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購物袋拎到廚房,她又不禁的一愣,就連廚房都一樣,縴塵不染,而且所有的工具都是嶄新如昨的,就像有人經常做飯一樣。愛睍蓴璩
為了心底的疑惑,她又再次撥通了管理別墅阿姨的電.話、,听到阿姨再三保證沒有人在這里居住,只是每次打掃的時候把所有的地方都打掃一遍,所以才會每個地方都會很干淨,听到阿姨的保證後,這才讓蘇晴久放下心來。
看來是她太敏感了?她不禁在心里自嘲,怎麼自己現在有些草木皆兵的感覺,明明不可能有人住在這里的,她還在瞎想什麼?
當初離開華海的時候,這幢別墅里的東西她幾乎都沒動過,為了待會做菜著想,她還是上樓去換個衣服吧。不然將身上的衣服弄髒了,就沒法出門了。
想著她轉身出了廚房,穿過客廳,來到邊上的樓梯口,抬腳剛準備上樓拿衣服於。
頭不經意的偏了一下,正值夏季,客廳的落地窗反射著窗外草坪的綠色,與室內昏黃的燈混合在一起,別提有多漂亮了。
蘇晴久不禁多看了兩眼,才加快腳步來到了樓上。
樓上有兩間房,一間是主臥室,一間是客房,還有一個門是書房,不過她很少進去過,所以她每次都忽略不計,只當樓上有兩間房執。
路過書房的時候,她明顯的听到了一聲悶響,還來不及細細捕捉,就被口袋里的手機鈴聲打斷,是晴天的專屬號碼,自從晴天與幼稚園的小朋友親密接觸後,她就為晴天置辦了一台手機,也為他辦了一個屬于他的號碼。
「媽媽!外公叫我問你,你晚上回來吃飯嗎?」
「媽媽不回去了,在外面吃過了!」蘇晴久听著兒子的聲音,心里別提有多驕傲了。每听一次,那種驕傲的情緒就會漲一些,
「哦,那沒事了,媽媽!」晴天在手機那頭輕輕的說,她甚至听到父親叫著晴天的模糊聲音,蘇晴久笑著說,「快去吃飯吧!」
「好!」兒子啪一下就將手機通訊切斷了,蘇晴久失落的搖搖頭,沒良心的小家伙。
將手機收了起來,耳朵貼在門邊,里面根本什麼聲音都沒有,難道剛才自己出現幻听了?
可是那悶聲明明那麼真實,不過這也是自己的猜想,因為平時她的耳鳴就很嚴重,有時候常常會听到這種奇怪的聲音,她剛才是有些大驚小怪了,驚訝過後,就是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了。
那個房間里有什麼她不知道,不過就算她很好奇也進不去,那個房間的鑰匙只有慕北川有,而他現在在哪里,在干什麼她都不知道。就算有天大的好奇心,也被自己的這些想法壓下去了。
于是她筆直的甩掉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朝著右側的主臥室走去。
管理別墅的阿姨顯然打掃的很認真,主臥室里面更是干淨到不像話,她走到大床邊,砰的一下趴上去,床特別軟,柔柔的晃了晃,一股睡衣就那麼突兀的涌了過來。
不管了,反正是自己的房子,是自己的床,又是自己的肚子,她還是先睡一覺,再考慮民生大計吧,因為此刻她懶得連眼皮都懶得睜一下。
睡意涌來,她像個爬行動物一樣,一點一點的鑽進被窩里,隨後舒舒服服的準備蒙頭大睡。昨晚睡的太晚了,今天又不是睡到自然醒,身子總是懶洋洋的,這回她要睡到自然醒。
興許是放松心里的原因,很快地,臥室里就傳來了勻稱的呼吸聲,帶著香甜的氣息。
一道影子慢慢飄進主臥室的門,像是黑夜降臨的使者,慢慢的飄落在公主的床邊,守候著她。
也許是聲音真的是太輕了,沉睡中的蘇晴久根本毫無知覺,當蓋在她頭頂的被子被掀開的時候,睡夢中的她只是下意識的一顫,隨後往熱源靠了過去。
許是她的動作太過突然,那道身影還沒來得及退開,便被她結結實實的抱住了,這是多麼熟悉的溫度和柔軟,又是多麼熟悉香味和身體。
他的手慢慢的抬起,五指慢慢的***她如瀑布的發中,像是安撫,又像是一種深重的懷念,「久違了,蘇晴久。」
蘇晴久這一覺睡的真是好,不僅解除了昨晚一夜沒睡的疲勞,而且還放松了身心,當她睜開眼楮的那刻,她都不禁深深懶腰,以示自己睡的多麼的好。
可是她剛坐起身來,就發覺了不對勁,她明明是蒙著腦袋睡覺的,怎麼醒來卻變成她趴在床邊,而且她的頭下怎麼會沒有枕頭。
首當其沖的想法就是有人!難道別墅里真的有人?
想到這,她全身的血液瞬間變涼,機警的左右查看,整個別墅靜悄悄的,詭異的好像隨時會有人蹦出來一樣。
她有些害怕了,五年前與他離婚後,她獨自的住在這棟別墅的時候,就覺得空曠無比,現在那種無望空虛的感覺再次涌了上來。
她一骨碌的爬下床,連拖鞋都來不及穿,就咚咚的跑下樓,可是剛到樓下,就被餐桌上的飯菜嚇了一跳。
不是幻覺,不是瞎想,而是實實在在的有人,「是誰?出來!」
她這一覺醒來已經是深夜的十一點了,這麼深的夜里,她身處在這麼詭異的空房子里,恐懼蔓延的可想而知。
她全身的神經都像拉滿的弓箭,血液也都在倒流,她的眼楮瞪得大大的,「到底是誰?」
窗戶外烏雲密布,夏天的夜晚就如情人的臉說變就變,前一刻還滿天繁星,不一會兒便成了山雨欲來的陰雨密布。
要下雨了,狂風卷著地上的灰塵,飄飄灑灑的在空中肆意盤旋。有的沙粒不小心敲打在窗戶上,一下一下,像是折磨她一樣,此時的她恐懼已經達到了頂點。
「你到底是誰?趕緊出來!我告訴你我不怕,你再不出來,我就報警了!」
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最後的警告。
依然是滿室的沉默,只有窗外 里啪啦的雨拍打窗戶的聲音,和別墅內靜的不能再靜的詭異的聲音。
蘇晴久決定不再耗下去了,于是拔腿就朝別墅門跑去,一步兩步,都像是耗費她一生的力氣才完成的。跑到門邊,拉著大門把手一拽,門沒有像預期中的打開,而是被外面反鎖了,也就是說她出不去了。
在這樣的夜里,她終于又體會了一遍什麼是絕望,那種幾乎崩潰的情緒已經將她平時的冷靜徹底給打磨沒了,她不停的高喊到底是誰,應和她的仿佛只有窗外的狂風暴雨。
她就那樣蜷縮在門邊,整個人縮成刺蝟的形狀,如果用幾個字形容,那就是狼狽不堪。
就在她以為這是最後絕望的時候,卻被另一個事情再次擊的崩潰,那麼就是別墅的燈隨著一聲震天的雷響,忽然變黑,整個別墅都沒有電了。
她本身就很怕黑,睡覺的時候都為自己留一盞台燈,這樣只要醒來後,總有一絲光亮迅速的溫暖她。
小的時候沒了爸爸媽媽的陪伴,她就靠著床邊的台燈度過了一個又一個漫長的夜,長大了,結婚後,她擁著他精壯的身子睡的踏實無比,而床邊的那盞燈,也迅速的被他的胸膛給取代了。
可是離開他後,那盞燈又回來了,甚至變本加厲的變成了只有通亮的情況下才能入睡,可是如今這滿室的黑暗就像是潛伏多時的野獸,一瞬間將她撕扯的體無完膚。
「不要……不要!」她就像是陷入了一種背上絕望的情景里,雙手捂著耳朵,情緒激烈的已經到了無法控制的階段!
就在這時,一雙溫暖干燥的手迅速的拉下她的雙手,她本能的反抗,卻被一股力帶到懷里,那麼堅定,又那麼讓人心安。
「你是誰?」現在的蘇晴久根本就沒有理智可言,對著身前的高大身影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那道身影非但沒有退縮,而是把她越摟越緊,就在這種窒息般的感覺中,她的理智慢慢回潮,隨著潮落般的害怕退去,她認出了眼前的男人。
「慕北川?是你?」
身前的男人味道是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不是沒有想過重逢,她想過,甚至想到過無數個與他重逢的瞬間。
是激動的相擁而泣,還是淡然無味的說句好久不見,還是……如陌生人一般擦肩而過,連說一句話都是多余?
可怎麼也沒有想過,會在這種情況下重逢,而且是在她這麼狼狽,這麼脆弱的時候。
「是我!」
窗外雷聲陣陣,就像是一場突如其來的噩夢,而她身在噩夢里,他的聲音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在雷聲里面,顯得那麼的動听沙啞,那時她听過的最美妙的聲音。
「嚇死我了!」她知道是他後,剛才的恐懼瞬間轉換成一股無力,身體沒有預兆的往下滑,他攔腰抱起她,將她穩穩的抱在沙發上,而她也毫不避諱的像個受傷的小動物拼命的往他的懷里縮,全身縮成一個小團,隱沒在他寬厚的胸膛前。
慕北川也不惱,將她緊緊的抱在懷里,那是一種視若珍寶的懷抱和溫度,此時的黑暗就像一場催情的藥水,將她心里所有的委屈埋怨還有思念,統統的化為此刻劫後余生的喜悅和哭泣。
她的一雙小手緊緊的揪著慕北川胸前的襯衫,淚 里啪啦的流下來,她越是咬唇,聲音就越是控制不住,不斷的往外冒,最後竟然愈演愈烈。
顯然慕北川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他首先低頭安撫了幾聲,拍拍她的背,想讓她緩過來。沒想到,他的聲音越是溫柔,她的委屈就越大,哭泣的聲音也就越大,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將思念化為了眼淚,總是她哭得他心都擰在了一起。
「別哭了!」他嘆了一口氣。五年的時間,足以可以將他變得更加的強大深沉,莫測難辨。可這五年唯一沒變的就是他哄女人的方式沒變,還是那句千遍一律的別哭了,仿佛除了這句話,他根本就找不到其他的話來。
這夜就像是最深沉最濃烈的相逢儀式,讓兩個五年沒見的人緊緊的擁抱在一起,感受著彼此的心跳,彼此的呼吸,彼此的體香,就像是世界末日來臨時的恐懼與坦然。
蘇晴久哭累了就慢慢的進.入了睡眠的狀態,她眼角晶瑩的淚珠在窗外一閃一閃的冷光中猶如夜明珠的光輝,那麼晶瑩剔透,純潔美麗。
就這樣,一夜暴風雨在她睡著後不久就漸漸止歇了,男人沒有睡,一雙眼楮一瞬不瞬的打量著懷里的女人。
她更瘦了,雖然身體還是像從前那麼柔軟,可是他緊了緊右手里不盈一握的腰身,還是不由自主的蹙起了眉頭,她這五年難道沒有吃東西嗎?怎麼瘦成這個樣子?
不僅身體瘦的不成樣子,就連她的臉,都瘦的一點肉都沒有了,她剛剛懷孕的那會,有時候他在家,她就會膩在他的懷里,問他她是不是變胖了,變丑了,變老了,他都笑著不說話,其實那時候他就應該告訴她,她有多麼的美麗,只不過那個遺憾一直留到今天,都無法對她說出口。
她的睫毛卷翹密長,此刻還掛著濕潤的淚,就像是風雨中的蝶翼,忍不住讓人心生憐愛。她的臉還是那麼白皙滑女敕,他忍不住低頭印上一記重重的吻,等到再抬頭的時候,他的氣息早已紊亂不堪。
就這樣,蘇晴久一夜好眠,仿佛昨晚的午夜驚魂並沒有影響到她的睡眠,她睡的格外安心祥和。
再睜開眼的時候,落地窗外的天已經是明亮亮的了,她坐起身,惺忪的揉著眼楮,看了看周圍,再看看蓋在自己身上的毛毯,昨夜的記憶迅速回歸,她迅速叫出聲來,「慕北川……慕北川。」
回答她的是滿室的空氣和孤寂,她懊惱的爬了爬蓬發,他為什麼來了又走?為什麼那麼晚了還會出現在這里?她都還沒有來得及問。
而且憋在肚子里五年的話她也都還沒有說出口,他就又不見了,她知道,他沒有等著她醒來,一定是不想再跟她有什麼糾葛,可是就當是多年的朋友不見了,聊一聊又能怎麼樣呢?她難道還會去打擾他的家庭不成?
想到這她就是一肚子氣,她冒死為了他生了一個兒子,他這麼多年看都沒去看過,找也沒去找過,就連近在咫尺了,他都不會問一句他們的兒子好嗎?學會了什麼?是不是已經長得很高了?沒有,沒有,這一切統統都沒有!
既然他都忘得這麼徹底了,她還記得干什麼?難不道還要再去自取其辱嗎?五年前她努力過了,五年後,她就算再有勇氣,也不會努力了,只因為他們之間隔著慕蘇兩家的起落,也隔著他美麗可愛的現任妻子。
自從蘇晴久一夜未歸後,她就變的非常沉默,每天說不上十句話,對晴天也是冷冷淡淡的,晴天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麼,這幾天連調皮都沒有,餓了就自己找外公去吃飯,渴了自己跑到廚房喝水,就連上學他都是定鬧鐘,不再讓媽媽叫了。
可是就算是這樣,也沒有能讓蘇晴久重拾笑顏,每天渾渾噩噩的魂不守舍,看了都讓人直嘆氣。
為了留住蘇晴久和外孫,蘇靖這些天一直在籌辦自己的公司,雖然不能像當年的蘇氏那樣資金雄厚,客戶群遍布,但是憑著他縱橫商場多年的經驗,足以讓他東山再起。
雖然蘇晴久不想父親太累,可是她知道蘇氏的敗落一直是父親心里的一塊病,如果她強硬的阻止了,不僅父親會感到不快樂,就連她也會跟著一起不快樂的。
所以在一番掙扎過後,她答應了父親的請求,回國幫父親的忙。
五年前,她背負一身情傷,遠赴重重的大洋彼岸,今天,她為了父親的血脈親情,回到祖國的懷抱,幫助父親在遍地牛鬼蛇神的華海市分一杯羹,大展一下父親的拳腳。
日子匆匆的一過,那晚在別墅的情景就像是船過無痕一樣,被時間慢慢的沖刷走了!她也沒再試圖的找慕北川,他已經用實際行動給出了她答案。
這五年來,慕氏不僅投資低調,就連管理者也十分低調,以前慕北川當處長的時候也開罪過不少人,都是因為高調,可是那樣高調的一個家族,怎麼就在這五年突然銷聲匿跡了呢?
這件事不僅外人想不通,就連蘇晴久都想不通,以慕家的實力,還有慕北川妻子家的實力,根本就不是任何一個企業可以撼動的,為什麼他們要這麼低調?
難道這是慕北川妻子要求的,她是個喜歡低調的人?
越猜心思越亂,越猜就越是心浮氣躁,索性她什麼都不想了,就這樣吧,反正都是橋歸橋路歸路的陌生人了,根本就沒有必要想他的事情。
這天是父親簽下一筆大生意後的慶功會,照例來說是父親出席,不過他的胃這幾天常鬧毛病,根本就喝不了酒,可是在那樣慶功的酒會上,又怎麼會不喝酒呢?
于是蘇晴久阻止了父親,她自己只身前來了。
因為是慶功會,所以她穿的稍微保守了一點,反正不是什麼簽約談判的時候,穿什麼也無所謂。
慶功宴的人大部分是父親新成立公司的部下,每個人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尤其是投資部的,父親對她說,投資部的幾個人的水平,跟國外的投資人水平不分伯仲,所以這次競標能成功,根本就是在意料之中。
慶功酒會選在了一處心開業的娛樂廳,里面包括ktv和餐廳,他們主要是想吃完飯可以直接去唱歌,這樣一舉兩得,也省得折騰了。
蘇晴久當然願意尊重父親員工的意見,畢竟這次能夠有這麼大的成績,都是靠他們齊心協力努力的結果,玩玩鬧鬧的獎勵根本就無可厚非。
酒局上,大家都是第一次聚在一起,顯得尤為拘束,倒是蘇晴久落落大方的站起身,面向一眾父親的屬下,舉杯感謝,「感謝大家對我父親的幫助,讓他能夠完成自己的夢想,這次競標能夠成功,還要感謝各位加班加點的付出,這一杯,就當是我敬各位的辛苦,我干了,大家隨意。」
顯然一眾屬下都沒有想到蘇晴久性格這麼直爽,愣了愣也都舉杯干了下去,不論是酒局還是飯局,領導提杯干酒,屬下哪有不喝的道理。
不過蘇晴久可不是一般的上司,她頂多是幫父親的忙而已,也沒什麼真正的職位,頂多也就算是父親的一位高級助理而已,于是她淺笑說道,「大家不用拘謹,我也不是什麼吃人的妖精,只要該玩鬧的時候努力玩鬧,該工作的時候努力工作就可以了,我本人很開明的,不會打小報告的。」
這一席話算是徹底的將蘇靖的一眾屬下給逗樂了,也終于放下了防備,本來想著這個慶功宴會又臭又長的,就算不又臭又長,也會毫無新意,無非就是領導講講話什麼的而已,卻沒想到老總的女兒竟是這麼開明的人。
大家都在心里感慨,不愧是留洋歸國的人,思想就是比傳統的中國商人開放,而這樣的相處方式很容易打動下屬,甚至很快的就可以和他們打成一片。
冗長的飯局結束,就到了去旁邊k歌的時候,蘇晴久本身對唱歌就沒什麼天賦,再加上剛才喝了點酒,腳步都有些虛浮了,拒絕的話剛到嘴邊,就被那幫人拉了過去。
他們興致極其高昂,每個人臉上都掛著興奮,她就算再頭暈,再不想去,也不忍心拒絕這一張張興奮的面孔了。
到了ktv包廂,燈紅酒綠的昏暗氣氛瞬間將整個世界朦朧了起來,公司的下屬三三兩兩的坐在包廂的大卡座上,前面的台子上擺滿了啤酒果盤,和作游戲的道具。
興許是剛才飯局太興奮了,每個下屬都很亢奮,玩鬧的越發瘋狂。
每個人在白天都是衣冠楚楚,壓抑沉重的上班白領,而到了這里,卸下了那層面具,每個人又化身成玩樂專家,玩的花樣層出不窮。
就算是再能玩,也有疲累的時候,蘇晴久跟著玩了一會兒,額頭上沁出了薄薄的汗水,她向周圍比劃了一個去洗手間的手勢,就起身往外走去。
包廂的門一關上,就阻隔了嘈雜的歌聲和玩鬧的歡呼聲,在這樣徹夜狂歡的夜里,她的思緒就像是不受控制一樣,不斷的想起那個人。那晚在別墅的時候,他是怎麼想她的?是以為她主動的在投懷送抱,還是在以為她是因為他而懦弱的不堪一擊了。
酒,果真不是個好東西。
瞧,她一喝多了,就容易想起往事來,尤其是那些讓她想忘都不能忘的往事。
一手扶著額頭,一手扶著牆壁,她暈暈乎乎的朝著走廊盡頭的衛生間走去,許是頭頂的昏黃的燈光太過迷離,許是今晚的酒後勁太大,她怎麼越走越有踩到棉花上的感覺,軟軟的,柔柔的,那麼舒服,也那麼的令她想沉淪。
終于走到衛生間字樣的門外,她推開門跑到間隔里面,對著馬桶就是一陣天翻地覆的嘔吐,許久不喝酒,就容易出現這種情況。
吐的昏天暗地的,終于只剩下干嘔的時候,她慢慢的爬起身,醉酒後沒有飄飄欲仙的感覺,只有越來越沉的回憶壓在她的大腦深處,帶著泰山壓頂的力度。
轉身來到盥洗盆處,她打開水龍頭,將里面的冷水灑到臉上,終于覺得清醒了一些,也好受了一些,她才慢慢的挪向門口。
手還沒有踫到門把手,就被從外而來的一股力撞了一下,她不自禁的後退,直覺的手腕一疼,而始作俑者一番道歉後,退出門外,看了看,才道,「小姐,不好意思,是你走錯了,這里是男廁所。」
幾乎是立刻的,她就漲紅了臉,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她一只手遮住臉,覺得從沒有像現在這一刻丟臉過,她居然走錯了廁所?
就這樣走著,不期然的與對面的一道身影相撞,她的頭再次被蹂躪,她捂著腦門驚叫了一聲,這次不是遲疑的男聲詢問,而是直接一雙大手覆上她的腦門,替她揉弄著。
許是這個動作太突然,她反應了一會兒才抬頭看向對面的男人,居然是他,慕北川?
她還在想他身上的味道怎麼那麼熟悉,還在想他的手怎麼那麼溫暖干燥,還在想他怎麼會停下來,替她揉弄著她的腦門,原來是他。
她顯然被這樣的情形給懾住了,反應了好一會,她才紅了臉從他的身邊退出去,一臉戒備,「那晚……」
慕北川沒說話,那雙深幽的眼楮直直的盯著她,像是要把她的臉瞪出一個洞來一樣,听到問話,他緩緩的低頭,「剛好路過而已。」
路過?路過的時候他是怎麼進來的?那時別墅的門明明是從外面反鎖住了,而她就靠在牆邊,怎麼從來都沒有看見過有人進來。
他的撒謊技術怎麼越來越糟,以前可以滴水不漏,現在連動腦筋敷衍都懶了嗎?
「那慕少還挺閑的啊?那麼晚了還要路過那里?」蘇晴久突然抱胸,一副要審問的樣子。
慕北川始終垂著頭,從蘇晴久的角度看過去,他就是在逃避,就是在躲著她,她的怒氣不禁越來越大,「慕北川,至于嗎?咱倆不就是離婚了嗎?至于見了個面你都這樣躲著我嗎?看我一眼能讓您的眼楮瞎了還是沒了不成,你小學的時候,老師沒教過你跟人說話要直視別人的眼楮,這是基本的禮貌不知道嗎?」
慕北川卻始終沒有抬頭,雙眸緊緊的閉著,也不知道在干什麼!直到一道女聲響起,「川哥,你怎麼那麼久?」
蘇晴久順著聲音看過去,這不就是他的嬌妻,佟桐嗎?
佟桐走到慕北川的身邊,很自然的挽住他的手臂,對著蘇晴久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蘇晴久也輕輕的回了個笑容,然後很輕很輕的說道,「後會有期。」
這個期,也許就是一萬年。
難怪他要這麼躲著她?難怪他看都不看她,原來是有嬌妻陪伴啊,全世界就她傻,總是抓著過去不放,總是認為一切都不是很糟,也許他們還可以有別的可能。
可是直到剛才那一幕的發生,她就真真切切的知道,一切早已經回不去了。
相比慕氏的低調,這兩年佟氏能源可算得上是高調的幾乎無人能比,而他慕北川是佟桐的丈夫,亦是佟氏唯一的繼承人的丈夫,自然是富貴的最後獲得者了。
相背而過的那條走廊上,充斥著佟桐的聲音,她听得佟桐問他,「川哥,是不是太累了?」
「怎麼會?陪你永遠都不累。」
是啊,他怎麼會累?佟桐你還真是想多了。
回到包廂的時候,父親的這幫下屬已經醉的差不多了,東倒西歪的,無奈她只有挨個拿著他們的電.話找電.話通訊錄里記著老公或者是老婆的人過來接他們。
直到送走最後一個下屬,蘇晴久才呼出了一口氣,抬起手上的腕表,已經是晚上零點了。
對于許多人來說,這個點夜已經過去了,早早的進.入了夢鄉,而對于她來說,才是剛剛開始,而這個夜,也注定她會無眠。
都說和自己的最愛的人分手後,最怕看見的就是他比自己過的幸福。如今他過的顯然要比她好多了,心里雖然不是滋味,但是談不到害怕,畢竟曾經愛過,感覺歸感覺,祝福歸祝福,畢竟他們兩個誰也不欠誰,她沒有必要非得咒他不幸福。
看得出來,佟桐對他很是依賴,也非常的愛他,這樣的結局算不算圓滿了?
她想,算!
畢竟她現在生活也很安逸,兒子听話,爸爸事業也在起步,她也沒什麼煩心的了。
那麼慕北川,我就祝福你吧,希望你幸福,然後,我們永遠不用再見了!
回到家里已經是夜里兩點了,她洗漱過後,躺到床上竟沒有一點困意,索性翻箱倒櫃的找出一疊書來,準備開始看。
其實離開他後,她得了很長時間一段失眠癥,每天夜里都清醒的不能在清醒,永遠不知道困是什麼滋味。
生下晴天後這種情況有所改善,但是睡眠不好的這種癥狀依然存在。而上次從別墅回來後,那種失眠的感覺又回來了,每天腦子里都擠滿了對他的思念,瘋狂的思念。
她覺得她都要瘋了,人家都不要他了,她還在巴巴的想著他,真賤!不過就算再恨自己的不中用,也不能拿身體開玩笑,看來她還是有空的時候去看看心理醫生吧,多開些治療失眠的藥,雖然改善不了多少,但起碼能夠讓她一天睡個四五個小時,她滿足了。
興許是他和佟桐站在一起的畫面對她的心里真的是一個巨大的震驚,她開始了瘋狂的工作模式,來抵抗這種日漸折磨身心的感覺。
有時候她工作很晚的時候,就會直接在父親的公司睡下了,第二天起來依舊神采奕奕的上班,沒多久,華海市就傳來了蘇靖東山再起的消息,而這里面最大的功臣是他的女兒蘇晴久。
蘇晴久听過後,只是笑了一笑,並未放在心上。她現在只是需要轉移注意力而已,並不是真的能干或者怎麼樣的!
這天難得很早就結束了手頭上的事情,蘇晴久想了想已經很久沒有陪晴天玩了,為了給他一個驚喜,她覺得現在就過去找他。
晴天看見蘇晴久的時候別提有多興奮了,這一陣不僅蘇晴久過的辛苦,就連蘇晴天也過的辛苦,一個是因為那個跟他有約定的叔叔很久沒再出現了,一個是因為媽媽的喜怒無常。
有的時候媽媽會無緣無故的就笑出聲來,有的時候又會無緣無故的掉眼淚,害的他都不敢調皮,每天按時起床去幼兒園,平時也不再吵鬧,懂事乖巧的令人移不開視線。
蘇晴久當然知道蘇晴天這些天為了她壓抑了很多,為了彌補兒子,她決定了一件事,大聲的對著晴天說道,「晴天,你不是一直想去兒童樂園嗎?今天媽媽帶你去怎麼樣?」
蘇晴天開心的大叫,「耶!媽媽萬歲,媽媽萬歲!」
就這樣,蘇晴久牽著蘇晴天的小手,晃著晃著的到公路上攔了一輛出租車,隨後母子兩興高采烈的去了號稱全國最大的兒童樂園。
這里充斥著小朋友開心的歡叫聲,各種游戲道具應接不暇,而蘇晴久看這蘇晴天,問他,「你都想玩什麼?」
蘇晴天的右手在蘇晴久的左手里,于是他抬起左手,模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我想玩踫踫車。」
「好!」
蘇晴久點頭應允,很快買完票母子倆就坐到了車子里,開始了踫踫車的刺激之旅。
不過雖然晴天非常喜歡這個游戲,但是其他小朋友身邊坐著的都是爸爸媽媽,只有他身邊坐著的是一個人,他不禁會有些失落感。
都說單親的家庭的孩子異常敏感,這句話是很正確的,蘇晴久從十七歲失去母親開始,也算是在爸爸的拉扯中長大,她知道只有一位親人的感受,于是她模了模晴天的腦袋,「晴天,不要多想了,我們好好玩!」
「好!」晴天連忙點頭,趕緊將自己的小心思藏匿起來。
一個不到五歲的孩子,用這樣小心翼翼的態度面對她,蘇晴久還真覺得自己失敗的一敗涂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