頹然地低下了頭,想著如果我們就此分開,心里是否甘願。咬咬牙,攥緊了拳頭。不,怎麼可能甘願?!略笑著,我揚起下巴︰「王上,可以讓我抱一下殿下嗎?」。說著,朝他張開了手。
狐王挑挑眉,眸中浮起一抹興味,他什麼都沒說,將溫馴的白狐輕放在我雙臂中。
我小心地抱著它,才覺得它真的很小,身體很輕也很柔軟。越看它,越覺得愛不釋手。
它顯得有些局促不安,在我懷里亂動。我慢慢俯下臉,緊盯著它明亮的眼楮,隨後微微一笑︰「若桓,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如果你能變回人形,我們可以牽手逛街,如果你只能維持這個模樣,那就更好了,因為我走到哪里都能帶上你,再不怕別的女人能從我手里搶走你。」
頓了頓,轉而對一臉動容的狐王說︰「王上,即使殿下一輩子都無法恢復人形,我也不介意。因為我真的愛它。」話落,好多人的呼吸或重或輕地傳入耳畔,大約,除了釋懷,還夾雜著惋惜。
而我懷中的白狐卻猛地怔住了,巴巴的望著我,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狐王爽朗地笑起來,伸手拍拍我的肩頭,只道︰「以薰你果然沒有讓朕失望。」
我不自覺地勾勾嘴角,狐王雖然沒有明確答應,但亦沒有拒絕。這樣的回答,其實我已經滿意了。
接著,他借口說還有事要忙,順便也吩咐了大家全部退出去。大家不敢遲疑,連著許敏浩也一並退出殿外。
倘大的宮殿瞬間只剩下我和白狐,低頭一笑,蹭了蹭它毛茸茸的耳朵︰「若桓,你真可愛。」
我發自內心的贊賞不已,沒想到它卻反應巨大,手腳並用地想掙月兌開我的手臂。
我心里一急,倒也不敢太用力,因為怕踫到它的傷口。「若桓,我知道你變成這個樣子心里也不好受,但韓大夫說了,你這是心理上的病,雖然不知什麼時候痊愈,但總是有希望的!」
「這段日子,就讓我陪在你身邊吧,好不好?不要只一味推開我啊」說著說著,眼淚便簌簌不止地往下掉。想和它一起渡過難關,而不是讓它獨自承受。這份心意,它可明白?
眼淚落在它的身上,它驀地一怔,倏然抬起頭凝視我。良久良久,它終是願意開口了︰「以薰,別哭。」
熟悉的聲音依舊像流水般動听,我卻是瞪著它,心想它真真是沉得住氣啊,一直憋到現在才肯開口說話,之前都干嘛去了!
噙著淚,鼓著臉腮子,氣呼呼的說︰「我就要哭,誰叫你都不理我!」
它無奈的嘆了口氣,站起身,小爪子攀上我臉龐,輕輕拭去上面的淚痕。「以薰,別再對我有所期待了,我不值得。」
听了它的話,我更是無名火起。一把握住它的爪子,怒道︰「什麼叫你不值得,我告訴你,除了你,誰都不值得!還有,別以為我很偉大,我留在你身邊只是因為喜歡你,如果不是,我走得比誰都快!」
它被我吼得一愣一愣的,只怔怔的說︰「以薰,」我立馬把它的話攔截下來︰「不必多費唇舌,我下的決定誰也改變不了。」
它一陣無語,欲抽回爪子,我卻死死握住,並用力抱住它身子︰「為了以防萬一你會趁機逃開,從今以後,你都得和我同吃同睡。」
它似乎有些困窘,轉了眼楮,不敢看我。「以薰,傷口痛。」
我吃了一驚,忙跳到床上把它放下來檢查,果然看見它纏著繃帶的地方滲出了絲絲的殷紅。
眸中一痛,心里亦是難受得緊,連著說話的聲音都略帶顫抖︰「對不起~~我一時激動便忘了你有傷在身!痛不痛?要不要叫韓大夫來給你看看?」
我轉身就要呼喚候在殿外的阿紫,它卻伸出爪子輕按在我手背上,輕聲說︰「不用叫韓大夫來了,我沒事。」
我慘兮兮的回頭看它︰「可是都出血了。」它輕搖了搖頭︰「真的無礙。」
見它堅持,我沒有再勉強,只松了手,拿起被子蓋在它身上。它顯得有些失笑︰「以薰,我覺得很熱。」
我一怔,是呢,它現在渾身是毛,我怎麼還怕它會冷?連忙把被子撤了,抱歉的說︰「對不起,心里有些亂,糊里糊涂就拿起來了。」
它張了張口,小臉沉沉的,並不開心。我以為它會說點什麼,然而它只是將腦袋擱在我腿上,不過會兒便傳出均勻的呼吸。
呵,它竟這麼快就睡著了。我默默凝視它的睡顏,心里癢癢的,很想將它抱緊。不自覺地抿唇而笑,這樣的若桓,真的很可愛啊。
接近晌午的時候,韓大夫親自送藥過來,我順便讓他給我瞧一下腳傷,結果不看還好,一看,又是重癥——骨頭錯位,被他明令禁止半個月之內不得落地行走。
隔日,許敏浩帶著小竹來跟我辭行,他說我暫時行動不便,學校里的事情就不要擔心了,反正擔心亦是徒然,叫我只管安心在這里養傷。
小竹好不容易等他把話交代完,立即抱著我的大腿哭,求我批準他留下。許敏浩本來還打算跟若桓說幾句的,見他這樣鬧,一張俊臉頓時黑了,果斷將他拎走。
旁晚時分,屢屢告捷的影月殿下終于凱旋而歸。狐王一高興,即日于郁和殿大排筵席,為各位將軍洗塵。
這消息我才從阿紫口中得知,便听外面浩浩蕩蕩的歡呼聲︰「影月殿下您回來了!」
我還有些反應不過來,阿紫已經轉身出去迎接︰「見過影月殿下。」
男子並不說話,大步走了進來。我循聲望去,又是一愣,他竟然連盔甲都不曾換下就過來了。「殿下」
「皓月的事情,為何無人來通知本殿下?」影月的神情略帶疲倦,經過桌子旁,順手擱下手里的頭盔,徑直向我走來。
「王上怕殿下分心,也就不準備通知你了,不想你這麼快就凱旋回來,對了,以薰還沒恭喜你呢。」我將傷腿垂在軟榻的邊沿,正要起身給他行禮,他卻飛快地扶住我的手肘,皺皺眉,沉聲說︰「在本殿下面前,這些虛禮就免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