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傳來跑車轟鳴的引擎聲,井晨風駕駛著一輛黑色跑車,消失在夜色中。
車子在奧麗加爾大酒店的門口停了下來,見是井晨風,酒店的人馬上跑出來迎接並幫他停好了車。
井晨風快步走入酒店,乘電梯來到了15層。
腳步在1508號房間門口停下,剛想敲門,卻發現門是虛掩著的,他淡漠地瞥了一眼那條透出昏黃光線的門縫,推門走了進去。
目光落到牆壁上,那里跳動著一個人影,時而放大,時而變形,隱約看得出,那是一個女人。
他的目光散發出一股陰冷犀利的光芒,原本暖意融融的房間也因為他的進入而變得冷風陣陣。
「晨風,你來了!」
一個柔美的女聲響了起來,順著聲音看去,吧台邊,江子秋身著白色浴袍,正在擺弄著一排蠟燭。
房間里沒有開燈,只有吧台上的蠟燭忘我地燃燒著,釋放出點點光和熱,調和出那麼一絲絲曖昧的氣氛。
看見井晨風,江子秋忙放下手里的東西,轉身飛撲過來。
馨香入懷,井晨風的身子卻一僵,鼻尖傳來一股剛剛沐浴過後的味道,她的頭發濕濕的,蹭在了他的唇邊。
她的雙臂緊緊地環著他的腰,似要把他刻進身體里,他卻毫不留情地推開了她。
「你又想耍什麼花樣?」
低沉的聲音平添了幾分冷漠與慍怒,在房間里彌漫開來。
從前的江子秋從來不會這樣的,每次他想與她親熱,都是主動撲上去,因為她只享受那種被動的索求,那會讓她覺得自己很有魅力。
可是今天的她,卻像只饑餓的小貓,居然濕/身來投懷送抱,這不得不讓人懷疑她意圖不軌。
她被推開,卻沒有松手,定定地看著他,眼楮里蒙上了一層水霧︰
「我想你。」
說完,她再次扎進了他的懷里,略顯蒼白的臉頰摩蹭著他的胸膛,好像這樣才能更真實地感受到,她真的在他的懷里。
他雙手用力,欲要再次推開她,她卻執著地箍著他,不肯放手。
「晨風,不要推開我,我愛你,我真的愛你,好愛好愛……」
她的淚流了出來,此刻的她與往日里那個驕傲的女王判若兩人,現在她只是一個求愛而不得的女人而已,她想要找回從前的愛,想要被他愛,這種想法在這些天來格外地迫切。
「答應我好不好,不要離開我,不要不理我。」
微頓,她接著哽咽道,
「我知道,你會留下那個孩子的,對不對?」
她抬起頭,仰視著他,
「晨風,我認輸,我認輸了好不好?我知道你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報復我,你的目的達到了,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你想要孩子是嗎?我也可以給你生啊!我可以不再跳舞了,只要是你喜歡的事,我都可以去做!」
「江子秋!」
井晨風一把推開她,低吼,
「我認為你現在最應該做的,是去看心理醫生,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任何事。」
「不,晨風,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我可以!」
她不依不繞地再度上前,抓住井晨風的衣襟,渴望地看著他,
「只要你答應我,跟桑幽幽離婚,打掉孩子,我可以繼續為你守口如瓶,我可以給你生孩子,我們的孩子!反正桑海洋已經去了美國,你的報復也該結束了,不是嗎?不要再讓別的女人介入到我們的生活中,我只要有你就夠了,我們結婚,我們結婚好嗎?」。
井晨風緩緩閉上了眼楮,眼前的女人令他不忍直視,對江子秋,他只剩下最後一點點的憐憫。
如果不是這殘存的憐憫,恐怕他早已按捺不住自己身體里那暴戾的因子,想要把她撕碎。
「說完了嗎?」。
他睜開眼楮,壓抑著胸中的憤怒,盡量平靜地出聲。
江子秋從他的眼楮里看到了決絕,失去他的恐懼像一只怪獸一樣狠狠地撕扯著她的心,她只能更加用力抓緊他,仿佛一松手,他就會馬上消失。
她只想要留住他,她只想要得到他的愛。
「晨風,我愛你,我愛你……」
她沒有回答井晨風的問題,只是自顧自地、一遍一遍地說著「我愛你」,除了這句話,她不知道還有什麼能比這句話更有效。
井晨風卻不領情,他盯著她的眼楮,冷冷地扔下兩個字︰
「再見!」
絕情地拉開她的手,他轉身大步走向門口。
她像個被遺棄的孩子一樣,哭著追了上去,從背後緊緊地抱住他︰
「不,不要,晨風,不要走!」
她從未如此害怕失去,五年前她走得多麼瀟灑,五年後她的祈求卻再也喚不回他。
見他停下腳步,她緩緩放開了他。
站在他的身後,她抬手輕輕一拉腰間的帶子,浴袍被解開,寬大的袍子從她光滑的肌膚上滑落,縮在了她的腳邊。
她的身體顫抖著,無助的感覺如潮水一般將她吞沒︰
「你看看我,我求求你看看我好嗎?」。
明明听到背後傳來的窸窸窣窣的聲音,井晨風還是轉過了身。
果然,眼前的江子秋,拋棄了她的驕傲與自尊,一/絲/不/掛地站在他的面前,盡管眼淚還掛在臉上,她卻逼自己笑得嫵媚、誘/人,就那樣痴痴地望著他。
他的目光卻只停留在她的臉上,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那個男人都想得到的第一舞者,更或者連個女人都算不上,因為從他的眼楮里,她完全看不到激動,她的果/體甚至沒有激起他的一絲漣漪。
他就這樣看著她,眼楮里寫滿了同情與憐憫,連憤怒都幾乎化為零。
幾秒鐘之後,他的唇動了,聲音淡淡的,沒有一絲波瀾︰
「江子秋,不要白費心機了。就算沒有桑幽幽、沒有孩子,我跟你,也永遠不再可能,你死心吧!」
這次,他沒有再停下腳步,徑直走出了房間。
直到門上傳來「砰」的一聲,她才清醒過來,他走了,真的走了。
她站在原地,渾身發抖,牙齒被咬得咯咯作響,淚卻無聲地流淌著。
耳邊反復回蕩著那句話︰永遠不再可能,永遠不再可能……
渾身的血液都沖到了頭頂,她感覺自己的大腦就快要裂開了。
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做過這麼低三下四、不知羞恥的事,可是為了他,她做了,她什麼都做了!
為什麼,為什麼他連看她一眼都覺得多余?
為什麼她還愛得死去活來,他卻變得這麼絕情?
都是因為桑幽幽,如果沒有那個女人,現在他的妻子就會是她!
「井晨風,你不要我,我會讓你後悔的!你想跟那個女人在一起?你想生下屬于你們的孩子?別做夢了,別做夢了!桑幽幽,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很難看……」
空蕩的房間,她的聲音如暗夜鬼魅一般,吧台上的蠟燭似是受了驚,不斷地跳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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