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巧連忙拿了件斗篷給上官蓮兒披上，輕輕幫她順著氣。
眼中閃著冷光，「小姐，素巧感覺這鳳傾天比那鳳鳴月狡猾多了。這幾日據素巧觀察，王爺根本就沒去過鳳鳴月那。反倒是日日都會去如雲閣。方才若不是素巧去的及時，恐怕王爺今晚又要宿在那了。」
上官蓮兒從小嬌生慣養，眾星捧月。新婚夜楚墨岑突然棄她離去已經是莫大的屈辱，這一次又當著她的面直接帶走了鳳傾天。她豈能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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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蓮兒回到芳菲閣，將鳳傾天的鬼畫符隨手一扔。撅起嘴道︰「素巧，你說那鳳傾天真的會吃醋？」
說著拿起案上的紙走到上官蓮兒眼前，上官蓮兒接過。一時間蒙了。這鬼畫符一樣的東西是什麼呀？
這時，就見鳳傾天擦干淚冷笑著從鼻腔里哼出兩聲。
「沒什麼，就是讓王爺不舉的藥。」她仿著他的語氣，連表情都學得如出一轍。尤其是唇角勾著，小臉上平添出一絲嫵媚。
楚墨岑拉開她的手，指尖挑起她的下巴，柔聲道︰「蓮兒怎麼又哭了，總這麼哭本王看著會心疼的。」
今個可真是好日子，瞧上官蓮兒那樣。估計是惷夢成真了吧？
「還是素巧聰明。」
「人家有王爺寵著，你能有什麼法子？」
這夜，楚墨岑剛拿出瓷瓶。上官蓮兒便捂住了嘴。
「若和上官蓮兒有關，我不想听。」
原來楚墨岑是故意給她拋了誘餌，只要她放不下荊慕白。就不可能不說。但她鳳傾天已經不是昨天的鳳傾天了，這一次她已經做好了長期作戰的準備。她有的是時間和楚墨岑耗。
坐著等了好一會，鳳鳴月才從外面進來。看見楚墨岑時，一愣垂下頭。
上官蓮兒抿唇點點頭，她以為楚墨岑會冷落她一輩子。可就在昨晚，楚墨岑還是要了她。不過為何要給她吃避子藥，難道他不想讓她給他生孩子？
「王爺，這麼晚了您怎麼會來？」
「小姐，您就安安心心等著吧。」
如雲閣，鳳傾天和楚墨岑面對面坐著。大眼瞪著小眼，一個含笑，一個忍著怒強裝鎮定。
剛出芳菲閣，便見一黑影沒入暗中。楚墨岑眸色一變，循著風聲辨別著聲響。
「若是本王沒有猜錯，應該是關于荊慕白的事吧？」
一層一層細細想來，當初在定國候府也是那樣。她的沖動，成了傷害重要人的利劍。
一進屋就甜甜喚道︰「傾天，你今天忙嗎？」
「楚墨岑，你想讓我交代什麼？是太子殿下和我說了什麼，還是你不舉的事？」
鳳傾天破天荒的站在書案前，筆尖輕輕運轉，神情專注。眼都沒抬便回道︰「王妃，王爺命奴婢抄寫佛經。估計最近都沒什麼時間。」
「素巧，我討厭那鳳傾天，明明是個奴才反倒是比主子還猖狂。我不想見到她了。」
「小姐有所不知，晌午時素巧在廳外瞅見鳳傾天和太子殿下在院里，殿下不僅抱著她，還親了她呢！」
吹了燈，一個人坐在桌前，閉上眼。回憶著往昔的悠遠簫聲，淚流滿面。
「報仇是強者做的事。你現在只需要幫本王做件事，就可以讓鳳鳴月少受些委屈。」
上官蓮兒半咬著唇，秀氣的眉頭打成結。
「既然蓮兒不想，那就早些睡吧。本王明個要去昆侖國，府里的事就辛苦蓮兒了。」
楚墨岑清楚的看見，血色一瞬間從鳳傾天臉上消失。原本心中還有一絲塊感，但隨著鳳傾天點點清淚落下。心口隱隱發脹。
「啊，那咱們得快點告訴王爺。」
她遇強則強，誰敢凶她，她就敢更凶。習慣了她倔強的樣子，她哭的時候便讓人無比心躁。
「鳳傾天，你今個不和本王交代清楚了，就別想去睡覺。」
終于有人的狐狸尾巴藏不住了。
鳳傾天從楚墨岑嘴里听到，遠比從龍嘯陽那里听到沖擊要大。因為楚墨岑不會騙她，只要讓她痛苦的事，楚墨岑總是說的很坦然。一點也不掖著藏著。
佯裝訝異，「師父怎麼了？」
「那可怎麼辦？太子殿下又不會天天來王府，這樣下去王爺豈不是被鳳傾天玩于鼓掌之間！」
「沒什麼，就是不能在朝為官了，听說回了邊城。」
「你先告訴本王，你在本王身上做了什麼手腳。」
可楚墨岑說‘死了’，一下子就把所有的希冀打碎了。
素巧滿臉鄙夷道︰「小姐，這事不能急。俗話說捉殲捉雙，要眼見為實。而且對方是太子，弄不好可能會連累了王爺。」
「小姐放心，鳳傾天雖然比鳳鳴月機靈點。但素巧有法子對付她。」那都如狡。
可還是客氣道︰「那本妃先謝謝傾天了。」說著將紙折好放進衣袋，淺笑著離去。
楚墨岑蓋上瓶子，收起幻藥。上官蓮兒想用孩子綁住他真是異想天開。他楚墨岑怎麼會給上官家多一個威脅他的籌碼。
她以為，她能挺住。其實她不過是抱著僥幸。希望荊慕白像鳳鳴月似的，只是出了一個小小的意外。等到不知名的某天，他就會突然回來。
女人的眼淚真是麻煩透頂，隨便滴一兩滴，就像是要將百煉鋼化成繞指柔。而且鳳傾天不像上官蓮兒，隨便一句重話，那眼楮里的水就能多的倒出來。
盯著素巧，說的倒是輕巧。她現在武功全無，又沒有靠山。若是被素巧反咬一口，指不定還會連累鳳鳴月。想到這，鳳傾天突然明白了為何那日，楚墨岑那麼急著把鳳鳴月降為側妃的消息告訴她，原來是想讓她闖禍！
今晚楚墨岑帶她去上官蓮兒那，不是很明顯嗎？
若她記得沒錯，那晚她看見的身影就是上官蓮兒的婢女素巧。再回憶鳳鳴月被陷害的事，所有線也就很明顯了。她能想到，楚墨岑自然能想到。但是楚墨岑不想自己得罪上官蓮兒，他是要借刀殺人。zVXC。
「本王答應過荊慕白不告訴你的，是你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不過連定國候的死你都能接受。荊慕白的不過是時間問題。」
甜蜜的笑著，很明顯是在炫耀。可鳳傾天卻絲毫不在意回道︰「恭喜王妃了，只可惜奴婢沒福分幫小世子選衣裳。不如奴婢送小世子一篇佛經吧？」
「是啊，連我爹死我都沒哭，現在自然也無所謂。反正我早晚會給他們報仇。對吧，楚墨岑？」
試探的一問，鳳傾天差點就忍不住。可她暗自捏了捏拳，不想再受他的掌控。
上官蓮兒噘著嘴，眸中淚光點點。想到本該屬于自己的美好初YE，就更痛恨鳳傾天。她一個掃把星，憑什麼和她爭和她搶？
「死了。」薄薄的唇，輕飄飄吐出兩個字。好像不是一條命，而只是在談今天的天氣，或者晚上吃什麼「這事王爺還是交給別人吧，我已經決定以後靠抄佛經度日了。」
咬著唇，渾身都在發顫。血液像是突然凍結了，縴細的手每一根骨節都稜角分明。瞪著楚墨岑，冰涼的液體不由自主滑落眼眶。像是要流出血淚那麼悲傷。
素巧貼向上官蓮兒的耳側，幾句耳語，引得上官蓮兒破涕為笑，腦袋靠在素巧的肩上。完全是嬌滴滴的小女兒模樣。
她一走，鳳傾天便撂了毛筆。她才不要夾在他們中間。報仇這事，也可以小火慢炖。
楚墨岑盯著她，想從她緊張的臉上剝離出其他情緒。可那一雙眼，那一雙蹙起的秀眉，都彰顯著她對荊慕白的緊張和在意。沒有半點異常。
楚墨岑看著鳳傾天，突然眸色一轉心中有了計較。瀟瀟灑灑的走了，鳳傾天徹底失眠了。
楚墨岑不置可否，鳳傾天這樣的女人不就是石縫里長的花嗎？嬌慣著不如抽打著。這樣反而能更快的恢復精力。
鳳傾天騰的站起身，當即就問道︰「我能離開浣衣局是不是用師父做的交換？」
冷峻的臉，線條緊繃。鳳眸里的笑意已消失，唇畔挑起嗜血的冷笑。
上官蓮兒扯上他的衣袖，鼻頭紅紅的。水汪汪的大眼楮里含滿了委屈。楚墨岑拉開她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芳菲閣。
他運起輕功，迅速到了鳳鳴月寢宮。燭火幽幽，偌大的屋里一個人也沒有。
第二天一早，上官蓮兒神清氣爽，面色紅潤的來了如雲閣。
平靜的鳳傾天在楚墨岑眼里比往常更有攻擊性，說話句句帶刺。讓他忍不住想要將她撕碎了。
「王爺，蓮兒是哪里做的不好嗎？」
「王爺心疼為何還要讓蓮兒吃避子藥？蓮兒想和王爺有個小世子啊。」
「這樣啊，本妃還想讓你幫忙選選花色。王爺說可以給小世子做衣裳啦。」
「本王不需要你做什麼，只需要盯著素巧就可以了。」
楚墨岑還想再問，鳳傾天已經搶先開口︰「你先告訴我師父到底怎麼了？」
若不是鳳傾天給他下藥，他未必會想到給上官蓮兒下幻藥。如果踫了她，若以後和上官雄短兵相接，必然會夾著層情分。
「本王明個要去青木山，特地來看看。側妃這是去哪了？」
「妾身去傾天那里了。」
楚墨岑掃了眼鳳鳴月鞋邊的泥，站起身沒再多說什麼，踱出了屋子。鳳鳴月舒了口氣，展開了掌心的字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