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師佷你約斗一場,我怎敢不早些過來?」祁閑笑道.
「畢竟,我可沒有那般撞傷小孩子,也從容應對的厚臉皮呢。」
葉君承的額頭之上,冷汗,又是嘩啦啦的落了下來。
祁閑想要拿這件事情說道,葉君承倒也不會太多擔心。
但是,在這里的可不只是葉君承一個人。
數千弟子聚集的這吳鉤峰之上,任何一點小事,都會在瞬間傳的沸沸揚揚。
而文采薇這個小丫頭,被葉君承的人欺負了這種事情,想來,不消多久,便會流傳到神洛峰上去。
到了那個時候,葉君承也只能吃不了兜著走了。
「祁師叔……」葉君承急忙想要轉移話題,讓這件事情平息下去。
雖說欺負宗主千金這種事情不算小事,但是,說到底,也並非是什麼太過重要的事情。畢竟,不管怎麼說,文采薇也沒有受傷不是?
所以,葉君承倒也有信心,將這件事情平息下去。
但是,他倒是努力的想辦法了,可有些時候,便是他想的辦法再多,也不一定頂用。
畢竟,這里可不止他一個人呢。
「是我撞得,你直說便是,沒必要拐彎抹角。」那諸方突然冷冷的開口道。
「這種禍害,莫說我撞了她,便是一劍斬了,宗主又能奈我何?」
凌厲的劍氣,瞬間從身體之中四散而出,一時之間,竟是在這四周的地面之上,留下了一道道劍痕!
原本密集的浮現著一道道奇異力量的地面,此刻,就在這劍氣之下,所有關于術法、關于陣術、關于其他一切事物的力量,都消失不見了。
唯一殘留的,便是這劍氣,諸方的劍氣!
祁閑微閉這眼楮,疑惑的看著這個男子,心中不由的驚訝,這般高手,葉君承是怎麼找到的?
不過,暫且不管這諸方的劍氣造成了什麼後果,他這一席話,卻是徹徹底底的將這吳鉤峰山的弟子們,震驚了!
這個家伙在說些什麼傻話!
殺掉文采薇?
也虧他說的出來!
寒蟬宗之中誰不知道文辛程有多麼寵溺這個女兒?
面對一個雷,從來說一不二的文辛程,竟然打破自己定下的十年面壁期限,獨自跑到鄰國去,救回文采薇。
這件事情,全宗上下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可是,現在諸方卻說什麼禍害,說什麼一劍殺了。
真當文辛程不會殺人麼?
祁閑也是驚訝不已,這諸方到底是什麼人?對文采薇這般敵視,又是為何?
「莫非他知道了爻卜殿的預言?」祁閑不由的想到。
不過,暫且不管原因是什麼,文采薇可是祁閑帶來的,理當由祁閑保護。
若是這諸方真的動手,祁閑也便只有全力對抗了,至于到底祁閑能不能阻止?
神洛峰上的那群人,不是聾子吧?
「諸師叔祖……」苦笑著看向諸方,葉君承輕聲說道。
諸方轉過頭去,皺著眉頭看了葉君承一眼,瞬間,便將那無邊的劍勢,全部傾軋在了葉君承的身上。
葉君承此時,早已經步入了歸蛹的境界,自身又是修煉劍術的,按理說對于這般劍勢,抵抗能力應該不弱。
可是,僅僅是剛剛接觸了諸方的劍勢,葉君承便好似突然矮了一截,竟是站不起身來!
好在,諸方也沒有過多為難于他,只是稍稍一瞪,便將周身劍勢全部收回,不再多做什麼。
葉君承喘了兩口氣,緩緩的站起身來,心中卻是不住的暗罵這諸方的不識相。
「哼,反正你也不可能活著離開著吳鉤峰,便讓你得意一會兒,又能如何?」葉君承想到。
「祁師叔,諸師叔祖說話一向有些不著邊際,還望幾位不要在意。」事關文采薇,葉君承也不敢懈怠,難得如此和善的說道。
祁閑還沒有說什麼,文采薇倒是轉過頭來,叫道,「我才不管 ,爹爹那里,我一定會告狀的!」
這話若是別人說出來,定然是一番示弱的樣子,可是,此時從文采薇的口中吐出,卻是明明白白的,讓人感到了一絲恐懼。
而最為清楚感受到的,自然是葉君承。
「文,文師叔祖,您這話說的。」葉君承苦笑的抬起頭來,心中暗罵諸方,「要不,我屋子里那些東西,全部歸文師叔祖您,只求您解氣還不行麼?」
文采薇雙眼頓時一亮,叫道,「你這話可是真的!」
即便是文采薇,也是清楚,葉君承的身家,到底多麼豐厚,能夠從他那里掏出點東西來,定然是一個大豐收。
當然,文采薇到也不會對那些葉君承的收藏感興趣,但是,抄家這種事情,對于文采薇來說,可是一件不錯的游戲呀!
看到文采薇一臉得意的模樣,葉君承心知自己這次是要大出血一番了,但是,偏偏他還不能拒絕。
「自然不假,只要文師叔祖您過去,我定然奉陪!」葉君承道。
「哼,祁閑一死,將來這寒蟬宗的大權自然會落入我手,到了那個時候……」
文采薇自然是不知道葉君承心中的不甘和謀劃的,她此時,正為自己找到一個新的游戲,而感到高興呢。
「小師佷,這件事情,你一定要多找幾個人,我們去把他家里全部搬個干淨,怎麼樣?」文采薇笑道。
祁閑點了點頭,道,「只要葉師佷不反對,我自然沒什麼意見。」
言罷,轉頭看向葉君承,祁閑道,「不過,暫且說來,還是先將這決斗之事解決在說,不是麼?葉師佷?」
葉君承憤憤的抬起頭來,道,「既然祁師叔你這麼急,那麼,我們也就沒有必要拖延下去了。生死台想來沒有嗦的規矩,到了那里,便開始吧!」
一行人轉過身去,便向著遠處邁步,臨走之前,葉君承轉頭對著祁閑笑道,「不過,祁師叔,我諸師叔祖的劍術,你真的可以扛下來麼?」
話音剛落,一群人便消失了蹤跡,好似不想過多理會祁閑一般。
他們自然不會想理會祁閑,或者說,他們根本就不敢理會祁閑。
那諸方一看便是化蝶期的高手,劍勢驚人在場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
而葉君承的意思,竟是要祁閑和諸方戰斗!
這種局面,豈非死局!
「他們怎麼做出這種事情來!祁大哥,這般違約之事,我們無需答應,沒必要和他們對上!」張英浩說道。
祁閑卻是擺了擺手,道,「他們可沒有違約,便是葉君承約斗之時,也是絲毫沒有提過他會親自和我決斗呀!」
的確,葉君承的約斗,最多不過是一個時間地點罷了,便是連具體做什麼,都沒有講述清楚。
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著祁閑自己的理解罷了,而一旦理解錯了,那也是祁閑的錯誤。
與葉君承何干?
是的,葉君承,或者說彥孤雲,從一開始,就沒有考慮過,那虛無縹緲的決斗。
他們的目標,不過是殺死祁閑罷了!
「可是,那諸方,可是和祁大哥你師父一輩之人,有著化蝶中期境界的高手呀!」張英浩道。
祁閑聞言一愣,隨之轉過頭去,很是好奇的問道,「那諸方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講講。」
張英浩無奈的嘆了口氣,苦笑著,將自己所知道的情況,一一講了出來。
說起來,那諸方還算是牛霸天他們的師兄,比牛霸天至少入門早了上百年。
雖說牛霸天那一輩之中,「三寒」的風頭,搶了所有人的眼光,但是,倒也不是沒有其他高手的出現。
而這個諸方,便是其中之一。
諸方的資質並不好,甚至,可以用差勁來形容。
但是,他的姓子卻是極其沉穩,再加上自身是一位長老的後人,所以,倒也被允許加入了宗門之中。
可是,等到他真正開始修煉之時,所有人才知道,這個男子,根本就不是什麼沉穩之人。
他的沉穩,不過是一個錯覺罷了。
事實上,那看上去沉穩的姓子,不過是一種偽裝,一種壓抑自身心中焦躁和煩惱的偽裝罷了!
而這種壓抑,對于自身,可是從來沒有什麼好處。
陳清暮當年和祁閑他們說,蟲修所求乃是一個問心無愧。
而不停壓抑自己的諸方,怎麼可能達到這種境界?
所以,當他真正接觸高層次力量的時候,所有的問題,全部爆發了出來!
那個時候,牛霸天進入宗門,五十年不到的時間,便成功的進入了化蝶期,開始慢慢模索自己的大道終途。
而同時,諸方卻是接連的在自己的修道之路上,不停的失敗,失敗。
看著那個比之自己修煉晚了一百年的時間的男人,一舉躍到自己的頭上,諸方竟是一怒之下,強行靠著自己不完整的境界,突破了化蝶!
而後,長久壓抑的心理,全部爆發了出來!
那一天,諸方連斬十數人,俱是同輩修煉優異之人,若非文辛程出手,恐怕那一輩之中,怕是快要死的不剩一人!
而後,諸方的父親,硬是憑借他蟬蛻期的全部力量,強行使用羽化之人才能使用的靈魂秘技,將諸方靈魂之中,近乎所有的情感,全部磨滅!
隨之,煙消雲散!
便是因此原因,諸方被處以百年面壁,直到近些年,才允許出現。
所以,祁閑自然是不會認識諸方的。
「因為所有感情消失,諸方此時整個人心中,便只有劍道一種東西,劍氣精純,恐怕宗主也是自愧不如。祁大哥你怎麼斗得過他?」張英浩一臉憂愁的說道。
人即為劍,這般境界,可是許多人一輩子夢寐以求的。
而諸方,在那般緣由之下,達到這種境界,卻也是一番機緣。
祁閑卻是沒有表現出什麼恐懼,只是無所謂的笑了笑。
「精純固然有他的好處,但是同樣,也有他的壞處,你怎麼就斷定我斗不過他呢?」祁閑笑道。
「不過,無心之人,倒也是一大麻煩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