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很干淨優雅,那種天生的高貴,是別人怎麼學也學不來的。仿佛他的身上集合了多重復雜的特點,詭異難辨,卻莫名的吸引著別人的目光。
攏了攏身上凌亂的衣服,她輕悄悄的下床,鬼使神差的走到他的身旁,與他並排坐下,側眸看向他。
他的睫毛真好看,在肌膚上隱隱留下了美麗的光澤,刀削的眉,直挺的鼻,薄薄卻緊抿的唇。容貌如畫,漂亮的根本不似真人。
多年前,她曾在午後的陽光中,揚起明媚的笑臉問道,「喂,幕北川,你怎麼長的比我還好看,羞不羞啊你!」
他的臉上就會閃過一絲令人無法察覺的紅暈,目光灼灼的看著她,淡淡的回應,「可現在在我面前的,就是我看到過這世界上最美麗的風景。」
他說完這話後,她就會毫不矜持的飛奔到他懷里,蹭啊蹭的,哇啦哇啦的說,「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夠意思了,就算你說的是謊話我也愛听,不像他們,就知道欺負我。」
「誰告訴你我說的是謊話。」他板過她的身子,很認真的反駁她的話,臉上沒有笑,但他清澈的眼神告訴她,他說的有多真。
她嚴肅的令她有一瞬的錯愕。她盯著他面無表情的臉,听著她略急的呼吸,她就會天真燦漫的笑彎了腰,「我跟你開玩笑的,你怎麼對我說的話總是那麼認真啊!」
他默然,靜靜的望著她,在記憶中,他總是會那麼認真的看著她,目光中流動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後來,與他分開後,她幾乎封鎖了有關于他的任何回憶,現在想起來,除了苦澀外,還帶著痛苦的甜。
在她過去的二十三年的生命中,要牢記和要忘記的東西一樣多。那段記憶封存在細胞里,在她的身體里面,與肉ti永不分離,要摧毀它,等于玉石俱焚。
她收回眸光,從沙發上站起,她明白,事情還沒結束,賭局還在繼續,她把握不住失去的,但她要緊緊抓住現在僅有的,她不能認輸。
她不再多看,打開門,靜靜的走了,殊不知,她走後,背後的那道視線在黑暗里一點一滴的暗下去。
江南的雨季又不約而至了,一如那江南的女子般,溫柔而多情。
她穿著被撕壞的衣衫,走在下著細雨的長街上,街上三三兩兩的情侶共撐著一把傘,腳步匆匆。
雨絲打落在她的發上,帶著霧氣蒙蒙,就連她的眼楮里,也被蒙上了一層淡淡酸澀的霧氣。
她深吸了一口氣,拿起口袋里的手機,上面沒有任何一條未接來電和短信,她松了口氣。
一夜未歸,爸爸該擔心她了吧!
爸爸?
現在為什麼覺得這個稱謂那麼陌生,好像這個詞代表的不是寵溺,而是埋怨,她心里莫名的有些害怕,害怕面對那個對她寵愛有加的父親,是愧疚吧!