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些緊張,近乎本能地躲閃他的目光︰「若桓昨晚被賀婧用簪子刺傷,至今還處于昏迷中未曾醒來。」微微一頓,接著說︰「走,我帶你去見他。」
許敏浩顯得很驚愕,見我走遠了,忙追至身後︰「賀府不是滿門抄斬了嗎?她居然還沒死?!」
我心里一陣郁悶,頭也不回的說︰「不,她現在已經死了。」許敏浩再度愕然,竟傻傻的問︰「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她傷了若桓以後就畏罪自殺。」我每走一步都很費勁,卻依舊走得飛快。
「哼,真是便宜了她!」許敏浩氣呼呼的說道。是呵,當我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如此想著。
行至轉角,突然迎面而來一個丫鬟,彼此都有些收勢不及,徑直撞了個滿懷。我踉蹌著倒退幾步,許是落腳的位置不對,只感覺腳踝一扭,整個人就倒下去。
擦過地面的掌心傳來火辣辣地灼燒感,驀地,心里生出深深的挫敗感,咬著牙,暗罵自己無能,連走路也走不好。
一只手伸了過來,略抬起眼皮,是許敏浩。見我沒有反應,他皺著眉頭將我拉起來︰「這樣的丫鬟也能將你撞飛,你該不會又偷偷減肥吧?」忍不住瞪他一眼,我這種身形還需要減肥麼?
「殿殿下?」丫鬟看清楚許敏浩的面容,臉色瞬間刷白,立即跪在地上求饒︰「對不住,尹姑娘,奴婢不是故意的!」
哎,他這張臉果然容易招人誤會啊。瞧著底下不住顫抖的丫鬟,本想笑著說沒關系便讓她起來的,然而腳踝倏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感,讓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許敏浩不耐煩的撥了下劉海︰「你又怎麼了?」小竹緊張兮兮的探出身瞧我︰「尹姑娘,你沒事吧?」這兩個人幾乎是同時發話。
我抹一把冷汗,並未回話,彎腰把衣裙和褲腳一並提起,往下瞧去,又是吸一口冷氣。
呵,關節那兒已經腫得像豬蹄了!
小竹也瞧見了,驚得忙蹲查看,欲伸手去踫,卻又生生忍住。當他再度抬頭時,已經有淚水在眼眶里打著轉兒︰「尹姑娘,對不住,都怪我當時來不及過來。」
我被他的樣子弄得哭笑不得︰「小竹,你如今可是男子漢大丈夫啊,可不能隨便掉眼淚的。」尚未說完,忽而听到許敏浩怒罵一句︰「你真該死!」我本能的側過臉看,便見他抬起腳要踢那丫鬟。
暗叫不好,忙挽住他手臂往後拖︰「我的傷與她無關!」乖乖,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沖動的?
他那腳踢了個空,當即萬分不爽地回頭瞪我,嗤聲道︰「事到如今你還裝什麼老好人!我親眼看到她將你撞出去的,不是她的錯,莫非是你的錯?」
我一臉汗顏,表示被他罵得很無辜,卻也不敢遲疑,連忙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清楚,說罷,他的臉色比方才還要難看,用力拂了下衣袖,將我的手給撥開︰「尹以薰,你真是笨得無藥可救!」
笨的無藥可救我默默嘴嚼幾遍,心里頗有些不是滋味,為什麼我非要被他罵不可?
他又接著說︰「我不是告訴過你嗎?遇到危險的時候就叫我名字,不管多遠,我能可以瞬間來到你面前。」
我愣了愣︰「你什麼時候跟我說過這種話?」
他皺著俊眉瞪我,爾後又唐突地撇開臉︰「算了,估計那時候你都睡死了,你就當我沒說過吧。」
我眯了眯眼楮,啥叫‘那時候’我睡死了?是他壓根沒跟我提過好嗎!「還能走嗎?我趕著去見殿下呢。」他冷冰冰的開口。
聞言,我試著提步,靠,這種程度已經超出了我所忍耐的疼痛範圍。轉過臉,眨巴著眼楮對溫和的小男人說︰「小竹,你來扶我好嗎?」。
小竹一臉受寵若驚,邊點頭邊說好,才要伸手扶我,卻冷不防被許敏浩一手拍掉︰「你忘了他是男的啊!」我無語地翻了個白眼,這跟性別有何關系?反正他以前一直伺候我呀!
小竹噙著淚花,無限哀怨地盯著我︰「尹姑娘」我看得一陣心軟,許敏浩立馬閃身過來,朝著他的臉左右開弓,罵道︰「你一個大男人裝什麼娘炮!想找抽是不是?」
我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還真別說,其實我亦有些看不慣這樣的小竹。「好啦,也不怪他,誰叫他天生這種體質呢。」之前他明明就是女人嘛,突然變得男人又不是他的意思。
許敏浩果斷敲了我一記腦門︰「當然不怪他,說到底你才是那個罪魁禍首!」撇撇嘴,早知道會惹禍上身,我就不多嘴了,搞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嗚嗚~~」丫鬟的啜泣聲忽然傳入耳中,我才重新發現還有這號人的存在。她大約是被暴怒的‘皓月殿下’給嚇的吧。堆起和藹可親的笑臉,彎腰去扶她︰「別哭了,我們又沒有怪責你的意思。」
丫鬟吸吸鼻子,惶恐不安的瞧著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我繼續加深笑容︰「你不是有事要忙麼,去吧,別在這里耽誤了。」她偷偷瞧了眼寫著生人勿近四個大字的許敏浩,點點頭,立即腳底抹油地撤走。
許敏浩居高臨下的俯視我,冷言冷語︰「你把她打發走了,誰要扶你?」「呃,我忘了。」臉上的笑容頓時定格。可惡,被他們這麼一打岔,正事倒是忘得干干淨淨。
許敏浩輕蔑地揚起唇角︰「真是笨蛋。」我眉毛一豎,就要發作,卻見他背對著我蹲下︰「上來吧。」
我猶豫一下,都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就是因為我經常受他照顧,所以就是被他罵也得忍住脾氣。擺擺手,笑著說︰「不用麻煩你了,小竹」
「我願意!」小竹學聰明了,快人快語的接口道。
許敏浩冷冰冰的說︰「不準嗦,速度給我上來。」我和小竹同時哆嗦一下,然後面面相覷,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尹以薰。」他再次催促。我吞了吞口水,終究還是屁顛顛的趴上去,他吩咐我抓緊了,我尚未反應過來,他已經邁開修長的腿,飛一般的跑起來。「哇,你慢點擦,咬到舌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