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皓哥哥，哥，你們兩個不要這樣，你們一個代表大唐，一個是吐谷渾可汗，不要啊！」
听到都蘭帶著哭腔兒的喊聲，慕容曦皓似乎冷靜了很多，但他依然義憤填膺地抓住獨孤飛鴻的衣領兒，大喊，「你不是都蘭的哥哥，你竟然說我三妻四妾，夫人如雲，這是對我和都蘭感情的褻瀆……」
扎巴頓珠連忙做和事老兒，「哎呀，可汗，不是我說您，一遇到郡主的事兒，您怎麼連尊使的話好賴都分不清了？他是有意激將啊！」
「曦皓哥哥，你听錯了，哥哥是怕你三妻四妾，夫人如雲時，對不起我，你這樣多傷感情啊！」都蘭說完，眼圈兒紅了，在兩個珍愛她的人中間，為什麼會那麼為難啊！都蘭強忍眼淚，在他們中間勸著。
獨孤飛鴻畢竟是二十幾歲的人了，比曦皓大十歲，他鎮定自若地微微一笑，諷刺道，「可汗，現在山盟海誓，將來拋諸雲外的比比皆是，你現在怎麼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將來會怎樣做。」
獨孤飛鴻字字珠璣，擲地有聲，曦皓再次被激怒了，他攥緊雙拳，眼冒火光……
「我——我——是那樣的人嗎？我心里只有都蘭，我絕對不要任何妻妾，夫人，蒼天有眼，佛陀在上，為我慕容曦皓作證。你——你讓我心里好難受。」
見曦皓激動不已，獨孤飛鴻抓住曦皓的雙手，往外一撥，冷冷道，「可汗，不必動怒，你果有此心，我妹妹一生幸福了！」
「曦皓哥哥，何必這麼生氣，在咱們吐谷渾，哪一個男人不是妻妾成群？哥哥這樣說，也沒什麼大錯啊？我好不容易有個親生哥哥，可汗垂憐啊！」
曦皓見都蘭不快，急忙回身向獨孤飛鴻賠禮道歉，「我——誤會了，我當著大家的面兒發誓，此生此世除都蘭外，絕不再娶任何女人，如違此誓，天打雷劈……」
都蘭急忙去拉曦皓，想阻止他的毒誓，可是，說出的話，潑出的水，已經無法收回……
獨孤飛鴻只想試一試未來妹夫的真心，沒想到他竟然那麼一根筋，反倒是自己被他嚇到了，本想不再理他的痴狂，想到這種可能性極低，忍不住說，「這怎麼可能做到啊？我們大唐的男人尚且一妻一妾，婢女如雲，作為可汗，這誓言是不是有點兒重了？」獨孤嘀咕著，疑惑地看看曦皓，又看看妹妹都蘭。
「是啊，可汗，您要三思而後行啊！」扎巴頓珠也在規勸著可汗，「勸可汗收回成命。」
「勸可汗收回成命！」
「都不要勸我了，大家一定是看我年輕，怕我發毒誓後，將來後悔，對不對？」
次旺點點頭，可汗，傳統不可違背啊，吐谷渾三百多年都是這麼過來的，男人征服領地，征服女人，誰都不是誰的永遠依托，可汗三思。」
「我不是一時興起，沖動發誓的，我和都蘭常常做相同的夢，前生我們特別相愛，但遇到時各自嘗盡滄桑，相約來生從頭到老，相愛一場，生生世世，生死相依，因此，我們中間不能有別人。」
「就算可汗你能做得到，王庭上下也不會接受你這種做法，要知道，可汗您的子嗣繁盛是吐谷渾的榮耀，只有一位王後，從建國到現在沒有一位可汗這麼做過。」
「我是吐谷渾可汗，說話一言九鼎，我和都蘭是幾世的情分，我們一定珍惜今生今世……」
「獨孤尊使，你是我們吐谷渾尊貴的客人，也是都蘭妹妹的哥哥，我把您當兄長看待，不要再試探我的真心，我對都蘭的專情，天地可鑒，佛陀洞悉。」
「哈哈哈，可汗，你這個妹夫我認了！」獨孤又轉向都蘭，「也不知道你修了幾世的善緣，才能遇到慕容曦皓可汗這樣有情有義的西北漢子，哥哥我放心了。」
「哥——瞧你說的。」
「都蘭啊，‘淒淒復淒淒，嫁娶不須啼。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竹竿何裊裊，魚尾何簁簁。男兒重意氣，何用錢刀為！’這首詩你要記住，無論何時何地，如何艱難，你都不能對不起曦皓這種深情啊！哥哥我這一生是沒有這麼深地愛著一個女子，但哥哥我敬佩他的堅貞不渝。」
「可汗，我服了，你的專情天地可鑒，希望你們永遠幸福美滿。」
氣氛慢慢地緩和起來了，大家開始暢所欲言起來。
「對了，哥，你是怎麼知道我就是你妹妹的？」
「唉，說來話長，你還記得你有一個姓王的女乃娘，你喚作王媽的？」
「記得，她——」都蘭頓了頓，想說她想害死我，但因為不知道他們之間的利害關系，就停住了。
獨孤飛鴻眼中溢滿淚水，落落寡歡，沉吟不語……
「哥，你認識她？」
獨孤飛鴻點點頭，憐愛地目光在都蘭的臉上流連著，「她是我的母親，是我們父親的二夫人。」
「啊？獨孤夫人？」
「對，是她在生完我弟弟之後，受迫于大夫人，到呼延府監視你和你娘親的動靜，她——她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爹爹的大夫人是誰？」
「爹爹的正妻薛寶雯，薛氏是薛仁貴的第十六個孫女，皇命欽封一品誥命，當年對爹爹娶歌姬進門橫加阻攔，曾經暗殺你的母親雨蝶兒，听說你母親嫁給吐谷渾的名將呼延雷震，妒火中燒，以弟弟的性命相要挾，把母親送往吐谷渾做細作，並威脅母親必須殺死你，不然，弟弟性命堪憂……」
都蘭看見哥哥獨孤飛鴻沉浸在不幸的回憶中無法自拔，就追問，「大夫人現在在哪里？」
「生小弟飛鷹時，因難產而逝，我和爹爹，母親這才敢大鳴大放地尋找你。」
「王媽她還好吧？」
「不好，因沒有毒殺你，大夫人藏起了弟弟，至今下落不明，母親——瘋了——」
都蘭心里驀地升起一種哀愁，這世間人禍竟是如此折磨人，讓活著的生離，讓死去的獲罪，她眼含熱淚，靜靜祈禱，祝願王媽早日恢復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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