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咬牙,用手臂將井晨風狠狠地壓在了牆壁上。
他邪惡地勾起唇角︰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什麼人!」
微頓,
「別以為你當年隱瞞了那個案子就不會有人知道,我和我哥早就懷疑,你就是兩年前那個受害人的家屬,什麼出國留學、在國外定居,全他媽的是扯淡!」
這時,他從褲袋里掏出一把鑰匙,亮在了井晨風的面前,
「我去過你的書房了,這把鑰匙,不僅能打開書房的門,還能遙控你書房里的那排書架,書架後面是什麼你不會不清楚吧?」
井晨風似要被激怒了,他下頜微收,黑眸釋放出危險的光芒,這是他要爆發的前兆。
怪不得他的鑰匙突然不翼而飛了,原來在林子這里。
「你偷了我的鑰匙?」
「偷?」
林子冷笑,
「只能說是我命好,在井家潛伏了這麼久,終于被我發現了你的秘密。我本來打算馬上告訴幽幽的,可是那個時候的她太脆弱了,她是那麼愛你,為了你她可以犧牲一切,如果讓她知道,你一直都在利用她,只是把她當成報復她父親的工具,我真怕她會就此倒下。」
林子果然不是這麼簡單的,在面對大事時,他有著過人的沉著與冷靜,這一點不會是一個普通年輕人能做到的,他一定是久經沙場,才練就了如此修為。
林子的一席話,讓他的怒意減輕不少,最起碼他知道,林子不是壞人,他真心為桑幽幽著想,亦是真心對待井絲雨。
可是男人間的較量,不會讓他這麼輕易低頭,尤其是驕傲如他。
「我的確應該謝謝你,一直在暗中保護著我的女人,今天晚上還奮不顧身救了我的妹妹。」
他冷笑道。
「你的女人?」
林子反問,
「恐怕等她醒來,就不再是了。」
「是不是,不是你說了算!」
井晨風邪魅地勾起唇角,眼神輕蔑、不屑。
「哼,也許,你說了也不算!」
林子學著他的樣子一笑,放開了他。
「你到底是什麼人?」
井晨風問。
「听說過左森嗎?」。
林子笑問。
左森?
在天江市,若說井晨風是白道的老大,那麼左森就堪稱黑道之首。
原本天江市的大小堂口都歸順于一個人,那就是被稱為「局長」的霍叔。
「局長」的意思,是指霍叔管了公安局長所不能管的所有的事,大家便戲稱他為另一局的局長,此局意指賭局、飯局、交易局、選美局等等。
一次軍火交易,賣家想收錢不放貨,兩方起了沖突,左森當時只是霍叔眾多手下中的一個小弟,危急時刻,他冒死替霍叔擋了一槍,霍叔平安無事,他卻差點命喪黃泉。
此事之後,膝下無子的霍叔便收他做了干兒子,大力培養他做接班人。
後來霍叔死于心髒病,左森則力壓眾議,以二十幾歲的年紀便做上了天江市黑道的頭把交椅。
他有勇有謀,重情重義,得到了越來越多人的敬佩與賞識,這把交椅便一直坐到現在。
這樣的人物,井晨風怎麼會不知道,只是沒有機會打交道而已。
「你跟他混的?」
井晨風問,心中不由想,也只有左森這等人物才能栽培出像林子這樣的年輕人。
林子笑了笑︰
「我是他的親弟弟,左林,也是桑幽幽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居,好朋友、好兄弟。」
井晨風的眉頭只是緊了緊,對于林子的所作所為與他的目的,似乎已了然于胸。
只是,他對桑幽幽的感情,真的像他說的那麼簡單嗎?一個普通朋友,能為了桑幽幽潛入井家、甘願做一個小小的特護,只為了查出真相?
「你喜歡她?」
他抬眸,深切注視著左林的眼楮,好似要從里面捕捉到什麼。
左林笑笑︰
「當然,不僅我喜歡她,我們都很喜歡她。所以,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讓你傷害到她,等她的情況穩定了,我會帶她離開這里,離開你這個人渣!」
最後兩個字,他說的咬牙切齒。
井晨風卻不為所動,他分析著左林的話,從他往連少青身上扎刀子時他已經看出,他是喜歡井絲雨的。
我們都很喜歡她,除了他,還會有誰喜歡她?左森?
當這個名字跳出腦海時,他的心也跟著一跳,一種不好的預感像氣球一樣越吹越大。
左林想要帶桑幽幽離開,她會願意嗎?
在知道了他的所作所為之後,她還會愛他嗎?
一直暗藏在心里的恐懼,還是像只怪獸一樣張牙舞爪地向他撲來。
他怕她會離開,他怕她會不再愛他,他害怕失去……
對她,他再也沒有把握。
「她是我的老婆,誰都不能動她!」
丟下這句話,他轉身進入了桑幽幽的病房,將左林鎖在了外面。
左林剛想去砸門,放在褲袋里的電話卻響了起來。
是左森,他迅速接起放到耳邊,往走廊盡頭走去。
當井晨風走入病房時,眼前的情景讓他吃驚。
原以為桑幽幽一直在睡著,可他看到的,卻是她半躺在床上,手上掛著保胎針,兩眼空洞的望著窗外。
她一直都醒著?
他迅速轉過身想要出去,因為他怕他的出現會引起她過激的反應,會傷害到好不容易保住的胎兒,其實他更害怕的,是她對他的反應,那種痛恨、絕望的眼神,他只要一想到她會用那樣的眼神看他,心就疼得窒息。
他開始後悔沖動之下進來這間病房,因為左林的話讓他害怕,好像他隨時都有可能失去她,可能是現在,也可能是下一秒,這種不確定讓他只想把她拴在身邊,一刻也不敢離開。
然而,她卻安靜得像一尊玉觀音,對他視若無睹,空氣中靜得讓他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與心跳。
第一次,他覺得自己如此無能,那個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井晨風哪去了?
如今在她面前,他成了一個縮手縮腳的膽小鬼,連看她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這種讓人窒息的沉默卻只是持續了幾秒鐘,忽然,桑幽幽的聲音就這樣平靜地飄到了耳畔。
「兩年前的雨夜,強/暴我的男人,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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