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一直沒發話的人,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藏個徹底,居然就是不肯現身。雪如歌便微微蹙了眉頭,順手打出一枚暗器。
隨著一聲輕響,那暗器打在了一處木柱子上,沒有射中任何人。
雪如歌皺了皺眉頭,又是一枚銀針射了出去,然而這一次,還是射空了。銀針又一次打在柱子上落了空。
「喂,你在干嘛?」卿芸好奇地問他,難道那柱子後面有什麼人要圖謀不軌?
卿芸正在琢磨著,卻听見一聲低笑,司馬軒拍著章走出來,哈哈笑著,說道︰「雪如歌名聲在外,可是原來也不過如此!你發暗器就這點準頭麼?」
司馬軒瞥一眼柱子上那兩枚銀針,目光復又變得銳利。
雪如歌臉上神色尷尬,一時無言,他連發兩枚暗器,卻每一次都發不準,若是在對敵的時候,這可是致命傷。他覺得有些站不穩了,身形趔趄一下,雙手扶著桌子。
「堂堂的安平王,還不是喜歡听牆角!」雪如歌冷聲嘲諷,面色已經發白,他臉上開始流出汗來,情況似乎不對。
「你怎麼了?」卿芸離得他最近,伸手扶住了他。司馬軒已眯起了雙眼,緊盯著卿芸那雙手,不知怎麼就有了些怒氣。
她可曾這樣扶過他麼?自然是沒有的!想都沒想,司馬軒已經沖了過來,一把拉開卿芸的手。
雪如歌便立時趴在了桌子上,他顯然不明白自己發生了什麼事情,眉頭皺著,使盡了力氣運功,卻發現自己一點氣都提不起來。
卿芸看著雪如歌這般模樣,心中著急的很,雪如歌待她也算不錯,他如今莫名其妙出了事,她自然緊漲。可是她那緊漲的神色卻令得司馬軒冷哼一聲。
司馬軒轉過頭去不看卿芸那一副「你怎麼能這樣」的神色,伸手搭在了雪如歌腕上。
卿芸直到這時才想起來司馬軒是懂醫術的,她臉上立即就顯出了歉意來,她誤會他了!
然而司馬軒的眉頭也很快皺起來,他放開雪如歌,掃一眼桌上的飯菜,奇怪地說道︰「是中了迷魂散,這東西會讓人在十二個時辰之內功力盡失。」
司馬軒說著,抬眼看了一眼秋霜,秋霜立即便已會意,凝神提氣,而後很是奇怪地搖搖頭。
司馬軒再一次審視著那飯菜,覺得有些奇怪。雪如歌並沒動過那些飯菜,毒不是從口而入。再說了,那些飯菜原是他點的,他自然肯定里面沒毒。
幾乎是在轉瞬之間,秋霜也開始站不穩了,他緊靠著身後的柱子才能勉強站著。司馬軒的眉頭便皺的愈發緊了,他自己提了提氣,卻是半點阻礙也沒有。
「毒是剛下的嗎?」。卿芸卻突然聞起來。
司馬軒轉頭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卿芸便現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來。
「把那賬本拿出來!」卿芸突然說道,雪如歌和秋霜兩人唯一共同的地方,就是都踫了那賬本,會不會是那賬本有問題?
秋霜听得卿芸這樣說著,立即便從懷中掏出了那賬本,有些費力地扔到了桌子上。司馬軒稍稍退開了幾步,審視著那賬本。
那賬本看起來並沒什麼問題,他目光再銳利,也看不出那毒藥的影子。司馬軒皺著眉頭拔下卿芸頭上的一枚銀簪,又隨手取出一塊帕子。
他用那帕子那賬本上抹了抹,又用那帕子去擦銀簪。擦了幾遍,銀簪上便隱隱顯出了黑色來,果然是這賬本上有毒!
「不可能!」雪如歌低聲說著,這賬本怎麼可能提前作假?再說了,他看過里面的內容,沒有錯的!
司馬軒用簪子小心地掀開那賬本,卻見上面密密麻麻地寫著許多字,他粗略看了幾眼,上面寫的果然都是王勇出賣進士名額的交易。
「他倒是聰明!」司馬軒冷笑一聲,低頭看看外面已經被五花大綁起來的王勇。難怪他敢前來抓人,原來還有這麼一手!
司馬軒微微一笑,從身上撕下一塊袍子包住那賬本遞給了卿芸。卿芸瞪大了眼楮看著他,卻不敢去接。
「放心,迷魂散只是暫時封住人的內力,你沒有武功,踫了它自然不會有事。」司馬軒說著將那賬本又向卿芸遞了遞,卿芸這才把那賬本接了過來。
然而她還是有些忌諱,不太敢把那賬本分放進懷里去。她疑惑地看著司馬軒,突然又問道︰「若是果真如此,那為什麼不用蒙汗藥?」
用了蒙汗藥就把所有人都藥倒了,豈不是比這迷魂散要省事的多?
這時,卿芸便听見雪如歌苦澀的笑聲︰「你知道迷魂散是怎麼來的嗎?」。
卿芸自然不知道,老老實實地搖搖頭,等著他解釋。可是雪如歌這時已盤腿坐在地上,似乎是在療傷,他抬頭看了一眼司馬軒,示意司馬軒給卿芸解釋。
司馬軒嘴角上揚,那笑容里似乎帶了幾分奇怪的意味,卿芸看不明白。
「從前有一對師兄妹,他們隨著天下最好的醫師學醫。後來,師兄愛上了師妹,可卻屢被師妹拒絕。最後,師兄為了得到師妹,便使用了蒙汗藥,佔有了她,師妹便因此不得不嫁給了師兄。」
司馬軒慢條斯理地說著,看那神情,似乎竟有幾分向往的樣子。
「後來,你猜怎麼樣了?」他挑眉看著卿芸。
「後來?」卿芸也疑惑地看著他,他在給她解釋迷魂藥的事,難道後來師妹便發明了迷魂藥?
似乎是看懂了卿芸的眼神,司馬軒輕笑一聲,說道︰「師妹終日郁郁寡歡,師兄後悔自責不已,便發明了這種藥用在自己身上。」
他說著,已離得卿芸近了些,兀自倒了杯茶,繼續道︰「這藥對于沒有武功的人不會有半點傷害,可對于會武功的人,每用一次,武功便要損上一成,久而久之,就會功力全失。在那之後,若是再用,藥力便會損傷心脈。」
司馬軒說道這里停了下來,轉頭便看著卿芸。卿芸卻看不懂他那神色,疑惑地盯著他,她現在心里只有那個故事,正等著他繼續講。
「後來呢?」她問︰「師妹原諒她的師兄了嗎?」。
司馬軒便搖了搖頭,這才嘆道︰「後來,有人來尋仇,原本武功蓋世的師兄此刻已武功盡失,師妹一人獨自苦戰,最終雙雙被仇家殺死。」
司馬軒說罷,很是鄭重地看著卿芸,緩緩道︰「我忽然覺得這是個不錯的防身之法,正適合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