著腦袋,說話吞吞吐吐,含糊其辭,顯得戰戰兢兢,十分拘束的樣子,都不敢直言。

最後還是一樓那位負責人支了記妙招,他負起雙手,就在旁邊一邊來回地踱著方步,一邊怡然冷笑道︰「你們不說是不是?無妨,店主任用鄙人為總管事,鄙人當然不能袖手旁觀。」

「我就老實告訴你們吧,某在咱們專賣店每一層都暗設有六枚‘記憶塵沙’,當時發生了什麼,你們有沒有親眼所見,到時候我們拿出來查一下就知道了。」

說到這里,他略微停頓了一下,也不來回踱步了,就站在那里,又如林中凶獸一般,虎視眈眈地掃過面前三人,一時間,整個人氣勢大漲,以那種‘君臨天下’般的姿態,厲聲質問道︰「我現在最後再給你們一次機會,你們若是肯如實招來,此事我既往不咎,若是執意包庇、隱瞞,待我查清事實真相之後,你們統統給我滾蛋!這個月的月例,一分錢也別想拿到!都听見沒有?!」

「是……是是是!!」

一番話唬得那三名伙計一顆心‘怦怦’直跳,無不面色蒼白,驚蟄恐懼,惶然不安。

他們幾乎是不約而同地瞄了一眼旁邊的‘頂頭上司’,果然看見對方橫眉豎目,一雙眼楮瞪得猶如銅鈴一般,那眼神就好像會吃人的野獸似的,惡狠狠地瞪著他們,那副模樣,就好像在說︰你們要敢吐露出一個對我不利的字,小心事後我要你們的狗命!

「滿奴阿伽,你先回避一下。」

于此,店主也看見了,只見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揮了揮手,直接就將其打發了去。

‘被告人’(滿奴阿伽)心下那個恨啊……恨文斌,更恨一樓的負責人,可偏偏又沒有辦法,只得听從店主的吩咐,暫時退離現場。

「呼……」

他一走開,那三名伙計就仿佛挪開了壓在頭頂上的一塊大石頭似的,長長地松了口氣。

「好了,現在沒事了,」直到這時候,那位一樓的負責人方才抄起雙手,怡然微笑道︰「到底怎麼回事,你們從實招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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